================= 书名：星星从天降 作者：风沐雨淋 文案 某网站全职写手段晓 某位无业游民肖郁轩 平安夜那天，段晓看到从天而降的星星，之后，她多了一位新邻居 新年那天，肖郁轩在山顶看了日出，不经意心里可能多了一个人。 有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这位近邻除了长得那看之外却是个一无是处的无业游民。 你是无业游民，我养你。 你确定，养我？ 甜，但不齁。 有起伏，但不大。 有女配，但戏份少。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郁轩,段晓 ┃ 配角： ┃ 其它： ================== ☆、第 1 章 　　世上那些能从“感情备胎”而转正的几率到底有百分之几？没人可以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那些明明知道自己是“感情备胎”仍乐此不疲，仍抱着“等待”，仍以为会有奇迹出现的人，究竟会有怎样的命运。 　　段晓并不认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每个人都会有“可怜”的时候，并不是要对“可怜”的人充满同情心，才是正确的做法。有时置之不理可能更——适合。但段晓做不到，明明是平安夜，一个充满了喜气的节日，为什么还有人蹲在那么美的圣诞树，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你，不要紧吧？”段晓上前，问了那位女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上去是个挺普通的姑娘，她也在感情的事烦恼吗？ 　　“没有，没事。”女孩闷声说了句。她虽然这么说，但段晓还是不放心，人心总是那么的脆弱，却要假装坚强，那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没有体会的人不会明白“自欺欺人”是多么致命的伤害。 　　段晓没有走开，而是站在陌生女孩旁边。她抬着头，看着眼前巨大的圣诞树，也不知是哪家商家放在这里的宣传，非常大的一棵树，上面挂满了闪闪发亮的彩色灯带，还有各种彩色吊球，吊铃，雪花，拉花。那些灯光一闪一闪的把周围的人脸也印得忽红忽绿。 　　“你一个人？”反而是女孩问了段晓一句，言语里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意味。 　　“我，在等人。”段晓勉强挤出一丝笑，又轻叹了一声。有些事不必向陌生人作太多解释，“可能他不会来了吧。可能——”段晓跟着蹲下来，双手托着下巴抬头看着闪闪发亮的圣诞树说，“我被耍了吧。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很坚强。我相信上天关上一扇门，肯定会为我打开一扇窗。” 　　这种自我安慰的话，陌生女孩竟然相信了。“我要先走了，但愿你在等的人会出现。”陌生女孩向段晓挥挥手，说了再见。 　　“等不到也没关系，我已经向星星许愿，会赐我一段全新的开始。”段晓笑了笑，有些事反而对陌生人更能开口说出来，对熟悉的人反而更想隐瞒，这，是为什么呢。段晓蹲着抬头看圣诞树，眼眶里不由湿润起来。 　　明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明明知道他只把自己当成备胎，可仍是义无反顾，仅仅是自欺欺人，认为会有希望，认为会有奇迹。可在这个充满奇迹的日子里，属于段晓的“奇迹”却不见了踪影。 　　“明明知道的啊……”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只要他一个电话，她就会飞奔而去。他有朋友圈里说不知道今晚吃什么，有没有人约。她会立即带他去吃各种好吃的，他又会在朋友圈里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改天请你吃饭。 　　那个改天，到底是什么时候。已经不来了吧，今天是平安夜，他说女朋友没空，就约了段晓。说什么跟朋友在一起也会好玩，可他突然来了一条信息，说女朋友有空了就爽了约。 　　对他而言，爽约是家常便饭。本来嘛，这就是备胎的命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无聊时消磨时间的人，是伤心听他诉说，陪他一起伤心的人。会因为他一点点的恩赐就雀跃不已，明知道他只是钓着自己，可还是愿意被他利用。 　　就因为那该死的“奇迹”，根本就不应该会发生，也不应该会有的奇迹，却偏偏要抱有希望，到底是谁给了这样的希望。到最后，只剩下了绝望。 　　段晓知道，那个他正和女朋友在约会，他女朋友说是没空，其实是为他准备了惊喜。那么自己呢，傻傻地还在这里等他，明知道他不会出现。空气很冷，张嘴就能哈出白气，周围经过的情侣成双成对，欢声笑语，都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 　　谁会注意到，有个人像傻瓜一样蹲在圣诞树前，痴痴等着一个明知道不会来的人。段晓拿出手机，目光落在最后一条发给他的信息上：没事，我一个人习惯了。因为他说他不能来。 　　一个人，怎么可能习惯得了。太傻了。眼泪啪嗒啪嗒一滴一滴落手机屏幕上，段晓抓了衣袖使劲抹了抹，手机屏幕上反而一片水渍。刺得眼睛生疼生疼。 　　不可以表白心意的，因为只是朋友。因为他有女朋友，不可以做插足的人，不想跟别人去争，只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希望奇迹—— 　　段晓站了起来，可突然眼前一黑。蹲得太久血液不流通，再加上女孩都会有贫血让她踉跄了一下整个人没办法站稳而伸手想抓住眼前的东西。 　　确实是抓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的带着深冬寒意的——围巾。抓在她手里，眼前还在昏乎发黑，只看到了有闪闪发亮的东西就在眼前盘旋，像是天上的星星，突然降临。星星，圣诞树上有无数的星星装饰，树顶则有一颗更大的星星灯发着光。 　　不对，除了这个还有眼前的这个人，围巾的主人。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表情很不愉快地扯着自己的围巾，如果再被段晓拉下去，极有可能会让他窒息。段晓连忙松开手说了抱歉：“蹲得久，头晕。” 　　男人理了理自己的围巾，没说什么。到是段晓，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样子，穿着一条黑色的裤子一件驼色呢大衣，围着格子围巾，看上去很高大。 　　高大男人只是静静地在看圣诞树，可在段晓眼里却是那么不可思议：“星星……”她看到了有星星从天而降，落在男人身后，仿佛他是跟着天上的星星一起落下来似的，让人眼前一亮。 　　就那么段晓看呆了，男人的侧脸很好看。段晓突然有了灵感，这样的一个男人很适合，非常适合。她竟然拿出了包里的笔和本子，唰唰写了几行字。就在她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抱歉抱歉，让你久等。”来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毛衣和牛仔裤，戴了一顶很有圣诞氛围的针织帽。帽顶上还有两个白色的毛线球晃来晃去。一个男人戴着一顶有毛线球的帽子，段晓愣愣地看着对方。 　　原来他是在等人，他转头一脸不耐烦地瞪着刚刚过来的同伴，伸胳膊揽在毛线球男的肩，不但如此，还把自己的手伸进了毛线球男的脖颈里。毛线球男连忙向他求饶：“我知道错了，让你等那么久，我知道错了，饶了我，饶了我。” 　　男人这才把手缩了回来：“现在知道我整个人都冷掉了吗！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打情骂俏的男人。顿时段晓眼前一亮，马上就忘了刚才她还自怨自艾不争气掉眼泪的模样。在看到这对男人时，顿时两眼放光，多好的素材，现实里的素材啊。一个有男人味，一个是可爱一个帅气。 　　可爱的那位指着段晓问身边的男人：“你认识她？”他说话时，就靠在帅气男人身边，男人的胳膊还搭在他肩上，不屑地摇摇头，说自己不认识这个路人甲。 　　就算是被说成路人甲，段晓也没有生气，她完全沉浸在自己脑补的世界当中，那么冒着粉红泡泡的两位，想必就是了吧。多好的素材，一定要，马上记下来，不然就会忘记。她拿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你说你找到住处了，下次让我去玩吧。”可爱的男人，说话也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 　　“搬家时不帮我，想着玩。”男人拉起可爱型的针织帽强行往下拉遮住了眼睛。这一幕看得段晓脸红心跳，整个大脑里闪现在就是：多好的素材，还有这一手呢，好有爱啊，我要马上记下来。 　　可爱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段晓，又用手挡着对帅气男人咬耳朵。大概是他的毛衣有点大，让他的手半缩在衣袖中只露出一部分手指。啊，段晓认为，这也太可爱了吧。即便是说悄悄话的样子也好有爱。多好的——哎，要走了吗？段晓的双脚早就不听使唤跟了上去。 　　那两个要去的地方大概不远，两人就在前面走着，而段晓就在后面跟着。可爱男人时不时回一下头，让帅气男人也看看身后跟着的奇怪女人。 　　帅气男人终于停下脚步堵住段晓的路：“你跟着我们干什么！”他的语气不是很友好。而可爱男人则依偎在他身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同路好不好。”段晓才发同这里根本无法用“同路”来形容，她已经站了一家酒吧门口，而非外面宽阔的广场，何来同路一说，“我不能去酒吧？别挡路好不好。”她说得理直气壮，原本嘛，经营场所有什么理由拒绝顾客。 　　“抱歉，今天你还真不能。”帅气男人抱起胳膊，高傲地抬着下巴，“今天我包场，不记得有请过你。” 　　这个耳光打得好响亮，段晓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走，走错地方了还不行吗，这里酒吧又止这一家。”她嘀咕着说了一句，好像包场很了不起似的。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帅气男和和可爱男人走进酒吧。 　　可爱男有还转头对段晓做一个鬼脸，好像在说，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快点回家玩去吧。 　　好，好嚣张的小子，和他可爱的外表截然相反啊。段晓意识到了，这两个人很有趣，是天然的好素材，怎么能放过呢。酒吧嘛，总会有后门的。 　　 ☆、第 2 章 　　平安夜这天的晚上，段晓被她一直暗恋的人爽约，就在她感叹自己的命运时遇到了两个让她非常有“兴趣”的男人。一个高大帅气，一个粉红可爱。在她眼里看来，这两位是绝佳的组合，绝佳的组合啊。 　　段晓燃起了斗志，不就是酒吧吗，不管是酒吧也好，其他公司也罢，都会有后门这一说。她不是没有尝试进入酒吧，在她大步走进酒吧时就被门口的待者明确告知，今天酒吧被人包场，不是受邀请的人，不能入内。所以才想到后门这一招。 　　她摸到了酒吧的后面，能从这里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音乐声。顿时让她心痒痒的，放着那么好的素材不观察太可惜了，这两个人的形象可以用一用啊，得多观察，多观察才可以。可，后门是有，怎么进去呢。 　　如果是在小说里，这个时候就应该出现酒吧的员工，说着酒吧缺人手之类的话，她就可以自告奋勇充当临时员工，从而得到近距离观察的绝佳机会。可，她没有。 　　也不能像电视上演的，看到一个出来的酒吧员工就上前按倒打晕，然后冒充？这也太离谱了吧。段晓需要巧合和机遇，还，真让她遇到了。酒吧的后门开了，出来一个倒垃圾的人。 　　“学长。”段晓认为这就是老天为自己打开的那扇窗。结果她以一个很正常的身份进入了酒吧，她就是来玩的。她读大学的学长，傅伟，在酒吧打工，就把段晓带了进去。 　　“你还在写小说？”傅伟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让段晓跟着一起帮点忙。段晓就跟着学长一起擦杯子。他知道段晓在大学时的唯一嗜好，就是写小说。“还在网上发表呢？” 　　“就是写着玩呗。”段晓嘻嘻笑着，她写小说的事，大学同班有很多人知道，只是写的是哪方面的小说，呃，就不便于透露了。要问起，她就会说感情方面的。嗯，感情方面的小说。反正不是玄幻，也不是武侠，是感情方面的。 　　一边擦着杯子的段晓，眼睛可没有停止过转动，她在找刚进来的那两位。正像帅气男人说的，酒吧今天被包场了，在里面喝酒的人，好像都是互相认识的。都是男人啊——段晓眼睛又闪闪发亮，那些人看上去好有爱的样子。 　　“你还没交男朋友？”傅伟这么问也不奇怪，有男朋友的谁会在平安夜一个在外面闲逛。一句话戳到了段晓的痛处。她支唔了几声说没有。“现在在哪里上班。”傅伟毕业之后就少了联系，不知道段晓在哪上高就。 　　这也是段晓不愿说的地方，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点职业，她都可以高傲地说自己在哪哪哪上班呢。可她的职业，到也不是见得人，她认为只要是凭自己双手养活自己就是值得骄傲的事。可世人还是有所偏见，怎么说呢，不去找个正经工作光凭写小说就能养活自己？痴人说梦吧，有人这样说。就连父母那边也是，反对她写小说。 　　所以段晓没对父母说自己现在全职在家写小说，而是对父母撒了谎，说自己在一家公司里上班。正因为每个月会往家里寄点钱，父母也没有要怀疑的意思。段晓不知道能瞒多少，有一天是一天好了。 　　“有困难对我说。”傅伟摸摸段晓的脑袋，“好歹哥也是社会人。” 　　“社会人，在酒吧打工赚得多吗？噢——”段晓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傅伟，“学长，那些人是不是同志啊？” 　　大概是她问的问题有不对劲的地方，傅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段晓。段晓就知道会这样，早知道就不要问了。她是写耽美小说的，看到两个在一起的男人就会自动脑补剧情，补得不要不要的。 　　段晓说的那些人，是正在酒吧里喝酒闹腾的男人们，她以为这会是一个同志酒吧，要不然怎么都是男人。结果段晓被傅伟敲了下脑袋：“你小说写多了，是单身派对。有人明天结婚。” 　　噢，是这样。段晓想，难怪都是男人。是单身派对啊，有意思，先观察。她拿出纸笔，呃，不对，她的行为正对傅伟注视着。拿出纸笔很怪异吗，拿出手机总不奇怪了吧。反正现在的人都是低头族，段晓放弃笔纸，在手机上记录素材。 　　“再来一扎啤酒。”有人走到吧台有要酒，段晓马上就听出了可爱男人的声音，她可不希望被这个人看到。虽然他长着一脸可爱的娃娃脸，但总觉得他的性格没有他的长相可爱。 　　可爱男人没有注意到有人缩在吧台一角，拿了啤酒转身就走：“哥哥们，酒来了。”那么软软的话，段晓听着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你还没说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傅伟同样蹲了下来，摆弄了一下柜子里的藏酒。 　　这也是段晓不想回答的问题，难道让她说她是来找男男相爱素材的吗。这种事，在腐女之间可以理解，但对直男来说，不能理解。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个解释。转移话题吧：“学长，你女朋友呢，今天没有陪你吗？”以她所知，傅伟是有女朋友的人，至少在大学期间。 　　“毕业分手，你不知道。”傅伟被段晓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他跟他前女友的事，可段晓根本没在听，眼睛直直落在帅气男人和可爱男人身上。那两个就坐在一起，可爱男人在替别人倒酒。高大男人的手还搭在他身上。一群人嘻嘻哈哈不知道在说笑什么。 　　段晓已经在脑补两人在一起的情节了，可种的情节，哪怕是那些羞羞的情节也是，能补多少补多少。不知不觉得已经拿起手机，打开了照相功能。那么友有爱的情景不拍下来，恐怕日后会忘掉。 　　她没有关掉照相的声音，很清晰的一声“咔嚓”声。帅气男人似乎听到了，转头瞪着吧台这边，分明是有个人刚刚蹿了下去。 　　帅气男人刚坐到吧台前想说什么时，就有他的朋友过来坐到了一起：“肖郁轩，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坐。是不是嫌都是男人太无聊，我说了，要不叫几个妹妹过来一起玩。” 　　他叫什么，肖？肖什么？段晓没有听清。 　　“这是你的婚前单身派对。”肖郁轩板着脸，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蹲在吧台的段晓，段晓使唤劲向傅伟做手势，让他别出声，别暴露自己。傅伟就继续擦起了杯子。“要玩也要看时机，是不是。” 　　他朋友嘻嘻笑了起来：“听你的，说得对。要玩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朋友向傅伟要了一杯酒。“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坐在肖郁轩身边喝了起来。“你爸也真是——” 　　“又不是离家我会死。”肖郁轩眼角的余光仍能看到蹲着的段晓，看到她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大概是蹲得腿麻了，就看到她一个劲地在揉小腿。 　　“找到住的地方了？” 　　肖郁轩应了一声。有人叫冲这边叫了几声：“新郎倌呢，过来过来。”他身边的这位朋友马上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酒保，我能进来自己调杯酒吗？”其实没有等到傅伟同意，肖郁轩就大步走了进来。段晓那个惊得，她可不想被他说成跟踪狂和变态，即便她的行为是有那么一点跟踪狂的倾向。眼看着他要进来了，段晓还没有想要往哪里躲，吧台就那么点地方，根本没有她可以藏身的地方，更不可能在他进来之前就出去。 　　还以为这个地理位置对观察素材很有优势，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让她无路可走。可肖郁轩进来时，无视了使劲想钻到地下去的段晓，自己翻了翻吧台的东西，动手调了一杯鸡尾酒。 　　傅伟就看着他动作娴熟地调了一杯酒倒入鸡尾酒杯中，三角形的透明酒杯中充满了翠绿色的液体，还有一片青苹果扣在酒杯沿上面，非常的漂亮可爱。可肖郁轩没有要喝的意思，说了句：“送给你喝，跟踪狂。” 　　段晓从路人甲升级到了跟踪狂的程度。她认为帅气男人的嘴巴好没口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损呢。 　　“你认识？”傅伟把鸡尾酒推到段晓身边，她是费了好大的力才站了起来，可腿麻得让她只想趴在吧台。见段晓摇头，他问这杯酒还要不要，“看着不错。有专业水准。” 　　“这叫什么。”段晓拿起手机拍下鸡尾酒的照片，看上去很漂亮。“有酒精吗？” 　　“有酒精，你可以试试，苹果马天尼，适合女孩喝的一款鸡尾酒，不错。” 　　原本是介于肖什么的口德，段晓是看不上他调的酒。可看在这杯酒那么漂亮可爱，再加上学长都那么说了，不喝岂不可惜。好歹今天是平安夜，算是给自己的慰劳好了。苹果马天尼，意外地很好喝，从喉咙里滑了下去，带着青苹果的香味和一点点淡淡酒味。 　　仿佛能把麻烦给抛去了，忘了被喜欢的人爽约的事，忘了被人说是路人甲跟踪狂，伴着苹青果的味道，和那帮男人的狂欢，段晓认为自己的这个平安夜非常特殊，让人难忘。 　　 ☆、第 3 章 　　平安夜，圣诞节就那么过去之后，转眼就快到了元旦前一天。段晓才收到那个喜欢的人发来的信息，说那天放她鸽子很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但段晓没有在信息里输入这几个字，这是明知道的结果。当然是女朋友那边更重要。被放鸽子也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伤感的。更有可能下次再被他约时还会义无反顾扑上去。被人说傻也不是第一次，就那么傻下去呗。 　　坐在电脑前的段晓，在经过了几天的消沉之后，还是要提起精神码字，网络那头等着看小说的读者们在招唤：大大怎么还没有更新，大大我们在等你。各种打赏投雷砸过来，让段晓能清楚看到收益在增长。这才是现实啊，要靠读者吃饭呢。 　　介于段晓写的是男男爱情，BL，耽美，想要出版不是件易事。如果她写的是言情，说不定还有出版的希望。可这个社会现实对BL没那么多的包容力，除了在网络上，腐女多也不奇怪。 　　但段晓不认为自己是个标准的腐女，她看耽美小说漫画，逛BL网站，都是为了她写的小说取材。为了写出能让读者喜欢的耽美小说，逼着自己不断去学习新素材。当然，这一切不能让老家的父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执意要留在这座城市的原因，如果回了老家会被逼着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的敲着键盘。更不可能让老人家理解什么叫耽美，光是想想就不可能。 　　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传有规律的敲字声，段晓的手速很快，如果有灵感的话，她每小时就可以码出一个章节。每个月的收入让她过上温饱奔小康的水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吧。至少目前这样的规律生活不要改变就好了。 　　段晓躺到床上，伸开手脚张成一个大字形，除了偶尔会卡剧情之外，其余一切都很好。暂时，就算很好吧，段晓转身拿起手机，没有回应。那个他没有回应，大概在忙着吧。她在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他和女朋友的和影。确实，是在忙着。 　　这时，从隔壁传来砰砰咚咚的声音，原来住在隔壁的人在上个月搬了出去，据说是终于买了房子，虽然是贷款，但好歹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这让段晓很羡慕，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在这座城市扎下根。 　　这里的房子是她暂租的，租金不贵，远离市区，因为她不需要离市区近，附近的生活圈够她生活就可以。唯一的缺点就是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可以清楚听到隔壁说话的声音，于是和前隔壁住户有沟通过交于互不打扰的事。 　　好在两人都是属于安静型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就那么相安无事。直到现在换了一个邻居。又要重新去沟通啊——段晓很讨厌“沟通”二字，特别是对陌生人，因为她有“病”。 　　隔壁传来的说话声音非常的清楚，是两个男人在对话，内容大概是关于这个新家的，什么房间那么小啊，厕所也好小，你要厨房有什么用。说着还哈哈笑了起来，说这次你离家出走能坚持多久。 　　他们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墙壁的隔音效果不好，哪天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段晓还要继续写小说，只好戴上耳朵开始播放音乐。这是她一个人的全部生活，电脑，床，家，偶尔外出觅食。 　　有时也想过，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喜欢写小说，还是不愿意去公司上班认为这样更自由，还是抱着出版的梦，想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可能是想买衣服时不会去计较折扣，在超市不会去看价码牌，想要的东西不会有选择困难症，所有用一个“穷”字解释的事情，都不想遇到。 　　可是隔壁的人得寸进尺了，刚刚还在说话，现在竟然放起很嗨的音乐来。即便段晓戴着耳机还是能听到隔壁传来噪音。那些人，没有身为住户的自觉吗？段晓本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不想去凑什么热闹，可这样下去会被打扰到写小说的思路。 　　摘掉耳朵，声音更是难听，有个人一直在哈哈笑，还有一个人则时不时说上一句。段晓深吸一口气，匆匆梳起头发。平时一个人在家她的打扮有点不修边幅，要出去见人了，好歹会收拾一下。 　　段晓敲了敲隔壁的门，要是以前会出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两人会相视一笑，以一种友好的模式相处。这次不知道要面对怎么样的人，不过是男人错不了，但愿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 　　难道是里面的声音太响，没有听到敲门声？段晓加重了力度，咚咚咚，咚咚咚。终于，门开了。 　　“怎么是你。”段晓看到是竟然是平安夜那天遇到的可爱男人。他还真是爱穿宽松毛巾，袖子显得很长的那种。米色的毛巾让他看上更加的可爱。他看到段晓时也很意外。 　　“跟踪狂竟然跟踪到这里来了，郁轩哥，跟踪狂来了——”可爱男人回头冲着里面的人嚷了起来。段晓这才注意到可爱男人的头发是染过的，有点偏深棕色。 　　不要嚷了好不好，我不是跟踪狂，段晓很想这样说。可，他怎么知道自己被人称为跟踪狂的，难道那人是——果然，出现在段晓眼前的，是平安夜那天的帅气男人，肖什么？段晓没有听清他的全名，只听进了姓，他姓肖。应该是“肖”，而不是“罩”或是“造”吧。 　　“你来干什么。跟踪狂。”肖郁轩抬着头，俯视段晓。段晓顿时有种理亏的感觉。不对啊，明明是身为邻居来提出正常的沟通来的，怎么就会觉得理亏呢。 　　“有件事，我想你有很大的误会。我不是跟踪狂，我就住在这里。”她指隔壁的门，得告诉他什么才是理直气壮，不是说话声音大，而是谁更有理。不想他没有反应，就等着她说下一句。反而是段晓很尴尬的样子，“麻烦你不要在家制造噪音，会影响到邻居。” 　　肖郁轩说了句：“直接说影响到你不就好了。我知道了，会注意。”他说着就关了门。那么像冰山似的行为，让段晓觉得也就这样，原本就是互不相识的。只是——太糟糕了，出来没有带钥匙，风把家门给吹上了。 　　这，这个寒风中只穿着居家服，没有穿大服的段晓，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她匆匆去找管理员，可偏偏不那么凑巧，管理员不在。怎么会有这样事，管理员去喝喜酒还没有回来。告示上是这么写着的，还是挺远的地方。 　　回不去到不要紧，可是冷啊，段晓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才想擦擦鼻子才发现身上也没有带纸，只好用力吸了一下。不想这么一个糗的行为被帅气男人和可爱男人看到了。 　　那两人刚刚经过她面前，大概是嫌有这个么邻居太烦，两人要出去玩。可爱男人捂着嘴笑了出来：“姐姐要擦鼻涕的纸吗？我有，在家里。” 　　果然性格很讨厌，段晓瞪了他一眼，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才不会说自己没带钥匙被关在门外这个事实。只能，在这里等着管理员回来。现在可是冬天呐，段晓没有出门准备只穿着居家服就出来，现在只能冷得瑟瑟发抖。 　　她抱着膝盖蹲在自家门前，这感觉可真不美妙，明明温暖的被窝就在一墙之隔，可就是回不去。哎——段晓叹了一声。这大概是报应吧，多管闲事的报应，如果没有出去敲邻居家的门，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状况，说不定一个章节都可以构思出来了。手指都冻得要僵硬了，她对着手指哈了哈气，双手抱着咯吱窝下取取暖。 　　“你很冷？”有人站到段晓面前，这个声音她不用抬头看也已经记住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嘀咕一声要你管。肖郁轩打开自家的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咔哒。门关上了。 　　天底下，没有谁有义务帮助别人，段晓明白，世上能对自己最好的人，只有父母。不争气地她感到鼻子在发酸。可又在听到一声咔哒声之间她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抬头，看到肖郁轩的脸。 　　那么的仰视着他，能感到他格外高大。段晓不想承认，可还是闷声说了句谢谢。“你家阳台门有没有锁。”肖郁轩问她，他的意图很明显，想从阳台爬过去开门。 　　这个，段晓得好好想想，阳台的门有没有锁。介于她每天在家，不锁的可能性更大，可在出门前会锁上，那么到底锁没锁？“我不确定。” 　　“进来。”肖郁轩的语气不是很友好，他让段晓跟着去了他刚来的家中。至于进来还能干什么，肖郁轩指着阳台说，“自己想办法过去。” 　　“不是你？”段晓以为这些是男人做的，可想想也是，肖郁轩能给她件衣服穿穿已经很客气了，还指望着对方替自己做危险的事，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我知道，我自己来。”还好这里楼层不高，只是三楼，而且阳台和阳如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一米左右，段晓基本上可以自己过去—— 　　只是在跳下去时，还是摔了一个嘴啃泥，她还是爬起来趴在阳台上向肖郁轩表示感。“借用你家阳台，谢谢。”仿佛又看到了星星，从天上落下来，那么一闪一闪的。段晓认为，这一定是自己刚才跳下去时产生了晕眩。 　　可，阳台的门，锁着。还得再爬回去—— 　　 ☆、第 4 章 　　人生当中总会发生几次让人不会忘记的糗事，真的很奇怪，越是糗事反而越不会忘记。每当回想起来时，总是会责怪自己当时怎么没有避开这个问题，可人生哪有什么后悔药呢。 　　段晓想推开阳如的门才发现，门是锁着的。这是要怪自己手贱锁上了吗，平时在家都不锁的，噢，是因为管理员说年底将近这附近不是很安全，既然在家也要注意锁上门窗。这可好，把自己锁在了门外还得再想办法回去。 　　肖郁轩亲眼目睹了段晓表情上的变化，从欣喜到无助就知道她回家无望。“呐，我可以再爬过来吗。”如果要等，宁愿在门口等着，至少可以知道管理员有没有回来。 　　“随便你。”肖郁轩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和不客气。 　　既然随便，段晓也不想在客气，她可不想被关在阳台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歹先回。就那么又爬了过去，姿势可不那么美，正好又对上肖郁轩的视线。她忘了，她爬过去时肖郁轩也是全程观看，爬过来时，当然也会看着，可对上视线时很尴尬。 　　“啊！”段晓一失足，竟然没有抓稳而摔了下去，又那么不偏不倚砸到了肖郁轩。仍是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两人的鼻子离鼻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离狗血的事情也只差这么一厘米的距离。幸好，没有发生。 　　肖郁轩推开了段晓，说她果然是变态。事到如今，段晓百口莫辩。路人甲，跟踪狂，变态这些称号都是形容她一个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路人甲就算了，怎么连跟踪狂和变态这种称呼也要接受呢。 　　但，段晓没有反驳的勇气，身上的外套还是对方的，脚下踩的地方也是他的呢。“对不起，有没有撞疼。” 　　“看着不瘦，一把骨头能不疼吗。”肖郁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语说早知道就不要管这档子闲事，让她冻死也跟自己没关系。原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的心啊，段晓偷偷笑了起来，只是嘴巴太坏，不积口德。“到里面坐。” 　　这个家，段晓不是第一次来，以前邻居住的时候，段晓也会来串门。那是个女孩子住的房间，只是现在一点影子也看不出来。房间的格局没有变，但东西却完全不一样。男人住的房间，很简洁，可能也和他刚搬来的关系。只有床、桌子和简单的家具。 　　“你在东张西望什么。”肖郁轩坐到她面前，说自己这里有东西好招待，只能让她坐着。段晓认为能坐着就已经很好了，比外面吹冷风强上百倍。肖郁轩大概是坐不住，站起来想在厨房里找什么东西。 　　“小心。”段晓说得晚了，咚的一声，他还是撞到了厨房的门柱子，这一点段晓比他清楚房间的格局，厨房的柱了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你要找什么。” 　　“随便翻翻。”肖郁轩不爽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撞疼了吗，我给你看看。”她想也不想拉开肖郁轩的手，“撞红了。我给你揉揉。”她伸手就按在肖郁轩的额头，轻轻揉了揉，“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这是什么话？肖郁轩愣愣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这是哄小孩的话吗？他一时忘了要拉开段晓的手，他可自认为一点不也喜欢这个陌生的奇怪的女人，可现在竟然任由她触碰自己。这是什么感觉—— 　　“这是妈妈教我的，你看，现在好多了吧。最好再用冷冷敷一下，不然肿起来。”说着，她要去找湿毛巾，可肖郁轩才刚搬来，有些东西还没有整理出来。她在卫生间里没有找到湿毛巾。 　　“行了，我没事。”肖郁轩感到心里堵得慌，这个奇怪的女人让他感觉不舒服。“你就好好坐着，我的东西，什么也别碰。行吗！”他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他自己也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段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噢，是，忘了自我介绍。邻居，我姓段，段誉的段。段晓，春晓的晓。段晓。你呢。”段晓自我介绍完了，很自然地反问了肖郁轩，她记得他应该姓肖，可不知道名字叫什么，那天有人叫他名字，可她听不清。 　　可肖郁轩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而是站了起来说要去看看管理员有没有回来。段晓张了张嘴，想想还是算了，他已经够好了，给了件衣服，又让她呆在家里。至于他要不要介绍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是管理员还没有回来，两人又只能面面相觑，无话可聊地坐着。总得说得什么吧，不然好尴尬的说。“常跟你在一起的人，是你朋友？”这话问得好像纯粹是废话，如果不是朋友，还能常在一起吗？ 　　肖郁轩只差翻个白眼，这个问题他懒得回答。又恢得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要是有带手机出来就好了，至少可以各自看手机，不至于落地现在这样。肖郁轩的外套很大，袖子也很大，让她可以把双手互相插在另一只的袖子里，虽然样子很丑，但很暖和。肖郁轩在看手机，她就趁机打量肖郁轩。 　　他嘛，人是长得挺好看的，眉毛眼睛鼻子很符合小说里的描写，突然段晓就有灵感，可该死的没的纸笔也没有手机，手指还是控制一下的好，不然就是对着空气也能想象在电脑键盘上打字时的样子，手指会不由自敲打起来。 　　她的样子，确实很奇怪。肖郁轩瞥了她一眼，就连名字也很奇怪：“喂，你没工作？”冷不丁他这么来了一句。 　　“我有——收入。”段晓停顿了一下，有收入，嗯，确实有收入。至于工作，全职写小说，也算是工作吧，不过这个没必要提。“养活我自己没有问题。”段晓对收入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再加上前其也积攒了一些钱，现在小日子可以过得很滋润。 　　肖郁轩想着什么点点头，幸好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段晓的收入是指什么收入。 　　“几点了。”段晓问，肖郁轩说了一个时间，她马上站起来，“我去看看管理员回来了没有。” 　　幸运的事，管理员回来了，段晓匆匆跑到管理员那里要了备用钥匙，又蹬蹬蹬回来三楼，她喘了喘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肖郁轩，“那，这个先还你，谢谢你的外套，很暖和。改天还会再来谢谢你。”她就那么把外套整个反盖在肖郁轩身上。他能感到一股暖热的气息，像她说的，很暖和。 　　有了钥匙的段晓当然就轻松地打开家门，还高兴起来哼了几句歌词，在关门前，又再次谢过了肖郁轩。可就在她要关门时，有人一手拉住了门。“我很饿，现在请我吃饭。” 　　“泡面要吃？”段晓家里除了零食就只有泡面，她属于会做菜，但也懒得做菜的人，嫌洗碗太麻烦，虽然知道常在外面吃对胃不好，可就是那么会犯懒。肖郁轩当然用了猛烈地摇头表示反对。好吧，看在他帮自己的份上，段晓决定请他去外面吃，就当是邻居之间的友好，带他熟悉一下附近的商店。“走吧。” 　　这次，段晓可是穿了厚厚的外套，围巾帽子手套全副武装。出门前还特意看了看有没有带齐“伸手要钱”，这四样东西。身份证，手机，钥匙和钱包，一切确定无误，对站在门口的肖郁轩说：“虽然我们这里的地理位置一般，可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小店噢，比那些大饭店不知道要好吃多少，你一定会喜欢。” 　　她很胍燥，肖郁轩这么觉得。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可以喋喋不休讲那么多，不过刚才她也很安静。就是不知道她安静时脑子里想什么，一副出神的样子。可能胍燥时大脑才是放空状态，肖郁轩这么认为。 　　就这么得，段晓带着肖郁轩在周围走了一小圈，告诉他哪里有便利店，哪里有超市，哪家的水果又新鲜又便利，至少小吃店，当然少不了。看来她是这边的常客了，对周围的一切都很熟，对店家也很熟。 　　“你要吃什么。是我感谢你，你说好了。”段晓掂量着自己的钱包，还是鼓鼓的呢。这是一个世纪难题吗，竟然让他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段晓看肖郁轩一脸茫然只好由她做决定，“这样吧，先从这家开始吗，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不是吗。”她指着一家店面很小的韩国料理店说，店面上写着“正宗韩国料理”，“老板娘可漂亮了。” 　　最后一句话，和吃饭有什么关系，肖郁轩不明白。 　　“我最喜欢她家的石锅拌饭，很好吃。”说着，段晓已经拉开了门，走了进去。反而是慢一步的肖郁轩喃喃自语了一句她没听清的话，什么正宗，在韩国吃才正宗。但他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老板娘端上石锅拌饭时，问一下要不要拌好，段晓说自己来，她又问肖郁轩。肖郁轩盯着段晓，意思是由她来拌。这是什么鬼，段晓只好替他拌饭。她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大少爷的气质，要人伺候。 　　就在老板娘要走时，肖郁轩又问老板娘是哪里人，因为她的中文说得很好。“吉林延边。”老板娘笑着说，“朝鲜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郁轩这才心满意足吃起了拌饭。 　　只是段晓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 5 章 　　段晓发现了，这位新邻居，应该是个没有工作的人，如果说元旦放假在家很正常的话，那么元旦之后应该去上班才对，可他呢。根本没有要上班的迹象，基本上每天都是自然醒。 　　其实段晓已经过着忘了今天是周几的生活，对一个常年宅在家的女人，周几并不重要。要不是管理员提起，她也会忘了元旦是什么日子。新年好歹可以看晚会，可也没有忘记要更新小说。 　　可爱的读者们是她的衣食父母啊——才在键盘里输入回复，不过也有留言说她写的不好，剧情拖泥带水，完全就是为了赚钱而拖出来的剧情。写小说这么些年，还是能看到这样的评论。通常对这样的评论，她可以完全置之不理，但这人说话太难听，还说她的读者是不是傻了，竟然会付钱买她的小说。这是段晓不能忍的，她刚想回呛，就听到隔壁传来“咚”的一声。 　　段晓僵住手，这是怎么了，又撞到头了吗？想想上次他就撞到了脑袋，在之后就没了其他声音。 　　明明可以不用去理会的，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段晓对这位新邻居，不是很喜欢，除了装出邻里之间的友好之外，其余时间能不打招呼就是最好。对一个全职码字宅女，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打扰。可偏偏那位邻居，是个烦人的人。 　　元旦的晚上还在家里闹腾到半夜，他的那个朋友，还有其他几个朋友在家里瞎闹，真不知道他们在家里玩什么。段晓去敲了门，才让里边的人安静了些。怎么就有不长记性的人，也不会想想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看在他是小说里人物原型的份上，偶尔也需要从他身上提取素材才会跟他说上几句话。段晓继续埋头，手指导键盘上飞快地输入，可不隔壁又传来咚的一声，而且比上次还要响。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段晓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可脑子是那么想的，手脚已经行动起来，奔到邻居家门口敲门。 　　“肖先生，肖先生。”只能这么叫他，到现在，段晓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只知道他姓肖。管理员也叫他肖先生，既然他的行踪不定，管理员也猜他没有固定工作。但看上去应该是有钱的样子，毕竟衣服什么的都是牌子货，段晓认也有可能是山寨货。一个无业游民需要用牌子货，钱呢。“你还好吗？” 　　门，开了。肖郁轩开了门，手里还拿着一瓶酒。看样子像是香槟。他好好的，段晓知道自己可以走了，也没必要告诉他刚才自己的担心。“呃，没事了。再见。”她刚转身要走，不想肖郁轩拉住了她的衣领子。 　　在被他手指碰到脖子的一瞬间，段晓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的手指好冷，衣服穿那么少干嘛。段晓看到肖郁轩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衫，毕竟这种公寓的取暖设备不是很好，在家穿得少也会冷。 　　“家里，有没有香槟杯。”他这样说。 　　什么话，家里哪有这个条件，喝香槟还要香槟杯。“抱歉，没有。”段晓在心里嘁了一声，这人活得也太考究了吧，随便弄个杯子不行吗？又不是看场合的地方。 　　“杯子有没有。”他又问。 　　杯子是有，但不是玻璃杯，只是普通的马克杯。但，你家没杯子吗？这是段晓的眼神在问。在家不喝水吗？还是男人不需要喝水？她让肖郁轩等着，她去拿杯子，可不想肖郁轩跟着走了进来。“杯子给你，你走吧。”段晓要把肖郁轩推出去，可不想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拿着杯子倒了香槟喝了起来。 　　这么说来，他的手还是挺好看的，突出的骨节，修长的手指，指甲很干净，线条也很漂亮。糟了，脑袋里又来了灵感，得记下来，记下来。段晓奔向电脑，迅速在上面噼里啪啦码出一段字。 　　可不想在她刚转身时，差点又撞到肖郁轩的脸。吓得她大叫一声：“你还没走啊。”她猛拍着胸口，说了几句老话安慰自己别被吓到。上次撞到他时，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这次近看发现他的脸确实很好看，不是说男人会看漂亮的女人，女人也会看好看的男人，这个看脸的世界一点也没说错。 　　就当是仔细观察，他的眉毛不浓不淡，前端密一点到末稍才稀疏，比起整条的粗眉毛，他这样的眉毛煞是好看。再来是睫毛，长长的，密密的，随着眨眼睛而扇动。可他的眼睛——眼睛在看什么！ 　　糟了！段晓这才想到自己写小说的文档还开着呢，这可是她目前仍在存稿阶段的BL小说。就算是给网络那头不认识的人看，也不愿意给现实中身边的男人看。“不能看。”段晓第一个想到提拔插头，可不能，拔了插头没有保存的文档就会没有，对她而言那才是最大的打击。“不要看。”段晓连忙合上笔记本的。 　　这次换来肖郁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么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段晓的眼睛。看得段晓很难为情，到不是因为被帅男人盯着看，而是因为想到以他为原型的人设如果被他看到了的话，那岂不完蛋。 　　“都说了，不要看。”说说无用，段晓已经伸手捂住了肖郁轩的眼睛。 　　肖郁轩下意识要拉开段晓的手，段晓马上松开了手，因为他的手仍是凉冰冰的，又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啊。竟然还不感冒，真是体质好的让人羡慕。”段晓扯开话题，心里祈祷他什么也没看到。 　　“你的手很暖和。”肖郁轩拉着段晓的手。段晓猛得甩开他的手，他的手那么冰，会让她起寒毛都竖起来。 　　“是你自己手冷，衣服穿那么少。”段晓说了句，“还喝那么冷的酒，就不能喝点热水吗。”他说家里没有热水，甚至说没有喝的水。这，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生存能力啊，整天不喝水，渴了就喝酒吗？“我给你倒。受不了。”她要去倒水，可还是没忘了让他不要乱动她的电脑。“好好坐着，不许乱动，很没礼貌不知道吗！” 　　礼貌是什么东西，就在段晓倒水时，肖郁轩已经打开了她的电脑。刚刚他是有看到一点文档上的内容，如果没有猜错的，上面说的人跟自己很像啊。肖郁轩快速浏览在段晓回来之前又合上了电脑。 　　“有没有动我的电脑。”段晓把倒着热水的杯子塞给肖郁轩，自己则把笔记本搬了一个方向，背对着肖郁轩要马上保存之后再关掉文档。这里的东西可不能让他看到，不仅仅是因为以他为原型，可羞耻的是刚刚写到功和受之间的互动戏。这是段晓的YY戏，用的就是元旦晚上隔壁传来的各种声音。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他，动过电脑了。段晓看到肖郁轩在笑就知道他动过了她的电脑。“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我没有妈。”肖郁轩说说得很直白，虽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还是假，段晓还是被噎得说不上第二句。“你写小说的？”段晓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有没在网上发表？”可他不依不饶，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了。 　　“是，我写小说怎么了，我小说也是凭我的能力在赚钱。你就要看不起写小说，要嘲讽我吗！”对不于不理解的人，段晓有种莫名的气，写小说怎么了，写小说也能养活自己，不是很好吗。 　　“你写的是什么小说，我看到——”肖郁轩笑了一下。 　　这该死的家伙，笑起来还挺好看的。难怪小受会喜欢上他，呃，不对，怎么把剧情带到现实来了。“对，我就是写BL，BL怎么了，不能写吗。我又不是真腐女，只是写BL好赚钱啊，对，我就是利欲熏心，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肖郁轩说了一句，她却说了一大堆，根本就是她冲着肖郁轩在乱发脾，把刚刚因为评论受到的气发泄到了肖郁轩身上。肖郁轩成了莫名躺枪的人。 　　不过，他这个枪可不是白躺的。“有气不在撒在我身上。”他慢悠悠地说了句。段晓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劲。因为肖郁轩没有说错。“还有——”他说话时，摸着自己的下，笑里藏刀的即视感 　　他要说什么？段晓突然想到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他，就是那个拿着刀的屠夫。“什么。” 　　“不要怕，我不是吃我的老虎。”肖郁轩托着下巴笑。“帮我个忙。” 　　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是女人的——直觉。段晓想马上否决，可嗓子里发出不声音。因为他说如果不帮忙，就把她写什么男男小说的事，捅出去。“管理员，好像不喜欢这类的事情。” 　　管理员是个老古董，别说男男，就连看到男女在一起都会说伤风败俗的人。仿佛能看到自己被管理员赶出去的情景。段晓到不怕找房子，而是重新开始找房子，重新认识周围的人，重新处理人际关系，是她最讨厌和害怕的事。 　　“很简单的一个忙。无可救药的女人。”肖郁轩对段晓又多了一个形容词。 　　“告诉你的名字。”好歹要知道他叫什么。 　　 ☆、第 6 章 　　腐女子的“腐”在日文里的意思就是“无可救药”，段晓承认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女子，就那么愿意过下去，居安不思危不是挺好的嘛。可偏偏遇到了肖郁轩，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肖郁轩。 　　段晓只觉得一件事，肖郁轩这几个字念起来，很不顺口，难怪那天听不清。可刚才的事，她耳朵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肖郁轩说要让她帮个忙。可这不是自愿的帮忙，如果她不帮，他就抖出她写BL小说这件事让管理员知道，那么她有可能就会被赶出这里。 　　段晓对现在的居住环境很满意，根本没有考虑过搬家的问题。更是介于性格原因，害怕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从肖郁轩的话，帮他一个小小的忙。如果真那么简单就好了。 　　就算段晓写的是耽美小说，但对言情小说的套路也很了解啊，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事，套路啊，满满的都是套路。 　　肖郁轩说需要她假装一下女朋友，其实假装这种事，不如某宝去租一个更有契约精神。可肖郁轩说自己从不在某宝买东西，这年头还有不在某宝上买东西的年轻人，真是物以稀为贵了。 　　肖郁轩的要求很简单，他说元旦那天有朋友到家里来玩。段晓很配合的嗯了一声，她知道隔壁很吵，甚至有点讨厌这种朋友很多的人，和她刚好相反。亲和力什么，她自认为没有。 　　这其中有个女孩。段晓又嗯了一声：“能跳到主要部分吗，受不了拖泥带水。”她抬头就对肖郁轩这么来了一句。 　　“她想追我，我要拒绝她。假装我女朋友让她死心。”肖郁轩很简明扼要地概括了需要段晓的原因。“我想我们两人互不欣赏，可以合作没有后顾之忧。” 　　这话很不中听啊，感觉像是他怕发展到后来段晓会死气白赖缠上他似的，那么高傲地说着这番话，很欠揍不是吗。明明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可说话就是那么不听听。要不是因为那张好看的脸，恐怕真连话也懒得听他说。 　　段晓的内心戏很丰富，她在内心叹气，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现实，长得好看的人确实有天生的优势。虽然看不惯，但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假装女朋友这种事，不应该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桥段吗？然后就假戏真做，来了真感情。段晓在内心哼哼，什么鬼这是，自己才不会这样。“你要拒绝她，直接说不就好了吗？何必让我假装。”就不相信他嘴巴那么坏，不会说拒绝的话。 　　肖郁轩嗯哼一下，还耸一下肩。段晓发现他的肩膀很宽，看似身材不错，应该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果然攻就要有攻的样子，以他为原型的人设一定会受欢迎。至于受——呃，段晓的大脑又脱缰了。 　　“回神。无可救药的女人。”肖郁轩这样称呼她，“你什么时候，我约她出来。” 　　“每天，肖先生。”段晓干脆埋头不看他的脸，这是神马神发展，怎么就到了要假装女朋友的剧情。“事先声明，我没有假装女朋友的经验。” 　　“真的女朋友呢。” 　　“也没有。”呃，这话好像跟假装女朋友没关系，等于是在说她还没有成为某个人的女朋友，别说假装，就连正式女朋友的经验那更是没有。“穿帮我不管。” 　　“你写男男小说的事被说出去，我也不管。段晓。”肖郁轩抿着嘴笑。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段晓的名字，比他叫什么路人甲，跟踪狂，变态和无药可救的女人，不知道要好听多少倍。明明她有个正儿八经的名字，却被取了那么多绰号。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痛脚抓在他手里，不听他不行。 　　“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做，听你的总行了吧。”段晓活了那么大，她想，到也不是第一次栽在某个人手里。谁叫她是个没有心眼，没有心机的人呢。要论算计，总是算不过别人。 　　这是肖郁轩的提议。他叫来了他的朋友，虽然段晓不喜欢肖郁轩的这个朋友，就是那位可爱先生。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张比女孩还要可爱百倍的脸，近看他皮肤竟然好得要命。 　　这是男人吧，是男人吧，怎么会有这么好得能掐出水来的皮肤，他吃什么的，他的秘方是什么。这是段晓在看到肖郁轩那位可爱先生的脸时，在大脑里飞速转过的语句，就像弹幕那样，从大脑镜头前一闪而过。 　　可爱先生不喜欢段晓。段晓感觉得出来，这是女人的——直觉。他把她当成，呃，敌人。去去，段晓把这行字幕给拍飞了。 　　肖郁轩介绍说他叫张凌男。段晓又开始脑补肖郁轩和张凌面的感情戏，一个攻一个受那个——很丰富的感情戏。 　　凌南依旧穿着可爱类型的衣服，原本就是一张娃娃脸的他看不出有多大。肖郁轩说把他叫来是让他为段晓搭配衣服。 　　段晓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不就是假装一下女友，吃餐饭吧，还需要搭配衣服？选美吗？还是他嫌自己身上的某宝款穿出去太掉价？他自己还不是一身山寨货，半斤八两的事，还那么挑三拣四。 　　“肖哥，真的要我为她挑衣服吗？”凌南在肖郁轩面前很乖巧的样子，对段晓也很客气。 　　三个人上了车，车是凌南开来的，现在肖郁轩在开。那两人知道要去哪里，一路上都有在交谈，看上去很有爱的样子。坐在后面的段晓不知道又脑补了多少两人的感情戏。那么好的人设不用简直就是浪费，幸好带了小本子出来，赶紧记下来。 　　凌南回头，瞪了眼段晓。满满的都是不满的眼神。很快，肖郁轩把车开到一家服装店前停了下来。肖郁轩熟门熟路不像是第一次来的，而凌南也是跟在肖郁轩身后朝里走去。到现在段晓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高级成衣店里。而且事情有朝着越来越夸张的方向前进的可能性很大。 　　店员好像认识肖郁轩，一见到他就很客气地称他为肖先生，同样是称他为肖先生，店员的声音要比段晓的声音柔软好几倍。“是为凌先生订制吗？” 　　肖郁轩指着段晓说是给她订制，他让店员看着办，他去外面打个电话。肖郁轩出去，可张凌面没有出去。 　　就在店员为请段晓脱了外套量衣服时，凌南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看。“肖哥是我的。”凌南说得很直白。 　　这是现实里的受？哇，段晓感觉自己活了那么大，写了好几年的男男小说，可真的受还是第一次看到。店员让她抬起胳膊，她只好抬起胳膊。还是一位很直白的受。 　　“我跟他，他，是最好朋友。”凌南一脸要急哭的样子，他的模样吓了段晓一大跳。什么，什么不是受吗，只是朋友？“我不允许你抢走‘最好朋友’这个位子。” 　　这是哪跟哪啊，“你好像误会了，我跟肖先生，只是邻居，连朋友也称不上。我也不想帮他的忙，我也，很忙的好吧。我这是无奈。”段晓真是无奈，自从遇到了肖郁轩，就发生了很多平时不感想象的事。 　　凌南还想说什么，可她的手机响了。她看到信息顿时眼前一亮，马上裂嘴笑着回复了信息。好的，周五晚上我有空。她这样回复。 　　肖郁轩从外面走了进来：“周五晚上，凯悦酒店。”这是他定的时间。 　　怎么，重合了吗？“周五，换个时间不行吗，我刚刚答应了朋友周五晚上——”她还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刚刚她答应的事。肖郁轩瞟了眼，二话不说拿过手机擅自输入几个字。“哎，等一下你干什么。”段晓去抢手机，可为时已晚，信息已经发送不说，肖郁轩还没有要还回手机的事，他知道两分钟之内信息可以撤销。 　　“是谁。”肖郁轩举着手机不还段晓，介于两人的身高差，段晓放弃了抢手机的想法。 　　“朋友。”段晓咬着牙说，她对肖郁轩讨厌到牙痒痒的程度。 　　“噢，这样。”肖郁轩抬头看着手机上的内容，“你喜欢他啊。” 　　“没有。别乱说。”段晓否认的速度非常快，谎话说多了，连她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谎言。 　　凌南很可爱地笑着：“好可怜，原来是没男人要的女人，不要跟我抢朋友，知道了吗。” 　　这人，长得那么可爱，说话同样另人讨厌。这人，长得那么好看，也让人讨厌。真，狐朋狗友，一丘之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得这是眼前的这两位。 　　“行了，他已经回复你了。”肖郁轩不但看了之前的内容，还等到了那位的回复，“他叫什么。”微信上的备注一看就不是真名。 　　“曾跃。”段晓想也不想，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他叫什么关你什么事。”她是真生气了，可有时嘴巴就是比大脑快，有些事情说出来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有时段晓很讨厌自己的这一种，管不住嘴。她想过，什么时候能管住嘴了，说不定可以活得更好些。 　　曾跃回复说那就算了，很遗憾。拿到手机的段晓气得直发抖，这可是曾跃啊，她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相约出去，她对曾跃的相约可是一次都没的拒绝过。现在，却被肖郁轩擅自给回拒了，而且还是在她已经答应的前提下，回拒掉了。 　　“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段晓咬着牙，内心已是五味杂陈，不是味滋。 　　“我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周五这天的时间已经被我预订，别忘了我问过你，哪天有空，你怎么回答的。” 　　只是两个小时之间的事，段晓当然没有忘，这么说是她不对了，肖郁轩问她哪天有空，她说了“每天”，每天，当然包括周五。 　　她以为上帝关了门会打开一扇窗，可不想，现在，连窗也被人从里面给关上了，替她拒绝了上帝。 　　 ☆、第 7 章 　　假装女友的事，段晓在网络小说和漫画里看到过很多，到最后无非不都是假戏真做来了感情。当然，现实和小说漫画是两回事，要不然，某宝上租赁女友或男友的怎么来的生意。 　　不过，很让人讨厌有没有。肖郁轩说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安安静静坐着就可以。段晓到不是不会安静，她在电脑前可以坐很久，可现在面对的不是电脑。而是一位大美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放着这样的美女不要。 　　段晓偷看肖郁轩的目光正好和肖郁轩对上，她不屑地牵了一下鼻子，仿佛是在说他眼光在问题。人家美女至少从外表各方面看都没有问题，脸蛋身材穿衣品味，怪不得肖郁轩让她穿他指定的衣服，不然会显得她很寒碜。 　　段晓很喜欢眼前这位美女身上穿着的兔毛衣，浅分色的毛衣看去松软又暖和，染过成棕色的头发让她看上去很洋气。眼睛也是大大的，眉毛修得很自然，并不是段晓想象中的一字眉。总之，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和咖啡店的气氛也很衬，很文艺的感觉，不仅是指咖啡店的装修，墙上挂着的照片，门口放着的招牌，墙角的多肉植物，制作台上的写了咖啡品种的黑板，都很漂亮。就连咖啡也很美味。 　　冬日的阳光啊，穿过茶色的玻璃，照在坐位边的人身上，多了几分暖意。可，美女没有喝一杯咖啡。杯子里的咖啡热气渐渐少了很多。现在可是冬天呢，很快就会凉掉。 　　“知道了吗，我有女朋友。”肖郁轩开门见山，用最直接的方法拒绝了美女的示爱。 　　美女人很漂亮，说话的声音也很漂亮。她不相信：“不要骗我好吗，你从来没有说起过有女朋友，她是你找来冒充的吧。”美女叫唐美娜，她冲着段晓笑。段晓差点就要承认了，自己就冒充的，可戏不能这么演啊。她不能开口说话。 　　“随便你怎么说，爱信不信。”肖郁轩也没有想打持久战的意思，竟然话挑明了就好了，至于结果，他就一个意思，你不要来烦我，不要来追我，我对你没意思，哪怕随便找个路人甲也比你强。 　　这人，有病吧。段晓已经脑补了很多戏，有时她会感叹或是庆幸，幸好世上没人会读心术，不会她大脑里的想法会把人逼疯。 　　“你们亲一个吧。”唐美娜托着下巴笑，段晓只注意到她的指甲很漂亮，是粉色的，和她的衣服很相配，上面还是亮亮的水钻做装饰。她还拿出了手机，就连她的手机壳也是粉色的，上面还挂着一个粉色的毛茸茸的小球球。简直就是一位粉红少女。她拿手机是做好了拍照的准备。“既然说是女朋友，就让我拍张照放到朋友圈，我会祝福你们的。” 　　这是什么心态，还是他身边的人都是这种心态，都很不正常。段晓的视线再次对上肖郁轩，仿佛在说，你不是来真的吧，不会吧。肖郁轩的眼神分明是在说谁怕谁。他甚至没有犹豫一下就吻了上来。当然他没那么傻，就在段晓听到拍照的咔嚓声时，肖郁轩的手挡在了两个的嘴唇之间。他是利用了他的身高来了一个视觉上的误差，用他的背挡住了唐美娜 镜头。 　　至少从镜头看，两个人是接吻了，可段晓明白，他吻的，是他自己的手。段晓被吓得一身冷汗。他的一只手还按在段晓的脑袋后，强迫她的嘴唇碰到了他的手背。意外地离那么近，能闻到一股松树的味道。 　　但，这是什么鬼，还以放手了吗。“把嘴捂上。”肖郁轩交待了一句。段晓马上单手捂住嘴，低着头。什么鬼啊，还不能结还吗，有完没完，她更想回去坐到电脑前对着键盘一段猛敲。 　　“你看。”唐美娜已经把刚才的照片放到了朋友圈，还是P过的，做了一些背景上的美化。“既然有女朋友，那就招告天下吧，免得都以为你单身，骗感情呢。” 　　“我骗你什么感情，是你自己倒贴上来的好不好。”肖郁轩说得很直白。 　　段晓瞪了他一眼，这样说话，好难听啊。 　　“是，我倒贴，我不要脸。我就告诉圈里的朋友，不要再来倒贴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唐美娜的朋友圈里已经有人来留言问是怎么回事，她就手指轻快输入回复。 　　“不要理她，我们走。”肖郁轩拉起段晓的胳膊，可不想，一杯咖啡猛得就冲着她倒了过来。对着段晓的脸劈头盖脸浇湿了她的头发，这可是段晓没有想到的，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出，眼睛里好难受。段晓只好胡乱抹一把脸，勉强睁着眼睛去找可以擦的东西。 　　再不济就拿衣服袖子先擦擦，那边肖郁轩递过来桌上的纸巾，段晓又用纸巾擦。她内心在说我已经受不了。难怪要拒绝，敢情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最怕这种笑着伤人的人，很恐怖。 　　“肖郁轩！”唐美娜站起来，“你敢走。” 　　“我凭什么听你的，有病。”肖郁轩哼一声。这人说话，确实不好听。 　　两人走出咖啡店，段晓才多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好吧，头发可以洗，脸可以洗，可衣服上的咖啡渍好像很难洗。算了，衣服也不是自己的。随便好了。“你刚才怎么不说话。”肖郁轩抱着胳膊站她旁边，同样能看到映在玻璃窗段晓。 　　“是你说不要我出声我，没问题啊。”段晓终于放弃了再拨弄这些黏糊糊的头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洗个澡洗个头。“现在，不许再拿我的事要挟我。我还给你了，肖郁轩。”说着，段晓哪还管肖郁轩，顾自就要走。 　　肖郁轩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段晓的胳膊：“你怎么不发火，刚才泼过来的咖啡如果是烫的，你会有毁容的危险。” 　　“没事，我看她放着不喝，有被泼的心理准备。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不然她怎么消气。”段晓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不许再要挟持，知道了吗！”这次她可是指着肖郁轩的鼻子重复的话。说完，她撇开肖郁轩的手，不管是肖郁轩也好，唐美娜也罢，那些人的世界，她不懂，也不想掺和。 　　肖郁轩愣了一下，看着段晓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我说，让我看看你的小说。” 　　“没门。”段晓铁定拒绝。 　　“衣服脏了，你要赔钱，很贵。” 　　“谈钱伤感情。”段晓就知道没好事，不过说也怪，他这个无业游民——现在段晓把肖郁轩定位成了无业游民，谁叫他整天都不做事情，也没见有什么正经工作，也不知道哪来的收入，怎么养活自己，不行，脑袋里又是这些不重的东西。想想功和受，想想剧情更实际。 　　肖郁轩抓住段晓的胳膊：“我饿了，请我吃饭。你上次说过的，还有机会。现在给你机会请我吃饭。吃过的地方我不去。”段晓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以后还会有机会，怎么就那么傻，会说这种话。 　　“我要去吃拌面。”段晓再次撇开肖郁轩的手，“你爱吃就吃，不爱吃自便。”因为知道他是个挑剔的人，这不爱吃，那不爱吃，这是上次在吃拌饭时他自己说的。 　　“吃。” 　　“我要先回去换衣服。”段晓已经受不了身上的咖啡味了。 　　那么说起来，段晓很不喜欢肖郁轩，果然他是个无业游民，连吃饭也成了问题。至于他去的那家成衣店，应该是看在凌南的份上，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凌南成为朋友，看上去凌南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谁知道呢。 　　洗了澡了段晓换了身衣服，如果不是肖郁轩还等着，她会把衣服洗好了再走，可那位催得急。一个劲得说自己肚子饿，要吃饭。段晓差不多要说他就是“要饭的”，“你还没说她看上你什么了，为什么会死缠着你。” 　　“脸。”肖郁轩给出的答案非常简直明了，好像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仿佛还为自己能靠脸吃饭很自豪。段晓虽然也个外貌协会成员，但对他对靠脸吃饭还那么得意的人，万分讨厌。 　　“有没有人说你性格很讨厌。”段晓嘴上说着，心里又在想其他的事了，一会儿回来就要开始码字了，要不然今天的量会完不成。上一章写到哪里了，功和受互相有了误会，要怎么给他们安排解开误会的理由—— 　　“小心。”肖郁轩拉住段晓的胳膊，提醒她现在是红灯，她差点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闯了红灯。这对段晓来说也是常有事，她会常常因为想剧情而出神，甚至有时她会觉得自己跟不上这个世界，更愿意沉浸在自己构思的次元世界中。 　　段晓抬头说了一声谢谢。这么看他，确实是个能靠脸吃饭的帅男人。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心脏在颤动吗？ 　　“有机会，我请你吃国际大酒店。” 　　“沙县嘛，我知道的。”段晓说，“国际连锁大酒店。” 　　“我不吃葱。” 　　“我知道。”她已经领教过了。“香菜，莴苣，胡萝卜，番茄皮，海带。我的记忆很好，不用再重复。”段晓不明白，自己记得住这些干嘛，这个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哎，到底有没有人说你性格很讨厌。” 　　“没有。” 　　 ☆、第 8 章 　　两人就坐在沙县吃拌面，小葱拌面。肖郁轩说他不吃葱，说葱有股怪味。想想就觉得生活真有意思，刚刚还坐在那么一个文艺又小资的地方，眼前放着的是香浓的咖啡。才过了多少时间，就换成了沙县，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段晓吃得有滋有味，可肖郁轩却在那里挑着小葱。都说了不要放葱，不要放葱，可老板还是习惯性地放了一把葱。段晓说自己没准备再买一份面，就让肖郁轩将就着吃吧。她不知道让肖郁轩吃葱，比死还难受。 　　其实人都有毛病吧，段晓自己也是，肖郁轩也是。她认为肖郁轩在吃方面是个很挑剔的人，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但终究挨不过肚子饿，就算没有挑干净小葱也勉强吃了下去。段晓瞪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肖郁轩，而是在外面经过的人。曾跃和一个女孩，段晓认识，女孩是曾跃的女朋友。两人说说笑笑的从店门口经过，可曾跃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到了段晓。 　　段晓下意识低头避开曾跃的目光，她古怪的样子引起了肖郁轩的注意，肖郁轩回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对男女。这是什么情况。门口的女孩似乎在曾跃勇认识里面的人？曾跃摇了摇头：“走吧。你想去哪里吃饭。” 　　“今天我想吃披萨。”女孩挽回曾跃的胳膊，两人的身影从沙县的店门口消失。 　　段晓这才如释重负抬起头，她的一举一动可都被肖郁轩看在眼里。“曾跃？”肖郁轩一猜就猜到了，他说自己脑子很好使。看段晓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讲讲。” 　　“有什么好讲。”段晓看着空空的盘子，她对曾跃的感情，周围的人都知道，只是曾跃从没有想过要把她转正的念头，哪怕他换过一个女朋友，段晓仍是段晓，只是曾跃的女性好朋友。“我要回家码字，你别跟着我。” 　　“顺路。”肖郁轩同样站起来。桌上，放着他吃剩下的盘子，一堆小葱被挑出来放在一边。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过管理室，管理员冲着段晓嚷了一声：“有你包裹。”这里的快递都会留在管理员那里，不让送快递的进去。段晓不记得自己又在某宝上买了什么，想想好像没买过东西，看到递过来的地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裹是老家的父母寄来的，沉甸甸的不用拆她也知道是什么，都是家里的一些土货。段晓抱着包裹，朝楼上走去。经过肖郁轩门口时，他正在开门。当然他有看到段晓手里的包裹还有她脸上的表情，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包裹就放在一边，段晓坐在电脑前，可脑袋里混乱一片，刚才想好的情节怎么也想不起来该如何处理。死命挤进脑袋的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曾跃和他的女朋友。曾跃的女朋友，她是第一次看真人，之前看过照片。是曾跃在微信里发来的照片，言语之间很是骄傲的样子，段晓还是那样，说了祝福的话。 　　可真当看到时，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段晓可以肯定，曾跃知道自己的感情，可就是那么拖着不作出回应。哪怕狠狠拒绝也好，大不了连朋友也不要做，也不要那么拖着当什么红颜知已。 　　段晓扑到床上，四肢瘫着一动也不想动。就连读者的评论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脑袋里就是乱哄哄的事。手机响了起来，她不想接。内心莫名的烦躁，都怪刚才看到那一幕，感觉糟透了。 　　外面还有人在敲门，段晓不想去开门，她知道敲门的人是谁。这是被缠上了吗，要不要墙壁之间开个洞让他随进随出，能不能不要烦啊！段晓喊了一声，拿枕头盖住脑袋假装没听到。 　　“我要出去跟朋友玩，要不要一起。”肖郁轩在门外嚷。 　　“不去。”段晓不喜欢出去，也不喜欢肖郁轩的朋友，更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一个人在家是最舒服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出去走走，出去多累，跟陌生人坐在一起没话找话多累，就愿意宅在家里怎么了。门外没了敲门声，想必是那位走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她看了号码，是家里打来的。应该是来问包裹有没有收到，就当，没听到电话，一会儿再回过去。爸妈会担心的吧，不接电话，段晓翻了一个身，愣愣地望着天花板，眼角有泪无声流了下来。 　　哭什么呢，她猛得坐起来，不是还有二次元吗，不是还有可爱的读者吗，不是还想赚更多的小钱钱吗。哪有时间哭叹自己的感情，可——就哭那么一会会儿，就一会儿好了。对这份持续了好几年的感情，不是轻易地说放弃就能放弃。 　　打不起精神的段晓，不知不觉睡着了。电脑屏幕开亮着，她手机里的信息一条接一接，可她，都没有看到。 　　肖郁轩确实有吸引人的资本，就算他走在大街上也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会有女孩不经意就回头看他。他双手插在口袋站在路边，他知道自己很引人注目，可越是这样反而越没意思。 　　一辆跑车停在他面前，车里的人探出脑袋：“帅哥，去哪，我送你。”说话的是位戴着墨镜的美女。肖郁轩笑了一下，给一个滚字。美女送了“有病”两个字，开车离去。 　　“肖哥。”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凌南。今天的凌南还是打扮得很可爱，“又让你等我了。” 　　“没有下次。”总是肖郁轩在等凌南，每次都是。“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我才不管他们，肖哥，我这样好看吗？”凌南让肖郁轩看他的穿着打扮，那么可爱的样子，也会有些女孩喜欢。可凌南不喜欢女孩，更愿意和肖郁轩呆在一起。 　　“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性取向，都会怀疑你是不是同志。”肖郁轩和凌南两人朝马路对面的KTV走去。凌南挽着肖郁轩的胳膊，低头不说话，他知道肖郁轩不喜欢同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喜欢异性。为什么呢—— 　　肖郁轩摸摸凌南的脑袋：“下次头发长出来就不要再染，我不喜欢。” 　　“噢。”凌南心里一阵发酸，“你甩掉追你的人了吗？” 　　“甩了。”肖郁轩快步穿过斑马线，带着凌南走进对面的KTV，刚刚有朋友约了他一起去嗨歌，说他反正整天没事做，就一起去玩呗。“你说我是不是无业游民。”他想到了段晓，段晓曾不止一次说他是个无业游民，游手好闲。 　　走到电梯前的凌南拼命摇头：“怎么会呢，肖哥要工作是分分钟的事，是肖哥自己不想工作。工作多累啊，还是玩好。” 　　肖郁轩笑了起来：“还是你了解我。”正好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有两位漂亮的女孩站着，在她们看到肖郁轩时互相悄悄说了几句话。肖郁轩没有在意，跟凌南两人走进电梯。 　　KTV的某个包厢，门一开，看到肖郁轩来时，顿时一帮人站了起来。“我们的财神爷来了，坐，坐。” 　　段晓睡醒了，感觉还是那么糟，可能更糟，因为哭过睡，眼睛就肿了起来。一个人在家时常常有种不知道时间的错觉，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不知道是几点，因为这些都不重要。 　　手机没在响了，未接来电有七个，还有无数条信息。信息也是妈妈发来的，上次段晓回家教会了妈妈用智能手机。她先在信息上回复了一条，刚刚在忙，不能接电话。家里不知道她全职写小说的事，还以为她在一家普通的贸易公司上班。 　　这样，就不能担心了吧。放下手机，段晓呆呆地坐在床边，大脑好像当机了，即便重启也无法恢复，睡着之前在想什么事。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还有肖郁轩的声音，怎么回事，难道时光倒流了，还是他根本没走？ 　　段晓起来去开门，肖郁轩很嫌弃地盯着她。蓬头垢面，嘴角还有哈喇子，衣服下摆一半塞在裤子，一半露在外面。这样子如果半夜走出去，准保吓到路人。“给你，水果。”他手里拎着一袋切好的水果。 　　“谢谢。”段晓接过水果，正准备关门，不想肖郁轩抵着门，他要进来。她只好放他进来。“你自己吃。”她去了卫生间洗漱，刚开始全职还好，生活还算有规律，到后来，几乎没有规律可言。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用她的话说，怎么舒服怎么来。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改不掉。 　　肖郁轩看到了放在一边的包裹：“我叫你出去玩你怎么不去。你不是一个人吗。” 　　“以后不要叫我出去玩，我宁愿呆在家里，也不愿出去玩，麻烦，累。跟不认识的人呆在一起，比打架还累。” 　　“你这人怎么这样，叫你出去玩也不去。”肖郁轩叉起水果吃了起来，可段晓只坐在他面前，虽然洗过脸梳过头，仍是一副没睡的发呆相。竟然在说，我这个人，就这样，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现在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知道颓废不好，可就是提不起精神。 　　肖郁轩觉得好玩，叉起水果递到段晓嘴边，像是在速宠物那样，你吃啊吃啊的样子。段晓没有张嘴，只是望着包裹继续发呆。见她不吃，肖郁轩自己吃了起来。“无业游民有钱买水果。” 　　“朋友在KTV里唱歌，叫我去玩。” 　　“吃剩下的啊。” 　　“没有，没人动过。” 　　“我有社交恐惧症，我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段晓知道自己的病因在哪里，可，无药可救。就像肖郁轩说的，她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女人。 　　 ☆、第 9 章 　　段晓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肖郁轩会到自己家来，自从他搬来之后，两人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她本以为自己和肖郁轩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话题可说，可两个都是整理天没事在家的人，很容易有共同语言。 　　才不是这样，段晓皱着眉头在看肖郁轩津津有味地吃着从KTV里带来的水果，别人吃剩下的的，段晓没兴趣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水果里拨来拨去或是以着说话喷出口水，他也不像是不讲卫生人呢。 　　段晓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又在起些没用的事情。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肖郁轩总是老往她这里来，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而且他总是来，写小说的思路会被他打扰，有时正码到兴头上，他也不管，一定要进来。如果她不开前门，他就爬阳台。那个一个麻利，站在阳台门那边不请自来。 　　她说肖郁轩真无聊，为什么不去找个工作。“累。”肖郁轩半躺着，靠着墙壁。看来是水果吃饱了，让他很满足。 　　“什么是社交恐惧症。”肖郁轩的兴趣放到了包裹上，段晓见他有兴趣就让他自己去拆。肖郁轩一边拆包裹，一边听段晓解释什么是“社交恐惧症”，明明是有这类毛病的人，但在网络上却可以高谈阔论，她说她有很多网络上的朋友，却没有现实里的朋友，就连同学时也是，会不维系，导致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 　　包裹里的东西和段晓想的一样，是老家寄来的山货，小核桃、香榧、炒豆、番薯干塞满了整个箱子。她说要吃随便吃。肖郁轩炒豆问她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吃了会放屁。”段晓的话让刚准备把炒豆倒进嘴里的肖郁轩，在半空中僵住了手，把炒豆又倒回到袋子里。“你吃番薯干好了，我妈晒的，也好吃。” 　　这回，肖郁轩是半信半疑着拿了一根番薯干吃，可吃了一根就停不下来，一个劲得说好吃。“下次让你妈妈多寄点过来。” 　　段晓没有理会：“你可以走了吗，你在这里我根本没办法码字，今天还没有码过字。”构思了好几回，可就是没有行动。 　　“曾跃？” 　　这两个字对段晓而言就是打鸡血，她猛得抬头，才想到这是在自己家呢，曾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要有，也是肖郁轩那张帅气的脸，可看着让她万分讨厌。“你有病啊。拿这种事寻我开心，好玩吗！” 　　“有病的不是你吗。”肖郁轩说。 　　“你能，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行吗？” 　　“不行。”肖郁轩说，“你很有趣，是我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对象。我说真的，我能冶你的病。” 　　“哪个病，社交恐惧症。”段晓认为自己不需要治这个病，这是绝症，根本没办法治。而且也不想治。但肖郁轩却说不是，而是神秘兮兮地示意让段晓耳朵过来，就那么说了两个字，顿时让段晓跳了起来，“叫你不要说了你还说，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肖郁轩，顿时脸色拉了下来。神情严肃了许多，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有些事不愿意讲出来。眼睛勾勾地盯着段晓。这样的他，让段晓猛得揪了一下心，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对。她嘟哝着说了句对不起。 　　肖郁轩站了起来要走的样子。段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应该是踩到了他的痛处。虽然有内疚，也说了抱歉，可很后悔如果刚才没有这样说就好了。好不容易相处好邻居关系，也才刚刚有了那以一点朋友的感觉，那，就算了吧，本来就没有三次元的朋友，没有就没有好了。 　　不过肖郁轩只是走到包裹边，拿了里面的炒豆：“这包豆，送我。” 　　“请便。”段晓想，不是要走吗。 　　“我帮你治社交恐惧症怎么样。”肖郁轩见段晓一脸疑神疑鬼的样子，他拍了拍炒豆，“这是药费。” 　　这个人，到底安得什么心。“你，是不是很无聊。呃——”段晓意识到不应该说得那么难听，马上改口说，“这是顽疾，很难治。我怕你在我还没有治好之前，就会放弃。”其实当他是一时兴起说的话，随口答应他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当真。 　　“没事，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坚持，姑且算是我的优点。”肖郁轩说得没多少自信。段晓哈哈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再说我很空。” 　　“但愿，你一直有空。”段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说这样的话。他有没有空，和自己关系。内心是希望他能忙他自己的事，这样才会打扰她的码字，可嘴上说的偏偏却是相反的话。这个毛病，真是改不了。“老中医。” 　　“你说我是什么？” 　　“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就像电线杆上贴着的小广告，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不孕不育。这些小广告千像牛皮癣一样，无法根除。说着，说着，段晓自己笑了起来，笑里带着的辛酸泪只有她自己明白。 　　结果肖郁轩走时带走了炒豆，还带走了番薯干。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她只觉得耳朵边还在嗡嗡响，因为肖郁轩刚刚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让她浑身都很抵触。“备胎”，明知道自己是备胎，自己也承认的事情，却不愿意被他人提起，这两个字，戳痛了段晓的心。 　　码字去吧，段晓坐到电脑前，终于静下了心，再怎么也不能放着衣食父母不管，还有可爱的读者们在等着更新，还有小钱钱要等着去赚，还有生活要过下去。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段晓不确定自己的心情没有受到肖郁轩的影响，可文中的主角好像快乐不起来。放开键盘想着还是给家里先打个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问了包裹有没有收到，家里天气好，就晒了番薯干，如果吃着喜欢，家里还有。 　　“包裹，我收到了，番薯干我吃了，很好吃。”段晓并没有吃番薯干。 　　“妈给你寄了很多，你可以跟同事一起吃。让大家常常咱们山里的好东西。”段妈妈很自豪地说着，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狗吠的声音，听着怪耳熟的。 　　“是阿黄在叫，家里有生人来了吗？”段晓知道阿黄只有在生人来时才会乱叫，而且还会叫得很他。 　　“是收笋干的人。你爸在要笋干。” 　　“妈你在忙吧，我这里没什么事，都挺好的。就是上班太忙，不会马上接电话。以后上班时间不要打电话过来，发我信息好了，我下班会回电话。”段晓这些话不知讲过多少遍了，熟得根本不要打草稿。“哎，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工作要做。我先挂了，有时间我会回去。” 　　段妈妈马了发了信息过来，说家里挺好的，爸也挺好的，还在微信里发了家里阿黄的照片过来，说阿黄也很好，也很想段晓。阿黄是家里养的一只憨憨的土狗，和家人的感情很深。还有一张段爸爸在收钱的照片，看到熟悉的院子和爸爸的笑容，段晓眼睛又开始发酸，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泪腺好像坏掉了，动不动就流泪。 　　翻到微信时才看到还有一条信息，是曾跃发来的。段晓已对曾跃的信息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所以他发信息来时，她没有注意到。信息有两条 　　第一条：中午在沙县小吃看到人，是不是你？第二条：和你在一起吃饭男的是谁，你朋友？我认识吗？ 　　段晓呆呆地看着曾跃发来的信息，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到一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一起吃饭的男人，他认识或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对曾跃的信息，段晓没有回复。 　　到是还有一个人的信息，看着让她觉得好气又好笑。信息是肖郁轩发来的，刚刚坐在首番薯干时互相加的微信。不肖郁轩提出加的微信，说是治病需要。这个人，真当自己有病啊。他在信息里说：你把那小核桃剥一剥，剥好了叫我一声，我来吃。你也可以吃一点，对大脑好。 　　是你的治病秘方吗？段晓输入的速度很快，就是打字练出来的速度。她看到信息显示为对方正以输入，很快就跳出一条新的信息，没有文字，只有图片。一杆贴满了广告的电线杆。还写着老中医几个字，段晓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哪找来的表情包。竟然能这么应景。 　　你个无业游民要求也太高了吧，要吃小核桃自己来。妈说是今年的新核桃，炒得很香。她还特意拍了张小核桃的照片发了过去。“你应该去我们山里看看，特产可多了，又便宜又好，不像城里，什么都卖得那么贵。”段晓喃喃自语着输入文字。 　　肖郁轩回复得特别快：一言为定。 　　也不知谁跟他一言为定。不过说起山，段晓可是相当的自豪，那是她热爱的家乡，在大山里，淳朴的山民，丰富的物产，还有很多很多的趣事和人。一回起来，眼眶又要湿润了。不行，段晓打起神精坐起来。 　　爸妈还在家等着呢，要多赚点钱回家去看望父母，给妈买件衣服，给爸买点酒。不知道阿黄会不会喜欢袋装的狗粮，想着还是过年回去一趟好了。 　　 ☆、第 10 章 　　自称是老中医的那位，段晓认为他也只是嘴巴说说的人，说不定也只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难怪能聊得来，原来是同道中人。说是要治她的社交综合症，可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这么想来，段晓认为自己身上的问题可不仅仅是社交综合症一个那么简单，还有宅和拖延症等等一系列只有遇到时才会感到自己有问题的症结。就那么一个星期过去了，甚至没有见到他的踪影，说不定又是去哪里玩了。 　　段晓发现自己的这个邻居，神出鬼没，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他的打扰，她可以安心码字。对写小说，段晓认为即是爱好，也是为生活，如果能用爱好来满足生活，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自从辞职在家全职码字写小说之后，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是最大的好处，白天在家活动，偶尔码字，到了晚上安静下来之后能更好的集中注意力去构思剧情。构思—— 　　什么？段晓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看电脑上的时间，现在是差不多半夜十一点，她码字正码到兴头上。攻和受之间的互动戏可精彩了，可外面是什么声音。她可以清楚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可能是隔壁那位邻居吧，他也是个夜猫子。 　　呦，老中医，这是出诊刚回来吗？段晓在微信上调侃了肖郁轩。那个嘴巴说说的家伙，以后看到他都要调侃他。 　　你没睡啊。肖服轩很快就回复她。段晓能听到开门的声音，要不要出去喝粥，我想去喝粥。 　　无业游民你还是省着点吧，大半夜出去喝骨头粥，不如睡觉。 　　你真当我无业游民啊。肖郁轩发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不过来，我去你那。 　　段晓的信息才刚收到，就听到外头伟来敲门声。她马上在信息上发送一段语音，“不在大半夜到我家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当我们是对剧本呢。不行。”又发送了一段语音，“我不开门。” 　　“那你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门外的肖郁轩嚷着，看来她不出去他就不走了。 　　“不要，大半夜的，那么冷，哪我都不去。”段晓坚持守要被窝里，宁愿和被子精纠缠也不愿出门去面前老中医。她说完之后，外面就没了响动。段晓认为肖郁轩已经放弃了，她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和关门声。世界又安静了下来，段晓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码字呢，突然就吓得大叫一声。 　　那人的脸就出现阳台外，嘻嘻笑着望着段晓。她差点要拿起枕头就砸过去，可砸也没用，只会砸在玻璃上。砰砰砰，砰砰砰。肖郁轩在外面敲着玻璃：“很冷，放我进来。”他做出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搓着手，跺着脚，还朝手里哈了哈气。“真的很冷，零下，放我进来。” 　　他，真是个很任性的人啊，看准了段晓不会心硬到任由他挨冻，只好起来给他开了阳台的门让他进来。顿时一股冷空气让段晓全身打了一个哆嗦，可被子却被那家伙给占领了。这是什么情况，穿着睡衣的段晓抱着胳膊：“肖先生，你有没有搞错，这是女孩子家，你没经我同意进了我的被子，这样说出去，说——” 　　他却嘻嘻笑着：“你又没有男朋友，不用怕传绯闻。我绯闻一大堆，不怕多你一个。”他看到了段晓放在床上的电脑桌，当然还在段晓正码到要紧关头的隐晦的船戏。“噢，你——不正经。” 　　段晓很想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可又怕动作太大会撞到电脑桌和电脑，文档还没有保存，这是硬伤。 　　“你看，你这里有个错别字，而且这个词用得也不对，我给你改改。”他伸手就在段晓的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只有一点，段晓发现他敲键盘的手势还是蛮好看的，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段晓很想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滚”字。 　　他捂着被子：“走吧，我一个我喝粥太无聊，陪陪我。不然——”他又笑了起来，手已经放到了电脑的电源线插头上，什么意思她当然明白。 　　段晓也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八辈子的霉了，怎么会遇到肖郁轩这样卑鄙无耻，暂且还称不上是下流的邻居。“走哪。”她拿了大衣直接就穿着绒睡衣服外，裤子还是睡裤，反正大半夜的，也没人看。又拔拉了几下头发，算是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你请我啊，无业游民，我可不要别人喝剩下的。” 　　“你这人，水果我让KTV里的人专门弄的，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相信。无业游民是没错，但我不缺钱。” 　　“你应该说‘不差钱’。”幸好段晓还没觉得自己困，平常她都是两三点才睡，心想正好喝完粥可以回来睡觉，今天的字数也差不多够了，存稿也够用。这么一盘算，比间突然被他插电源线，还是可以接受的事。 　　段晓以为肖郁轩说的喝粥就在这附近的哪家店里，可不想肖郁轩开了车。还是一辆跑车，无业游民竟然开跑车？段晓第一个念头就觉得车是他偷来的，可想想这么说太没礼貌，“你朋友的？凌南？”想想也就这个可能性，凌南好像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就当是向他借的好了，上车。”肖郁轩很熟练的为段晓要打开车门，他的这个动作让段晓愣了一下，“你发什么愣，不冷吗？” 　　“不是。”段晓坐上车，肖郁轩关上车站走到另一边上车。她觉得冷的，毕竟现在是冬天，还是大半夜，而且又是湿冷湿冷往骨子里渗的感觉。让她发愣的是肖郁轩为她开车门这个小小的动作，他没有半点犹豫像是习惯这做样做的。“第一次有人给我开车门。”段晓喃喃自语了一句，这是种怎么样的奇怪感觉。 　　“你说什么。”肖郁轩没听清，“还好，车子没熄火多久。”他的手朝空调出风口感受了一下热风，性能好的车出风也快。马上车里就暖和了起来。 　　段晓系上安全带：“不是这附近？要去哪？” 　　“去哪，卖了你。”肖郁轩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个他认为好笑的玩笑话，可段晓要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她说自己不值钱，卖了也不几个钱。但有一点她觉得奇怪，他问肖郁轩到底是干什么的。“无业游民啊。”肖郁轩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是朋友就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你就当我是人贩子好了。”肖郁轩又笑了起来，“朋友还称不上，但是你很好玩，你写的小说很也有趣，哈哈哈，哪天写完了让我拜读一下。”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可以竖中指吗？”段晓笑着，却是咬着牙在说。在得到他的否定之后，她的内心默默地冲着他竖了一百次的中指。 　　大半夜的马路空空荡荡，偶尔才有经过的车辆。街边的路光发出桔红色的灯，照亮了马路，周围的住宅楼也好，商业楼也好，只有零星亮着灯光。半夜出游真是件奇妙的体验，段晓睁大眼睛，努力记下来，这是她没有体验的事。大半夜地坐在别人的车上在城市里乱蹿。 　　她把肖郁轩的开车技技术形容为乱蹿，虽然肖郁轩认为自己的车技一流，甚至可以飙起来，可他一加速，就吓得段晓害怕得闭眼睛。在高架上开到一百多码的速度可不是在开玩笑，是高架，不是高速啊。 　　经至于肖郁轩说到了的时候，段晓仍觉得心有余悸。她的样子让肖郁轩笑得很夸张，直到粥都端上来了，他还在笑。“所以，所以啊我说你很有趣，跟我那些朋友都不一样。”他笑得直不起腰，可段晓却像是受了羞辱。 　　“我不要听这种话，说什么你好单纯好不做作，跟那些妖艳X不一样。不不，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你怕什么，我会爱上你？”肖郁轩的把其中一碗粥推到段晓面前，他说他冬天时经常光顾这家店，店里的骨头粥很地道，而且老板知道他不爱吃葱，就算不说也不会在粥里放葱。 　　“啊。”段晓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电视剧里的剧情都是这样发展的，同样身为写小说的，这个套路她最清楚不过。 　　她的回答差点让肖郁轩把刚吃到嘴里的粥给喷出来，勉强咽下去之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引得店老板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只差拍着桌子笑了：“你自我意识过剩下了，你说你只是好玩，懂吗，好玩，但我不爱上你，你条件不够。” 　　“别伤我自尊好吗？肖先生。”段晓还是不放心，这不都是电视小说时男主角一开始都会说的话吗，不过，现实还是有区别。自己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无业游民，“保持朋友关系，不要变。” 　　“你啊——”肖郁轩一手搭在段晓的肩上，“你不要搞错，你还没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他很认真地对段晓说，“喝粥，脑子里乱想什么。” 　　“你也知道我写小说，脑洞当然要大，要不然怎么想剧情。” 　　“就你那男男小说。” 　　这是段晓很不愿意听到的话，还有他说话时不屑的神情，让她深深地感到了他对耽美小说的恶意。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中伤。但这此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段晓低头喝粥，不愿再跟他搭话。 　　有一点，段晓认为肖郁轩说得没错。她和他之间，连朋友也称不上，仅仅是因为他一个人无聊，就随便找个好玩的人一起接出来玩玩。当他有更好玩的人时，就会换人了吧。 　　肖郁轩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第 11 章 　　粥也喝了，时间跳到了次日的凌晨，段晓打了一个哈欠认为可以回去了，现在回去至少还能再码几个字，准备睡觉，又可以睡到自然醒，多美好的事情。可她的如意算盘打算错了，一上了车，哪还由得她。 　　肖郁轩说不回家：“吃饱了，当然是送你上路喽。”可他的话没有吓到段晓，反而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段晓懒得理他，就说随便他，爱去哪去哪，反正她也不值钱，也不值得他劫色。“就这点，你还有自知之明。” 　　“谢谢夸讲。”段晓轻轻哼了一声，是真话，但真话也会伤心。她抱着胳膊，不再和肖郁轩搭话，甚至想好以后再也不会跟他出来，免得自取其辱。 　　肖郁轩看到她抱着胳膊，心里想到了什么，也就没再说话。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怪怪的，段晓索性就闭起眼睛，可不想，闭着眼睛在车里很容易就睡着。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在做梦。 　　她梦到自己被肖郁轩摇醒，说让她看车窗外的星空。段晓很不屑地牵了一下鼻子说了句，这算什么星空，在我老家山里看到的那才是星空。屈指可数的星星，有什么好看。肖郁轩抬到是抬头看着星星。 　　等到段晓再次被摇醒时，不知道是到了几点，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云层的颜色也有黑转青。“起来看日出。”肖郁轩叫醒了段晓，段晓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肖郁轩的外套。 　　什么日出，平时这个时间点还是她处于深睡眠的时间，大脑还没有清醒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拖出了车里拉到外面看他所谓的日出。 　　这座城市是繁华的大都市，到处高楼林立。如果说要看日出大可以去高楼大厦的顶层，可他却把车停在市区里唯一的一座山顶上，一脸兴奋地让让她看从楼层之间让冉冉升起的朝阳。 　　早晨的太阳上升的很快，看上去也很大，既然在高楼之间也有它独特的美丽之处。仿佛只有此时才能理解什么叫光芒万丈，金光一片照在整个人身上，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让段晓清醒了一天。 　　同样让她清醒的，还有肖郁轩的脸，他定定地看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不像他平时的模样，他的目光很温柔。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动不动。有风，从面前吹了过来，吹动两人的头发，就是这样的他，让段晓看得出了神，确实呢，如果他不说话，他的模样确实很好看，是个不折不扣的帅男人。 　　“是不是很壮观。”肖郁轩略有得意地问段晓。 　　是很壮观，但她不想承认。“这算什么山啊，海拔那丁点，要看日出就要在高山上。我老家的山顶才适合看日出呢，你在这里连地平线都看不到，可怜。”内心很愿意承认日出的壮观，可嘴上不愿意赞同他。 　　“你老家哪里。”肖郁轩问她。 　　“产小核桃的地方，知道吧。”段晓懒得解释。“你真应该去我家老看看，什么叫山，只有看到了，你才会明白什么叫群山连绵起伏，什么叫山间的晨雾，什么叫日出，还有地平线。” 　　“也是。”肖郁轩抱着自己的胳膊，好像有点冷的样子。段晓这才想到他的外套还在车上，昨晚上都是当成被子给自己盖了。这个人，虽然说话不好听，但风度还有一点，做的事情也不完全让人讨厌。 　　“呐。”段晓走到肖郁轩跟前，“想去我老家，我可以当导游。还有，手。”她让肖郁轩伸出手。肖郁轩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伸手被她拉起放到她的脖子间。直接的皮肤接触让他感到了温暖。“很暖和的吧，谢谢你的外套。” 　　即便有风吹过，他也不会再感觉到凉意。肖郁轩早前就有想法，想来看看日出，只是那帮朋友没一个愿意陪他出来的。说他有病，装什么文艺。肖郁轩不认为自己是装文艺，而是另有原因。周围的朋友都不理解，可眼前的这个人—— 　　“你上次也是，摸我的额头。”肖郁轩发现并不反感和她的直接的皮肤接触，虽然他不喜欢其他不熟的人乱碰自己。特别是女人。“你的习惯？可以随便拉不认识的男人？” 　　“我没说不认识你，虽然你不把我当朋友，可我把你当朋友看待，这样行了吧。你不喜欢的话，松手好了。”段晓说着就拉开肖郁轩的手，“我也是看在你长得还可以份上，如果你丑得惨绝人寰，我才不要碰你。”说得，很现实。 　　一下子没了皮肤的接触，手感立即凉了下来。明明刚才的感觉很好，很温暖。“如果是你男朋友呢？” 　　“如果是我男朋友，就要抱着他喽，我跟其他女孩不一样，我很暖和的。我要温度不要风度的嘛。”段晓笑了出来，在初升的晨光里，眼里有闪闪而过自信的光芒。肖郁轩认为这个长相普通，性格有趣的女孩，竟然也能看得入眼了。“你要不要试试这里。”她指自己的胳膊底下，“这里也很暖和的，当然没有脖子暖和。” 　　肖郁轩拒绝了，他认为不是直接接触传递的温度有限，不会暖和到哪里去。还是直接的——他的目光落在段晓的脖子上。有风吹过，吹过她的头发轻飘飘地。段晓下意识拨了一下头发夹到脑后。 　　“还不走吗？真的是喝西北风，现在回去我还能睡一会儿，肖先生。”段晓抱着自己的胳膊把双手交叉着放到胳肢窝，“暖和。”她嘻嘻笑了起来。她没注意肖郁轩也在笑，笑得非常不明显。 　　肖郁轩认为自己想得没错，她是一个很有无趣的人，可以当成朋友。但介于才刚刚说不是朋友这句话，那，承认她是朋友的事，还是等等好了。 　　“你饿了没有，早饭我请你啊，我可不想白吃你的粥。本来你就是无业游民，好歹我有收入。”说着，段晓已经转身走到车边，“走了啊，太阳已经升起了，吃了早饭你也好把车还了，你会不会给你朋友把油加满啊。这是借车的基本道德。” 　　段晓的话让肖郁轩哑然失笑，就随让怎么想吧。车从山顶上开下去，段晓说自己知道一家不错的早餐店，价格便宜东西又好吃。只是平时都是自然醒，一般都会错过早饭时间。 　　段晓说的是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店，还有烧饼，可以坐在店时面，虽然整个店看去并不那么整洁，可并不妨碍来吃早饭的人络绎不绝。段晓点了豆浆和油条，还问肖郁轩要吃什么，肖郁轩抬头看着菜目说要吃馄饨。 　　“再为一碗馄饨，不要放葱。紫菜要的吧？”段晓这么嘱咐了一句，又问了他一句，见他点头这才端着自己的东西去收银台前交待还有一碗馄饨的钱一起付。“你等着，我找地方坐了。”段晓端着餐盘找以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早晨就是要吃这样的热乎乎的早饭才舒服，对很久没有起来吃早饭的段晓而言，真是无比美妙的早餐了。豆浆浓厚香醇，还有油条炸香酥脆，个头又大吃得她津津有味。很快段郁轩就走了过来，碗着没有放葱花的馄饨坐到她对面。 　　“喂，是不是很好吃？”段晓说话时，嘴边还沿着豆浆的沫，她自己舔了一下，又说，“豆浆要喝咸的才是人世间的美味啊。” 　　肖郁轩叹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段晓盘算着一会儿回去应该直接睡觉好呢，还是码字好呢，看起来是蛮清醒的，就是不知道坐到电脑就会想睡，还是等到家再说——好了吧。她是这么想的，可不想拿着调羹往嘴里送豆浆的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凑巧的事，肖郁轩察觉到段晓不对劲之后，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了一个在哪里见过一面的男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也是这样的情景，在沙县吃面时，回头看到了一眼。 　　这人，是段晓喜欢的男人，叫曾跃。只是这次他身边没有跟着女朋友。段晓低下头，移了移豆浆的碗，一副很不情愿被他看到的样子。肖郁轩皱了一下眉头，马上已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他已经看到了段晓的神情发生了变化，表情黯然了许多，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肖郁轩不喜欢这样子，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有女朋友。” 　　“不去试过怎么知道争不过他女朋友。” 　　“不要，太麻烦。我想的感情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和人争什么的，不是我的性格。”段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在怕什么。”肖郁轩看得出来，段晓有在害怕的样子。 　　“他不喜欢咸豆浆。”段晓点的，正是咸豆浆。她是在害怕被曾跃看到之后，会让他讨厌。讨厌咸豆浆，会讨厌她这个人。段晓越是想躲，可越是躲藏不掉。这次曾跃看到了她，走了过来。 　　“这么巧，在这里吃早饭。”曾跃说话时，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坐在段晓对面的肖郁轩。段晓含糊地嗯了一声，埋头喝豆浆。“朋友？”他问段晓和肖郁轩的关系，段晓回答得加更含糊不清。 　　“馄饨怎么这咸，走吧。”肖郁轩很不喜欢曾跃说话的语气，他不屑地看了眼曾跃，拉起段晓的手腕走出早餐店，还拉开车门把她按了进去。留下仍站在原地的曾跃，看着跑车轰鸣着远去，他拿出手机。 　　 ☆、第 12 章 　　现在可不是大半夜，马路上没有车。再过会儿就到早高峰，不管是高架还是地面车辆都渐渐多了起来，肖郁轩开了广告，只起了电台的信息。而段晓则吓得脸色惨白，因为身边这人也不知道么了，还在这种路面情况下飙车。 　　他不要命，可段晓还要命呢。“肖郁轩，肖郁轩。开慢点，开慢点。”她这么说了之后，肖郁轩才放慢了车速。段晓拍拍胸口，嘀咕了一句，干嘛开这么快。等到车速放慢下来，段晓才拿起手机，刚刚就有信息过来看了一半，就被他突然提速给吓到了。 　　等到车速慢下来，段晓才能继续看信息。信息是曾跃发来的，语音。他的问题正是之前问过的，段晓没有回答的问题。他问跟段晓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是不是普通朋友。 　　他的话，肖郁轩也听到了。肖郁轩哼哼着笑了几声，说他是个小气的男人。段晓瞪了眼肖郁轩，仿佛是在说不许肖郁轩这么说曾跃的不是。 　　没等段晓回复，曾跃又发为一个条信息，这次有十来秒的时间。“上次答应跟我出去又反悔，是不是因为他。在沙县里里看到也是他，是不是。”确实是呢，段晓想着要输入几个字回复他。不想他马上又来了一条语音。 　　“我跟你说，别跟这样的男人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东西。” 　　段晓看了眼肖郁轩，怎么肖郁轩就成了曾跃眼里的不是好东西。虽然他嘴巴不是怎么样，可谁不有个缺点，至少他人不坏。曾跃的信息一条接一条，马上又来了一条，能听得出他的语气也急了很多。“我还以为你不是一个爱幕虚荣的人，是我看错你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小心被玩你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曾跃的话让段晓很气愤，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曾跃吗，怎么说话那么尖酸刻薄。根本就是在说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大清早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昨天上一起过的，是不是看对方开跑车就倒贴上去，你就是个爱虚荣的女人。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段晓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曾跃的想法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简直就是那种——“那种人，你懂吗，新闻上有的，被X奸，肯定是女孩穿得太少，跟男人出去喝醉，肯定是女孩不自爱，你懂吗，就是这种人。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你还不是喜欢他？”肖郁轩就这么说了一句，就把段晓噎得说不上话，确实，她喜欢的是曾跃，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甘心情愿当备胎。“不会因为我在你身边，说话就理直气壮了？” 　　肖郁轩的话让段晓瞪大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也认为我是这样的人，那么请停车。以后，我都不会坐你的车，也不会跟你说话。我们不是朋友，行吗。麻烦停车。”肖郁轩还真的停下车，可段晓下不了车，因为车还锁着。 　　“你的脾气那么火爆干什么，按你的思想对付这种人，没用。”肖郁轩握着方向盘笑了起来，“还有，不要把火发在我身上，我是躺枪。” 　　肖郁轩说得有道理，段晓知道自己有时会脾气急，会发火。因为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误会，感觉很不好，所以才说了气话。 　　“手机给我。”肖郁轩伸手向段晓要手机，嬉皮笑脸的样子让段晓觉得他要手机绝没有什么好事。 　　握着手机的段晓犹豫不下要不要把手机给肖郁轩。他晃了晃手，示意段晓不要墨迹，不要犹豫，要相信这个有经验的人。“你，要干嘛？”她总觉得肖郁轩没那么好心管这档子闲事。 　　“你看着就知道了。”肖郁轩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很好玩的可，还没实施呢自己就觉得好笑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好了，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就这样说，你配合我。”说着他先在段晓耳边一阵嘀咕。 　　段晓铁青着脸，皱着眉头说：“这样不好吧，是不是太缺德了。” 　　“你跟没德的人讲什么，不能跟傻子去争论智商。听我的。”肖郁轩已经翻到了通讯录，可又想了想，“你说是直接打电话好，还是语音发过去好。我个人认为还是语音更好，说不定他气不过还能重复听听。”他自己又笑了起来。 　　段晓愣愣地看着肖郁轩，心想这个人是谁啊，长得那么好看可心却像魔鬼一样，噢，不对，以前还觉得他性格不好，现在不也接受了吗。还认为他人不坏，只是嘴巴不积德。现在看来，他可不光光嘴巴不积德。算了，随便他好了。 　　如此一来，真的可以和曾跃说再见了。现在的段晓可不认为曾跃有那么大肚量，也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曾跃是这样的一个人。 　　肖郁轩点开与曾跃的聊天页面，点在“按住说话”上面，页面上出现了麦克风，肖郁轩甚至没有清清嗓子直接就说了：“首先，我先声明一个，我和段晓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而是男女朋友，懂吗。我很爱段晓。” 　　听着肖郁轩说大话，段晓只差捂着嘴笑，可以想象曾跃听到这些话之后的表情，肯定会气急败坏。想想就觉得好笑。 　　他还没说完呢，“昨天晚上我和亲爱的晓一起看了星星，早晨看了在日出，在我的跑车里玩一晚上。” 　　喂，这是什么意思！段晓想去抢手机，可肖郁轩推开了她，他是觉得好玩，玩到兴头上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我很爱我女朋友，来，亲一个给他听。” 　　喂，你不是吧！段晓瞪大眼睛，刚才可没说还有这一出。段晓连忙摆手，见他真的凑过来，惊慌失措地说，“别，不要——”她的嘴被肖郁轩的手给捂上，他当然没有真的吻段晓，和上次一样，吻在他自己的手背上。还故意啄出声音录下来，松开手语音就发了过去。 　　他像是捡到了宝贝似的，笑得异常开心。段晓愣愣地看着他，这个人，果然还是性格恶劣啊。这样捉弄别人，真的好吗。段晓看着笑得很夸张的肖郁轩，心想以后自己还是离他远点吧，说不定哪天被他捉弄也不一定。 　　“你怕我了？”刚刚的笑意瞬间在他脸上消失，取代的是一丝轻蔑的眼神。段晓认为自己不懂他，确实不懂。“不用怕，你很好玩。”他拍拍段晓的头，重重拍了两下。 　　这个人，是魔鬼啊。段晓明白，过了今天，应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许他认为段晓很好玩，可段晓一点也不觉得他好玩。段晓默默地咽了一下口水，暗暗下定决心。 　　肖郁轩似乎还意犹未尽，这次没有发语音，而是直接输入了文字。发送之后颇为得意地让段晓看，他竟然对曾跃说她在床上很利害。 　　“你有病啊。”段晓想抢回手机撤回刚才的话。可肖郁轩说这样才是最重的一击，对男人来说，很伤自尊心。“你想多了吧，我跟他又没有，那什么。你懂不懂。”这次段晓是被逼得急了，急得差点要掉眼泪，就算是回敬曾跃也好，但并不想真正伤害到他。 　　肖郁轩愣了一下，手机被段晓抢了回去，可发出去的信息已经不能辙回，最多是删除。她看不到，可曾跃能看到。 　　曾跃打了电话过来。段晓没敢接。肖郁轩默不作怕，发动车子上路。可能，是真的玩过头了。肖郁轩偷偷看了眼段晓。段晓握着手机发呆。 　　后来好几天，肖郁轩都没有看到段晓从家里出来，既然碰到她，她也是低头一闪而过，假装没有看到肖郁轩的存在。每次肖郁轩想说什么时，话总会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他拿出手机，里面有他回段晓的话。他问段晓是不是再也不跟自己说话了，要当陌生人吗？段晓回他，如果你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你就好了。肖郁轩不明白段晓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只有段晓自己明白，第一眼看到肖郁轩时，只觉得他是一个帅气的男人，话不多看上去很稳重的样子。甚至在他给她披上外套时，心里还那么暖了一下。甚至觉得他同意让她进屋坐着，同意翻过他的阳台时，还觉得他人不错。 　　如果只是当初第一眼见面时就好了，以为看到了星星从天而降。一个帅气的男人，果然只能拿来欣赏，不能近距离接触。越近距离只会觉得越失望，可是接触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是这么一个人，嘴巴不积德，性格也不好。还不如当然不要去了解他更好。 　　三次元啊，果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所以还是二次元啊，文档里的攻和受，可以按着作者的意识去行动。段晓看着屏幕又花了眼，泪腺又崩了。曾跃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这次会绝交吧…… 　　段晓坐在电脑前，对着键盘敲打不出一个字。明明还是这样的生活更合适自己。什么朋友，见鬼去好了。当个陌生人，不是很好吗。明明知道的，可心里却堵得慌。 　　站在她家门前的肖郁轩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也放到裤子口袋转身走下楼梯。 　　 ☆、第 13 章 　　肖郁轩自认为自己很了解这类男人。明知道给不起，却又拖着不肯放，心想着或许哪一天能够用得到。扔掉太可惜，既使唤得到也不会去珍惜。他把酒杯放到一边，凌南坐了过来问他最近在忙吗？ 　　“玩啊。”肖郁轩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吧台上，眼睛直勾勾的目光却有些散。哪次凌南问他在干什么，他都会说在玩。所以他父亲才说会他，那么大个人了，不能总是玩啊玩的，是时候要做些正事。 　　他才不想听，做什么正事，人活在事那么短，为什么不去吃喝玩乐，况且有这个资本去玩，为什么不放纵自己。凌南看得出肖郁轩有心事，但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事。“肖哥，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去玩。” 　　“你啊。”肖郁轩摸摸凌南的头，凌南真的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细皮嫩肉的，脸蛋仿佛能掐出水来似的。他最喜欢靠着肖郁轩，希望自己能是肖郁轩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凌南的眼里露出淡淡的不自然地神情。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有些事情，得不到结果。“你说的那个地方我才不要去。” 　　“我也是好玩随便说说的嘛，又不是真的。”凌南向酒保要了酒，一口闷了。“我爸他让我结婚。不然以后就不会让我出来。”凌南说话得声音很轻很轻，“可我不想相亲，不想结婚，跟女孩……” 　　“你是可以结婚了，你爸对你的期望比我爸还高。”说着，肖郁轩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出来。可凌南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反问了他一句那么你呢，你怎么不结婚。“我跟你不一样。”肖郁轩摸摸凌南的头。凌南已经很听话的把棕色的头发染回到了黑色，黑色的头发衬托出他的皮肤细滑。 　　“可能，是不一样。”凌南嘀咕着，说话的声音非常轻。“肖哥，你会不会，不理我。” 　　“不会。你是我哥们。”肖郁轩一手搭在凌南的肩上，“所以这次你请客，我先走了。”肖郁轩在起身时又揉了揉凌南的头发。既然有注意到凌面的表情，可他给不了太多的回应，只是眼神示意了酒保。酒保很会意，又倒了一杯酒给凌南。 　　肖郁轩很明白，明知道给不起，却总是拖泥带水。正因为太理解，其实更没有资格去指责。还伤害到了无辜的人。肖郁轩摇摇头。他感到了深冬的寒意，即便借着酒劲能让身体发热，但让冷风一吹，全身打开的毛孔瞬间收缩到了一起，他打了一个寒颤。接起领子慢慢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抬头，可以看到一幢幢居民楼，每个楼层几乎都亮着暖光的灯光。似乎可以想象里面的人在家里或是做饭，或是看电视，或是聊天一派祥和的气氛。有车从肖郁轩面前经过，车子的大灯明晃晃地从他眼前闪过，让他有那到一瞬间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随着车轮碾动地南的声音，灯光调转了方向开进了小区。肖郁轩这才放下手，呆呆看着汽车亮起红色尾灯。附近的树上已经没有什么树叶，光秃秃的树杆上可以看到黑乎乎的鸟窝。偶尔有经过的人，也是脚步匆匆。 　　管理员像往常一样，守着取暖器看电视剧，听声音就知道是婆媳剧。肖郁轩没有打招，到是管理员抬头看了他一眼，确定是房客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埋头看她的婆媳剧。 　　楼道里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咚、咚、咚，像他的心情一样沉重。刚要拐弯，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肖郁轩迈出去的脚步僵了一僵，他听说这个声音自己听到过，是那个叫曾跃的男人。 　　肖郁轩不认为自己是有意想偷听，而是他说话的声音并不轻。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有话不进屋里去说，非得在这么冷的晚上站在门口，走道是开放式的，风直接就会吹到。那两个人是傻瓜吗。 　　段晓并不认为自己是傻瓜，相反的，她认为没有把曾跃请进家门是正确的选择。人在温暖的环境下，很容易放松警惕。如果是现在这样觉得冷，而且还是站着，则更想结束这次谈话。 　　曾跃的出现让她始料不及，她根本不认为曾跃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特别是在他听了肖郁轩故意说的那番话之后，她以为他会气得不理自己。看起来，曾跃确实是生气了，可他还是出现了。 　　但有一点，段晓也生气。她气曾跃说的话，在曾跃口中，她成了一个死皮赖脸倒贴上去的女人，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更气曾跃在根本不了解肖郁轩的情况下，极力抹黑他。说他是个花心男人，说他只是在玩段晓，说开跑车的，没一个好东西。 　　两人一大早就在外面吃早饭，他还说你床上利害，你是不是跟他睡了。你被他玩弄了，你不知道吗？还要帮他说好话，我多了解你，你就是傻嘛，就是不会看男人。曾跃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段晓几次想解释，可曾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别说了，我知道的。”段晓哭笑不得，他到底知道什么，是什么让他那么自已为是。她以前从不觉得曾跃是个不讲理的人。 　　曾跃口中所说的“那种男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清清楚楚听到了他的话。肖郁轩一条条对照，自己是不是曾跃口说所的无此不堪的“那种男人”，他是亲眼所见了，还是未卜先知，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就会信口开河。凭着我以为，我以为就妄下结论。可悲，肖郁轩叹笑着摇了摇头，他打算继续听下去。他认为段晓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段晓虽然很意外曾跃的出现，甚至一度是惊喜的，可他上来就乱发一通脾气可不是她看到的。之所以他那么生气，无非就是受了肖郁轩的刺激。“我跟他，现在连朋友也称上不，顶多只是认识的邻居。” 　　“邻居？邻居大清早带你去吃早饭？让你坐他的跑车，还在微信里说那样的话？你当我傻。”曾跃说了一大通。 　　“那么你呢，你为什么生气，你真的有在乎过我这个朋友。”段晓也是被逼得生气了，曾跃是她的什么人，他只是朋友罢了。至于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当的朋友，段晓心里比他更清楚，想必他也是明白。段晓差点就要说出“我就是个备胎”这句话，可想想还是没说。 　　“我是你当朋友看，才会好心提醒你，别上当受骗了，来找我诉苦。”曾跃尖酸地说着肖郁轩的话坏话，总之，他就是一个花心男人，仗着自己开跑车就可以到处去钓女人。玩女人，说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段晓这样的女人，没有身材，没有相貌，甚至没有工作。还说什么一起看日出，“那是他钓你这类女人的手段，就你会相信。 　　“他才没有你说得那么坏，他只是——”段晓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觉得肖郁轩一个太寂寞，有时在看到他的侧脸时，会有忧伤。能看得出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掩藏起来的忧伤，不愿跟人分享内心，不愿他人走进他的内心。 　　“只是什么，你说不出来是不是，说明你一点也不了解他。”曾跃还嫌说得不够，又说了一大通肖郁轩的坏话。 　　站在不远处的肖郁轩摇摇头，默默自语了一句：我有这么多缺点，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说，继续说。是段晓的话，让肖郁轩吓了一跳。 　　“够了！别说了！”段晓很生气，“你根本不了解他，你也没有和他有过接触，就凭着你一面之词就抹黑他，贬低他抬高你自己，有意思吗！” 　　段晓的话呛到了曾跃，正因为被段晓说中了，让他吱不出声。“我就一句话，不准你跟他再有往来，马上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这是我说的。” 　　“我又不是小孩，为什么要听你的。”段晓不认为肖郁轩有曾跃说得那么坏，相反的，肖郁轩在她眼里，只是一个贪玩的人。段晓没有打电话给肖郁轩，终其一个原因，她没有肖郁轩的电话。 　　“她没有我电话。”曾跃身后传来肖郁轩说话的声音，段晓吓得合不拢嘴，而曾跃则骂骂咧咧说他偷听人说话，是个卑鄙小心。“是你自己说话大声，想不听都难。” 　　“快说。”曾跃催促段晓。 　　肖郁轩就那么淡然地望着段晓：“我人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当面对我说好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 　　曾跃又催：“你快点说，说你以后不会再跟他见面。” 　　“——”段晓刚想开口，不想肖郁轩上前一步吻住了段晓的嘴唇。那些话就让它见鬼去好了，眼前这个男人算得什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更让人生气。好心帮她出气，却换来她的立场不坚定，难怪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 　　人傻，还是脑子空了又进了水，凭什么只相信这个男人的话！肖郁轩的吻带着怒气，吻得过于激烈，以至于让段晓忘了推他开。她完全愣住了。他的舌趁机探了进来，段晓瞪大眼睛，唔咽了一声，这才想到要抬起手。可她的一只知其一手马上被肖郁轩控制住。 　　甚至在他吻段晓时，眼神轻薄地瞪着曾跃，似乎发出挑衅的声音：你看啊，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段晓的身子双腿发软靠着墙壁站不住的样子，肖郁轩趁势一手搂在她的腰上，扶着她靠到自己身上。段晓这才想到了要推开他，既然知道曾跃对自己的态度，可仍不愿意让他看到这样的一幕。她被曾跃口说所说的那个男人强吻。 　　 ☆、第 14 章 　　段晓猛得推开肖郁轩，没有防备的他向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站在一边的曾跃哈哈大笑起来，“滚！”肖郁轩冲着曾跃撕声怒吼，“再不滚，信不信我让你难看！”他像个发疯的人，眼看着就要失去理智，冲上去双手抓住曾跃的领子把他往身后的护拦外边推。 　　段晓吓得上前拉住肖郁轩：“不要。” 　　肖郁轩放了手，可他仍带着怒气冲着曾跃吼：“你滚不滚，再不滚我不会饶你！”大概是他刚才真想把曾跃推下去的样子吓到了曾跃，曾跃打了一个踉跄，拔腿就跑。 　　留下段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肖郁轩。肖郁轩一步步朝她走来，一拳打在她身后的墙上，他全身都带着愤怒的气息，像火燃在燃烧。段晓很想说对不起，可在看到肖郁轩的眼睛时，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自己伤害到了肖郁轩。 　　两人近得只差一厘米，她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四目相对，段晓想开口说对不起。不管她在曾跃面前如何维护肖郁轩，可就在刚刚她想帮曾跃就可以看得出，谁在她心里才占有更重要的位子。 　　肖郁轩捏住段晓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来。像刚才的那个吻，如果说带着感情的话，那么只有他的愤怒的气息 。段晓反抗，她不清楚肖郁轩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肖郁轩让她感到害怕。 　　可这次，她没有还手的余地。她的双手被肖郁轩单手就控制住架在头顶。两条腿也被他架得无法动弹。他的亲吻像暴风雨一般不留余地，段晓也曾想象过将来的某天说不定真会被一个男人强吻，可真当现实发生时，却发现自己一点不喜欢这样。 　　“够，够了！”趁着喘息的空档，段晓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让还想吻过来的肖郁轩僵了一下，这才渐渐松开控制着段晓的手。“他已经走了！” 　　好像是突然醒悟了，肖郁轩喃喃重复了段晓的话。曾跃已经走了，她的意思是他不需要再演戏给他看。“有没有弄疼你。”肖郁轩不敢看段晓的手腕，他知道自己刚才很用力，力气大到无法控制。他是气段晓，帮着她出气却换来这个结果。 　　“没有。”段晓低着头，握着自己的手腕。 　　“你就不能有点骨气，他来找你的时候，你还跟他说什么，明知道他把你当备胎。”肖郁轩没有忘记段晓刚才在维护自己说的那些话，可他很讨厌看到段晓在最后的一刻护着的人，是曾跃。他越想越气。“我呢，跟你只是邻居，完全可以不管你的这档子闲事，你愿意当备胎就当，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晓指着肖郁轩的鼻子，情绪激动地嚷道：“你可以给我建议，但请不要乱评价我的感情。我知道我是备胎，我知道我永远无法转正，我知道我不应该抱着一丝希望，因为在我身上，根本不会有奇迹发生，这些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自己身上有什么缺点段晓最清楚不过，但当别人说出来时，就是无法接受。而且还是那么直白，更是连听都不想听。段晓不希望自己跟肖郁轩会吵起来，她觉得这个无业游民只是嘴巴缺德，但人心不坏。她也不想伤害到肖郁轩，毕竟他帮过自己。可有时，嘴巴会控制不住。 　　“对不起。”段晓知道是自己在乱发脾气，逞一时口舌之快的结果总是这样，她会明白自己不应该，可反省之后仍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我这里疼。”肖郁轩张开口，让她看舌头，说刚才吻段晓的时候磕到了她的牙齿，她可没留什么情面，只是肖郁轩刚才没有表现出来，段晓咬了他。 　　“要不要创口巾给你贴上。”段晓说了一句。 　　“创口贴到不需要，但我冷。你知道我这个人，怕冷。” 　　“怕冷还穿那么少。”段晓嘀咕了一句。可不想肖郁轩抓着她的衣领子把手伸了进来她的背后，他这个人，还真不把段晓当异性看待。他的手冷的啊，让段晓尖叫一声，“好冷，好冷。” 　　“你脖子暖我手都不嫌冷，这样就冷了。” 　　“没有心理准备，不一样。”段晓拉紧自己的衣领，不再给肖郁轩有伸贼手的机会。“算了，你回自己那去吧，我要回去反思。我可不是什么玛丽苏女主，不会遇到一个男人就爱我，也不会有男人为我争来争去，为我大打出手。”说着她转身去开门，可又忘了，门又自己关上了。“我去找管理员要钥匙。” 　　说着她就跑了下去，根本没发现肖郁轩还想说句什么。可马上，她又喘着气跑了回来，说管理员不在。肖郁轩记得自己来时管理员在看婆媳剧呢，“干得漂亮。”肖郁轩脱口而出，可他马上又转念一想，为什么自己要说“干得漂亮”？“爬阳台？” 　　结果又去爬了一次阳台，肖郁轩说他去爬，结果爬过去很快就爬了过来，他说阳台门锁着。劝段晓在自己这里再呆一会儿，说不定管理员马上就会回来。“顺便，跟我讲讲你跟他的事。”他拉着段晓的手腕二话不说进了屋子。 　　段晓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和曾跃不就是那么备胎的事吗。她说她已经想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当他的备胎了。刚才就是要跟他说清楚。 　　肖郁轩说自己可不记得刚刚有这样的话，他就听到曾跃一个劲儿地讲坏话。“我不是人帮你说话了吗？”段晓说，虽然是邻居，连朋友也称上，但是听曾跃说肖郁轩的坏话，心里就不舒服。 　　“噢，这样。”肖郁轩可没忘记刚刚段晓要护着曾跃的事。 　　“如果真把他推下去，你能有什么好处。没看出来你的脾气这么大。这样，我以后跟你相处的时候，会小心。万一你——”段晓吐了一舌头。肖郁轩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可他却说那还不是全部，他真生起气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 　　“会很可怕。”肖郁轩反而很得意的样子笑了起来，段晓白了他一眼，说他有病。“我是老中医，会治自己的病。”他又玩这个梗，段晓就说他是个江湖郎中，卖得是狗皮膏药。 　　“不灵。”也没什么事情了，段晓又开始在脑补小说的剧情，又想到了小钱钱，这是要回家啊，得提点钱出来做路费，还得给爸妈买点什么。以至于肖郁轩在说什么，她都没进耳朵。 　　“你真的下决心不当备胎？”肖顾轩问话时，段晓没在听着，就随口嗯了一声，答应了他。肖郁轩让段晓把手机拿出来，说是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方便联系，毕竟微信不会时时看，可电话听到就会接。 　　段晓让肖郁轩自己输号码，她说她要去看看管理员回来了没有。“你走吧。”肖郁轩早就存好了号码，但对如何备注自己的名字他得再想想。最后他把自己的名字备注成了“帅男人郁轩”，在自己的手机里把段晓备注成了，“无药可救的女人”。肖郁轩认为自己形容得非常到位。 　　段晓从管理员那里拿来了钥匙，肖郁轩还了手机，说“帅男人”就是他。段晓拿回手机去开门，“晚安。” 　　“晚安。”肖郁轩不自觉笑了出来，早就忘了刚才还那么的生气。 　　她是直到洗完澡要去洗衣服时才发现衣服领子有血渍，怎么这个地方会有血渍？摸了摸脖子后面，没有破皮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就想到刚才肖郁轩朝着她的领子伸过贼手。再加上他刚刚握拳头砸了墙，不会是那个时候就，他不知道吗？ 　　段晓发信息给肖郁轩，但他没回。她想到了存好的号码，才发现他的备注名字竟然是“帅男人郁轩”：“什么鬼。”在打电话之前，段晓把他的备注名字改成了“隔壁老中医”，可打电话过去他也没接，就直接拿了钥匙冲了过去。 　　“肖郁轩，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肖郁轩。肖——” 　　肖郁轩打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段晓。他说自己刚才在上厕所，还说她催命啊，“这么急。” 　　“是你的手。”段晓二话不说拿起肖郁轩的手，果然在他的手背关节上看到磕破的伤口，还有渗出来的血渍，“你连冲都不冲一下吗，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肖郁轩刚想说她小题大作，就被她拉着去了厨房冲水。凉凉的水冲在他被段晓强按着的手。肖郁轩愣愣地，他发现了，现在被段晓碰到也不会那么讨厌，相反的，刚才还主动碰了她的脖子后背。 　　这样看她——低头认真再给肖郁轩洗手的段晓，长得确实很普通，但认真的眼神很好看，而且不知怎么的，心里暖暖的。不对，她怎么没有穿内衣就——这个人，没有一点防备心吗？“行了，我会自己处理，你回去吧。”肖郁轩不想提醒段晓，得大家都尴尬。 　　“这样看是还好。”段晓拿着肖郁轩的那只手仔细端详，“应该不会留下疤。这么好看的手，可不能留下疤。好，行了，我走了。”她抬头，对着肖郁轩嫣然一笑，刚洗过澡的她，香香的。 　　肖郁轩能感到自己的内心受到了冲击，甚至很在冲动之下去抱住她。这是怎么了，肖郁轩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僵在了半空。就在他出神时，段晓已经一溜烟跑了回去。肖郁轩这边没事，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这回真的，晚安了。” 　　回到自己被窝的段晓，长长舒了一口气，抱着被子才觉得，比起男人，还是冬天的被子精更可爱。夜深人静才能集中精力码字，烦恼什么的，暂时放一放。她认为与其做什么玛丽苏女主，还是是做个奋发图强的女人更现实。 　　她不知道肖郁轩站在阳台外，望着这边的窗户。 　　 ☆、第 15 章 　　段晓喜欢在晚上码字，码到凌晨两三点再睡，她认为这样才更容易集中精神，不像白天，会被各种声音打扰。 　　虽然她不止一次反省过，可没一次能改过来，虽然很羡慕某些全职的人能有个良好的做息规律，虽然也制订过计划，可没有一次能够坚持下来。 　　段晓算很了解自己了，对任何事都没多少毅力，除了两件事，喜欢曾跃和码字写男男小说，为了赚小钱钱。到后来，放弃了规律的作息，干脆就由自暴自弃了，何必——“哇！”段晓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阳台里多了一个人。 　　肖郁轩那么俊俏的脸出现在阳台外，着实把段晓吓了一跳。大半夜的突然多了一个，能不被吓到？段晓用了两秒钟意识到了外面的人是谁。“鬼啊。你在那里干什么。”说着她要去给他开门，可不想她还没握到门把手呢，肖郁轩就自己开门走了进来。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他不是说阳台门是锁着的吗，怎么刚才自己开过了吗？“你不睡？”肖郁轩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但这次没有进段晓的被窝，而是坐到床角，抱着胳膊。两人中间还隔着电脑桌和电脑。 　　“你睡不着也不要老进我房间，孤——”段晓又要重得那段话，突然就被肖郁轩一声闭嘴给呛得乖乖闭了嘴。 　　“你写你的小说，我想我的事情。”肖郁轩这样说时，已经闭起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事情还是打算打瞌睡。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可他坐在这里，段晓发现自己集中不了精神，脑子里总会脑补他和受之间的戏份。补着补着还笑了出来，段晓捂住嘴，幸好没有把他吵到。 　　这么的，就有了灵感，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节奏快得不要不要的。一边码字还一边跟着小说里的情节，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乐。码写好剧情时还差点拍手大笑起来。肖郁轩就不明白了，她这是什么内心戏，怎么这么多表情。 　　肖郁轩说是闭着眼睛想事情，可也集中不了精神，就眯着眼睛偷偷打量段晓。他说过段晓这人，很好玩。特别是她出神的时候，她会有各种表情出现。哪那么多表情，比表情包还丰富。肖郁轩牵了牵嘴角，忍着想笑出来的想法。 　　不过她也会有安静的时候，皱着眉头，对着电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肖郁轩已经不是眯着眼睛偷看一下，就是睁着眼睛正大光明地看着她，可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写小说当中。 　　男男小说，有那么好吗？肖郁轩转动眼珠子，心想着哪天自己得去看看。“喂！”段晓突然踢了肖郁轩一脚，“以后不要亲我。”她知道肖郁轩没有睡，也没在想事情，贼眼溜溜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怕亲出感情来。”肖郁轩干脆伸了一个懒腰，“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女人话多，还会动手动脚。如果说做朋友呢——” 　　“不用，你自己说的，我们不是朋友。”段晓也没有想和肖郁轩做朋友，“麻烦你以后也别大半夜到我这里来。”她再次强调。 　　看着她这么郑重的说话，反而让肖郁轩觉得好笑。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的行为，会拉起他起手放在她的脖子上取暖，还会揉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去冲洗。那个时候都没有说有什么男女避嫌，现在这么正经的样子，过于可笑。 　　所以对段晓的话，肖郁轩没打算理会。本来嘛，他这个人，就是自我为中心，才不管别人的感受。“你担心我爱上你？”肖郁轩是故意这么问的，可他还没有想好，万一段晓说是的，他该如何回答。 　　“是啊。”段晓回答如此之干脆让肖郁轩大跌眼镜，如果有眼镜的话，他是差点摔下床。“我这个人，谁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上谁。怕了吧。所以，以后别老到我这里来，我不想喜欢上无业游民。” 　　“那么如果我有工作呢？” 　　“我也不喜欢。”段晓说得那么快，敢情工作是借口，肖郁轩问为什么，段晓很严肃地说，“我认为，还是赚钱最合适我。”她的答案再次让肖郁轩差点摔下床，他想要可不是这样的回复。看来是那个男人伤到了她的心，可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时间已经到了三点，段晓打了一个哈欠，问肖郁轩的手还疼不疼。他说不疼。肖郁轩握着自己伤的那只手：“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他根本就是不相信段晓的话，或者说女人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 　　段晓愣了一下，干笑了几声。肖郁轩就知道她是说说的，害他还信已为真。“我走了。” 　　“这次真的是晚安了，我要睡觉了。你又要爬阳台吗？门在那边呢。”段晓以为肖郁轩是爬阳台爬出了经验，爬得顺溜又麻利。一下子就翻过阳台回了他自己那边。段晓又想起来了，喃喃自语了一句，“刚才我没锁门吗？可他明明说门锁了？” 　　段晓不会想太多，倒头就睡。看着她这边的灯光了，站在阳台的肖郁轩才感到了寒意，她那里太温和，她的被子也很暖和，几次都有想钻进去的冲动。难怪她会说不要去她那里，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这么说的？ 　　肖郁轩回到自己家里，为什么这里会有冷冰冰的感觉，墙壁也是冷得能渗出寒意。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肖郁轩一个拳头砸向墙壁，可只差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上面的伤口才刚刚有结疤的迹象，才能再重来一次。 　　后来几天，段晓都没有看到肖郁轩，或者说觉得他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算看到他了，也只是打个招呼就匆匆忙忙离开。 　　段晓也没太当回事，反正他就是个无业游民，他爱去哪里晃荡是他的事。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段晓已经提早在网上买了车票，准备到时回那个出产小核桃的地方。回去想给父母带点东西时，又遇到了肖郁轩，恍然一眼，段晓觉得他好像瘦了。她认为是错觉，“这是回来还是出去。”段晓问了声。 　　“回来睡觉。”肖郁轩打开门，可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你——”他是想说什么，可又觉得累，还是先去补觉。“回头再说。” 　　肖郁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他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肖郁轩摸索着拿手机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冬天的六点，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继续睡觉才是正事。就在他拉了拉被子要睡时，却听到隔壁有卡啦卡啦的响动。这是什么声音，还有关门声，又有脚步声和咕噜咕噜的声音。肖郁轩突然一个激灵从被子钻出来打开门，看到拖着行李箱的段晓。 　　段晓也被突然出现的肖郁轩给吓了一跳，不仅是指他的出现，还有他只穿着裤衩的样子。她还没来得看身板就吓得大跳一声：“你不冷啊！” 　　肖郁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觉都只穿着一条短裤，那个冷啊，顿时让他寒毛全部都竖了起来。原来突然醒来是因为感觉到她要走？段晓就是一副出远门的样子，肖郁轩才不管那么多，先把话问清楚再说。 　　“你去哪。”肖郁轩钻进被窝，才缓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段晓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就站在门边。 　　“回家，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段晓说自己赶时间呢，过年时火车站的人最多，要早点去排队。说起买票的样子，段晓很是得意自己买到了动车票。 　　肖郁轩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回家，没听你说起过。” 　　“需要你批准？邻居。”段晓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我有五分钟时间，你想问什么。” 　　“你说过回家会带上我。” 　　“没有。”段晓失口否认，可大脑已经转到了是曾经过说样的话，可是随口说的话，他何必当真。像就一个人会随口说请吃饭一样，只是一种客套。可真没想带他回家去玩。“吧——？”她笑笑，总算是想了起来。 　　肖郁轩又在转眼珠子想主意，他猛得跳起来，关上门不说，还把段晓的行李箱给抢过来不还。段晓问他这是干什么，他昂着头说：“不带我去，我就不让你去。” 　　这个，有病吧。段晓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拜托，动车可不会等我，真的，过年的时候车站人特别多，我会错过车，好吗？” 　　“你家不是在那吗，我开车带你去。”肖郁轩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 　　段晓认为肖郁轩疯了，不知道在说什么。就算是开车，高速公路上也会很堵。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他无缘无故跟自己回家算什么。“你，没睡醒吧。”段晓急了，她可没打算带肖郁轩回自己家，这根本说不过去。 　　说着他就上来抢行李箱。这人到是很聪明，知道没有行李箱，她不会走。两个人像拔河那样抢着行李箱的拉杆。行李箱还算结实，拉杆没有坏，可段晓不是肖郁轩的对手，整个人都被拉到肖郁轩的床上。 　　段晓能感到自己的臃肿，因为是出远门，就穿着特别厚实。如此臃肿的人倒下之后就有一种萝卜掉坑里的沉重感。 　　肖郁轩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笑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强调，他会开车送段晓回去，不用去挤什么火车。 　　“是动车。”段晓强调。 　　“不管什么车，一会儿凌南会把车开过来。” 　　怎么，又是凌南，他还真爱使唤凌南。“行，行了，你放手吧，我要喘不过气了。”段晓总算站地起来，拉直了羽绒衣。 　　 ☆、第 16 章 　　结果会变成这样根本不在段晓的预想之内，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坐在凌南的车上，开车的人是肖郁轩不说，就连凌南也跟着坐在副驾位上，而她则坐在后面，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手机电量仍处于满格状态，因为听凌南讲故事似乎比看手机更有趣。 　　肖郁轩让凌南开车过来时，段晓仍持反对状态，她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认为不去坐动车就对不起动车票，肖郁轩就说就当坐了动车呗，而且还是专车。难道会比动车差？ 　　到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而是在动车里，可以走来走去，可以伸个胳膊腿什么的，但在他的车里，没办法站起来。好吧，看在专车能直接开到家门口的优势，就当是拿动车票坐了他的专车。 　　凌南开的不是跑车，而是一辆空间更大的SUV，后备箱放了行李之后仍显得空荡。段晓想自己是何德何能，能认识凌南这么个有钱人，要想办法还他这个人情才可以。 　　可凌南才不管段晓，或者说他讨厌段晓的存在。他是带着一张哭丧脸出现在肖郁轩面前，说自己一定要跟着去。肖郁轩说这是过年呢，他不在家，那他家里还不闹翻天。凌南坚持说要离家出走。 　　段晓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有钱人家孩子的任性，就算是离家出走，也会把家里的车一起开走，这哪还叫离家出走，目标那么大。上车之后，凌南就开始讲他离家出走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段晓不否认，即便凌南哭丧着脸，他的脸仍是那么的可爱。坐在后排的段晓除了默默地听凌南讲原因之外，大脑里就在幻想肖郁轩和凌南两个人的YY，甚至已经掏出了小本子，把自己的YY记下来。正因为是全职，过年或是放假对她的小说更新均不会有影响，需要更新的章节已经在存稿箱里设定日期，等待自动更新。 　　凌南吸了一下鼻子，接过段晓递过来的纸巾，他哭起来也很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型的男人，这一点让段晓感慨万千。凌南没有说谢谢，而是冲着段晓气恼地哼了一声，段晓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只不过是看他流眼泪就递了一张纸巾啊。 　　大概是被讨厌听到他离家出走原因吧。段晓想又不是自己要听的，是他自己在讲啊。 　　凌南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结婚。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想结婚。可是他爸妈逼着他结婚，说这是商业联姻，是为了凌家的生意，甚至由不得凌南反对。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啊，段晓以为只在小说里看到。不过想想嘛，小说这种事，原本就是来源于生活，只是每个人的生活圈有限，没有接触到的事情太多。不然怎么会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句话呢。 　　肖郁轩就安慰凌南：“不想结婚就不结，谁还能拿刀逼你。” 　　这算什么安慰人的话，段晓听了也觉得不舒服。凌南哭完之后就愣愣地坐着发呆。有些事，他心里清楚，如果可以他也想反抗，可他自认为做不到。哪怕像今天这样说是离家出走，可最后还是要回去。 　　“凌南，等会儿你开车，我有点累，昨晚没睡好，进服务区跟我换个位子。”肖郁轩打了一个哈吹。这让段晓想象不到，肖郁轩这段时间晚上都去干嘛了？确实是神出鬼没的。 　　从出发到段晓家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左右，肖郁轩说能让自己再睡个一小时也好。所以在车进入服务区时稍作调整之后，由凌南开车，肖郁轩坐到了后面。段晓在服务区买了点吃的东西回来，凌南让她坐到副驾驶位。 　　其实段晓不想肖郁轩坐到后座，可是坐到后面之后他地才可以躺下睡，比坐着稍生舒服一点。可她不想和凌南并排坐着。这样好，尴尬。段晓自认为能认识个有钱人也不错，可跟凌南之间实在没什么话好讲。凌南是考虑到睡在后面的人，而没有听歌，也没有听广播，段晓只好看手机打发时间。 　　“我是看在肖哥的份上，才开车带你。”凌南显然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你家有什么好玩的，让肖哥去玩。” 　　段晓觉得山里是有很多好玩的，但对肖郁轩来说可能新奇多于好玩。再说，不是她要肖郁轩去的，是肖郁轩硬要跟着一起同行。段晓看了眼凌南，心想你不也是硬跟着一起吗。“我觉得好玩的事，你们不一定会喜欢。” 　　“我们住哪。”凌南张口就问。 　　“山脚下有旅社。”段晓说，那是家乡附近唯一的旅行，老板是个很热心的人，而且还是认识的，价格可以优惠。 　　凌南嘁了一声：“不会没有热水吧。” 　　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就算是山里，也有热水，又不是穷乡僻壤，山里的经济也在发展好吗。段晓只是哼哼笑笑：“跟五星酒店怎么比呢，只能说干净有热水，饭菜也是山里的特色。” 　　“真是的，哪不好去，去景区也好啊。你们那，有什么好的。” 　　哎哟哟，段晓很想跳起来，这个人去都没去过，怎么就乱下结论。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景区，可好歹是自己心中热爱的家乡，让这个陌生人随便诋毁听着有够讨厌。虽不是名山，但也是青山绿水，处处都是宝，还是山里人家的依靠。“呵，你就当散心好了。” 　　“是啊，有肖哥陪着就好了，如果没有他，我才不要去。” 　　您这是离家出走吗？是吗？段晓摇摇头，越发不喜欢凌南说话的腔调，他好像只当肖郁轩是朋友，而其他人都不想搭话的那种。能和段晓说几句，完全是看在肖郁轩的份上。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两人又没了话说，段晓低头继续刷微博，看到有趣的事就笑了出来。“有笑话，讲给我听听。”凌南回了一下头说。 　　没想到他会有兴趣。段晓就把刚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讲给凌南听。“有一天，小明在街上走，突然脚一酸，原来是踩到了柠檬。”说得段晓自己笑了起来，可凌南像看傻瓜似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很冷很冷的冷笑话。” 　　凌南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那，我给你讲一个。从前一头公鹿，它跑得很快很快，你猜它变成了什么？” 　　“高速公路。”凌南冷冷地说。 　　段晓又笑了起来：“原来你知道啊，好笑吗？”她哈哈笑，可凌南没有什么反应，好吧，她知道了，这两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不过——段晓有注意到一件事，就是凌南沉默时或是严肃时，脸上的可爱表情就会消失，相反的，会觉得他稍稍还有那么一点俊俏中透露出来的男人味。 　　“你看什么。”凌南注意到段晓在看自己。 　　“没有。”段晓当然是在YY某个情节了，已经拿出了本子唰唰记下来。 　　“你在写什么。”凌南又问。 　　段晓觉得凌南这人很有好奇心。但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我的灵感。啊，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二位。”说话时，段晓回头看了眼睡着了的肖郁轩，他脱了大衣盖在身上，看上去睡得很沉的样子。“如果见到我爸妈，别说我写小说的事，家里人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只是在普通的公司上班。” 　　“你也不怕穿帮。”凌南白了眼段晓一眼，段晓呃一半天，开始编词免得到时真会穿帮，还说一会儿肖郁轩醒了，也得让他记记。 　　即便过了高速公路的收费处，还有开一段时间，肖郁轩没有要醒的迹象。凌南按着导航的提示开车，进山的路比想象中的要漫长。路面到是平坦，但不是很宽，遇到两车交汇时需要避让。 　　段晓让凌南他们先把车开到旅社好了，她可以自己回家。旅社的位子是在段晓的指引下找出来的，导航的地图上没有。不过很好找，近山脚就能看到旅社招牌。像段晓说的，这附近也就这么一家旅社。 　　“有无线吧？”凌南问了句。 　　段晓看着车窗外，很肯定的说：“有，信好很好呢，就连手机信号也是满格噢。”这个人，也太看不起大山了吧。还以为是什么年代，打个电话要跑山顶去收信号呢。 　　车开到旅社前，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大概是没想过这个时间会有陌生的车停下，就上前来看。段晓先下了车：“叔叔。”她向过来的人打招呼。“荣峰在吧。我有两个朋友要来投宿。” 　　凌南跟着下车，肖郁轩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坐了起来，看到段晓跟两个穿着土气的生人愉快地聊着什么。那两人一看就是父子的长相，和段晓聊天也很熟的样子。段晓在他们面前很自然。肖郁轩出了一会儿神。 　　“我来帮忙拿行李。”段晓说着走到车后来，凌南已经打开了后备箱。那边两父子也过来帮忙拿行李。“哎呀，你醒了吗？我们到了。” 　　“你家？”肖郁轩走出车，穿上大衣，山脚下的空气比他想象的还要冷。段晓催他快点穿上大衣免得着凉，这附近可没有药店。 　　“不是，旅行，我同学家开的，便宜你，房价可以打折。”段晓拎出凌南的行李箱，陆荣峰上前接过箱子。“介绍一下，我同学，陆荣峰。这两位是——” 　　“朋友。”肖郁轩笑着与陆荣峰握了握手。他认为自己有胜算，哎？为什么会认为有胜算，是哪方面的胜算？论相貌还是论学历还是论家境？肖郁轩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里。 　　眼前的段晓的这位同学，看上去是个很纯朴的山里的，一脸得忠厚老实相，但身体看上去到是很强壮的样子。 　　强壮？要多去健身房吗？肖郁轩的脑袋中又来了一个问号。 　　 ☆、第 17 章 　　肖郁轩去过很多度假景区，从他说要跟着一起来时，理所当然把这次行程当成了度假。虽然他也有想过比起之前的度假的舒适度不能相提并论，但实际上却超过了他的想象，应该说一开始就没有朝着他预想的那方面发展。 　　他是当成来度假，可段晓是回家。段晓把这两个人带进了旅社，说让他们在先休息。说完她就要走。肖郁轩拉住段晓：“你去哪？” 　　“回家啊。”段晓说，这里是旅社，又不是她家，“我家还要往里走一段路。我同学会带我去。”她指陆荣峰，已经把她的行李箱绑到了摩托车后面，让段晓上车。 　　“我开车带你不是更方便。” 　　段晓看了眼陆荣峰，陆荣峰说：“那你们就在后面跟着好了。”他让段晓坐到摩托车后面，拉了拉油门，准备上路。肖郁轩想也不想就去开车，凌南见了马上跟着坐到车上。 　　“肖哥，你慢点开，山路你又不熟。”正因为是山路，又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比起熟门熟路的陆荣峰，他开起车来有点不自在。凌南说自己害怕山路，因为偶尔的，旁边会有断崖，更让他在意的是肖郁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好像在跟谁较劲似的。 　　跟谁在较劲？凌南的目光落在前方偶尔会交现的段晓和她同学身上。段晓很自然地搂着陆荣峰的腰，看上去两个人的接触非常自然，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凌南皱起眉头，内心一阵发酸。 　　骑着摩托车的陆荣峰先一步到了段晓家，段晓的父母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就从家里走了出来。家里的阿黄也跟着欢快地扑了过来跟段晓亲热，陆荣峰帮着把她的行李从摩托车上卸下来时，肖郁轩的车也停了下来。 　　“爸，我朋友想来玩。他们住在阿峰他家的旅社里。”段晓向父母介绍，刚才肖郁轩自称是朋友，段晓就默认了朋友这个称呼。 　　在肖郁轩眼里，段爸和段妈一眼看上去就是很朴实的山里人，皮肤黑黑的，看上去身板结实又硬朗。可有一只黄黄的土狗冲着肖郁轩他们狂吠，还冲到了车旁边竖起了背上的毛。段晓只好牵住阿黄脖子上的颈圈，大声呵斥。“这是我朋友，知道了吗。” 　　肖郁轩从车上下来之后，段晓把阿黄牵到肖郁轩脚边，让阿黄嗅嗅，说是让阿黄记住肖郁轩的味道，让它知道他是和主人一起来的人，不是坏人。肖郁轩到是不怕狗，在阿黄嗅了他几下之后，他蹲了下来。 　　“握手。”肖郁轩伸手，等着阿黄伸抓子。 　　段晓在旁边笑：“没用的，它又没有训过，不懂的。” 　　“旺财，握手。”肖郁轩把阿黄称为旺财。段晓说它叫阿黄，不是叫旺财，可肖郁轩不听，仍就叫它旺财。“旺财，握手。” 　　阿黄确实不懂，当然也不会伸手，反而是很服从地躺到在肖郁轩的脚边，四脚朝天。“它喜欢你哎，你可以摸摸它，但摸过之后要洗手。” 　　肖郁轩不怕阿黄，还跟阿黄很亲近的样子。可有个人却怕狗怕得要命。坐在车里的凌南坚持不肯下车，非要让段晓把阿黄牵起来。“你、你们把狗牵起来好不好，不然我不下车。” 　　段爸爸就把阿黄叫到一边，把阿黄栓到狗链上。阿黄哪懂这些，仍是情绪高涨冲着肖郁轩摇尾巴，呜呜叫着很想冲过来表示友好，可脖子上的链子让它没办法挣脱。“小伙子，没事了。”段爸爸也是看在他是客人的份上，把阿黄栓了起来。 　　阿黄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能自由了，就卧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呜呜叫。 　　段爸爸说既然是女儿的朋友，就留下来一起吃餐饭，还说山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全是山里的一些土特产，不过可以保证都是绿色无污染食品。段妈妈去提行李，陆荣峰马上说自己来，他知道段晓住哪个房间。 　　这个位于山中的家是幢两屋楼的房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矮房，段晓说那是厨房，有土灶，还说用土灶烧出来的饭特别香特别好吃。 　　段晓已经在来之前就打电话到家里，说自己会有朋友来，还会比预想的时间早到家里。因为是朋友开车一起过来，没有坐动车。能早点见到女儿，段妈妈自然很高兴。“外面冷，你们到屋里坐，我去拿瓜子花生给你们，阿晓，去泡茶。” 　　“知道了，妈。”段晓把两人领进屋，正好陆荣峰从楼上下来，说是行李放好了，他要回去。 　　段妈妈听到了马上说：“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吃了饭再回去。” 　　“太麻烦阿姨了，我爸还在等着我，改天好了。”陆荣峰好气地回绝了段妈妈的好意。 　　“阿峰你还跟我家客气什么，留下来就好了，多双碗筷的事。”段晓也很热情要留陆荣峰。她说话的样子让肖郁轩看着心里怪怪的，而肖郁轩的样子则让凌南看着心里不舒服。 　　“下次，下次好了。”陆荣峰走出去骑上摩托车，“有空我来找你玩。” 　　“好。车骑慢点，路上小心。”段晓把陆荣峰送到家门口，见他走远了，才转身要回来。不想刚转身，就看到肖郁轩整个人矗在身后把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肖郁轩在屋子里呆着呢。“吓我一跳，你不冷吗？”段晓说了一句，就朝着阿黄走去。 　　阿黄见人来了又兴奋地摇起了尾巴。段晓见家门关着，就把阿黄放开了，让阿黄在院子里可以跑跑，凌南在家里，不让阿黄进家门就可以。 　　“你跟你同学很要好？”肖郁轩看着阿黄问段晓。 　　“你跟你同学不要好吗？”段晓说。 　　“你不是说你有社交恐惧症，同学都不联系？”肖郁轩记性好着呢。 　　“他不一样啊，他爸妈跟我爸妈很熟，再说我每次回家都会从他家门前过。”段晓不知道肖郁轩是怎么了，就开始逗阿黄玩。可阿黄不会握手，也听不懂坐下，更不会叼树树回来玩。 　　肖郁轩抱着胳膊，山上比山脚下更冷，他是很想回屋里去，可这话些还是两个人单独说更合适。屋子里头的凌南看到肖郁轩和段晓在说话，他是很想出来，可阿黄在乱蹦跶，害他不能出来。 　　“那么我呢，你每天也从我家门过，也没见你跟我这么热情。”肖郁轩突然这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段晓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还不友好？你都可以随便进我家，还想让我怎么样。”虽然是真话，但听着也有点不情愿的语气。肖郁轩无视了她的不情愿，他认为段晓对自己和对陆荣峰的热情程度就是不一样。 　　“我们是朋友吧。”肖郁轩拉住段晓的胳膊，问她 　　“随便你，邻居也行，朋友也行。都可以。”段晓回答得很干脆，虽然是肖郁轩自己说过还不是朋友这类的话，但她不会斤斤计较。看到这一幕的凌南坐不住了，也不管害怕阿黄就从屋子里冲过来拉开肖郁轩的手。 　　阿黄马上冲着凌南叫，凌南吓得躲到肖郁轩身后：“肖哥，我们走吧。” 　　可肖郁轩觉得好玩了，上前拎起阿黄的爪子抱到凌南面前：“不用怕，旺财一点也不吓人。你看它多友好。” 　　可怜的凌南就看到龇牙咧嘴的阿黄，哪里有友好的样子。段晓还非要在旁边更正，它叫阿黄，不是叫旺财。凌南哪管它叫阿黄还是叫旺财，他急得直跺脚，嚷着让段晓把阿黄栓起来。 　　“栓它干什么，自己家的院子还不让它跑。”肖郁轩是玩上瘾了，还故意把阿黄的爪子搭在凌南的身上。还擅自给阿黄配音，“旺财，你醒醒啊，旺财。”他乐得哈哈笑，却吓得凌南尖叫起来，段晓觉得有点过了，就把阿黄从肖郁轩手里解放出来。想来阿黄也不喜欢这样折腾自己，四脚一着地就跑了狗窝里躲了起来。 　　段晓催肖郁轩去洗手，肖郁轩闻了闻自己的手，说：“确实很臭。” 　　段晓白了他一眼，山里的狗是用来看家护院的，又不是城里的宠物狗，还拿去宠物店里洗洗澡美美容，山里的狗有得吃就不错了。“阿黄，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一会儿给你吃噢。” 　　肖郁轩还故意让凌南去闻自己手上的狗臭味，凌南就躲到段晓身后。段晓就说肖郁轩不要总拿凌南开玩笑。“是的嘛，为什么要欺负我。”凌南抓着段晓的大衣，可怜巴巴的样子。 　　“把手拿开。”肖郁轩突然吼了一声，吓得凌南神精性地缩回了手。段晓不明白肖郁轩这是怎么了，算了，不明白他的地方太多了。正好那边段妈妈来喊三人进来吃饭，还说什么那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干嘛。 　　热腾腾地饭菜，果然很香。段妈妈做的菜也很好吃，肖郁轩说色香味俱全，段妈妈乐得让肖郁轩多吃点。“哪有你说得那么好，都是山里的农家菜，不要见外就好。” 　　“不是，阿姨，我说真的。阿姨烧得菜比五星酒店的还要好。”肖郁轩这话说得，谁听都很假，可段妈妈听着高兴。 　　段晓哼哼笑笑，她心想：好像个肖郁轩，这也太会说话了吧，平时也没见你嘴巴抹蜜。还是因为我事先交待过了，不然哪有那么多你不挑的菜。你个偏食大王。“你干嘛不多吃，是嫌不好吃吗？”段晓见凌南吃得不多，他吃东西就像小鸡啄米似的。 　　“阿姨做得这么好，你不吃？”肖郁轩往凌南碗里挑了菜，凌南愣了一下，马上大口吃饭。 　　屋子里五个人其乐融融，只有外面的阿黄站在门口，冲着屋子里的人呜呜叫着。想来阿黄也想到里面来蹭点饭菜吃吃。外头渐渐飘起了雪花，屋子里的饭菜还是热气腾腾。 　　 ☆、第 18 章 　　终于肖郁轩挨不住凌南的要求，跟着凌南吃完饭就回了旅社。凌南说他头晕，想回去睡觉。段晓也没有人挽留的意思，她也想早点就洗洗睡。就在她把肖郁轩送到车边时，肖郁轩一副想开口说什么的样子，可凌南却哇哇叫着想躲开阿黄的友好。 　　为了照顾凌南，肖郁轩只好匆匆上车，但在他坐上车时还是对段晓说了句：“等我电话。” 　　打电话就打电话，说什么等不等的。段晓没有刻意去等肖郁轩的电话，心想他打来的话，听到就接呗。一天的行程让她也觉得累了，早早就洗洗睡觉。她只记得自己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接了肖郁轩的电话，就随口嗯了几声，也不仔细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再次被电话吵醒时，段晓还是在迷糊的状态中接了电话。可这次她听清了肖郁轩的话，他问段晓起来了没有。“起来？这个时间点？”段晓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四点，而外面不用说，自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异常安静。 　　“不是给你说过，带我去看日出吗？”肖郁轩在电话那头说。 　　段晓觉得自己需要时间理一理思路，看日出？像上次那样？什么是看日出？他有毛病吗？大年三十的凌晨四凌，说是一起去看日出？“不是开玩笑吗？现在？”段晓的睡意是没了，可身体还不想起来，如此温暖的被窝舍不得了开。 　　“你快点出来，我快到了。” 　　“你疯了吗？”段晓想到的是现在的时间，肖郁轩可不是在城市里的环线上开车，那里路灯光线充足，这里可是山路，没那么平坦。“可不可以不去啊——”段晓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肖郁轩当然给了一个否认的答案。段晓只好磨磨蹭蹭，又要轻手轻脚不能把父母吵醒，好不容易走到楼下，又得小心别让阿黄叫出声来。 　　怪不得外面这么安静，原来是下过雪了。虽不是大雪，但地上还是积了薄薄的一层，竟然在这个时间开车上山，他也是不要命了，看日出？段晓不确能不能看到日出，虽然现在没有下雪了，可看天色还那么暗，不确定能不能看到日出。 　　正想着，就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和车大灯照出来的明亮灯光，肖郁轩没有把车开进来，而是叫来段晓说带她上山。段晓摇摇头说出自己担心的事，她认为昨天夜时下过雪，可能现在上山也看不到日出。 　　“是吗？我要去看。不然我就把你瞒着父母的事说出来。”肖郁轩一手支在车窗边上，笑嘻嘻地看着段晓，站在车边的段晓能感到车里冒出来的暖气。可她却冷着，因为肖郁轩的话，让她生气。 　　段爸段妈不知道她全职写小说的事，还以为她是在哪家大公司早班，朝九晚五，是个穿着精致，做事干练的白领。谁会想到她是一个每天宅在家里，生活不规律，以写网络小说为生的人呢。明明在来的时候，段晓就嘱咐过不要将这样事说出来。那两人也答应了，甚至在昨天晚上吃晚饭时父母问起来，肖郁轩也很好的圆了段晓的谎。 　　现在可好，这成了肖郁轩控制段晓的一个把柄，由不得她不同意。虽然说段晓陪着一起去也没什么，可是被这么一说，反而很讨厌。“随便你，要去我带你去，不用开车。走小道好了。看不到日出别怪我。” 　　肖郁轩就从车上下，跟着段晓一起抄小道往山顶上走。段晓也说了，这之后就没有什么大路，车也开不上去。走小道是最好的捷径，但有一点，“注意脚下安全。”段晓说自己对这里的每一寸都很熟悉，她是担心肖郁轩。 　　肖郁轩说不屑地说：“我是男人，怕什么。” 　　段晓又摇头，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逞强的事。上山还算容易，段晓在前面带路，走了一段路之后总算是到了山顶，总算是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可也有一件让她担心的事，云层太厚看不到日出，按照这个时间，应该是日出了。 　　肖郁轩一脸遗憾的样子站在山顶，抬头看着天。段晓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看日出。“啊，或者，你可以去海边，天涯海角什么的从海平面看日出不是更好吗？”她看了眼满脸失落的肖郁轩。 　　不想肖郁轩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段晓的问题。段晓瘪了瘪嘴又说：“你还真是对看日出情有独钟啊。” 　　“对你也是。”肖郁轩突然说了一句让段晓不明白的话。 　　什么意思？段晓看着肖郁轩，情有独钟？对谁？我吗？ 　　“开个玩笑。”肖郁轩笑了起来，张嘴时会的白白的水汽从嘴里冒出来，说明天气很冷。段晓可不认为这个玩笑哪里有好笑的地方，她默默地骂了肖郁轩说一声，说他有病。“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会不吃你。” 　　段晓就呵呵笑了几声。可不想肖郁轩走到她身边说自己手冷，说话时已经伸手搂在段晓的脖子根上，那里很暖和。上次看日出时也是，段晓是主劝拉了肖郁轩。可现在，她不想，是肖郁轩自己说她太随便让别人碰。段晓拉开肖郁轩的手，他的手确实很冷。 　　“你的体质有那么差吗，爬过山应该身体会发热才对，你的手反而更冷了。你穿了几件衣服。” 　　面对段晓的问题，肖郁轩没打算回答，而是静静地望着远山。冬天的山顶看上去都是蒙蒙胧胧，美得像水墨画一样。山间还有分不清是水还是雪的雾气，飘飘渺渺。“喂——”肖郁轩对着对面的山顶大叫起来，立即听到好几声“喂——”的回声。 　　人到了山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想吼几声的冲动，段晓表示理解。她认为肖郁轩应该在内心有什么在压抑着的事情，不过，段晓又看了眼肖郁轩，能明白他大概是不想说出来。 　　这么看山真的是一种少有的体验，既然没有日出，天气也不怎么样，可这么开阔的视野，是在大城市少有。除了喊了几声“喂”之外，还可以再喊其他的话。像段晓这样，不知怎么就突然喊了一句：“曾跃，你给我去死——” 　　对面当然会回过来“去死，去死，去死——” 　　段晓双手插在腰上，说自己感觉很好，“神精气爽，山上的空气果然比下面好很多。”肖郁轩看着她，似乎能明白她的感受。 　　“妈——”肖郁轩对着对面的群山大喊，“我很想你——” 　　“想你——想你——想你——”回声很老实地把声音回了过来。段晓记得肖郁轩曾说起过，他没有妈。但不知道这个“没有妈”是什么意思。从小没有，还是后来没有，还是——段晓能在肖郁轩的脸上看到他内心的伤痛。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他不说，就没必要去多问。甚至连想也不要再多想。 　　肖郁轩静静地听着回声之后又喊了一句：“妈，儿子很想你——” 　　听到同样的回声，没来由得让段晓的眼眶感到了湿润，肖郁轩没有妈妈，他看到别人一家团圆时会不会异常地伤感谢。今天又是年三十年，家家户户团圆的样子，他却一个人。“走吧。”肖郁轩说了句。 　　“哎，走了吗？”段晓这才回过神，“那，下山你也要跟着我，老话讲的啊，上山容易下山难。再说还在积雪，你要小心脚下。”段晓认为自己对山路很了解，可事情却有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有肖郁轩扶住了她。 　　很微妙的扶住了段晓，段晓的整个人都扑在了肖郁轩怀里。不知怎么的，段晓脑袋里回想的竟然不是危险，而是想到了刚才肖郁轩说的那句话：对你也是——她自己再脑补上“怀有独钟”四个字，那是指肖郁轩喜欢自己？段晓突然就红了脸，下意识推开了肖郁轩。 　　这次肖郁轩没有拉住段晓，段晓整个人向后摔下去，肖郁轩伸手去拉，不想连自己整个人都跟着摔了下去。幸好有厚厚的衣服保护着，两人身体都没有受伤。肖郁轩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和落叶，说：“你不说对山上很了解，不知道这里有个坑？” 　　“这不是坑，是山涧好不好，而且这是意外，知道什么叫意外吗。”段晓不想和肖郁轩争辩什么，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从这里爬出去。可那么湿滑的山体，怎么办才好，而且——段晓看了眼自己的右脚，那里隐隐作痛，可能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扭到了脚。 　　她抬着头说真倒霉，早知道就不应该到上山，那么冷的天——可突然她也想到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如果抱怨等于是在说肖郁轩的不是，是肖郁轩硬要上山，而且还要她陪着一起。看起来，肖郁轩也想不出办法。因为两人都看过手机，没信号。段晓说原本就算在山上也有信号，来的时候她还对凌南夸过海口，说就算是在山上信号也是棒棒的。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现在确实没有信号。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肖郁轩抱起胳膊，他认这个动作会更保暖一点。 　　“会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毕竟今天是年三十，我如果到了吃饭时间还不回家，家里肯定会担心。”段晓随口说，可想想自己不应该用这么抱怨的语气说话，更何况，肖郁轩对“家”的感受不是她能体会。“你是不是很冷。”段晓看肖郁轩抱着胳膊的样子看上去很冷很冷。 　　肖郁轩点点头。段晓问他到底穿了几件衣服，肖郁轩说三件。“你是笨吗，这是在山上，你以为是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啊，难怪你总是冷冷的，我看看。”她不由分说去看肖郁轩里面两个衣服。 　　肖郁轩低头看着段晓。 　　 ☆、第 19 章 　　从小就在山中长大的段晓，认为整座山就像是自己的另一个家，她对山上的每一寸都很熟悉。可她忘了刚下雪的路异常湿滑，让没有踩稳得她摔到了山涧里。冬天的山涧没的水，可却像一个大坑，让两人爬不上去。 　　突然就无端感到了寒意，段晓知道，如果呆着不动，身体马上会冷下去。身体冷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而且看上去肖郁轩更冷的样子，问了才知道原来他只穿了三件衣服。他可真是心大。 　　段晓认为这事自己有一半责任，没有事先提醒他山上的温度和山脚下不同。她是强行看了肖郁轩里面穿的衣服，才发现他只穿了一件衬衣一件羊毛衫，外面就是一件大衣。虽说大衣也不薄，可比起段晓的衣服来保温效果还是差了一大截。段晓摇了摇头，说他没经验。 　　“我是没经验。”肖郁轩嘴硬了一句，“我又不是在山上长大的人，怎么会知道温度的事。”呛得段晓说不上话，只好白了他一眼，让他坐过来，说两个人靠在一起会暖和一点。 　　“你扭捏个什么劲，要是身体冷下去，会死在山上，不是我吓你。”段晓确实有点在吓肖郁轩，说死在山上是句夸张的话。可冻到感冒或是长冻疮也不是好玩的事。“我跟你换件大衣好了。我的比你的暖和。” 　　肖郁轩不肯，可段段哪还由得他，还说自己里面穿得多，不怕。硬是把肖郁轩的大衣给扒了下来，把自己的大衣让肖郁轩穿上。肖郁轩穿着段晓的大衣，应该说段晓的这件大衣即厚实又保暖还很大。她说是因为考虑到上山特意穿的这件。 　　而且还很暖温，肖郁轩能感到段晓大衣里的温度，那是她身上的温度，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很舒服。嗓子里突然想蹦出一句话，可卡在喉咙里却出不来。一时干干的，只能张了张嘴，却没有一句话。 　　而段晓则拿着手机在看，希望能收到信号，这样就可以打电话求救了。这个时间，家里人说不定已经起来了，可能还以为她还在睡而没有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人。段晓轻叹了一声，肖郁轩的大衣真是穿着不暖和，那个白痴一样的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幸好，段晓感叹自己里面的衣服穿得够多。 　　就在段晓想办法时，没有注意到坐到身边的肖郁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在肖郁轩眼里的段晓，有别于往常。脸上的皮肤看上去很光滑，也很白，可能是被雪地给映的。脸颊还有一点微红，嘴唇也是，没有干裂，反而是红润有血色。看她嘴唇微微在动的模样，很多是好看。 　　可也不能一直坐着，总得想想办法才——段晓的大脑穿一片空白，因为肖郁轩他拉开大衣的前襟又将她搂了进去。段晓马上要推开肖郁轩，可肖郁轩却不让她动：“让我抱一会儿，我还是很冷，这样会暖和。” 　　他的脸就靠在段晓的肩上，段晓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能感到他身上冷清的空气。贴得这么近，确实会暖和一点。 　　男人就是男人啊，段晓感叹，手也长，肩也宽。而且和曾跃，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到曾跃。曾经被曾跃抱过一次，也就仅此的一次。却要拿来和肖郁轩做比较吗，这样很对不起肖郁轩啊，段晓的内心已处于活跃状态。 　　可肖郁轩不一样，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到是处于放空的状态。周围很安静，没有鸟叫声，没有脚步声。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花。脚还在作痛，看来真是扭到了。 　　“我，刚才说对你——”肖郁轩认为现在是合适说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但无法确定段晓能不能感受到。 　　“别说话。”段晓说了句，“有脚步声。”肖郁轩闭了嘴，段晓竖起耳朵，“喂，有人吗？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有没有人——”段晓冲着上面喊了几声。 　　真的听到有人的声音：“谁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有人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我们被困在山涧里，出不去。”段晓听着那个声音有点耳熟，“陆荣峰，是不是你啊。”肖郁轩突然就想到了那个人，那么模糊的声音，段晓也能听出来。 　　“段晓，你在哪里。”看来，那人是陆荣峰。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段晓站了起来，就在她站起来离开肖郁轩怀抱的瞬间，让肖郁轩感到了突然的凉意。刚刚还贴在自己身上很暖和的家伙，没有一丝留恋地就离开了怀抱让他措手不及。 　　脚步声近了很多，连肖郁轩也听到了，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一个脑袋出现在两人上方，确实是陆荣峰。在那一刹那，肖郁轩并没有一种被解救的感觉，反而是不想看到陆荣峰的脸，特别是他认为自己仍处于狼狈的情况下。“等我，我找东西拉你们上来。” 　　段晓看上去很高兴，她认为有了陆荣峰，就等于是解救成功了。陆荣峰找了山上的藤条当作绳子，让段晓攀着藤条上来，肖郁轩就在下面帮忙托着。这之后两人再把肖郁轩拉上来。总算是从山涧里出来了。 　　“你们怎么会掉下去的。”陆荣峰帮忙拍着段晓身上的积雪和树叶。 　　对掉下去的原因，段晓不想解释。对陆荣峰问两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来山上的原因，她也不想回答，反而是问陆荣峰为什么会来山上。 　　“我，昨天下过雪，来看看茶园的情况。我怕积雪会压坏茶叶。”陆荣峰家在半山腰上有一个茶园，所以他才会起个早到山上来看情况，应该说段晓很幸运，能遇到陆荣峰，不然被困着的时间还要更长。 　　在这两人说话时，肖郁轩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可能表情是静静的，但内心却很不舒服。 　　“你怎么穿这么薄的大衣。”陆荣峰说段晓，这是自杀的行为啊。段晓说自己和肖郁轩互相了大衣，说他穿得太少。陆荣峰马上脱下自己的防风外套递给肖郁轩，让肖郁轩把段晓的衣服还回去。“穿我的好了，我身体好着呢。” 　　肖郁轩不肯，结果就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段晓说他会凉着，陆荣峰却说没事，一个男人怕什么冻。 　　才刚走了几步，陆荣峰就停下脚：“你的脚是不是扭到了？摔下去的时候扭到的？”他不由分说蹲下来，让段晓上来，“我背你下去。” 　　“不用，太危险了，路上还有积雪。” 　　“你是不相信我？上来。”陆荣峰再次要求，段晓只好趴到陆荣峰的背上让他背着走。“走。”陆荣峰不亏是山上长大的男孩子，既然背着段晓下山也不觉得有不便之处。反而是肖郁轩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 　　肖郁轩根本没有看到段晓扭到了脚，她刚才也没有说。“你为什么不说。”肖郁轩气自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甚至恨自己帮不上一点的忙，反而还害了段晓。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个“没用的人”的想法。 　　甚至想说句“让我来背”这么简单的话，也说不出口，因为在这个环境下，肯定是陆荣峰相比之处更有优势。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看到陆荣峰背着段晓的样子，让肖郁轩内心怪怪的。是同样的原因？肖郁轩摸着自己的胸口，心里堵得慌，越来越难受。 　　大衣刚从段晓身上脱下来时还是暖和的，可现在却冷得要命，简直就是冰疙瘩披在身上。还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荣峰背着段晓，和昨天一样，看着段晓坐在陆荣峰的摩托车上，双手环着他的腰。很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一幕。 　　到底下山的路还有多久，肖郁轩希望现在马上能到山路上，这样陆荣峰就可以把段晓放下来。 　　总算，到了山边的路上。段晓让陆荣峰把自己放下来，说到了这里自己可以走。陆荣峰就把段晓放下来，肖郁轩马上上前扶住段晓。“没事，我会自己——”可肖郁轩的眼神，由不得段晓说不。段晓只好让肖郁轩扶着，她认为他是心里的亏欠，所以才想弥补一下。 　　回到家的段晓没看到父母，陆荣峰说刚才自己来时看到叔叔阿姨出去了。段晓就交待陆荣峰别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陆荣峰点了点头。“你坐着，我去拿红花油。” 　　肖郁轩不喜欢的情绪又来了，就因为陆荣峰对段晓家很熟悉，就算段晓不说，他也知道红花油放在哪里。“红花油是什么？”肖郁轩看到陆荣峰手里拿着一个扁扁的玻璃小瓶出来，小瓶里是深红色的液体。 　　“擦扭伤的药。”陆荣峰让段晓把脚踝露出来，把红花油倒在自己手上，使劲揉着。肖郁轩闻以了一股子刺鼻的药味。他拿起红花油的药瓶闻了一下，顿时觉得这是自己闻过的最难闻的味道。可那两个人好像都不介意这么难闻的味道。 　　陆荣峰的手机响了，段晓让他先接电话，自己可以继续擦。她见肖郁轩拿着红花油，让他把红花油给自己。可肖郁轩不但没给，还学着陆荣峰的样子，把他认为难闻的药水倒在掌心之后，使劲揉着段晓扭到的地方。 　　段晓能感到脚踝处在发热，还听到肖郁轩说了句：“对不起。”段晓还以为肖郁轩不会觉得有抱歉之处，原来他还是知道的啊。可对他的抱歉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对不起，硬拉你去山上，害你受了伤。” 　　心里有点酸酸的，段晓却说：“没关系，这种事对我是家常便饭，我以前很皮的，还会爬树，会从树上摔下来，比这个要严重多了。没事没事，不要放在心上。”段晓低头，能看到肖郁轩的眼睫毛，轻轻地在颤动，很是好看。 　　心里，突然一紧。没来由得有点微微地刺痛，因为听他又说了第三次对不起。 　　 ☆、第 20 章 　　这之后，段晓让肖郁轩回去休息，说他一定也累了，等到晚上会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吃年夜饭。还说山里的年夜饭可以山里的特色了，保证会让他喜欢。“啊，把凌南也叫上吧，我会把阿黄栓起来，让他不用担心。” 　　说话时，肖郁轩有点舍不得回去。段晓强调不用担心她脚扭到的事，这么一点小伤，算不是什么。就连陆荣峰也催着肖郁轩快点回去，还说他那个朋友也很担心。肖郁轩这才想到了凌面的存在，他出来时，没给凌南说一声。 　　肖郁轩发现陆荣峰没有骑摩托车上来，就说自己开车带他回去。陆荣峰也没有拒绝，坐到车里。肖郁轩发动了汽车，开了十足的暖气，可在外面停久了，暖气的效果没那么显现。肖郁轩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开在下山的路上。 　　他偷看了眼陆荣峰，在他眼里，陆荣峰是个长相普通的山间青年，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将来的模样，可以参考他的爸爸，那位旅社的老板就是陆荣峰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大山？”介于没有共同语言，不说话又太尴尬，肖郁轩就找了一个话题。 　　“没有。我喜欢大山，我在这里出生，到死也不想离开这里。”陆荣峰哈哈笑，“这种感情你不会懂。”这是山里人对大山的热爱，这里是故乡，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陆荣峰说自己压根没有想过离开。 　　“你跟段晓很熟吗？”介于刚才的话题那么容易就谈不下去，肖郁轩只好找个两人之间共同认识的人。 　　“小学和中学同学。”说到段晓，陆荣峰才愿意多谈几句。可是后来没有和段晓读一所高中，段晓去读了大学，而他却在高中毕业之后留在了大山里，家里需要他这个年轻人。“她小时候很顽皮的，常常会跟着我满山跑，还会做傻事，哪次不是我去救她。” 　　很羡慕，肖郁轩想，这是不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对彼此，那么了解。陆荣峰说自己曾有一段时间想离开这里，因为那时段晓去了外面念大学，那个时候——陆荣峰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也只是一段时间的想法，因为——”陆荣峰没再说下去。 　　可肖郁轩却接了他的话：“喜欢她。”这是肖郁轩的感觉，陆荣峰应该是喜欢段晓的，虽然他想隐藏这份感情，但肖郁轩看得出来，“都是男人，不用对我瞒着，我不会说出去。我能——理解。” 　　“你也有喜欢的人，但对你没感觉？”既然被看出来，陆荣峰也没有想藏着掖着的意思。可有一点，陆荣峰不知道肖郁轩喜欢的人是谁。“我从小就很喜欢她，可她啊，她啊——”说起来，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荣峰说自己不止一次向段晓暗示或是明示自己的感情，可每次都被她生生无视掉。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无奈。中学时曾在纸条上写了“ILY”给她。LIY就是I LOVE YOU的首字母，“可她看不明白。” 　　他说还有一次是在高中时，有一次放假她回来，就约她一起去看电影。“可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陆荣峰想想就伤心，“她说那部电影不好看，还推荐我去看别的电影，让我带其他人去看。” 　　这，好像是段晓做得出来的事。肖郁轩能够想象到当时段晓是用怎么样的表情和语气说话，想想也不由觉得好笑。陆荣峰可笑不出来，这样的事情还有一次。“她大学毕业回来，我问她要不要去民政局。” 　　“你这么直接。”这可是肖郁轩没想到的。 　　“连你也听得出来，她却说她能力有限，考不上公务员，也不打算考公务员。”说到这里，陆荣峰又是长叹一声。 　　难道是陆荣峰的表达有问题？肖郁轩想？不过，段晓那个人，真的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现在，肖郁轩是完全同情了陆荣峰，可想想段晓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么说来，对她不能用太过暗示的方法，如果喜欢就要直接告诉她。 　　“没用。”陆荣峰说，“她会说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又不是没有表白过。”陆荣峰也干脆把自己过往的辛酸史都抖了出来，肖郁轩即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有这么一个喜欢她的人，她察觉不到，反而要去喜欢一个只把她当备胎的男人。“你说她是不是没开窍啊，怎么就不懂呢，连你也能看得出来。” 　　“她？不会。她有喜欢的人，可那人只把她当备胎。”肖郁轩想到了那个混蛋男人，一想到那个人就恨得牙痒痒。 　　“谁？”陆荣峰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当他听到肖郁轩说段晓有喜欢的人时，整个人都懵住了，“你说她有喜欢的人，还把她当备胎？他叫什么，他在哪里，他是不是玩弄段晓的感情，我要找他算账！”陆荣峰情绪激动起来。 　　肖郁轩说现在应该没这事了，曾跃应该不会再来找她。陆荣峰“噢”了一声，刚想要放心，可马上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肖郁轩：“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邻居。”肖郁轩可没有说话，就是邻居。肖郁轩猜出陆荣峰是在怀疑自己对段晓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没过去大山里玩，就让她带我来玩。” 　　“大过年的？”陆荣峰也不傻，哪有人大过年自己出来跟着别人去玩的，难道不都是和家人在一起过年？ 　　“我跟家里吵翻了，跟我一起来的人也是。”肖郁轩这算是半真半假的话了，好在陆荣峰算是相信了他。 　　其实车早就开到了旅社的院子里，可两人之间话还没说完，都没有从车上下来，没想到会从一开始的无话可说到现在很聊得来。陆荣峰说自己很喜欢肖郁轩的性格，要交他这个朋友。说着，陆荣峰还拍拍肖郁轩的肩，让他今晚在自己家里吃饭好了，虽然是客人，可也像家人一样。 　　肖郁轩刚想说什么，才发现凌南就站在车前，撅着嘴直直地盯着这边。凌南的眼神可谓情绪复杂，即有看到肖郁轩时的欣喜，又要看到肖郁轩和陆荣峰在一起时的妒忌，似乎在说，这可是我的车，那是我的位子，肖郁轩是我的朋友。 　　陆荣峰哪会察觉到凌南的心思，他只觉得这个长得可爱的男人，呃，过于可爱。身上缺少了那么一点阳刚气。“你们到哪里去了，肖哥，为什么不带上我。”凌南握着肖郁轩的胳膊，好像在撒娇的样子。 　　“哎。”陆荣峰一胳膊揽在凌南的肩上，“要不要我带你到山上走一圈。”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可凌南却十分厌恶地推开陆荣峰的胳膊。陆荣峰只好尴尬地笑着收回胳膊，“那就算了，我还要去市场，不能陪你们，如果你们还要出门，自己小心。这大过年的，别乱走了。” 　　肖郁轩说凌面太小家子气，说着自己朝旅社里走了进去。凌南跟了过来：“肖哥，你是不是不要跟我玩了，是不是有更好玩的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肖郁轩一手按在凌南的头上，“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你看我还带谁出来。我想去睡一觉，你自己到附近走走，别去山上了，太危险。”说完，他自己走回房间说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还让凌南不要打扰到自己。 　　凌南失落地走下楼，正好遇到要出门的陆荣峰。“山上不要去，要不要跟我去市场。”陆荣峰听了肖郁轩的，凌南也是个家里有苦衷的人，这才会在过年时出来。 　　“山里的市场有什么好玩的。”凌南嘀咕了一句。 　　“确实没什么好玩。”陆荣峰呵呵笑了几声，又交待别让凌南别上山，说有积雪的山对不熟悉路的人很危险。他的肖郁轩说的话一样，刚刚也是，车都停到了院子，两人还说了那么久的话。 　　“等一下。”见陆荣峰要走了，凌南又叫住他，“你骑摩托车去？” 　　“太危险，我走着去。” 　　“我开车带你好。”凌南让陆荣峰等一下，钥匙还在肖郁轩那里。说着他转身上楼找肖郁轩要钥匙。等在楼下的陆荣峰摇摇头，说什么山里的市场有什么好玩，看来他还是有好奇心在。 　　凌南进去时，肖郁轩还在洗澡。他就说了一声，他要拿走车钥匙，说是要开车去市场里转转。肖郁轩让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带回家的东西。凌南嘀咕了一声说带那玩意干什么，哪有离家出走了还带特产回家的。 　　肖郁轩关掉花洒的开关，披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既然用沐浴乳洗过，仍能闻到手上还残留着的红花油的味道。已经没有那么刺鼻，也没有那么难闻，反而不那么讨厌这种味道了—— 　　段妈妈来叫段晓起来吃午饭时，闻到房间里有红花油的味道。段晓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按着她原本的作息习惯，现在还是睡觉的时间。午饭什么的，可以忽略。可到了这里之后身体就好像习惯了这里的时间，但这次是因为大半夜起来，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 　　段晓说自己不吃午饭，可以直接跳到午饭。可段妈妈不答应，说不吃早饭就不好了，现在连午饭也不吃，说她作息时间混乱。段晓吐了吐舌头，她就是作息时间混乱的人。“行行，随便你，要起来就有得吃。” 　　躺在被子里的段晓本以为还能睡，可段妈来了一下她就睡不着了，不知怎么的，脑袋里想到了刚刚在山上发生的事，乱七八糟一幕幕的情景都控制不住在脑海里回放。甚至会回想起肖郁轩身上的温度和他的怀抱—— 　　段晓猛得拍了自己的脸，“妈，我起床了，还有饭吃吗？” 　　 ☆、第 21 章 　　七天的年休很快就过去了，姑且是当成年休好了。在大年夜吃饭时，段爸段妈还是问起了段晓最不愿提起的事，她的工作单位。在来的路上段晓就交待过，需要肖郁轩和凌南串通好，说她在某家公司上班的事情。 　　好在段爸爸不会问公司前景，只会关心段晓在公司里呆着好不好，待遇怎么样，有没有和同事好好相处。听到段晓说公司还有一日三餐时，很惊叹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公司。段爸爸叮嘱让段晓在公司好好做，家里不缺她的工资，让她赚到钱就好好攒着，将来好作嫁妆。 　　段晓答应得很好，她可心里清楚，自己哪有说得那么好，如果说这也是公司的话，那么这家公司叫做“宅”。一日三餐都是她自己解决，离公司近是因为根本不需要出门，工作也不忙，是因为工作时间都由她自己支配。 　　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司，也没有办公室，有的只是这么小间单身公寓，这是她生活和赚小钱钱的全部。 　　段晓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幸好赚得小钱钱够开销，开得起暖气，吃得起三餐，还有剩余。这么着，段晓猛得坐起来，把电脑小桌放到床上准备开始码字。回家了几天，花钱买了东西，临走时还给父母留了些，说是今年公司的福利。父母没有怀疑。 　　网上的小说按照预期的时间自动更新，收益也有所增加。读者的留言也回复了一些，就可以开始继续码字。看着自己文章里的男一号，段晓就想到了肖郁轩，本来就是按照肖郁直的性格代入的，而男二号就是凌南，不过这不能让那两人知道。 　　段晓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在家静静地码字，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里面。如果每次都可以的话，段晓发现自己集中不了精神，总是会想起在山上发生的事，想到肖郁轩的怀抱。 　　说到肖郁轩，从父母家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看到他。也不能说一次都没有看到，只是偶尔打个照面，他总是脚步匆匆就离开。好歹问了一句，他在忙什么，他也是笑笑不答话。 　　以前一个人时，习惯了一个人，肖郁轩的出现让她不习惯。现在习惯了肖郁轩的打扰，以而他不打扰时，有了那么一点点不习惯。段晓认为这不重要，不管肖郁轩出现或是不出现，自己总会习惯。 　　总会习惯——段晓低头看手机，屏幕停在和曾跃的最后的一次对话。只要不删除，对话信息会一直存在。段晓想听的，是肖郁轩的说话声音，那天肖郁轩拿了她的手机向曾跃挑衅。 　　“首先，我先声明一个，我和段晓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而是男女朋友，懂吗。我很爱段晓。” 　　“昨天晚上我和亲爱的晓一起看了星星，早晨看了在日出，在我的跑车里玩一晚上。” 　　“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巧合。我很爱我女朋友，来，亲一个给他听。”原本后面还有一句话，可被段晓删掉了，那句话不怎么友好。可是有些话却想重复听。“我很爱我女朋友——” 　　不行，不能再听他的声音了。对只是想听他的声音才会去听这段语音，只是因为不习惯听不到他的声音，所以才会——段晓关掉手机。心想着还是找本书看看，虽然书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没有在看，有些书是冲动时产物。 　　段晓拿起一本书，又把电脑小桌移开，躺到床上。既然床是一个人，她爱怎么躺就怎么躺，还想吃点东西，就去置物箱里翻出零食来吃，撕开袋子，随意地吃着。很随意，可心仍是静不下来。 　　除了肖郁轩，还有父母。段晓不确定这样的生活自己还能过多久，一年两年，那么十年二十年呢，难道还像现在这样，过着没有自律的生活。作息混乱，吃得也是乱七八糟，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窝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里，到底还能宅多久—— 　　爸妈在家那么辛苦，以为自己的女儿在一家福利待遇都很好的公司上班。穿得漂亮光鲜，肩上背着真皮包包，踩着高跟鞋，手里还拿着一杯星巴克的咖啡。真是令人向往的白领。 　　那么现在的自己呢？虽然说一个人也很好，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可总觉得哪里有了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不应该再这样下去，没有规律最后害的只是自己。 　　段晓看着自己身上的零食渣渣，就连床单上也是，难怪只能当备胎，因为没有上进心，不想改变生活。段晓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零食渣。首先，要制订计划，每天的作息时间，码字时间，有节制的购物，有规律的饮食。 　　在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本子上写了一大通之后，突然发现自己一个也做不到。这是在干什么，段晓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毅力，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打扫卫生。在自己烦恼的时候，打扫卫生。 　　干脆，来个大扫除好了，段晓打开窗，趁着外面的天气还不错，开始收拾。换床单，开动洗衣机，擦各种家具。把一些留着的总以为会用到，可实际上却用不到的东西统统扔掉。这样整个家看上去即干净又整洁，还有阳光的味道，把床单晾到阳台之后，感觉好了很多。 　　或许可以买盆绿植回来放到阳台上，这样会有情调。段晓对自己的打扫结果非常满意。她拍了拍手，这个时候来杯饮料慰劳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家里还有牛奶，就温一杯牛奶好了。 　　温温的牛奶流进肚子，感觉好的不能再好。段晓靠在厨房看着自己打扫的结果。会觉得脑袋里的垃圾也被处理掉了，写小说的思路会变得清晰。段晓坐到床上，又手触到电脑键盘，刚要准备开始码字时，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哎，这是谁啊，刚要集中思路来了灵感，这是要被打断吗？外面的人似乎知道家里有人在，没有走的意思，继续敲着门。“你在不在。”外面的人也没问谁，只说“你在不在”。 　　段晓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应该是凌南。段晓很庆幸自己刚打扫过卫生，不然凌南会嫌弃这个家里有点乱吧。“我在。”段晓应了一声，挪开电脑小桌去开门。外面站的人，果然是凌南。 　　凌南手里还拿着一个看上去像是蛋糕盒子的东西。其实不是像，根本就是。“我买的，一起吃。” 　　段晓觉得他的样子怪怪的，是那种即想和友可又拉不下面子的表情。段晓能看出来就说：“你来得很及时啊，我刚打扫好卫生，家里很干净，进来坐一会儿吧。你要喝什么，家里只有牛奶和水。” 　　“喝水。”凌南有点扭捏的样子走进段晓家，还在门口换了脱了鞋子。看着他的背影，段晓总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可爱的男孩子，皮肤比女人还好，双眼皮，大眼睛，睫毛又细又密。 　　凌南突然抬头看着段晓，把段晓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蛋糕掉到桌上。凌南带来的的是个芝士蛋糕，果然是要配着水喝，不然芝士吃多了会觉得腻味。两人默默地各吃了一小块，段晓到不觉得不自在，这是在她自家，可凌南，他应该在话要说才对。 　　“那我说了，你不是来和我一起吃蛋糕这么简单吧。”段晓放下手里的叉子，问凌南。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让她很想摸摸他的脸。在段晓的小说里，凌南就是那位0。 　　“你家一个人。”凌南说了句不着边际又显而易见的话，他都看到了段晓的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是怀疑肖郁轩会在我这里？”段晓说得很直接。凌南马上摇头，可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简直——”段晓想说简直荒谬。 　　凌南就说自从过年之后就很少看到肖郁轩，约他出来玩他总说没时间。还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乐意跟我一起去玩的，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凌南的话，突然让段晓看到自己，似乎她自己曾经也向人这样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其实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心里最清楚。难道凌南真的是？ 　　段晓笑了笑说：“抱歉，让你失望了，他不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遇到过几次，但他总是匆匆离开，连话也搭不上。” 　　段晓的话让凌南一脸失落，他低着头说：“我还以为他现在这段时间跟你走得很近，还以为他不要跟我玩了。”他的话让段晓心酸，她能理解凌南的心情，曾几何时，她对曾跃也是，如果曾跃有一段时间不理她，她就会觉得是被曾跃抛弃了，就会胡思乱想。可只要曾跃一个电话，她就可以把这股麻烦抛到脑后。可之后又是一段时间不联系，又是如此的循环。这么说来，凌南他真的是—— 　　但这件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段晓在内心感叹，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想找个有相同体会的人，才以为凌南对肖郁轩有那种感情。“你不是跟他是好朋友嘛，也不知道？”段晓的话让凌南直摇头。 　　“会不会，会不会他有了别的朋友？”凌南带着一脸的哭腔，这让段晓想到第一次看到他时的表情，那时肖郁轩在圣诞树下等他，他可是一脸的喜悦。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段晓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第 22 章 　　原本对凌南的想法，只是段晓自己的猜测。甚至对于男同也是，虽然段晓是写耽美小说的人，但在现实里却没有见过真正的男同，凌南还是原来的凌南，还是那么可爱，可在段晓知道他是男同之后，内心确实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们和普通人长得一样，只是不凑巧喜欢的是同性。凌南低着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喃喃自语着：“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他的意思是，他也曾向其他人说出自己是同志的事，可有些人的态度伤害了他的心。 　　对凌南的问题，段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写的是耽美小说，也曾无数次看漫画中的各种男男CP，甚至幻想凌南和肖郁轩之间的有爱互动。可当真知道原来凌南真的爱着肖郁轩时，感觉还是怪怪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凌南对肖郁轩的种种做法也是情有可愿，那完全是一个暗恋中的人。段晓突然就感到了心酸，虽然她和凌南的性别不一样，但凌南的心她完全理解。 　　喜欢一个人，总会因为对方一句无意的话，一个无意的举动而胡思乱想，独自欢喜，独自忧伤的那份心，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我，理解。”段晓想到了自己，她对曾跃不也是如此吗，可结果呢，只是备胎罢了。自从上次曾跃被肖郁轩教训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而段晓也已经放弃了曾跃。 　　“你理解？”凌南以为段晓理解的他是男同的事，可段晓理解的是暗恋的感情。凌南有点失落，在现实世界里，遇到一个男同而不是用一种鄙夷的姿态，已经是万幸，能够理解的，只能是同类。 　　“不，是两种都理解。”段晓把自己写耽美小说的事告诉了凌南，还有她曾经的感情。她说自己对同志并不反感，只是没想过现实世界里会遇到。在二次元里可以幻想得很美好的事，在三次元里更多得却处于黑暗之中。 　　“这样。”凌南低着头，眼前的芝士蛋糕看上去仍是那么的美味，可两人都没了吃的心情。“原来我们是同病相连的人。”凌南说他跟肖郁轩认识是在读书的时候。 　　小时候因为长得可爱会被人夸讲，可到了读书时长得可爱反而成了缺点。凌南说自己因为这个原因总是被其他男生嘲笑，说他是个娘娘腔，说他应该和女孩在一起玩。那个时候只有肖郁轩帮着说话，还教训了那些男生。“他像个英雄。”凌南在回忆时，很幸福的样子。 　　他的表情，让段晓的内心产生了微微的变化。或许肖郁轩身上是有优点，只是她没有想要去了解，去发现。那，肖郁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凌说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取向，可总是会很在意肖郁轩的一举一动，每天只要跟他说上一句话，就能够开心一整天。还说自己之所以能发现自己喜欢肖郁轩，是因为有一次班会活动时的一个小游戏。 　　巧克力棒知道吗，百奇巧克力棒，抽到的两个人互相咬着巧克力棒的两端把巧克力棒吃掉，谁先咬断谁就输。 　　段晓知道这个游戏，如果互相有意的最后两个人会亲吻在一起。“你吻了他？”段晓问。 　　凌南抬着头，似乎沉浸在当时的美好回忆中：“不是，是他吻了我。我知道他是放得开，会玩，吻了男人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可他不明白——”凌南一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子，“在被他吻到之后，我心跳有多快。我一点也不觉得被他吻是件恶心的事，我很庆幸是他。” 　　凌南说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确定了自己的取向，他喜欢男人，或者说在男人当中只喜欢肖郁轩一个人。虽然觉得女孩也很好，很香很软，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可这一切都无法阻止对肖郁轩的感情。 　　他说自己在明白了自己的取向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小心，深怕被其他人知道。“世人对同性相恋仍是抱着过街老鼠的心态。同性相恋就是洪水猛兽，不可原谅，更不想去理解——” 　　段晓抱住凌南：“对不起，很想抱抱你。虽然我不是男人，但我能理解你。” 　　凌南愣住了：“是，虽然你是女人，但我允许你抱我。” 　　“你们两个好像傻瓜，早点沟通就好了。”段晓松开手，泪中带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情敌。” 　　“不是你，是肖郁轩，他可能喜欢你。”凌南很肯定的说，他说这不仅仅是直觉，更是观察得到的结论。他的话让段晓先是愣了愣，随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总是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段晓乱摆着给予否认，段晓认为自己有时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人，往往会理解错他人的用意，以前也闹过这样的笑话。“因为你太喜欢他，才会觉得他对我有感情。绝对——” 　　凌南很严肃地问段晓：“那么你敢发誓，你不会喜欢上他，不会跟我争他吗。”他的话，马上让段晓答不上来，“所以，不用那么急着否定，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喜欢上他也不是你的错。” 　　这，这是哪跟哪啊。段晓哭笑不得，她想说自己现在绝对没有喜欢上肖郁轩，但像凌南担心的，未来的事情她无法决定。对未来的事？段晓想到了肖郁轩的模样，不过她可没有看出来，肖郁轩哪里优秀，可能那张脸长得还算上等，至于其他方面，一个无业游民能优秀到哪去。 　　凌南说那是因为段晓不了解肖郁轩，他说自己跟肖郁轩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彼此很了解。很了解的意思是知道他很多的事情，方方面面，感情上的，家里的事情。“算了，我对他的事情，没兴趣。” 　　“——”凌南看着段晓，突然说了一句，“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不要胡说好不好，我跟他之间，只是邻居，好吧，顶多是朋友。可连好朋友也称不上，你别想太多，你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他，不要在意我的存在。”段晓拍拍凌南的肩，想以自己的方式给她鼓励。 　　一提到表白，又戳到了凌南的伤心之处。他说自己表白过，段晓在内心啊了一声，不过她能猜到结果，肖郁轩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对凌南的表白应该会选择无视。“他说不要跟他开玩笑，他当我是好朋友。”凌南靠在床边，整个身体好像要陷进入似的，脑袋无力向后仰着。“我想，那就做朋友好了，一辈子做他的朋友。你怎么又哭了。” 　　“因、因为我非常理解。”段晓说自己对曾跃也是这样的感情，心想着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好，至少以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坚持过来，可后来才发现这不可能。人心是会变贪婪的，很多事不会满足于朋友之间。要么就前进一步，要么就后退一步，逼自己做出改变。 　　结果是凌南扯了纸巾递给哭鼻子的段晓，还说她哭得真难看，眼泪鼻涕一大把。段晓说那是真情流露，才不管好看难看。说着，她用力擤鼻涕。 　　没想到跟凌南见面会变成现在这样，彼此掏心掏肺，还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段晓呆坐着，大脑已经到了放空的状态。午后的阳光慢慢退去，房间里有了些凉意，段晓关上窗户，说是开暖气好了。 　　暖气丝丝响起，整个人又有了些神精。凌南说原来自己来找段晓，是想打听肖郁轩这段时间的近况，可结果没有打听到消息，还跟她成了朋友。“我们是朋友吧。” 　　“嗯。”段晓重重地点头。她很喜欢这个可爱的男孩子，虽然一开始凌南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可她完全可以理解。甚至会觉得莫名的心酸，凌南对肖郁轩的感情，未必会有结果。段晓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虽然眼前还放着芝士蛋糕，她也吃了一块，可肚子就那么叫了起来。“不好意思，芝士蛋糕很美味，但是正餐我还是喜欢吃咸的东西，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凌南说应该是自己带段晓出去吃饭，毕竟过年在她家里时，都是由她在招待。段晓的父母即热情又客气，让两人在临走时还带了很多特产回去。凌南说那些特产拿回了，妈妈很喜欢。 　　段晓坐在凌南的车上，上次回家时也是坐的同一辆车，旁边开车的人同样是凌南，可现在的心情却大不相同。上次两人坐在一起时，尴尬的不要不要的，还讲了几个不好笑的冷笑话。可现在两人却是和和睦睦，欢声笑语不断。 　　“我给讲个冷笑吧。”段晓突然说。 　　“行，把你踩柠檬的那段再讲一遍。”凌南笑了出来，他说能够和段晓成为朋友是件很幸运的事。还说女生原来也不这么讨厌，甚至想和段晓一起玩。 　　“你结婚的事怎么样了？”在上次回家的路上，段晓听凌南讲了要拒婚的事。凌南的父母让凌南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现在想想，先且不说陌生，可能是“女人”这一点，就是凌南抗拒的原因。段晓想凌南的父母可能不知道他是同志的事情。 　　“那件事啊——”凌南刚要说什么，可发现了什么似的，放慢了车速，眼睛也是盯着车窗外的事情，段晓跟着看过去，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第 23 章 　　事情就是现在这样，段晓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而凌南则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便利店。之所以这样做的的原因，是因为刚刚看到了穿着便利店工作服的肖郁轩。 　　原来是肖郁轩在便利店打工，被两个人看到了。原本这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不然无业游民靠什么生活。段晓不明白为什么凌南要大惊小怪，还在躲起来偷偷观察。直接去打声招呼不好吗？凌南让段晓随便点菜，他付钱。 　　两人就坐在便利店对面的一家批萨店里，其实段晓不是很想吃批萨，刚刚在家就吃了芝士蛋糕吃到腻味，现在一看到芝士仍觉得恶心。可走进批萨店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芝士味，想躲也不躲不开。如果可以，段晓更想去吃火锅什么的，在大冬天围着冒热的锅子该是件多幸福的事，不过凌南要求，就这样好了。 　　隔着玻璃门可以看到便利店里的情况，非常清楚。肖郁轩正在把一批货放到货架上去。看上去他已经很熟练的样子，折开箱子，整理货架。凌南一脸担忧的样子说：“肖哥怎么能做种事呢，他的手会变得粗糙。” 　　是吗？段晓喝了一口柠檬水，心里想到了关于柠檬的那个冷笑话。就是整理货架，怎么就是苦力了，再说凭劳动赚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是苦力也好，脑力也好。都值得尊敬。她不明白凌南的想法。 　　不明白也很正常，因为段晓对肖郁轩并没有凌南那么了解。凌南还在担心肖郁轩的手，还说他又不缺钱，何必要去便利店打工。“就算真不愿意，也可以去我家公司啊，一句话的事情。”凌南皱起眉头。 　　段晓反而是托着下巴看凌南，她认为凌南的表情很丰富，把他当成小说里的0是件很正确的先见之明。凌南的心情全部都写在脸上，又或者说是因为段晓知道了凌南的取向，而在段晓面前他不必在掩藏自己的感情。 　　“自己家又不是没钱。”凌南嘀咕了一声。 　　“他是男人啊，做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吧。”段晓觉得在便利店打工也没什么。 　　凌南却不这么认为，他又重复肖郁轩是个优秀的男人，不管他在哪里，他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他很招女人喜欢。”说到底，原来凌南最担心的肖郁轩太有魅力，会吸引其他的异性。“如果是你，我觉得还好。” 　　这，是夸讲吗？还是说自己不像个女人，好吧，段晓想，自己跟凌南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她偷偷看凌南露着的手和手腕，真的很漂亮。皮肤白，很细滑的样子。手腕即有男人的线条又有女性的柔美。相比之下，段晓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白还关节大，不好看，很惭愧。 　　“你看！”凌南突然握住段晓的手，让段晓看对面的便利店。一位女顾客正在和站在收银台后面的肖郁轩说笑。“你看啊！”凌南有点激动的样子，使劲抓着段晓的手，他很不情愿看到肖郁轩对着陌生女人说笑。 　　“对顾客是要笑的吧。”段晓没发意，原来凌南是个醋意和妒忌心那么重的人，这么一点点小事都不能容忍吗？还是因为他太没有自信，太害怕会失去——可能是后者的原因占了多数。 　　女顾客走了，凌南才发现自己还握着段晓的手，让段晓觉得疼。她想男人就是男人，看上去纤细的手腕，可比起腕力来还是强于女人。小受啊，你那么妒忌心可不好。段晓又出了一下神，闪到自己的小说世界中。现在她是完完全全把凌南代入了小说。 　　服务员端上了一份意面，还有小食，段晓没有点批萨。凌南的观注的重点全在肖郁轩身上，又说他不理解为什么肖郁轩要去打工。 　　“你说他不缺钱，那就当是体验生活好了。”段晓想，怪不得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肖郁轩，原来是在便利店打工，而且还是24小时的便利店，说不定店长会安排他在晚上上班，毕竟是男人。 　　“我不喜欢看到他穿那么难看的衣服。”凌南有意见的还仅仅是一个，便利店很辛苦，会有女顾客对他抛媚眼，段晓认为这是凌南想多了，还有便利店的衣服确实很难看。说肖郁轩那么好的身材，穿着这种劣质的工作服，简直就是败笔。 　　说起身材，好像是。段晓记得自己看到过肖郁轩的上身，他应该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身材还不错。身材——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那天在山涧里被他搂在怀里的感受。结实的腰围和胸膛，有着阵阵地暖意。 　　“不行，我也要去便利店打工，我要去阻止那些女人靠近他。”凌南说得义愤填膺，不过段晓认为他不会去便利店打工，究其原因应该是肖郁轩不会同意。 　　想要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给我说说你拒婚的事？”段晓认为不能再让凌南去想肖郁轩了，不然怕他会走火入魔。不想看到这么漂亮可爱的男孩被困在无法实现的感情世界里。他的额头，睫毛，鼻尖和嘴唇，每一点都很好看，怎么老天就不能给他一个圆满，可者在二次元的小说里才可以吧，段晓暗暗下定决心，在自己的小说里，以凌南为原型的人物，一定会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对凌南而言，这也是现实。段晓让凌南稍稍分下心本是好意，可不想凌南却是一言难尽的模样。凌南说自己没办法拒绝，他不要结婚，对自己，对女方都是一种伤害。可是家里那边无法拒绝。 　　凌南说那是父母的安排，为了家里的生意。“就算我喜欢的不是男人，就算我有女朋友，我还是不能抗拒。如果我抗拒，我会失去一切。家也好，家人也好，现在的生活都会毁掉。”他的言语里都是对现状的满足，更是害怕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如果抗拒，势必要说出原因，世界真的会全部崩塌。 　　说话时，凌南靠在沙发上背上，淡然地望着对面的便利店，轻声说着：“甚至不敢再去爱他。” 　　段晓鼻子发酸，或许又是多少能明白凌南的感受，不敢的事情太多，害怕的事情太多，无法想象如果改变，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得看着他就好。对面便利店里的肖郁轩走来坐着休息。 　　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他像凌南说的，是个会吸引异性的人。虽然身上穿着便利店里难看的工作服，仍会有经过的女生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长得很帅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怪不得，凌南会那么喜欢他。 　　“哎——”段晓和凌南两个人同时叹了一声气，两人互相看了眼，不由得都是苦笑。“你呢，还在暗恋一个人吗？”凌南问。 　　段晓又是一声叹息：“没有，我放弃了。我只是那个人的备胎。没有转正的机会，我不会再等下去。”太傻了，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明白自己的处境，真的是太傻了。可让她明白这一切的人，是肖郁轩。“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你真的不考虑他？”凌南指在对面的肖郁轩。 　　段晓看着远处的肖郁轩，又是一声叹气：“算了吧，感觉两个人走不到一起。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缺少了什么。”是啊，缺少了什么呢，如果有一点契机就好了。 　　凌南到是很想再继续看下去，可他家里的电话把他叫走了。凌南付了饭钱，还说了抱歉，不能把段晓送回去了。段晓说没关系，饭后走走也好。她向凌南挥手说了再见。凌南的车开走了，段晓才放下手，可不想，正好与肖郁轩对上了视线。 　　段晓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肖郁轩，只好干笑了一下说了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你忙呢，那我走了。” 　　她刚转身要走，却被肖郁轩叫住：“等等，买瓶喝的再走。这是刚到的牛奶，我替你加热。”肖郁轩把段晓带进店里，段晓自己付钱买了一盒鲜牛奶，肖郁轩把包装撕开一个口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打工？” 　　这有什么好问的，段晓想，赚钱呗。“你不想当无业游民？”她嘻嘻笑了笑。 　　“你为什么会跟凌南在一起吃饭？”原来肖郁轩都有看到，这可让段晓意外，“你们两这么要好了？” 　　“怎么了，我跟他要好，你介意？” 　　“谁介意？我跟凌南是什么关系，你比得上？我还嫌他太烦，老是缠着我。现在缠着你，我反而更轻松。”肖郁轩抱起胳膊，昂起头说凌南太烦。他的话和态度都让段晓很生气，这个家伙，还好意思自称是凌南的好朋友，却根本一点也不了解自己朋友。 　　“你有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段晓喝着牛奶说。 　　“我对他，很了解。”肖郁轩笑了起来，“比你了解。” 　　“那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段晓生气了，她以为肖郁轩是在说他知道凌南对他的感情不是在玩笑。他应该是知道凌南是喜欢他的，“这样的事情，好笑吗！你不配当他的朋友，你根本不了解他，我看不起你！”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肖郁轩不明白段晓为什么好端端地会生气。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走了，不要再叫我等等。我的名字，不叫等等。再见。”段晓气凌南，怎么会爱上像肖郁轩这样的人。那个人根本不值得去爱，不值得——段晓停下脚步，透着玻璃，透过广告纸的间隙，可以看到继续做事的肖郁轩。 　　不值得去爱，段晓感到了自己的心被猛得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第 24 章 　　段晓又被敲门声吵到，不是正门，而是通往阳阳的门，想想也知道是谁也敲门，这大半夜的肖郁轩那张脸贴在玻璃上嘿嘿笑着。幸好两人都是夜猫子，段晓正坐在电脑前码字，今天对凌南的事很有感触，很想把凌南的真实想法写到小说中去，甚至想过，一定要在小说里，给凌南一个美好的结局。 　　要放肖郁轩进来之前，段晓把文档进行了保存之后进行了半闭，她不想让肖郁轩看到文档里的内容。要去开门必须得离开被窝，虽然很不情愿，可也不能看着他冻得在外面瑟瑟发抖。不过说也怪，就算在山上也是，穿得上也没有感冒，也没有长冻疮，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段晓拖拖拉拉去开了门，那身上带着屋外寒冷空气的某人鱼贯而入，不但入了屋内，更是直接钻进了段晓的被窝，还评价了一句：“我就想，你的被子很肯定很暖和。”他一脸很满足的样子。 　　不爽地的人是站在他对面的段晓，怎么就随随便便让人入侵。段晓打了一个喷嚏，只好坐到床屋，拉了拉还是冷着的半条被子。“你来干什么。” 　　“我有没有看错，你跟凌南在吃饭？”肖郁轩在摆弄段晓的电脑，段晓庆幸自己关了文档，但有一点，还是被肖郁轩看到了写小说的收入。肖郁轩瞪了一下眼睛，大概是这个收入超过了他的想象。“你跟凌南那么要好了？” 　　呃——段晓不想回答，只好干笑。可不能把凌南的事说出来。“他找我聊天，可能是他太闲了。”段晓很想把电脑关掉，不能再让肖郁轩看到更多。干脆“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视线正好对上肖郁轩，段晓又嘿嘿笑。 　　“你们在商量什么事？”肖郁轩一脸狐疑，不相信段晓的话。 　　“真的，就是讲他的事。他不想结婚。”段晓避开肖郁轩的视线，要不然被肖郁轩看出了怎么办。 　　肖郁轩叹了一声，碎碎念啊起来。他说凌南啊，从小都是被家里宠过来的，可唯有这件事，由不得他。上次说是离家出走，其实还有段晓不知道的事。肖郁轩说别看凌南笑眯眯的，可他心里却很苦。“你不明白。” 　　我明白，段晓默默地想，不明白的人是你。肖郁轩就说了之前凌南跟着去山里的事，其实他在去之前晚上刚刚跟家里吵了一架。事情的原因就是他父母让他结婚的事。凌南有抱怨这一点，段晓是知道的，但还真没看出来他有跟家人吵过的样子。 　　肖郁轩说凌南这个人，一向太爱把心里想的事给憋着不说。“我觉得那个女的还不错，他可以交往看看。” 　　段晓听了说不上话，原来，肖郁轩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凌南的感情啊，真……不知道为什么，段晓很同情凌南。因为他的感情，连一丁点儿的奇迹也不会出现。“说不定是凌南不喜欢女人呢？”说话时，段晓又避开了肖郁轩的视线。 　　“你是写男男小说写说多了吧。凌南以前还谈过一个女朋友。”肖郁轩说自己很了解凌南，“读书有一次班会玩游戏——”说着，肖郁轩自己笑了出来。他给段晓讲了那天的事情，说两个咬着巧克力棒的两端，如果中途有谁咬段了，就有惩罚。“我不想被惩罚。再说亲他一下我也无所谓，就当他是女的好了，谁叫他读书那会儿更可爱，哎，有机会，我给你看他那会儿的照片。” 　　是不想被惩罚吗？段晓听得愣愣地，感到了心酸，肖郁轩恐怕不会理解凌南的心情。暗中默默地喜欢着一个人的心情，他永远都不会懂。说什么了解，根本就是一点也不了解。段晓在心里骂肖郁轩是个白痴，凌南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段晓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你不回去睡觉？” 　　“没事情，就是来串个门，我们是邻居。那我走了。”肖郁轩说要走，可身体没有要行动的意思，屁股像是被胶水给粘住了，连挪都没有挪一下。 　　“你上的是什么班，这个时间点下班？”段晓说了句，要让肖郁轩也要注意路上的安全，就算是个男人，也要注意安全。 　　“你关心我？”肖郁轩这么问了一句，反而让段晓觉得奇怪，这是朋友之间很平常的关心。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还反问他难道他的其他朋友没这么说过，不过这么说起来，好像肖郁轩自从住到这里之后，他和他的其他朋友少了来往。一开始确实有朋友来，还在隔壁闹哄哄，为此段晓还上门投诉过。现在，好像没这样的事情了。 　　段晓想了想：“你的朋友呢？” 　　不想肖郁轩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刚刚看你的收入还不错。” 　　“你干嘛，想借钱啊。”段晓说了句。 　　“不是，我想说——”肖郁轩让段晓的耳朵过来，他有话要悄悄说。段晓不是很情愿凑过耳朵听他说悄悄话，这样说话的方式感很奇怪。她的耳朵离他的嘴唇那么边，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轻轻响起。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可每个字的吐音都是那么清晰柔软，耳朵会陶醉似的。“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什么？段晓根本没有听肖郁轩说了什么，进入她耳朵的全是肖郁轩说话的声音，至于内容，好像是跟某个人生日有关。某个人，谁？凌南，噢——原来是这样。段晓的大脑终于把好听的声音翻译成了文字，明白了。 　　说得差不多了，肖郁轩这才真的要走了，可段晓拉住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朋友呢？”她是有发现，肖郁轩的那帮朋友最近都没有来找他，他神秘兮兮地不定时回家不出，确实没人来找他。 　　肖郁轩嗯了一声，似乎在想要如何回答段晓的问题。末了才说：“可能是他们发现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这是什么意思？段晓不是很明白：“噢，这样，晚安。” 　　“晚安。” 　　肖郁轩走了之后，段晓又重新回到被窝，好暖和啊，脑子里又想到了刚刚肖郁轩说的关于凌南的事，原来自己对凌南，也不是很了解。肖郁轩说别看凌南这个人，脸上会有表情的变化，可他的内心还没有人能够触及。凌南那个人啊，不相信其他人。 　　是吗，凌南有那么拒人于千里吗？段晓看不出凌南是这样的人，那个会笑，会生气的凌南，不是真正的凌南。确实可能，至少肖郁轩不知道凌南的爱情。段晓转了一个身，肖郁轩说得没错，应该他一个惊喜，有诚意的惊喜。 　　怪不得肖郁轩要去便利店打工赚钱，他是想用诚意让凌南高兴吧，毕竟他是真心把凌南当朋友。 　　凌南被叫到汗蒸馆时，感到了莫明其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段晓笑嘻嘻地说今天要请凌南来蒸蒸汗，现在好流行的。服务员上来问了几位，段晓说两位。 　　“你跟我？”凌南不明白，“蒸汗？” 　　“随便你怎么说吧，今天是我请你。”段晓把凌南推了进去，让凌南跟着服务员走。凌南只好跟着进去换了衣服。地上的小石子已经很烫，服务员请凌南去躺着蒸汗。凌南已经躺好了，可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被段晓一个电话叫出来的，说是要请他蒸汗。蒸汗就够奇怪了，而且还是她请客就更奇怪。凌南问她为什么，段晓说自己赚了小钱钱想“挥霍”一次。凌南能感到又有人走了进来，他刚想开口问句话，却发现进来的人是肖郁轩。 　　凌南“嚯”的坐了起来：“肖哥。” 　　“我说啊，你以后不要叫我肖哥了，我也只是比你大一岁，叫我什么什么，别叫我哥了。”肖郁轩身上同样穿着汗蒸馆的衣服，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地上的小石子也很烫，人在里面会不停得出汗。这样的肖郁轩在凌南眼里，格外的诱人。头发沾了汗，会细碎地沾在一起，一缕一缕的，美得不像话。 　　凌南看得出了神，愣愣地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不是段晓吗？” 　　肖郁轩嘻嘻笑着，“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那，不是很贵，但是我自己赚钱买来的。你可是我自己一个自己赚钱买礼物送的人。” 　　凌南的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接过手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肖哥——肖郁轩，谢谢你。”他低着头，明明已经是眼泪了，他猛得吸了一下鼻子说里面好热，脸上全是汗。 　　肖郁轩又笑：“我打工很辛苦，你要珍惜。”原来肖郁轩每天神出鬼没的，只是去打工，一份是在便利店，另一份则是在其他地方，他说要用自己亲手赚得钱给凌南买一份礼物，肖郁轩说自己总是对凌南呼来呵去的，太不像话，所以即是一份谢意，也是一份生日礼物。 　　“我生日？”凌南自己也忘了。“不是明天吗？” 　　“是啊，怕你明天要和家里人的过，就今天提早送了。段晓也有一份礼物。嗯哼。”肖郁轩抬头看了看四周，原来段晓的礼物就是请凌南蒸汗，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和肖郁轩一起蒸汗。段晓知道凌南的心思，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和肖郁轩在一起，怕他是寂寞了，所以才会把两人请到一起，哪怕躺着蒸蒸汗，说说话也好。 　　原来还是有人会关心自己的啊，凌南想到段晓，还有眼前的肖郁轩。这次眼泪是止不住流了出来。 　　“喂喂喂，你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房间里没有纸巾，肖郁轩索性就拿了自己的衣袖口给凌南擦眼泪了。“说起来，我没看你哭过。” 　　“肖郁轩。”凌南突然抱住肖郁轩的腰，“肖郁轩——” 　　 ☆、第 25 章 　　段晓认为凌南这个人，像肖郁轩说得，不喜欢把自己真正的内心表现出来。像这样能哭一次出来也好，听着凌南的声音，连段晓自己也觉得想哭了。她非常能理解凌南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哎——段晓蹲在门外抱着膝盖，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曾跃。说是暗恋，其实她不相信曾跃不知道她的感情，只是曾跃很擅长处理这种关系。她被曾跃牵制住了，仿佛是进了他的圈套出不来，被他蒙住了双眼，在他创造出来的圈圈里，能听到他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他像影子一样，在身边闪过，可总是抓不住他。 　　现在应该是看透了吧，段晓想到了那天曾跃来找自己。想想真是好笑，曾跃是因为怕失去自己的地位，才会出现，这中间，根本没有爱意在里面。幸好，那天有肖郁轩出会现把曾跃赶跑了，虽然用的方式很奇怪。 　　段晓想到那天被肖郁轩吻了，怎么就会突然想到这件事，而且还是吻得很深情的那种。又由此想到了掉在山涧的时候被肖郁轩抱了，其实他还是很温暖的啊，他的胸膛也是，胸膛？段晓看到一个熟悉的胸膛。 　　啊！段晓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在上，就在她想到肖郁轩时，满头大汗，头发沾在一起的肖郁轩出现在她眼前。同样蹲着，探过脑袋离得那么近，吓到了心虚的段晓。整个背咚的撞到墙上。这样的肖郁轩在段晓眼里，比平时增多了几分色彩，好像是被浸湿的衣服，颜色越发鲜亮。 　　“你在想亏心事？”肖郁轩同样抱着膝盖与段晓对视。 　　“绝对没有。”段晓双手支撑着，不然整个人都有可能坐不住而摔倒在地。她很想让肖郁轩离自己远一点，不要靠得那么近，他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你的脸这么红？”肖郁轩伸手要碰段晓的脸，这次吓得段晓整个人歪向一侧，是真撑不住了。肖郁轩连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段晓整个人倒在了肖郁轩怀里。她又吓得尖叫一声，猛得站了起来。这样，能清楚看到肖郁轩头顶的发窝。“你肯定在想坏事。”这回肖郁轩是勾起一侧的嘴角笑，段晓能感到心脏被猛得重击了一拳。“说，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刚才的礼物凌南还喜欢吗？”段晓避开肖郁轩直直的目光，一定自我意识过剩了，一定是。肖郁轩像平常一样的，是自己我意识过剩，不能这么想，不然又会像上次那样。 　　“很满意。”肖郁轩说这里比自己想象的有意思，幸亏段晓能想出这个地方来。“不过，你认不认为凌南好像有了喜欢的人？”肖郁轩认真地思考的样子，还故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段晓很想用呵呵糊他一脸，她可不能说出凌南喜欢的人是谁，而且更有可能，凌南会有情敌。呃，不对，怎么又往这个方向想了，打住。 　　“你最近跟他走得近，打听一下呗。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人，他才不想结婚。”看来是刚才肖郁轩和凌南在里面谈了很多事，凌南又说到了结婚的事，说前几天被家里人一个电话叫过去，就是为了和结婚对象见面。 　　就在刚才肖郁轩被凌南抱住时，凌南哭诉了之前的事。他说自己不要结婚，不要跟那个女人结婚。如果可以，这次不仅仅是要离家出走，甚至是想和家里人绝裂。“我还劝他，要不先接触一下看看？” 　　段晓瞪大眼睛说了一句：“你是白痴吗？”怎么能这样劝凌南，那凌南岂不要伤心死，明天就是他生日，今天还这样刺激他。段晓转身冲进汗蒸房，看到凌南躺在石子地板上，看到她来，还招了招手。还有冲她身后那位也招了招手。 　　肖郁轩跟着进来，就不让能段晓再多问什么：“蒸得差不多，洗个澡走吧，家里还有蛋糕在等你。”原本有些话人问凌南，可介于肖郁轩在只好暂时不问。 　　回去时凌南开得车，一路上段晓都在想到时自己要怎么开口，可时机不对。凌南还是在笑，可段晓知道，他不是发自内心的笑，看着这样的笑容，反而觉得心里更难受。要怪，都怪凌南身边的那个傻瓜。就算不明白凌南的，无法做出回应，也不应该这样劝凌南。 　　哎——段晓长长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肖郁轩回头，恰好又对上段晓的视线，吓得段晓急忙转开视线假装在看车窗外的街景。外面高楼大厦林立的街道，五光十色，过往的行人带着各种表情穿梭于此。树杆上缠着的的灯带闪闪发光，像个美轮美焕的世界。段晓呆呆地看着后退的行道树，无端感叹这个世间的残酷，有些人的有些感情，注定得不到回报。 　　而肖郁轩则扭头看着段晓，偶尔的路灯光会照到她的脸上，会让她的脸时明时暗。肖郁轩认为段晓肯定有心事，可猜不出是哪方面的心事。应该和曾跃没有关系了吧，在山顶上还大骂让曾跃去死时，肖郁轩的感觉很好。可现在呢，段晓又在想谁？ 　　凌南注意到了肖郁轩的眼神，看到他侧着头在看谁。他能从后视镜里看到段晓，段晓也能看到他。段晓笑了一下。 　　嗯？这是什么意思？肖郁轩转头看凌南，难道？ 　　段晓为凌南准备了蛋糕。凌南说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日，来庆祝的朋友是最少的一次，只有段晓和肖郁轩。可他却说是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他从没有如此高兴过。蛋糕切了，酒也倒了，凌南说自己不醉不归。 　　段晓不记得凌南喝了多少杯，她是劝着凌南要少喝一点，可凌南不听。他说自己太高兴了，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自从知道自己被迫要结婚之后，就过得很压抑。又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就很压抑。 　　“我懂。”段晓说话时，有点喝醉的凌南抱住了她，她只好拍拍凌南的背，知道再喝下去，凌南就会哭出来。“别喝了。” 　　“只有你才理解我。”凌南说得含糊不清，双手搂在段晓的肩上。这让坐在一边的肖郁轩看不下去，上前拉开凌南的手。凌南转身抱住了肖郁轩，反而是段晓看着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眼里又多了湿润。 　　段晓拿了纸巾，低头擦了一下眼泪。那边凌南已经喝得迷糊趴在肖郁轩身上睡了过去，肖郁轩就把凌南放到一边，段晓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刚抬头，又视上了肖郁轩的视线，段晓下意识再次避开，可这次，肖郁轩没有给她机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 　　“怎、怎么了？”段晓心虚到害怕，她自己也发现，这段时间很怕和肖郁轩对视。害怕不是因为怕他会做什么，而是每次对上他的眼睛时，内心就会有莫名的想法。心就会痛。 　　“我有没有误会什么？”肖郁轩问她。“你在躲避我？” 　　“没有，我没有躲避你。” 　　“为什么跟我说话时，不看着我的眼睛。”肖郁轩发现段晓又不由自主要避开了，哪怕这样面对面，她的聚焦点也不在肖郁轩的眼睛。 　　“没有，真没。”段晓失口否认。 　　明明就是这样，还不承认。肖郁轩感到了一丝怒意：“凌南说有了喜欢的人，是不是你？” 　　肖郁轩的话让段晓啊了一声连忙给了一个否定的答复。“你想多了，没有的事。”肖郁轩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一时两人到了无话可说的程度。“这，要不要看电影，从电脑上看。我去找部电影。”段晓想还是找点事情做好了，不然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段晓收掉小桌上的蛋糕盒子和红酒瓶，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好之后打开个网页，问肖郁轩要看什么电视。肖郁轩说什么都可以：“找你要看的电影好了。”介于气氛怪怪的，段晓就找了一部轻松搞笑的国产片，两人靠在床边，一起看着电影。 　　可段晓能感觉到，肖郁轩的视线没有落在电影上，而总是看着自己。这，应该是自我意识过剩下，以为他——段晓感到了可笑，一定是这样，又自以为是了。肖郁轩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你冷不冷，靠过来。”肖郁轩让段晓靠过来，他索性就拉起床上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让段晓靠在自己的肩上。电影在放什么情节，段晓根本留意看，脑子能想到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段晓。”肖郁轩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段晓嗯了一声，下意识转头，四目相对时，目光竟然无法从对方的眼睛上移上。这是段晓这几天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凝视着肖郁轩的眼睛，他本来就很好看，尤其是眼睛，像清可见底的泉水，能让人看到深处。 　　肖郁轩的缓缓地探了过来。“哎，你说，什么事。”段晓下意识要往一侧退，可不想肖郁轩拉住了她的胳膊。这是很奇怪的感觉，能感受到他的力度。能让身体渐渐发热起来，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嗓子也是痒痒的，想说句什么。“我——” 　　突然听到有人嚷了一声肖郁轩的名字。惊得两人同时放开了手，原来是凌南说了句梦话。肖郁轩扭过头，让段晓看不清他的眼神。“我背他去我那里睡。”说着，肖郁轩要去背凌南，段晓说自己去开门。 　　背着凌南的肖郁轩说了句：“把门锁好。” 　　“好。” 　　“晚安。” 　　“晚安。”段晓感到了全身无力，整个人瘫到门边，是会错意了吗，明明觉得刚才应该会发生点什么才对。 　　 ☆、第 26 章 　　嗯——面对电脑上的文档，段晓正处于难产的状态，对小说里的主角的互动有点，动不下去。因为脑袋里能想到的，不是情节，而是肖郁轩的吻。 　　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这之后也没有和肖郁轩见面，不知道他是又去玩了，还是仍旧在打工。应该不去想这些事的，可就是忍不住东想西想，害得写小说也成了问题。而凌南也是，没了音讯。不过本来就是一个层次的人。也给凌南发过信息，可凌南回得很无关紧要。还说自己在忙，过段时间再聊系，可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联系。 　　哎，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吻，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吻他。甚至有点害怕，如果再见到肖郁轩时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小说，真写不下去，脑子里乱轰轰的。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显示有信息发过来。 　　段晓还以为凌南发来的，拿起手机就点了信息，这才发现发来信息的人，不是凌南。而是意想不到的人，与他的聊天记录已经停在40多天前，之所以舍不得删除是因为上面有肖郁轩的声音。 　　信息是曾跃发来的。看到信息时，段晓愣了很久，她不明白曾跃为什么还会给自己发信息，不是已经没有交集了吗？段晓也没有想过两人还能成为普通朋友，但，这个信息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曾跃约段晓出来，说是有话要说。段晓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要跟曾跃说，甚至想无视这条信息。可他又发过一条信息，说自己就在她宿舍楼下。要不她下来，要不他上来。段晓不想让曾跃上来，马上回复他说自己下去。 　　段晓匆匆跑下楼，果然看到曾跃等在那里。说来也怪，段晓想，以前那么的喜欢他，可现在看到竟然没有了一点点的感觉。好像只是跟一个普通同学见面，没有其他特殊的感情在里面。 　　“你找我？”段晓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不再那么迷恋曾跃，甚至现在看曾跃时会不由自主拿他跟某个人比较起来。个子也没有那个人高，脸也没有那个好看，甚至肚子有发福的趋势，不明白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好像是突然变得清醒了，可以用上帝视角好好看清他。“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好。”他提议去找家咖啡店。 　　“不用了，有话在这里说好了。”段晓拒绝得很干脆。要是以前真不会拒绝曾跃的任何要求，可现在说起拒绝的话那么得干脆果断。她的拒绝让曾跃意外，一瞬间他脸上闪过不敢相信这是段晓的神情。 　　可曾跃不死心：“走吧，我带你去。”说着，他已经过来拉住段晓的手。段晓这个人，还是会心软。可巧不巧得，有人站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 　　以前也有过和曾跃起一起坐在咖啡馆里，听他讲他跟另一个女生的故事，而且每次都会由段晓请客。这次他还没有开口，段晓就去收银处点了两杯咖啡，她还是知道曾跃的口味，虽然有些事是放下了，可记忆不会那么快消失，甚至是无意识的动作。 　　“我来，我来。”这次曾跃抢着买单，段晓在犹豫了一两秒之后收起了自己的钱包。“两杯，香草。”香草是段晓会喝的口味，但不是曾跃喜欢的。 　　“你不喝摩卡？”段晓问了句。曾跃喜欢的口味是摩卡。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你先去坐，我拿咖啡过来。” 　　这是怎么了？段晓明显感到曾跃在用力，但有种用力过猛得感觉，以前可不会这样，明显是故意做出来的表现。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表现？就在段晓坐下没多久之后，曾跃拿着咖走了过来，一杯放到她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咖啡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他要说什么。段晓认为自己很清醒，不管曾跃说什么，她都会左耳进右耳出。 　　不打算说吗？段晓双手握在咖啡杯了，等着曾跃开口。曾经那么喜欢的人，现在却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感情真的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原来喜欢的那份心，到底去了哪里。 　　“段晓。” 　　段晓回了一下神，原来是出神了，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了。真是，以前和曾跃起在一起时可从不会把目光离开一寸。可现在，哪怕不看到他也可以。“你说。”段晓看着自己被曾跃握住的手，如果是以前，可能会心跳，可现在，竟然能那么的平静，甚至很想甩开他的手。可曾跃握得很紧。 　　“我跟女朋友分手了。”曾跃说。 　　这也不奇怪，段晓知道曾跃跟女朋友分过不止一次，也交往过不止一个。 　　“我想清楚了，还是你更爱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曾跃的话让段晓不明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要交往的意思吗？如果是以前，会不敢相信的流眼泪吧，可现在听着竟然像是在听笑话。这是什么鬼话？交往吗？和他，眼前的这个人，成为男女朋友，这是玩笑吗？ 　　段晓想到了平安夜那天，她曾经想过，如果世上有奇迹，说不定能和曾跃交往。现在曾跃提出来了，心情却平静得要命。窗外的树明明没有叶子，明明现在还是冬天，怎么会抱有春天的幻觉。 　　像要奇迹时，奇迹不出现。已经放开时，奇迹却发生了。迟到的奇迹有什么用。“不好意思。”段晓抽回自己的手，干脆放到了桌子底下。这样曾跃就没办法再握住她的手，段晓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自己的想法，也不确定将来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可现在不想说违背心意的话。“我不要。” 　　“真的，我知道我错过了你，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是最爱我的人。”曾跃悻悻地缩回手，握在自己的咖啡杯上。 　　不对，这话不对。什么叫最爱你的人，而不是你最爱的我。原来你是一个那么自恋的人。怎么就想通了呢，段晓根本没有听曾跃在说什么，他大概是在说段晓哪哪哪的好了，还说自己很后悔到失去时才发现最重要的人，一直没有得到重视。 　　哎，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段晓可以很清醒地听曾跃讲话，仿佛他讲的，都是别人的事，而她只是一个旁听者，无关紧要，听过就算。 　　“我们交往吧，好不好。”曾跃笑着，“我会好好珍惜你。你才是最合适我的人。” 　　这是在夸我吗？段晓或许听明白了，或许宁愿当做没听明白。甚至又不由自主把目光移到窗外。咦，竟然有一个熟人站在马路对面，望着这边。怎么肖郁轩会在对面。“听着，我算是发现了，你是爱自己超过爱其他人。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想找一个可以爱你的人。抱歉，我已经不喜欢你。你去找更爱你人吧。” 　　比起坐在这里听曾跃讲一些虚情假意的话，更担心街对面的人会不会误会什么。甚至没想过为什么会担心。可曾跃马上拉住了段晓的手，不让她走。 　　“段晓，真的，你很好，我需要你。”曾跃拉着段晓不肯放，段晓很后悔跟曾跃出来，她想扯开曾跃，可对面的人，已经走开了。没有要过来帮一把的想法，没有像上次那样，过来帮一把。 　　眼睁睁看着肖郁轩转身，段晓愣住了。就在她愣住时，曾跃握住段晓的双臂，他还在自言自语，说着爱段晓之类的话。可段晓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听着，曾跃，可能你误会了，以前我是喜欢过你，但，只是以前。好吗。现在，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没关系，感情可以再培养。”曾跃不明白段晓哪里不对劲，他认为是自己曾经对段晓的态度伤到了段晓，他认为自己可以好好弥补这一切。“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爱你。” 　　“放开好吗。”曾跃这才松开了手，段晓马上跑了出去。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也不管能不能追到他，总之一定要向他说清楚。他一定是误会了，不解释清楚什么可以。 　　段晓冲过马路想要追上肖郁轩，好歹是让她追到了，段晓喘着气，才拉住肖郁轩的衣袖。“肖郁轩，你听我解释。” 　　肖郁轩撇开段晓的手：“你还真是好唬弄，说几句好话你就会相信。你明知道他是个怎么的样，还跟他扯不清关系。” 　　“不是，你听我说，他说想让我跟他交往，可我没有答应。相信我好吗。”段晓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肖郁轩解释这些事情，甚至肖郁轩也是，为什么要生气。 　　“你是不是傻，跟那种男人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答应，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没有答应。”段晓也生气了，在她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肖郁轩误时，嘴巴又在大脑转动之前说了出来，或者可以找一个更好的说词，而不是这么牵强让人强以信服的话。 　　“我还以为，你对我——”肖郁轩欲言又止，把剩下半句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邻居。” 　　“邻居”两个字让段晓原本还想拽肖郁轩的手僵在半空中。原来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个邻居，连朋友也不是的人，凭什么会认为他会喜欢自己，原来真的是自我意识过剩的结果。真是太傻了，太傻了。 　　段晓慢慢蹲了下来，好像又错过了。段晓捂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很痛，像是在有人用锤子往这里钉了一枚七寸长钉，痛得要人命。就算以前被曾跃放鸽子，心里也没这么痛过。 　　以为奇迹会发生，原来奇迹只是奇迹。 　　 ☆、第 27 章 　　凌南说要感谢段晓给自己过的很有意义的一个生日，也要感谢肖郁轩送的生日礼物，说还约了其他朋友一起去开个趴。段晓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肖郁轩时，就是去了酒吧跟他的那帮朋友，好像都是很玩得开的那种人。 　　说是趴，就是喝酒，玩乐。凌南的朋友，除了肖郁轩，段晓是第一次见到。在受到请邀请时段晓还犹豫了一下，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认识凌南的其他朋友，又或者以她的层次和凌南的那些朋友，会格格不入。 　　肖郁轩到是没有说什么，好像自从那天被甩开之后就没再和肖郁轩说过什么。这样对段晓而言也有好处，她可以集中精神写小说。为了小钱钱，也是为了生活。 　　凌南的这些朋友，男男女女，看上去年纪都差不多，而且看上去都打扮得很时尚的样子。即使天气还没那么热，女孩子们就穿得很清凉，相比之下穿着保守的段晓就坐在一边无人理睬。就这样看看也好，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 　　璀璨的灯光，光鲜亮丽的穿着，勾肩搭背地嘻笑着。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景相，乐队在一边即兴演奏，来宾玩起了游戏。而凌南在那些人中间，如鱼得水一般在人里谈笑风生。凌南如此，肖郁轩也是如此，在那些人当中嘻笑着。 　　“你看上哪个，告诉我，我给你介绍。”凌南拿着酒杯走到段晓身边，段晓只能干笑了一下。说这里的人，跟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看看就好了。凌南坐下来，勾住段晓的肩，“我跟你关系和他们不一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凌南这个人啊，真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前几天还在烦恼家里安排结婚的事，可现在又可以玩得没心没肺。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凌南，你觉得你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开心。”段晓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她能感觉，凌南并不开心，或者说他很压抑，他根本不需要呆在这样的派对，对那些朋友装出有兴趣的样子。 　　“所以我说，你能懂我。”凌南嘻嘻笑着，非常地可爱。段晓觉得老天爷对他开了一个玩笑，或许骨子里，他应该是个女人。不过凌南的性格却很男人，除了性向打扮。 　　“也许是好笑吧。”段晓说了句，目光落在某个人身上。那人正和几个女人混在一起，看得出是女人主动凑上去的，他是来者不拒，勾着女人的肩，喝着她们递过来的酒。这样的肖郁轩是段晓没有看到过的，仿佛换了一个人。这样的他，和在山顶看日出的他，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有女人吻了肖郁轩，肖郁轩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其他几个马上也跟风要亲吻他。嘴里嚷着不公平，我也要之类的话。旁边的几个男人看到了，过来跟肖郁轩搭话，问他最近在忙什么，都没看到他。肖郁轩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搭话的两个男人自觉无趣，转身讲了几句关于肖郁轩的话。“到现在还在得意什么，不是被家里赶出来了吗？”他的话多少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包括段晓和凌南。段晓不知道肖郁轩和他家的事。 　　另一个人马上说：“说话轻点，就算赶出来，也是亲儿子。回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你现在得罪他——” 　　“我就得罪他怎么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比我家多几个臭钱——”男人还想说什么，这边凌南已经走了过去和他少说几句，不给僧面给佛面呢，毕竟凌南是今天这场派对的主人。 　　其实那边肖郁轩也听到了，但他的行为在段晓看来，是假装不在意。看来，这人说得应该是真的。好巧不巧地，段晓的目光对上的肖郁轩的眼睛，而肖郁轩身边的女人伸手搂着他的脸还想要亲亲吻吻。肖郁轩没有拒绝，任由她们亲着吻着。 　　他的举动让段晓看得很不舒服，在她看来，肖郁轩的行为像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不知哪个人拿了话筒说玩游戏，一人拿来一块大大的墨绿色床单，说是玩一个叫“猜猜谁亲了我的游戏”，“来，想玩的人都到床单下面来，随便你想亲谁就亲谁。”周围的人似乎很明白这个游戏的用意，都笑了起来。或是男人拉着女人，也有女人拉着男人涌向被人拉起的床单下，等到床单放下，盖住这些人的脑袋时，就开始玩这个游戏。 　　过来两个女人想拉凌南一起去，可凌南一手搭在段晓的肩上说：“暂时的目标，不想玩。”段晓不明白凌南的话，看了他一眼，凌南嘻嘻笑着，那两个女人恼怒地瞪了眼段晓。见她不明白凌南问：“你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意图？” 　　段晓真的不明白，凌南又笑了起来说段晓是真傻呢还是装糊涂。段晓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凌南笑了起来，眼睛特别的好看。他小声说就是“约”的意思。“懂吗？这里是酒店，楼上都是客房。” 　　在段晓听来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在凌南嘴里说出来确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就连肖郁轩也是，被几个女人拉到了大床单底下。段晓指着肖郁轩：“他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 　　“那他也？” 　　凌南默默地点头。段晓的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突然又感到了一些些的庆幸。“你还不了解肖郁轩，他这个人，来者不拒，去者不追。”说着，凌南又笑地起来，虽然他笑起来真的很漂亮，可在段晓看来，却是更加的不理解。这些人，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样的派对，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个个都是熟门熟路的样子，直奔着目的而来。 　　从外面只能看到此起彼伏的景相，和露在床单外面杂乱的脚，男人的脚，女人的裙子交错在一起，传来嘻嘻哈哈笑骂的声音。段晓突然想，自己对肖郁轩，是不是属于“去者”。“我有件事不明白，那么，那个呢，那个，那个——”她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她叫什么名字，“让我假扮女朋友那次要拒绝掉的女人。” 　　段晓的意思是肖郁轩不是来者不拒吗，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女人。凌南说他不是不拒绝，而是不想跟她玩了，可那人太不识好歹。“对我们就是这样，不想玩了，最好识趣地离开。”他也是，嘻嘻笑着，突然让段晓意识到，今天的凌南和肖郁轩，不是她平常所见的这两个人。 　　这时也有人从床单底下出来，一男一女搂抱着速度离开派对现场。凌南说看来是找到合意的人，去玩了吧。段晓对刚出去的人有一眯点印象：“我第一次见你们时，不是说你们在开单身派对吗，这个人，应该是那天的新郎吧。他不是结婚了吗，刚刚跟他走的人，是他老婆？” 　　“怎么可能。”凌南很不屑地说，“他老婆在家呢，两个人结婚好像是他老婆怀孕，他老婆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不结婚。”他说结婚是结婚，在外面玩是另一回事情。这都是什么人，段晓感到万分的厌恶，这些人，难道都是这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连凌南，肖郁轩也是如此吗？ 　　见段晓发呆了，凌南拉起段晓的手，说是去见识见识。“见识什么？”在段晓还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整个人就被拉进了大床单底下。 　　从外面看就很有奇怪，在里面看更是无法入目，这些人玩得开的程度超过了段晓的想象，好像里面的空气更加的沉似的，会让人头脑发晕。就在段晓还没来得及看清所有时，就一眼看到了肖郁轩。 　　段晓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就找到肖郁轩的身影，哪怕在多的人，在混乱的场面，也会一眼就看到他。他跟周围的几个女人搂抱着，那些女人不断地主动献吻给他。就在段晓看到肖郁轩时，肖郁轩也看到了她。 　　他瞪了眼，仿佛在说你来干什么。段晓认为他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就在段晓想说什么时，旁边有男人挤了过来，一下子就吻到了段晓的脸颊，段晓吓得尖叫一声，凌南连忙拉开段晓到自己的另一侧好护着她。那个男人见是凌南便没再来纠缠段晓。 　　肖郁轩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把段晓拉了出去，力道之大，让她的手腕感到吃痛。后面的凌南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抛起的床单慢慢落下，肖郁轩把段晓带出派对现场，一鼓气走到没人的走廊这才停下了脚步。 　　“你来干什么。”肖郁轩的语气很不好听，几乎是在质问段晓，又或者是在说她不应该来。 　　“凌南带我来的，说是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我听着好像很有意思，可对我的小说也有帮助，就来了。” 　　“你！”肖郁轩咬着牙，“你根本不应该来这里，你知道来玩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你刚刚差点就被——” 　　“我知道啊，像你这样的人。”段晓冷冷地说着，可内心却感到了痛，比现在还被肖郁轩握着的手腕还要痛。“玩呗，男人和女人，还能玩什么。” 　　“你这个人！”肖郁轩被段晓的话呛得说上来。“回去！” 　　“我不是你请来的客人，来或者去，你好像管太宽了吧。”段晓笑了起来，带着一丝怒意和无奈，眉头皱成了八字。“还有，手，麻烦你放开，这样你才能继续和那些人去玩，带着我可不好玩了。” 　　“你不明白——” 　　渐渐地，段晓笑不出来了：“是，是，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她说话音，肖郁轩已经松开了手。“你们继续，本来嘛，我也明白，我根本不属于你们的世界。有没有我的存在都无所谓。” 　　皱着眉头的段晓转身离开，只有她自己明白，眼里有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而肖郁轩则愣在身后，看着她跑开。 　　 ☆、第 28 章 　　原来，世界真的很大，只是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在回来的路上段晓想了很多。原本以为会和凌南或肖郁轩成为朋友，其实并不是。原来“邻居”这层关系已经足够。幸好，在还没有动心之前，止住了这个念头。 　　难怪，他吻得那么熟练，原来，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啊。段晓叹笑了几声，幸好今天跟着凌南来了，才认识到那么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认清了肖郁轩是个怎么样的人。回到宿舍的段晓刚经过管理员那里，就被管理叫住了。 　　管理员说是刚刚有人来找段晓，段晓问是谁。“你男朋友。” 　　男朋友？段晓想不出是谁，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她自己没有男朋友。“走了吗？” 　　“走了。”管理员不在意的样子，“我说，谈恋爱就谈恋爱，阿姨也是经历的人，但不能在宿舍里乱来，也不要搞出事情来，就算你不租，房子还可以租给其他人，要是搞出点事情，还怎么租出去。” 　　管理员的话让段晓不是很明白。“阿姨你让他上去了吗？” 　　“没有。” 　　段晓疑惑着走到自己家门外，可就在她开门之后感到了一些不对劲，家里的东西，应该被人动过了吧。很细微的地方，看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直觉告诉她，家里有陌生人来过。甚至是床也被坐过，桌上的杯子手把方向好像不一样了。段晓全身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确实有人来过。 　　她连忙跑到管理员那里，她有怀疑的目标，就是曾跃。幸好还没有删除好友，可以看到他的照片，有他的自拍照。段晓把照片给管理员看，管理员看了就说是这个人。“阿姨，下次别让他上去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阿姨不管，阿姨强调一点，不要在房子里给我搞事情。”管理员的语气不是怎么客气，段晓默默地点头回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擦一遍，这个地方她还是很喜欢的，周围的小商辅也多，出行也方便，房租也合理。但如果想要逃避，那只有搬家一条路。怎么会，曾跃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段晓第一次感到了对曾跃的害怕，如果他纠缠不休，怎么办。 　　手机，马上给曾跃发送了信息，问他是不是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钥匙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段晓以为曾跃会否认，不想曾跃马上发信息过来承认这一点，还说自己有办法进来。还说他知道段晓还是单身，家里的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用的东西。 　　你还是答应做我女朋友好了，这样我可以光明正大进来。他这样说。段晓吓得把手机摔到了地上，难道真的只有搬家一条路？就在这时，段晓听到了敲门声，受到惊吓的段晓尖叫了一声，惊魂未定这才发现来人是在敲阳台的门。 　　肖郁轩的脸出现在段晓面前，现在这个时候看到肖郁轩，段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突然像是见到救星，可又想到自己刚刚才他的态度是那么的恶劣，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帮自己。 　　段晓开了门，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样子反而让原本打算会听她损几句的肖郁轩意外。“你不问问我有没有跟她们玩？” 　　“你有没有跟她们玩。”段晓重复了一遍，但目光却没有落在肖郁轩身上。 　　“以后也不会跟她们玩了。像你说的，没意思。”肖郁轩坐到床边，像是放松了下来，靠到床边伸了一个懒腰。他发现段晓还站着，他便说，“以后，只你一个人玩，好不好。”段晓愣愣地看着肖郁轩，从那些莺莺燕燕中出来，他身上还带着混在一起的各种香水味，浓烈又刺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这样的一句话，让段晓的恍神。 　　肖郁轩能感到段晓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肖郁轩又叫了她一声，段晓这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出了什么事？” 　　段晓依旧在发愣，她不确定要不要发生的事告诉肖郁轩，也不确定肖郁轩有没有解决的方法。“没有，没事。”段晓坐了下来，“不好玩吗？”她问得有口无心，只是顺着肖郁轩的意在问，自己根本根本没兴趣知道。 　　“没有你好玩。”肖郁轩嘻嘻笑了出来，“啊，还有，帮我一个忙，我的衬衣上的扣子被人扯掉了，帮我缝一下。你会不会。”段晓这才注意到他衬衣的第二粒纽扣不见了，他把纽扣放到桌上，“你有针线。” 　　段晓拉开一个收纳柜的盒子，拿出针钱，可要缝时才发现，他没有要把衣服脱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缝。”他的领口敞开着，随意地靠在床沿。他本以段晓会说点什么，可段晓只是拿起针线缝起了扣子。离得这么近，肖郁轩确定段晓有心事，“不相信我？” 　　段晓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好在没有出血。“相信。”根本就是没上心的样子，却说了相信，她的情神却出卖了她，肖郁轩看得出来，段晓有心事。放着诱人的胸膛和锁骨当前，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肖郁轩甚至有点挫败感，自己在段晓面前怎么就没有吸引力了。 　　“真的相信？”肖郁轩一手抚到段晓的脸上，下一秒，他的手被段晓手里的针扎了一下，她说让他把手拿开。肖郁轩只好收回手，“不相信就算了，拿针扎我，你是容嬷嬷吗？” 　　“扣子缝好了，再见。”原本，段晓是想探探肖郁轩的口风，上次被他帮过一次，现在，又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可肖郁轩却说着什么玩啊之类的事，不是段晓想听到的话。段晓想好了，如果曾跃再来，她会选择搬家。像她没有工作的人，在家宅个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曾跃想要再找，应该没那么容易。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静下来想问题，而不是面对肖郁轩。 　　肖郁轩发现了，段晓确实不对劲，整个人一直处于发懵状态。跟她说什么，她都会顺着说，一点也没有先要想想的意思。“你如果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亲你。”他笑着，嘴唇已经凑到了段晓的嘴唇边，距离也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那股浓烈的味道又扑了过来，段晓静静地盯着肖郁轩的眼睛，她认为肖郁轩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身的各种香味，香得让人喘不过气。“别拿我寻开心。”段晓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让肖郁轩愣住了。 　　“有话不能对我说，我们不是朋友？”肖郁轩退了回去，保持原有的距离。就连这么近的距离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肖郁轩认为肯定有问题。 　　“我们是邻居，不是朋友。”段晓脱口而出。 　　“就算是邻居也好，互相帮助不也是应该，远亲不如近邻？”肖郁轩是认为段晓这个人，比那些女人有趣。就像天冷时，突然会拉起他的手放到她的脖子上取暖，总会有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去她家也是，见她要走了，突然就想跟着一起去，哪怕是死皮赖脸，也想跟着一起。 　　因为很有趣，可有时也曾想过，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有趣才会想跟她呆在一起。她有困难会想要去帮助，想要看到她傻乐傻乐的样子，哪怕跟她说几句话，也会觉得心情愉快。可现在这种表情，是他没有见到过的。 　　凌南组织的派对是个怎么样的派对，肖郁轩心里清楚，正因为刚刚和段晓争了几句，心情很不好，再加上确实和那帮朋友有段时间没见面，心想着去玩玩也好。可不想看到段晓的出现，凌南坐在段晓身边，可想而知是段晓是被他带来玩的。肖郁轩一时想不明白凌南在想什么。 　　原本是想放开了玩的，可段晓的存在总是让肖郁轩不能不在意，目光会时不时落在她身上不说，看到凌南在跟她说话，或是她被其他人搭腔时，都会全身不在自。甚至在玩最后一个游戏时，看到有人想吻段晓时，身体不由自主冲了过去，更可气的是她让凌南护着。 　　关心她竟然还不当回事，还说他管太多，说什么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转身走时，让肖郁轩肖感到了段晓的绝情。原本以来事情就这样好了，她走了或许可以尽情得玩，可不想，竟然一点玩的心情也没有，反而是看到那些主动靠上来的女人时觉得厌恶。 　　拉扯间，衫衣的扣子掉了一个。正当肖郁轩想发怒时，发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段晓很不对劲，跟她说什么都没在听，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装作故意要亲她时，她也没有反应。这样，就不好玩了。 　　段晓的手机响了，肖郁轩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那个男人。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怎么还会打电话来，不会把那人的号码拉进黑名单？抢在段晓之前，肖郁轩拉了电话。 　　他还没开口，是那头的曾跃先说了话。曾跃得意洋洋地想要说服段晓跟自己交往，还说自己有办法再次进到她家来。肖郁轩瞪大眼睛，盯着段晓，这难道就是她恍神的原因，她怎么就不会说？ 　　肖郁轩气得摔了手机。 　　 ☆、第 29 章 　　大概是肖郁轩摔了手机，反而把段晓给吓醒了，问她事她终于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肖郁轩这才知道曾跃偷偷进了段晓的房间，还翻动了里面的东西，他说这简直就是变态的行为。 　　“你有没有给过他钥匙？”肖郁轩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曾跃有钥匙，段晓摇头，她不认为曾跃有自己家的钥匙，如果有可能的话，是他拿过到钥匙，如果他去复制了钥匙的话。“说你傻就是傻！”肖郁轩气得，可又不想对段晓怎么样，整件事，错都在曾跃，那个人，非得让他吃点苦头他才会吸取教训。“你替我把他约出来。” 　　手机，没有摔坏，段晓家都铺着地垫。但她不肯打电话，刚刚管理员还说不能在宿舍里闹事情。不然的话，就不能继续租这里的房子。 　　“那行，约外面，他不来，就带我去找他！”肖郁轩还在生气，他这个女人怎么就一点也不相信自己。“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赖！”无端得肖郁轩想到了，便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管理员说过不要在宿舍里闹事情。”段晓很后悔自己怎么会喜欢曾跃那么久，甚至以前一点也没有看出曾跃原来这样的一个人，那时关于曾跃的一切都自己她自己的想象给美化了，没有看出曾跃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甚至也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总是换女朋友。 　　肖郁轩抓住段晓的胳膊：“我说了，你没听到？约他出来，外面，公园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别家，你就在家呆着。手机给我。”肖郁轩伸手，见段晓还没有想清楚的样子，直接就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等我回来。”说着，他要走，可刚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转身盯着段晓。 　　段晓还是没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更不明白他又停下来的意思。肖郁轩招招手，示意段晓过来，段晓便乖乖地走到他跟前。肖郁轩笑了出来：“我有一种要决斗的感觉。”他觉得很好笑。“这种心情我是第一次体会。”说着，双手捧住段晓的脸，带着笑意深情地说了句：“等我回来。” 　　“我也要去——”段晓怕出事，可肖郁轩不充许。他用他的一个吻封住了段晓要说的话。没有征兆，段晓甚至不明白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总之这个吻来得突然，如夏天的雷阵雨，带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进了她的心里。有东西震颤着，让她双腿发软，站不往时双手握住了肖郁轩的胳膊。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整个人都像是要融化似的，被他双手捧着的脸，异常红润发烫。眼睛不由自眯了起来，就在头脑感到晕眩之前，看到了肖郁轩的神情。他闭着眼睛，像是陶醉在了其中，非常享受的样子，这个人，不会—— 　　段晓恢复了理智，推开了肖郁轩。她喘着气，根本不可能掩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肖郁轩看到她涨红的脸和极力想要镇定下来的心情。 　　“等我回来。”肖郁轩凑到段晓耳边，轻语了一句，一如之前那次，像恶魔的私语，喃喃声在耳边回荡，整颗心都像是被他勾了去似的，神智又会开始不清醒。就在肖郁轩离开之后，段晓整个人跌坐在了门边，刚刚这个吻，是什么意思？ 　　“他是把我当成了那些女人？”段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脸会红到发烫，再回想时，仍会心跳加速，嘴唇的触感也是异常清晰。这不是在做梦啊，好不容易才打算放弃的心，又因为他这一个吻开始骚动不安。 　　段晓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子，这里，跳得飞快。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砰咚，砰咚，砰咚。像春天的脚步踩在大地上，传来即将花开的信号。 　　肖郁轩走时已经是傍晚，从他走之后段晓就一直在看时间，没有手机，能看时间的只有电脑。可右下角的数字好像一直没有变化，永远都停留在了那一刻。不知道肖郁轩约了曾跃出来干什么，又不知道他会约在哪个公园，会不会打起来。 　　上次曾跃来进，肖郁轩就警告过他，劝他放手。还说过如果再有下次，绝不客气。段晓很担心，真会打起来，不停地刷着网上的新闻，心想着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总会有围观者发到网上。可新闻上的事情，都不是她想关心的事。 　　可，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担心，绝不是担心曾跃会受到什么伤害，而是怕肖郁轩会受到伤害，会不会被打伤，打到脸怎么办。会不会伤到骨头，会不会——想得事情太多，可什么事也做不了。 　　要是有人能去帮帮肖郁轩就好了，这个时间点出去，也不知道打有公用电话。可就算有电话也没有记住他的电话号码，要不然，凌南也行，可也没有记住凌南的电话，想联系发现能联系的方法都在手机，没了手机，等于是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终于想到了，可以打自己的电话，可肖郁轩没有接电话。可以说段晓打了无数个电话，可他没有接一个，就连小卖部的老板也劝她不要打了，段晓只好放弃，可内心却一直很担忧，肖郁轩，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是在迷迷糊糊当中听到隔壁传来了开门声，她顿时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靠着床就睡着了。她想也不想，急忙开门去看，只看到没有人的走廊。难道刚才听到的是幻觉？ 　　“肖郁轩，你回来了吗？肖郁轩？”段晓敲了门，可没人应门。办法不是没有，肖郁轩经常这样做，段晓也可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了，奔着阳台就爬了过去，甚至一点也没想过要害怕。 　　咚的一声，落在他那边的阳台，可以看到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难道真的是幻觉，可隐约还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肖郁轩，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肖郁轩。”段晓使劲敲着玻璃窗，让他开门。 　　终于，里面那位开了门。看样子，情况不容乐观。即使光线不亮，段晓仍可以看清他脸上的淤青。“你们，打架了？”她握着肖郁轩的胳膊，不知道如何是好。应该要找冰块吧，可家里没有冰块，要不冷毛巾也行。她拉着肖郁轩坐下来，急忙去卫生间里浸湿了一条毛巾出来给他敷在脸上。 　　肖郁轩握住她的手握，她又发现他的手背也有破了皮的伤痛，顿时心里又难受又痛。段晓一脸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什么可打架的，好好说话不行吗？”她是真心觉得难受，因为伤到肖郁轩。 　　肖郁轩却嘿嘿笑了：“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 　　“你在说什么胡话。”段晓心疼他，“你疼不疼？”她还想在肖郁轩身上找到其他伤口，可是眼睛所能看到的皮肤除了脸上和手上，其余的都很完整。肖郁轩握着段晓的手不放，一直乐得合不拢嘴。段晓说他有病，都伤成这样子了，“还笑，你还笑得出来。” 　　“因为你一点也没有问他怎么了，你只关心我。”肖郁轩拉着段晓会下，身子靠了过去说是需要充电。他的下巴靠在段晓的肩上，嘴唇已经快要碰到她的脖颈，“不用担心。以后他不会再来找你。” 　　“再、再怎么样，也不能打架。”段晓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能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肯为她打架，心里反而多少有点感动。 　　肖郁轩轻轻地嘁了一声，他说这是男人之间最好的解决方法：“我让他知道，我不是吃素的。如果还有下次，噢，不对，不会再有下次。我可以保证。”他说着又暗暗笑了出来，看来是很满意这次和曾跃之间决斗，用男人最野蛮原最始的方式，解决问题。“啊，还有，他伤得比我重。” 　　肖郁轩很乐意靠在段晓身边，离得这么近，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暖的气息，像她说的，她是个很暖和的人。身上还有香香甜甜的味道，很舒服。他的鼻尖在段晓的脖颈蹭了蹭，心里已经涌起想吻下去的冲动。 　　可有湿湿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肖郁轩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就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段晓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哽咽着说：“谢、谢谢你。”当她知道曾跃不请自来时，内心是多么的害怕，可现在，只要有肖郁轩在，她可以感到无比的安心。“谢谢你。” 　　“不要哭啊，你哭起来，很难看。”她在哭，可他却在笑。看来肖郁轩很满意这个结果，他认为，这个女人终于有了那么一点自己有存在的价值，以后还会让她一点点意识到，说不定，等到哪一天时，她就会明白过来。 　　“我也不想，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好不好。”段晓猛得吸了一下鼻子，想让眼泪止住，可就像她说的，眼泪根本不听话，也止不住。就那么噼里啪啦流得满脸都是。肖郁轩只好拿自己敷脸的毛巾给段晓擦了眼泪。 　　“我手疼。”肖郁轩说。 　　“我给你揉。”段晓拉起肖郁轩的手，在伤口边轻轻地揉着。而肖郁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内心想要她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可他也明白，现在还不时候，可不想再吓到她，得让她慢慢明白。 　　“我这里也疼。”肖郁轩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她的手指触了过来，轻轻地抚着脸颊的周围，嘴里还念着痛痛飞走，痛痛飞走这样的话。这样的她，在肖郁轩眼里看来，太过可爱，因为哭过的眼睛还是很湿润又在点发红，鼻子尖也是红色，嘴唇更是健康饱满而富有弹性。 　　肖郁轩认为逗她，比直接说出来更有趣，反正他已经认定了段晓，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意识了。她是个有趣的家伙，只是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第 30 章 　　太阳非常舒服，在冬天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段晓把被子拿到阳台去晒。看来这么做的人，不止她一个，旁边的住户也在晒被子。这让她想到了读大学时，遇到这么好的天气整幢宿舍楼里会晒满各种图案的被子。 　　有点怀念那个时候了，虽然那时的人都没有再联系，可毕竟——段晓吓了一跳，肖郁轩不知何时从阳台爬了过来，出现在她身边。还故意冲着她耳边“喂”了一声吓她，“晒被子呢，帮我的也晒晒。” 　　段晓噢了一声，她会去帮他晒被子的，要不然，肖郁轩又会提起打回的事。像个爱念叨的老太太，不停重复同样的话。“我是为谁才受的伤啊，谁不能这么绝情啊，只是一点点小忙也不帮吗”之类的话会一直重复。段晓认为自己是上了肖郁轩的圈套了，现在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让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给，钥匙。”肖郁轩把钥匙把段晓手里一下，示意她应该从正门进去帮着晒被子。段晓瞪了他一眼，他帮了一次，现在她要回报无数次。只要她不同意，他就会重复上面的话，还会说手又疼了，脸又疼了之类的话。 　　段晓知道他的手，早就好了，他的治愈能力像野生动物那么强。“你现在没在便利店打工了吗？”段晓整了整肖郁轩这边的阳台，好晒被子。 　　而肖郁轩则趴在她的被子上说：“我去便利店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 　　“不是说要自己赚钱给凌南买礼物才去便利店打工吗？”段晓呛了肖郁轩一句，她知道肖郁轩不肯承认，总说自己只是体验生活，要工作是件很简单的事，只是他不喜欢被安排的工作。还说什么钱来得太容易反而不会去珍惜，打工赚来的钱更有意义之类的话。“不要趴在我的被子上。” 　　肖郁轩没有听她的话，反而说：“等会儿陪我去看电影。” 　　“你还真是吃了空，没事情，我要写小说，要不然我会喝北风。我跟你不一样，没有来得容易的钱。”段晓没有理会肖郁轩的邀请，晒了被子又走了回来。“还有，别跟我说手疼，我知道你的手已经好了。” 　　肖郁轩抱着胳膊从阳台走回屋内，一脸认真地说：“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找其他女生去玩？” 　　“认认真真找个女朋友不好吗？”段晓已经端起了电脑桌，准备开始码字，既然肖郁轩已经知道了她是干什么为生的，当着他的面码字也不再是件需要遮遮掩掩的事。 　　肖郁轩就坐到她身边，双手放在盘着的腿上，晃了晃身子说：“我有喜欢的人。” 　　“那就去追呗。”段晓假装看着电脑屏幕，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原来他有喜欢的人啊。幸好没有再动心，要不然什么时候做了第三者也不知道。 　　“你怎么不问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想知道。”段晓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有喜欢的人就要这么嘚瑟吗。“还有，我还有事情，你可以走了吗？别再来——”段晓抬头，正好对上肖郁轩的线视，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让段晓心虚，好像不应该用这么重的语气跟他说话，毕竟他这个人，心不坏，只是有时嘴巴不好。 　　肖郁轩没有站起来，却说：“那，我走了，我约她去看电影去了，你真的，不留住我？”见段晓摇了摇头，肖郁轩果真站了起来，而且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在他出门的一刹那，段晓认为自己得到了解脱，因为没有人会打扰到她码字写小说，可下一秒，又感到了寂寞，原来一个人这么坐着，才会觉得还有他在，比较好。 　　现在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还是集中精神写小说好了。段晓先去看了网上的留言，还看看了最近的收入。企鹅群里很热闹，因为有新人加入，段晓也说了几句。一切都像她平常做的那样，很自然，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是少了什么一个重要的—— 　　段晓想到了肖郁轩，她劝自己不要想他，因为他有喜欢的人。她认为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群里在讨论某个故事情节，段晓也加入其中，发表自己的意见，这才渐渐忘了要去想肖郁轩的事。 　　她认为，不管是在意哪个人都好，到后来都会被时间冲淡。不管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到最后都可以遗忘。对肖郁轩也是，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如果他离开自己的生活，也会慢慢习惯的。如果他离开得话。 　　可有一件事，段晓知道，肖郁轩根本没有去出跟哪个女人去玩，只是呆在他自己那边的阳台上，这样他可以看到坐在电脑前的段晓。“嗯——”肖郁轩靠在阳台上，抱着胳膊，他得想想办法，逗她玩才可以。 　　“哈罗。”肖郁轩再次不请自来：“我那边的花洒坏了，借你的用用。约会之前我要洗个澡。”他还没等段晓同意，就进了她的卫生间。 　　段晓说他有病，这个时间点洗澡了。可想想，他或许真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卫生间里应该没有不能让他看到的东西吧——段晓想了想，确定没有之后就放了心。所以说他这个人，有时很任性，真是少爷的性格。 　　“你的浴巾在哪里。”卫生间里传来他的声音。 　　段晓说他要求太高，哪有什么浴巾，毛巾不就好了吗。再说，他自己竟然没有带毛巾过来。好像有点不愿意把自己的毛巾给一个男人用，家里有多余的毛巾吗？“你等等，我去找条毛巾。” 　　“不想等，我忘了我有浴衣。”声音来自段晓身后，段晓回头，看到头发还是湿答答的肖郁轩，身上的浴衣只是轻掩着，腰间的带子绑得非常松，随时都有散开来的可能性。这样的他，很诱人，湿湿的头发向后撇着，不像往常那样。还有水滴在时不时滴下来，身上自然还带着水汽和香皂的香味，两片衣襟之前露出一大片胸膛。 　　段晓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线条很漂亮，前臂也是，小腿也是，漂亮结实。漂亮到让段晓觉得晃眼，她只好把视线移到地垫上。可不能再这样看肖郁轩，不然心脏会从胸口蹦出来。也不愿意让他看到她此时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把头发吹干再出来啊，你看地垫上都是水，会滑倒的嘛。”她找了一个借口去拿毛巾擦地。 　　不想肖郁轩也跟进了卫生间，那么小的门，他一个杵在门口，段晓就无法再走动。“吹风机在哪里，借我用用。” 不敢看他的段晓只好找出吹风机塞到他怀里。可他还没要让开的意思，“你的东西我不会用，帮我吹头发。” 　　这人，真是大少爷了，连这么简单的吹机机也不会用。可他却嘻嘻笑着，硬是让段晓帮着吹头发。她不帮忙，他就杵在门口不让开。无奈之下，只好帮他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起，热乎乎的风吹了出来。 　　“你在说什么？”段晓见肖郁轩在张口型，可吹风机的声音让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又或者他根本只是在张口型罢了。 　　肖郁轩笑着摇头，示意她应该接着吹头发，不要问其他多余的事。段晓的手指随意拨着肖郁轩的头发，手指穿过发间像是轻抚着脑袋似的，肖郁轩静静地看着映在镜子里的段晓。她仰着头，似乎在说这样给人吹头发真累。 　　“好了。去美美的约会吧。”段晓说了句带着酸意的话，伸去手拔掉吹风机的插头，不想肖郁轩同时伸手，两人同时捏住了电线插头。肖郁轩用力拔掉插头，连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肖郁轩，你约会不会迟到吗？”段晓抬头看着他。 　　他又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会不会。” 　　“对，说不定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就算你迟到也会原谅你。长得漂亮是优势，你要好好利用。” 　　“那你呢，要不要我这张脸。”肖郁轩故意把脸凑到段晓面前很近的距离，段晓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卫生间的地还有一点湿滑，她脚底打滑整个人向后倒去，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而肖郁轩也正好伸手要拉她，她反而抓住了肖郁轩的衣襟，原本他浴衣的带子就系得很松，她这么一拉，他的整件浴衣就掉了下来。 　　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可那么明显的东西还是让段晓尖叫一声之后捂住了眼睛。而肖郁轩则抱住了她免得她后脑勺着地。 　　段晓的样子在肖郁轩看来，意外地可爱。即便捂着脸，仍可以看到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粉粉的样了，越发动人好看。肖郁轩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收拾一下，等会儿出门。”他把段晓拉到桌边坐好，自己则先了隔壁。 　　他刚才说了什么？段晓整个人还处于发懵状态，刚才的情况像一团浆糊在她脑袋瓜了里打转。刚刚差点看到什么？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小说里YY时会用到的东西，两个主角之间的互动时，经常会有的事。 　　可，可在现实里看到是两回事，好吗！段晓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烧开水。他刚刚说了什么。收拾一下，等会儿出门？说得是他自己的约会吧。哎——到底在期待什么啊——段晓瘫坐在床边，转头看到晒在外面的被子，太阳已经快照不到被子了，去收了吧。 　　“你还没好？”穿戴整齐的肖郁轩出现在段晓面前，段晓的思路还没有转过弯。她以为他指的是收被子的事。 　　“我要铺床，你自己那边自己去收拾，我要休息。”段晓不敢面对肖郁轩，要不然就会想到刚才看到的东西，而且目光会不由自主往下移动。 　　“休息，什么休息，不是要跟我出门吗，走，吃饭去。” 　　这个人，搞错了吧？段晓一脸懵相。 　　 ☆、第 31 章 　　段晓有时觉得自己不理解肖郁轩，他的行为总是出乎人意料，或者说根本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他说要约会，约会之前洗澡也能理解。可现在呢，为什么他还不走呢，“为什么非得拉上我？你不是要去约会吗？” 　　段晓觉得烦了，肖郁轩的存在，有好有坏，就像他的行为，让人难以琢磨。可肖郁轩呢，肖郁轩整个人充满了精神和朝气，非得拉着只想宅在家的段晓出去。他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是吗，如果你不去，我就告诉其他人你是色狼，你看光了我——”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段晓捂住了嘴巴。 　　“行了行了，你是大爷，我去还不行吗？不要乱说话！我又不是主动要看的好不好，我不想长针眼，还有，我不是色狼！”段晓又红了脸。她气急败坏解释的样子在肖郁轩看来，有趣极了。“自己约会拉我当电灯泡。有病。”她瞪着肖郁轩，真想说一句，你不知道这样对我是种折磨吗，可这话，说不出来。 　　肖郁轩什么也不说，只是笑个不停。段晓问他为什么，看上去他心情一直很好的样子。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是如此。那件事是指和曾跃打了一架的事，这之后肖郁轩便会常常不请自来，美其名约是帮着她镇守，以防万一。 　　“带着我这个电灯泡，真的没关系？”段晓刚这么问了一句，可又想了肖郁轩的性格，凌南说他这个人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那么肖郁轩喜欢的人，也是属于这一类吗？如果女孩主动贴上来，他不会拒绝，但女孩一但表现出不想继续的样子，哪怕是故意的，他也会冷漠地断了关系吗，说到底，其实肖郁轩这个人还是以自我为中心吧。段晓只问了一个问题，但自己却脑补了一大堆。 　　肖郁轩哪知道她那么多心理活动呢，就说没关系。还说很有可能被放鸽子，就便宜了段晓。说得她好像是白捡了一个好处似的。 　　“你要什么时候告白。”段晓嘴上问着这样的话，可心却希望肖郁轩别回答，或是回答一个她想得到的答案。这是抱什么希望呢，站在路边等红绿灯时，段晓偷偷看了眼肖郁轩。像她认为的那样，肖郁轩是个很吸引异性的男人，往路边这么一站，就会有经过的女孩回头看他。如果知道他是单身，或是女孩胆子再大点，说不定就会上来问他微信号了。段晓下意识要离他远一点。 　　不想肖郁轩一把拉住段晓：“红灯。”段晓这才回过神，刚刚又脑补出了神。“说，你是不是在看我。”他笑着，有点轻浮的样子，可偏偏是这样的笑容，能让段晓心跳加速。她转过头，死也不会承认刚才就在偷看肖郁轩。 　　两人穿过斑马路走到对面等出租车，“你不回答我？”刚才段晓的问题被肖郁轩无视，可段晓的嘴巴不听话，又问了出来。 　　“我在等她表白。”肖郁轩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不会主动去追。” 　　“这样好吗，你喜欢的人，万一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就在你观望的时候。” 　　“不会，我会时时盯着她。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靠近她，直到她能明白我的心意主动向我表白。”说话时，肖郁轩很认真的看着段晓，可段晓会看着过往的车。 　　“是你的脸给了你自信，说不定这次你会吃苦头。”段晓双手插在口袋里，既使是初春，早晚的温差仍有点大。见此，肖郁轩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段晓缩了回来，“要是被你喜欢的人看到，会误会。” 　　就在肖郁轩还想拉时段晓，段晓约的出租车停了下来。她先拉开车门，回头叫了一声肖郁轩：“还不走吗？”肖郁轩只好先坐到车里。 　　肖郁轩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他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可这个人就是不明白。难道对她需要直球才行吗？肖郁轩看着段晓，可段晓却在看手机。屏幕上的光照亮了她的脸，刻画出她的脸型轮廓。甚至能看到她轻轻颤动着的睫毛，这么瞒着她，总觉得是对不起她。 　　可，又很想看到她的反应，别扭的样子，太有趣。肖郁轩稍稍有那么一点矛盾。一方面也想过，万一真是中途出来个什么，抢了段晓怎么办，另一方面还想继续逗她玩，可心里又觉得会有亏欠的罪恶感。 　　不过，还是后者占了上风，肖郁轩很享受在言语和行动上逗她玩，既然做着约会之类的事，她也没有意识到的样子，很有趣。 　　肖郁轩要把线放得很长，甚至已经在想象收线时段晓吃惊时的样子，如果她不相信，就用行动告诉她，直到她相信为止。想想，就是件好玩的事。 　　段晓注意到肖郁轩在傻笑，这个人，是会傻乐的人吗？算了，还是不要看他的好，要不然又会想到刺眼的一幕。“哎，真的吗？”拿着手机的段晓突然蹦出一句话，整个人都乐了起来。 　　肖郁轩不明真相，见她兴奋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情，要却听她说陆荣峰要来。这个，对肖郁轩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知道陆荣峰喜欢段晓，还不止明示暗示过一次，可段晓这个人，不知道是对感情麻木，还是对陆荣峰麻木，愣是没有明白。 　　应该是对感情麻木吧，不然怎么会看不懂自己的暗示。原来——如此。肖郁轩认为自己总算是明白了，段晓此人，对其他人喜欢她的感情，察觉不到。“他来干什么？”肖郁轩假装不在意地问。 　　“来看我啊。”段晓仍是兴奋的样子。 　　这话，让肖郁轩陷入了困境。直到吃饭时，他仍没走出困境。陆荣峰喜欢段晓，他是专程来看段晓的，不会是因为过年回去刺激到了他，他要来表白吗？对段晓，暗示明示都没用，如果这次陆荣峰直接就说明了，段晓会？ 　　“你喜欢的人，真的放了你鸽子？”段晓哪知道肖郁轩在想什么，她很高兴，一方面是朋友要来，一方面是这里的食物真的很好吃。而且环境又好，看上去是家价格偏高的店，看来肖郁轩是重视那个人啊，不然不会选这么好的店。可那人，怎么会放肖郁轩的鸽子。 　　“陆荣峰真的要来？”肖郁轩没有回答的段晓的话，反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段晓很肯定地点头还把手机给他看，上面是她和陆荣峰的对话，他说他快到了汽车站了。而且还带了老家的特产，肖郁轩看到“番薯干”这三他字。陆荣峰还说是肖郁轩喜欢吃的。“你告诉他的？” 　　段晓嗯了一声点头，是她告诉陆荣峰的，说肖郁轩喜欢吃番薯干，于是陆荣峰说自己带了一大包过来。肖郁轩哭笑不得，这才想好了要怎么办。“我去借车接他，你也一起去。”说得，好像陆荣峰是他的朋友，而段晓反而成了顺带的人。 　　“又找凌南借？”段晓知道，每次肖郁轩要用车，都会找凌南。凌南也真是会随叫随到，像以前的自己，太傻了。“你可不可以对凌南好点。” 　　“我一向对他很好，朋友的首席一直都是他。”肖郁轩给凌南打电话，凌南马上就同意会开车来过，反正也是认识的人，凌南会跟着一起去。 　　“其实我想问，你真不打算好好追你喜欢的人吗？总觉得你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段晓原本的意思是她可以自己去接陆荣峰，肖郁轩就应该去做肖郁轩应该做的事，这样也会减少引起她麻烦的事由。现在段晓会为肖郁轩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或是语言而受到情绪上的影响，她认为通常这是自寻麻烦，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减少和他的接触。 　　不想肖郁轩却说了句：“我这不正追着嘛，只是她不知道罢了。”他拿出手机给凌南打电话，凌南接了，二话不说同意过来。 　　“凌南真可怜。”段晓轻声嘀咕了一声，肖郁轩问她说了什么，她却说，“我说你老是借凌南的车充场面，就不能自己攒钱买车？出行也方便，总是找他借。” 　　“车，我有车，不想开。凌南也乐意我找他借，不然他也没有跟着我玩的理由。”肖郁轩竟然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段晓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是在混吃等死吧，一点活着的意义都没有。更要命的是，他一点自觉也没有，被他喜欢的人可真可怜，被这样只是长得好看的人喜欢，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段晓见吃得差不多了，说在买单。肖郁轩愣了一下，说这餐饭是自己请。“算了，我请你好了，你是无业游民，我有收入。”账单上的金额让段晓瞠目结舌，这么几个菜，却那么贵，可吃都吃了，总不能耍无赖啊，只好咬咬呀付了账单。 　　“你不是第一次请我吃饭噢。”肖郁轩说。 　　“是啊，无业游民。我谢谢你帮了我，算我正式感谢你，以后不要——”段晓本想说以后不要老是突然闯进来，不要那么多要求，可看他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他不会答应。就算答应了，也不会做到。 　　“不要什么？”肖郁轩追问。 　　“没有，没什么。” 　　肖郁轩笑着说：“等我开自己的车了，只带你一个人好不好。” 　　“不好，留着给你喜欢人去坐好了，现在追女孩没有车，就像没有脚。”段晓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要提起这茬，明明肖郁轩都没有提起。 　　“那你呢。” 　　“我是宅女知道吗，跟我念，zh-ai 宅。一个人也挺好的。”后面这句话她说得非常非常小声，内心即希望肖郁轩能听到，又害怕他听到。肖郁轩应该是没有听到，但他也没有跟着一起念。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段晓。 　　段晓不明白为什么肖郁轩总是看着自己的。 　　 ☆、第 32 章 　　陆荣峰来了，带着家乡大山里的特产，大包小包从火车站出来，他很意外能看三个来接他的人。段晓，凌南和肖郁轩。如果说是段晓来他还能理解，可就连凌南也来了，这到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见到凌南时，陆荣峰很是惊喜。虽然他对凌南和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但在后来的接触过程中，还是发现了凌南身上还是有他的优点在。“这么多人来接我，让我受宠若惊。”肖郁轩帮着陆荣峰把行李放进车子的后备箱。还问他这个时间点，有没有吃过晚饭。陆荣峰说在火车上吃了点东西。 　　“再去吃点东西吧，火车上有什么好吃的。”凌南关上后备箱，让陆荣峰坐到车里，说自己还没有吃过饭，正好一起。“你们也一起吧。”凌南说话时一直都是在笑的样子，可是看着他的笑，段晓觉得不舒服。 　　段晓和肖郁轩互相看眼，两人刚刚才吃过饭，可段晓觉得还是不要扫了凌南的兴为好，再者火车上的东西确实不怎么好吃。“荣峰你要吃什么。” 　　“我不知道，这里你们主我是客，你说了算。”陆荣峰已经坐到了车上，段晓要跟着坐到后排，不想她才探进身子就被肖郁轩拉了出来，把她塞到开车的凌南旁边。肖郁轩自己则坐到陆荣峰身边。 　　“我想吃火锅，怎么样。”凌南已经发动了车子开上了路。其他几个人都说可以。 　　段晓认为凌南肯定有事情憋在心里，看他在笑的样子更像是在强颜欢笑，似乎肖郁轩也看出来了。没看出来的只有刚来的陆荣峰，他还很兴奋给段晓讲起了山里的事情，还说早知道凌南会来就应该给凌南也带点特产过来。 　　“我，不带也没关系。”凌南只是笑笑，他已经把车开到了一家火锅店门口，店里的引导员过来引导他把车停在有空位的地方。四个人前前后后走进火锅店，凌南说由他来请客，谁也不许争，因为他和陆荣峰之间有那么一点特殊的感情。 　　这是什么事，段晓也不知情。凌南就讲了年三十那天的事，他跟陆荣峰两个人去了山下的市场，对生活在大城市的凌南而言那是个新奇的地方，虽然那天因为是年三十，摆摊的人并不多，可还是有认识陆荣峰的人硬要把一些菜送给他，包括第一次见的凌南。 　　凌南还问陆荣峰，是不是山里的人都这么客气，那个人送的一块腊肉。原本凌南不想要的，可陆荣峰硬是让他拿着好了。后来凌南就把腊肉拿回了家，其实他家里人对这些山货并不怎么感兴趣，可他的奶奶很喜欢。 　　那天陆荣峰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凌南问他为什么，是因为过年吗。陆荣峰说不是，因为他和一个隔壁村的女孩在村后相亲。他说自己也算是认识那个女孩，知道她喜欢自己。在喜欢自己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之间，陆荣峰选了前者。 　　陆荣峰说并不是因为不喜欢后者，而是后者不明白他的心。他说错过了就错过吧，因为没想过再去争取什么，而且现在两个人也像以前那么合适，生活观念已经不一样了。 　　凌南说很羡慕陆荣峰，活得很充实。陆荣峰问他为什么，凌南就说自己不得不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陆荣峰说别人的事自己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个旁观者，说话很容易，但做起来确没那么容易。凌南问陆荣峰的意见，要不要去反抗，他说自己正处于摇摆状态，是听父母的，还是坚持自己的路。 　　如果听了父母的，那后半生依旧可以活在衣食无忧的状态，不必为生活去奔波。如果不听父母的，可能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陆荣峰说只要相处没问题，感情也可以培养。凌南却摇头说不因为这个问题。 　　陆荣峰以为凌南是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凌南说不是的，不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就算是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他也觉得没问题，可良心会受到谴责。他的话，陆荣峰不明白。 　　可能到了今天，陆荣峰也不会明白凌南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本凌南开车不能喝酒，可段晓说干脆自己来开车吧，如果凌南能信得过的话。她看凌南确实需要喝一杯解解心里的郁闷。 　　“你不吃？”陆荣峰发现段晓都没怎么在吃，就是在听这三个男人讲话，要么就是负责捞菜往每个人碗里夹。 　　“我吃过点东西，不怎么饿，你们多吃点。”说着，段晓又说肥牛熟了，连忙捞出来要往陆荣峰碗里夹，可不想被锅里溅起的热汤烫了一下手背，她哎哟了一声。肖郁轩连忙拉起她的手，用毛巾给她敷。 　　凌南和陆荣峰两个似乎看出现什么苗头，嗤嗤笑了起来。“我这里也烫到了，给我也揉揉好不好。”凌南伸手，不想肖郁轩啪一下打开凌南的手，让他自己去揉。 　　被这么差别对待段晓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缩回手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被烫水烫了一下，是肖郁轩的表现太夸张。段晓想转移注意办，就给陆荣峰夹菜，不想肖郁轩却把碗伸了过去，说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的待遇。 　　“你不是刚吃过饭，还能吃下这么多，你有两个胃吗？”说归说，段晓还是把捞出来的菜夹到肖郁轩的碗里，肖郁轩就那么嘿嘿笑着一脸满足得吃了起来。陆荣峰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可又不想说。段晓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找话题问他是不是来玩的。 　　陆荣峰说是来玩的，“确实是来玩的，我还没有来过这里，不是有很多旅游景点吗，我想去玩玩。啊，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当面交给你。”说着，他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份红色的喜贴交给段晓。“这是我的请贴，到时候请你回家喝喜酒。” 　　红色的喜贴上写了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新郎是陆荣峰，新娘则是段晓不认识的一个人。“你要结婚了？”她感到很突然，因为从没有听陆荣峰说起有女朋友的事。 　　他说是相亲认识的，彼此感觉还不错，家里就催着尽快结婚。凌南问：“是不是你说提过的那个人？”陆荣峰点头说是的。“哎呀，这是好事，怎么喜贴没有我的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见到你们，我就口头请一下，到时候请你们和段晓一起来喝酒。一定要来。” 　　肖郁轩从段晓手里拿过喜贴，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了几眼。他知道陆荣峰喜欢的人是谁：“你真的要结婚了？”其实对肖郁轩而言，这是件好事，至少他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或者是他认为的竞争对手。 　　“结婚的事，哪还有假的。”陆荣峰拍拍肖郁轩的肩，“那么你呢，你表白了吗？”肖郁轩说过他和陆荣峰一样，有人喜欢的人，但那人感觉不到他的感情。说话时，陆荣峰故意看着段晓笑。 　　段晓哪会明白陆荣峰笑容里的含义，就跟着苦笑了一下，原来陆荣峰也知道肖郁轩有喜欢的人。自己竟然还抱着一点点的期望，原来放弃才是正确的选择。“是啊，你表白了没有？”段晓跟着问。 　　“没有。”肖郁轩说说，“她太笨了，我明示暗示的话都说过，她都不明白。” 　　“她在这方面确实很笨。”陆荣峰跟着笑了起来。 　　肖郁轩跟着点头，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记得自己有向陆荣峰提起过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他看陆荣峰，陆荣峰却朝着段晓努了一下嘴巴，又笑了起来，似乎在说我是猜到的。肖郁轩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里面很热？”段晓只看肖郁轩的脸红了，还想伸手去碰碰他的脸。肖郁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说里面太热，他去外面凉快一下。陆荣峰马上说里面确实太热，自己也去外面凉快一下。“有这么热？”段晓转头看凌南，似乎在问：你不觉得热？ 　　凌南摇了摇头：“去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要去。” 　　走到外面的肖郁轩抱着胳膊，他不觉得自己刚才表现得有那么直白，就连陆荣峰也能看出来，可那位就愣是看不出来。就像陆荣峰说的，她那个人，似乎对喜欢她的人察觉不到。逗她是很好玩，可真指不定哪天她被人捷足先登了。 　　肖郁轩很矛盾，一方面想继续逗段晓玩，一方面又担心哪天一个不注意她会被人抢走。不，没关系，肖郁轩认为自己决对有能力在段晓身边筑起一道防线，把其他想靠近她的人赶尽杀绝。肖郁轩很自信，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想到了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笑笑。”陆荣峰一手搭肖郁轩的背上，“你这个人不老实，上次没有跟我说实话，你喜欢的人是——”陆荣峰往里指了指，示意是此时坐在里面那个傻傻的女人。 　　肖郁轩想否认的，可看来是他否认也没用，陆荣峰已经认定了，“不许说啊！”肖郁轩嘟哝了一句。陆荣峰点头，“还有，你，你——”肖郁轩似乎很不好意思开口，可架不住心焦还是要说，“你真的对她死心了？” 　　陆荣峰愣了一下，差点要笑出来：“放心，我现在对她没有任何超过友谊的感情。不过我认为想让她明白，以你的做法还不够。” 　　“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我就是故意逗她玩。”肖郁轩拉不下面子承认，而且还是向竞争对手承认。“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玩，这里我熟。” 　　陆荣峰笑着说好。 　　 ☆、第 33 章 　　陆荣峰说自己真是来玩的，正好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情，再加上要送喜贴，就想出来玩。段爸段妈知道了，就拜托他带点东西过来，虽然过年时段晓才刚回过家，走时也带了很多东西走。但这次段妈妈还是让陆荣峰带东西。 　　当然还是山里的东西，说段晓喜欢吃的，要多带一点。还有段晓的邻居，段妈妈说他喜欢番薯干，让陆荣峰也些去。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番薯干，肖郁轩只能笑着收下，这是段妈妈的一片心意。 　　吃完火锅段晓问陆荣峰打算住在哪里，有没有订好酒店。陆荣峰说订好了，他订了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家快捷酒店。肖郁轩马上让陆荣峰把酒店退掉，说住到自己那里去，“不嫌弃的话，跟我挤一张床”，肖郁轩的话让凌南很意外，要知道他可从没有主动邀请过其他人跟他一起睡。 　　“我也要留下来。”凌南听了硬是赖在肖郁轩家不走，这么小一个家，要睡三个男人，看上去就有点挤了。陆荣峰说那自己还是去快捷酒店好了，可肖郁轩拉住他，非得让他留下来。“我到隔壁去睡。”他说的隔壁，当然是指段晓那里。 　　肖郁轩和陆荣峰马上跳了起来同时拉住凌南的左右胳膊，两人同时喊：“不行。”最后只好三个人留下睡。 　　肖郁轩想让陆荣峰留下来，更是想听听他之前的感情，对段晓的感情。就连陆荣峰也知道段晓是个不知道其他人对她有爱意的人，说她是个麻木的人。肖郁轩打算留陆荣峰下来两个人说不定可以探讨商量一下。 　　但凌南一定要留下，肖郁轩想想还是算了，陆荣峰还要呆几天，找个机会再商量也可以。 　　“你们睡了吗？”段晓在外面敲了敲门，说自己有水果，要不要一起吃一点。陆荣峰是有了困意，可另两个都是夜猫子型的人，肖郁轩马上去开了门让段晓进来。段晓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说刚才吃火锅时都没怎么吃水果，现在被充点维生素，再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力气去玩。 　　市里的旅游景点很多，但同样的在这些景点的人也很多。特别是一些著名景点，都是人挤人的。原本凌南可以不必跟着，但凌南说自己没事情，一定要跟着一起来，肖郁轩只好让他跟着。 　　“不好意思，拉着你跟我一起。”陆荣峰没有坐过渡轮，可能对住在这里的来说过江坐渡轮是司空见惯的事，渡轮也是一种很平常的交通工具，可能陆荣峰来说却很稀奇。原本可以开车的事，他想尝试坐一次渡轮。 　　肖郁轩说自己陪着好了，就让段晓和凌南开车过桥去江那边的轮渡口等着。他终于找到了跟陆荣峰单独聊聊的机会。两人走到渡轮的护拦边，外面就是滚滚的江水，水并不怎么干净，江上除了渡轮还会有其他客轮和货轮。 　　“问你。”风吹乱了肖郁轩的头发，也把他的话刮进了陆荣峰的耳朵，“你说我应该马上表白呢还是再等等。可能是我性格恶劣，我更想逗她玩。” 　　“我不觉得你哪里恶劣，可能你就是这个性格。”陆荣峰笑着，“我没其他事好说，只希望我做不到的事，你能做到。坚持下去。” 　　“说得好像我要去打仗。”肖郁轩抱着胳膊，江风还是有点冷，江边的树木已经有了微微的绿色。他眯了眯眼睛，不认为自己会像陆荣峰那样放弃，毕竟那时陆荣峰才多大。肖郁轩认为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不会轻易认输。 　　陆荣峰看着肖郁轩，这个男人在他眼来确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一点同样是男人的陆荣峰也承认。他也发现肖郁轩很能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就在渡轮上没一会儿，就要女孩在偷偷打量肖郁轩。怎么段晓就不觉得吗？“我想你的前途没那么通顺，哪怕你直说，以她的性格也会说你是在开玩笑，你还故意骗她说有喜欢的人，她会信以为真。我说兄弟，玩可以，别玩得太过头。” 　　“好像——”肖郁轩吸了一口冷气，“被你说教也没那么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你说得对。”肖郁轩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呢，向来都是女孩向我示好，让我主动去说，我说不出口。” 　　“这样，那随你，但有一点，不要伤害到她。我觉得她在感情方面也够不顺了。渣男什么的也会遇到，所以说，她身边还是需要有个人在。”陆荣峰皱了皱眉头，刚刚肖郁轩讲了曾跃又来找段晓的事，幸好这次段晓想明白了，没有要再理会曾跃的意思。“那就交给你了。”陆荣峰拍拍肖郁轩的肩膀。 　　“这个没问题。我说过，就算我不会马上表白，但至少也不会再让其他人接近她。放心好了。”肖郁轩感觉怪怪的，怎么不像是在跟一个情敌说话，反而有种兄长的感觉。 　　两人说话间，渡轮轻轻晃了晃靠到了岸边，工作人员在系好缆绳之后才打开了安全门让里面的人出去。两人顺着人流走到轮渡码头的出口，不过凌南的车还没有到，段晓发信息过来说自己和凌南还在桥上。 　　“肖郁轩什么时候跟我同学那么要好了？”这一点，连段晓也觉得奇怪。“你说呢？”她问在开车的凌南。 　　凌南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我不喜欢。”他当然不高兴了，段晓知道凌南喜欢谁呢，看到肖郁轩跟另一个男人那么要好，他肯定会生气。“宁愿是你，也不要是其他男人。” 　　段晓看了眼凌南：“你在瞎说什么呢。怎么会是我，他有喜欢的人。” 　　“谁！”凌南坐直了身子来了神精，“我怎么不知道，谁？” 　　“你也不知道？”段晓认为身为肖郁轩最好朋友的凌南，应该是关于肖郁轩的事情他都会知道。“真的不知道，还是不能告诉我啊。” 　　凌南嘻嘻笑了起来，很认真严肃地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发誓。”凌南伸手要发誓，段晓马上让她好好握着方向盘别松手。“我看到他们了。”正好这时凌南看到了肖郁轩，马上转开了话题。 　　去了江边走走，江边的景点算是全国有名的地方，每到新年这天时，这里会挤满了人。江边的建筑物也是万国建筑为主，各种大银行，大酒店但凡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者无不是大企业大公司。 　　除了江边还可去一个高层建筑，陆荣峰说也是自己想来的景点，毕竟是全国有名的景色。肖郁轩说他来去买票，四个人的票价也不便宜，段晓拉住肖郁轩。票价多少段晓心里有数，四个人可不便宜。 　　“那要不这样，你跟他上去，我们两个都上去过，再去也没意思。”肖郁轩突然这样说了一句，还自己是无业游民，现在没有收入，就靠吃老本，会坐吃山空。他对凌南笑，凌南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 　　“我上去过很多次，没多少意思，就是看城市。哪看不都一样。”凌南说自己可以跟着肖郁轩在下面的咖啡店里坐坐。说着，他已经挽上了肖郁轩的胳膊，拉着他走向咖啡馆。 　　电梯里都是去上面观光的人，老人孩子一脸期待与兴奋，陆荣峰也是如此。电梯升上去时还会有耳鸣的现象。登了高处时，能看到的果然不一样，视野开阔，心境也会变得开阔起来。段晓也是一脸兴奋，虽说在这座城市读书生活，但以这样的角度看这座城市的次数并不多。 　　阳光好，高楼大厦林立的城市，一切都变得非常渺小。陆荣峰感叹说大城市就是大城市，难怪段晓想留在这里。繁华的大城市很吸引人。段晓无奈地笑说：“我也不想，如果可以我也愿意留在爸妈身边，大山也很好啊。可是我做的事，爸妈不理解。你别告诉我爸妈。” 　　段晓是指她是以写小说为生的事，毕竟写小说为生不像是在公司里，有五险一金，有固定收入，她保不准哪天就会没有收入。父母的思想很传统，无法接受她宅在家里写小说为生，甚至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作家。毕竟在她父母眼里，所谓作家都只能是那些有名的人，写过好几本书，而不是一个在网络写小说的人。 　　“放心，我不会说。我嘴巴很严。”陆荣峰笑了起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回家？如果你爸妈同意呢？” 　　“你觉得他们会同意？”段晓无法想象父母知道她写小说，而且还是写耽美小说之后的反应，能瞒就瞒着吧。 　　“可这种事情也不能瞒一辈子。” 　　“我想我也不会写一辈子。我想趁着还不算年纪太大，先赚点本钱，将来可以自己开家店，或是回家再找份工作。可我真的很喜欢写小说，至少目前我没有想过要放弃。”段晓同样看着玻璃外那个渺小的城市，轻叹着说。 　　陆荣峰问她：“那你邻居呢，他知道你写这类小说吗？” 　　“知道啊。”段晓底气十足地说，“他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用看他脸色。” 　　“有没有想过要找个男朋友。” 　　段晓愣了一下，随后说：“算了吧，缘分没到就是没到，再找也没用。缘分到时自然就会到。”她就是这样劝自己想得明白，有些事，强求也没有用。该来的总归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不来。 　　“段晓，你要好好加油。有不错的对象时，还是要赶紧抓住，不能让他跑掉。” 　　段晓应了一声。 　　 ☆、第 34 章 　　陆荣峰玩了三、四天之后回了自己家，说家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到时候请三位一定要来参加他的婚礼，不会大操大办，就是村里一般形式的婚礼。段晓答应了，说自己一定会去。三人把陆荣峰送到火车站，挥手告别。 　　凌南放下手，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望着陆荣峰的背影。段晓注意到了，问凌南在想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同学走？”段晓半开玩笑的样子，她知道凌南的爱好呢，就说凌南对陆荣峰是不是有想法，凌南也知道这是在开玩笑，可他笑不出来。 　　“是因为他给了我启发。”凌南说着低着沉思的模样出神地朝自己的车边走去。他这是怎么了？段晓觉得凌南的样子怪怪的，回头，看到正走过来的肖郁轩。肖郁轩和凌南相反，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段晓刚想跟肖郁轩说什么，不想他直接就伸手，就捧住了她的脖子还感叹一句：“好暖和。”确实呢，段晓的脖子这边保暖工作做得很好。像她自己说得，这里很暖和。 　　“你的手好冷，你体虚啊。”段晓发现肖郁轩的手总是冷冷的，还说他是血流循环不好，身体虚。肖郁轩当然不肯承认，他说自己的体身健康着呢。说着，段晓拉开肖郁轩的手，让他放老实。 　　“你在跟凌南说什么。”肖郁轩随口问。 　　“我觉得凌南他——”段晓转头，正好对上肖郁轩的视线，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就连凌南也很喜欢。可是凌南不能告诉他，因为他不会接受。“他喜欢你。”段晓很严肃地说。 　　“我也喜欢他啊。”肖郁轩的话让段晓张大了嘴巴，可他下一句却是，“我跟他是好朋友嘛。如果我讨厌他，怎么能做那么久的朋友。”肖郁轩认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不由得点头表示为自己的话赞同。 　　段晓就哼哼笑了笑，不再向肖郁轩做更多的解释，那边的凌南已经发动了车子，段晓小跑几步拉开车门坐到后面。肖郁轩则坐到了副驾驶位上，凌南说送这两人回去。肖郁轩提议一起去吃中饭，刚刚时间也差不多。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情。”凌南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你有事你先走吧，我们自己也可以回去。”段晓怕耽误凌南的事，凌南的样子也让她担心，总觉得会有事情发会生似的，很不安心。凌南说没关系，送一程的时间还是有的。段晓只好了一家在地铁站附过的店，让凌南把车停下。“好吧，肖郁轩！”段晓突然叫了肖郁轩的全名，让肖郁轩怔了怔之后默默点头。 　　凌南在路边停下车，又说了声抱歉。段晓弯腰对凌南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的，要来找我。还有肖郁轩，虽然我想我可能也帮不上你什么，但至少你一定要说出来。我理解你啊。” 　　“谢谢。”凌南伸手，手指碰到段晓的脸。在那一瞬间，段晓在凌南的眼里看到了无限的伤感，她认为凌南是下了某种决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和他现在在烦恼的事情有关。“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拜拜。”肖郁轩招了招手，他压根没有看出凌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或者顶多是认为顶凌南哪根筋搭错了吧。“走，你要吃什么，我请你。”他一手搭在段晓的肩上。 　　“无业游民，等你有钱再请我也不迟。”段晓嘟哝了一句，撇开肖郁轩的手，“以后不要麻烦凌南，凌南也有他的生活啊。” 　　“凌南凌南，从刚刚开始就听你在说凌南，你喜欢他啊。” 　　“你有病啊！”段晓瞪着肖郁轩，“他是你的朋友，怎么你一点也不关心他。” 　　“那你要关心，你去关心，把他让给你怎么样！”肖郁轩很不喜欢段晓总是提到凌南。这让他有醋意，好像段晓被凌南抢走了，或是凌南被段晓抢走了，总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敬谢不敏！”段晓气呼呼地说，“你自己去吃饭好了，肖郁轩，再见，噢，再也不见。”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话不经过大脑就从嘴里蹦了出来。气是有点气不过，也不知道肖郁轩这人怎么会莫名奇妙就生气起来，还说什么把凌南让出来这种话，凌南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由他人去决定这种事，肖郁轩一点也不懂。 　　肖郁轩是想去追的，可脚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段晓快步走进地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肖郁轩轻轻叹笑着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可以看到一整叠的钱和各种卡。“请你吃餐饭，有这么难吗？” 　　脚终于能动了，但也没有再追过去，就算是要追，也找不到她去了哪里。肖郁轩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到站台边的段晓，看了看从电梯下来的人群，没有在里面找到肖郁轩的身影。明知道不应该抱有希望的，他怎么会追过来呢，他又没有讲和的理由，又不是男女朋友，又——哎，段晓感叹，这是在瞎想什么啊。肖郁轩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又不是自己。 　　明明不应该抱有期待的，可内心仍是希望肖郁轩能出现，哪怕在错过一班列车之后，仍愿意再等等，再等等。明知道他不会出，一班列车开走，等待的人少了很多。段晓慢慢地蹲了下来，站台边一时很安静。只有站台的工作人员，偶尔看了看这位蹲在一边的乘客。 　　“不舒服吗？”有人过来问了段晓一句。 　　段晓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蹲着会引起误会，只好站了起来。她没想去看对方的脸，只说自己没事。“没有不舒服。”对方也没再说什么，站在一边等着列车的到来。站台的显示牌上，显示下一班列车到来还有两分钟。 　　段晓想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身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以至于到了家之后仍沉得肚子痛得要命，可又不是想上厕所的那种痛。好像身体里有某个部位绞到了一起的那种痛法。 　　她趴到床上，认为肚子痛只要趴一会儿就好了。只好趴一会就会好的，以前奶奶就是这样说的。迷迷糊糊地段晓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是被肚子疼醒的。趴着睡没有用，肚子仍就那么痛。 　　痛得她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是怎么了，整个人虚脱无力，是要死了吗？不行啊，段晓想坐起来，还不想死呢，还没有活够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尝试过，很多地方没有去过，至少要见爸妈最后一面啊。还有陆荣峰的婚礼没有出席，还有文章没有更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段晓的视线变得模糊了，想要去翻包找手机，至少知道这个时候可以打急救电话救助。 　　可手机呢，在凌南的车上时还玩过手机呢。手机在哪里。不会死，这是天要绝人了，段晓痛得坐不起来，脑袋里浮现的竟然是肖郁轩的身影。早知道不要和肖郁轩吵嘴了，人活着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到。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人越急，要找的东西越是找不到，现在唯一能救助的人，恐怕只在隔壁的肖郁轩，如果他在家的话。话卡嗓子里发不出声，唯一的力气也只够她撑到墙边，就算用手拍墙，这样的力道他也不会听到。 　　肖郁轩，肖郁轩，救救我，救救我……眼泪流了出来，就在段晓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看到有人影出现在阳台，那人冲了过来。是肖郁轩啊，也有可能是幻觉啊—— 　　“段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我叫救护车。”肖郁轩以为自己听到的声音是错觉，可听着好像是有人叫自己，而且是一墙之隔的那人。可怎么可能呢，刚刚才吵了几句，是幻听了？ 　　就在刚刚肖郁轩以为是幻听的时候，又听了什么轻轻地声音，不会有错，是隔壁传来的。肖郁轩本还想故意在让段晓等等，好让她知道刚才和自己吵嘴是不应该的，可心里却有东西搁得慌，再加上段晓之前总是说可能会出事，可能会出事，难道是出事了？ 　　肖郁轩想也不想，从阳台翻了过来，看到躺在墙边的段晓。不可能是睡觉的样子，姿势都蜷成一团，肖郁轩冲了进来，抱起段晓。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是，额头也冒着冷汗。可在微微睁了一下眼睛之后，嘴角竟然有了笑意。 　　“对不起，刚刚……” 　　“都什么时候，跟我道歉还不如先救命。”肖郁轩打了急救电话，可救护车开过来也有一会儿，急得肖郁轩等不下去。他背起段晓说去外面，有出租车就打车，打不到车就等救护车。“你要坚持住，你还不能死。” 　　“我也不想……”段晓有气无力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肖郁轩的脖颈后面，这个人的手总是那么冷，可此时此刻他的背却是那么的温暖。 　　“没事，有我在，会没事的。”肖郁轩背着段晓跑下楼，奔向街边。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如果现有车在，会方便很多。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无助地等着路边。“你要坚持住。” 　　肖郁轩的声音就在段晓耳边回荡着，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了…… 　　 ☆、第 35 章 　　当段晓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明晃晃的灯光。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自己应该是在医院。而有人就坐在床边，一看身形就知道是肖郁轩。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头发顶上的发窝。段晓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肖郁轩的发窝，轻声说了句谢谢。 　　肖郁轩并没有深睡，只是趴要病床边打起了瞌睡，被段晓碰了一下他马上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盯着段晓。段晓被肖郁轩看得心虚了，吵嘴还没有和好，可肖郁轩还是救了她的命。“你！”不想，肖郁轩突然怒吼一声，把段晓吓了一大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段晓莫名其妙地摇头，她只知道肚子痛，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她能看到肖郁轩两眼里的血丝，可见他费了多少心力，这让她马上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说是生活饮食没规律造成的急性肠胃炎。不知死活的家伙！”肖郁轩很想狠狠地戳段晓的额头，但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以后饮食要有规律，不准你再有下次！” 　　“是，是。”段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唯唯诺诺地点头，肖郁轩是话糙理不糙，他说得没错。“是你送我来的吧，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了，我不要口头，我要实际行动的啊。”肖郁轩这个，现实的不得了。段晓哭笑不得，可看在他确实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她一手握在肖郁轩的手上：“好嘛，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拿来感谢你。”这样的话，反道是肖郁轩被说得难为情了，他微微红了一下脸说自己要出问问医生还没有事，病人已经醒了，能不能出院手续之类的话。段晓笑了出来，这样的肖郁轩在她眼里看来，多了几分腼腆和可爱。 　　医生没过来，到是过来一个护士，见段晓醒了就问了她的身体情况。还说想出院就可以出院，嘱咐她要去拿药。“你男朋友呢，让他去拿药吧。” 　　“他不是我男朋友。”段晓解释说。 　　“啊，不是吗？我看他那到紧张。对不起，让你朋友帮忙拿下药。”护士又交待了几句。这时有位上了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走了进来，看到段晓醒了就打了声招呼。 　　“小姑娘醒了啊。”老太太乐呵呵的，看上去精神气不错。在这般年纪的老太太看来，段晓就是个小姑娘，虽然段晓认为自己年纪也不算小。段晓点点头，“跟你一起来的小伙子呢。” 　　应该是指肖郁轩吧，段晓想。“他出去一下。” 　　“小伙子人很好啊，半夜还帮了我。”老太太笑得很和善，“像我这样年纪大的人，没几个年轻人愿意照顾。要是我孙子能来就好了，可我孙子工作太忙，没时间。”老太太挺遗憾的样子，可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乐呵呵的。 　　段晓稍微有点好奇，老太太是得了什么病，看上去神精都很好，不像是病人的样子。老太太说完之后就躺到病床上，说是又泛困了，想再睡一会儿。段晓想自己还是保持安静的好，就在肖郁轩进来时，段晓还示意他不要出声，隔壁床的老太太刚刚睡下。 　　肖郁轩示意段晓跟自己出来，可以办出院手续，已经没什么事。走出病房段晓才说要去配药，肖郁轩示意他去配药就好。肖郁轩说刚刚打电话给凌南，本是想让凌南接段晓出院，可是凌南那家伙没有接电话。 　　段晓说他又去打扰凌南了，这种事情又不是很重要，自己也可以。不过凌南不接肖郁轩的电话，是有点奇怪。要知道那家伙最乐意的事情，就是肖郁轩的差遣，怎么会不接电话呢？ 　　就在两人拿了药，走到医院门口等出租车时，一辆有客乘坐的出租车正好停下，看来是乘客要下车。那人打开车门，一脸焦急的模样和段晓擦肩而过，段晓没有在意，可那人回了一下头，看了眼段晓。似乎在犹豫是停下脚步叫一声，还是先办自己的事，还是自己的事情比较急，只好先电梯那边跑了过去。 　　段晓和肖郁轩两人坐到车上，一时间竟然没有可以聊到的话题。段晓是想感谢肖郁轩，可车上还有出租车司机在，让她觉得还是把话留到家里再说了。而肖郁轩一手拿着手机，一直侧着脑袋盯着车窗外像是在想心事的样子。 　　到了之后还遇到了管理员，管理员见段晓来了过来问了几句她要不要紧，段晓笑笑说不要紧。只是吃坏了肚子，样子吓人。管理员才这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就在段晓朝楼梯走时，听到管理员说了句，大意是不希望这里出人命，要不然房子会租不出去之类的话。 　　段晓就假装自己没听到，可肖郁轩还是回了一下头，冷冷地看眼管理员那边的屋子。段晓拉了拉肖郁轩的胳膊：“帮我个忙，等下打一下我的电话，我找不到我的手机。” 　　肖郁轩说好，进了房间之后他打了段晓的手机，已经听到电话打通的声音了，却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的声音，说明手机，不在房间里。“手机不在？掉了？” 　　“手机掉了？”段晓整个人懵了几秒钟，手机是掉了，还是被偷了？肖郁轩说应该是掉了，如果被偷了，肯定打不通电话。他挂了电话，让段晓回忆回忆手机可能掉哪了。 　　段晓说昨天开始就找不到，只记得在凌南车上时还看过手机，之后也摸过口袋，手机不会丢在凌南车上。不会是在地铁站时人挤人时被挤掉了吧，也有可能，段晓想起自己当时蹲着，会不会是那时掉了？ 　　肖郁轩继续打电话，仍就是打得通，可是没人接。他只好说过会儿再打打看。可是后来，手机就再也打不通，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好吧好吧，就当是破财消灾，手机丢了，身体好了。”段晓还算乐观，“等会儿去买个手机好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心疼了，医药费不说，又要买手机，前前后后花的钱要不少了。这段时间好像花钱很厉害，再不做规划可能会变成穷光蛋。 　　“你等着。”肖郁轩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跑了出去，段晓不知道他去哪了，想着还是躺下来休息一下为好。至少可以把电脑打开，看看文章的情况，有没有可以提取的收入。 　　不过让段晓失望的，网上的收入并没有增多，段晓把剩下的钱钱部提了出来，不过到账也不会那么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也想过，在网上写小说为生，确实没有好好想过将来的事，平时有钱也没有太多的积攒，万一遇到急需用钱的地方，就想不出办法。 　　毕竟网上的收入不像固定的工资，时有时无，不能保证每个月都是温饱。段晓盯着电脑愣了很久，如果父母知道她生活饮食不规律，肯定会心疼，如果知道她以写小说为生，肯定会生气。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小说，能不能持续写下去，既然是全职，如果不能成为大神，就看不到未的路在哪里。 　　难道走这条路，错了吗？段晓靠在床边，难道应该像大多数人一样，去找一份稳定有着稳定收入的工作，至少还有五险一金，是不是应该再多交几个朋友，而不是只宅在家中。是不是应该和家里多联系，再多到外面走走，享受阳光。 　　“我以为你在睡觉。”肖郁轩喘着气从外面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纸袋子，上面有个熟悉商标。“手机，送你。”他说号码也已经去补好了，段晓的身份证就在他手上，因为在医院时有需要，他回来找了她身份证。 　　“你，买的？”段晓很意外，“把你卡号告诉我，我转账给你。”段晓说自己还有网银，可以网上转账给肖郁轩。 　　“没卡。”肖郁轩闷声闷气坐下来，把手机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手拉住段晓的手，一手将手机交到她手上。“先用着。” 　　“不行，我一定要把钱给你，你比我还穷，怎么能让你买。” 　　“钱的事以后再说，你就先用着好了。”肖郁轩不想听这样的话，“说什么我很穷，你有见过我饿死！房租我也有交，吃饭的钱我也有，如果你让我买车，我马上可以买一辆。”他像是在跟谁堵气似的，盯着段晓念叨了一大段。 　　大概是被他的气势吓到了，段晓点了点头，先收下手机。“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没想到思维一下子跳到了这里，肖郁轩压根还没有想过要什么，想要的东西太多，一下子反而说不出来。“等我想好再说。”他沉了一下脸色，偷偷瞧了眼段晓，他想要的，就坐在他眼前。那人却一脸茫然。 　　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正如医生所说，她的病因就是生活饮食不规律引起的。顺着段晓的视线，肖郁轩的目光同样落在电脑上，他知道段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他的小说。“你好好休息，需要多少钱给我说。”肖郁轩蹦出一句话，还顺势合上她的电脑。 　　段晓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别开玩笑了，你是无业游民啊。” 　　“无业游民不等于没有钱，不是吗，我只是没有工作而已。”肖郁轩脸色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谢谢你，我还是想自力更生。”段晓笑了笑，她越来越觉得肖郁轩这人不对劲。“你的钱就好好收着。” 　　“我真的有钱，你要相信我。”说着他急得要去拿手机，想让段晓看卡上的余额。 　　“是啊，我相信你。就算有钱也别乱花，还有，卡号告诉我，我转钱给你。这和你有钱没钱没关系，这也不是几块钱的小事，你已经不计前嫌帮了我很多次，我不能再欠你，对不对。” 　　肖郁轩竟然反驳不出话来。 　　 ☆、第 36 章 　　段晓知道肖郁轩这个人还不错，是指大多数方面都还不错的意思，如果以打分来说，有高有低，平均下来不错的意思。至少在颜值上他是绝对高分，身材也是，至于失分项，可能是工作，收入，还有一些未知项无法评分。 　　就像凌南说的，说到底，对肖郁轩还不是很了解。段晓埋头在摆弄手机，手机是新的，有些软件要重新下载，一件件事情做起来，也费了不少时间。下完微信才发现以前的信息都已经不见，一时也想不起哪些有需要，就那么随它去了。 　　不想才刚看着微信呢，凌南就发来了信息，问她现在有没有时间。段晓马上回他有时间。不过想想也怪，像这样的话，不是打个电话更好吗？万一没看到微信呢。 　　能不能出来见个面。凌南问段晓，段晓当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凌南问她想在哪里见面时，段晓愣了一下，怪怪的感觉又来了。凌南，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如果说约见面的地方，段晓想不出来，还说随凌南好，毕竟凌南知道的地方多。凌南就说了一家咖啡馆的店名。段晓是在手机上搜到了地址，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凌南说自己已经在咖啡馆里等着。 　　是有哪里不对劲，段晓急忙出了门。 　　她是乘地铁过去的，咖啡馆虽然不在闹市，但幸好附近有地铁站，到那里还算方便。出了地铁再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那家咖啡馆。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墨绿色的门面，门口放了很多植物，放着一块写有商品的小黑板。一进门，就可以闻到一股咖啡香。 　　凌南就坐在咖啡馆的一个小角落，看到段晓来，凌南招了招手。段晓走过去坐下来，便有服务员上来问她需要喝什么，考虑到最近的资金问题，段晓点了最便宜的咖啡，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有事不想到我那里去吗？想喝咖啡我给你泡，虽然是速溶的。”段晓见气氛有点僵，便说了句轻松的话，不想凌南却表了赞同。还说以后这样的咖啡店也不会来喝了，因为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段晓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么难道就是—— 　　凌南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说家里为此已经闹翻了天，他已经向家里出明了自己是个男同，喜欢的是男人，不会跟那个女人结婚。凌南说得非常简短，可足够让家里不太平。 　　“离家出走？”段晓想以前凌南也有过一次离家出走，跟闹着玩似的。可这次，真希望他仍能像之前那次一样，只是闹着玩的，最后还能回到家里去。可从凌南的表情来看，这事情，很严重。 　　凌南掏了掏口袋，把口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一张百元的票子，一张身份证，一些零钱。他说这是他现在全部的家档，这次真的是和家里断了关系，要靠自己活下去。对此，段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鼓励好，还是劝他好呢，现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你要找工作？”段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不知道凌南将来的路会怎么样。只单单是想象他家里的情况，父母知道他的性取向之后的反应，说什么跟家里断绝往来，怎么真能这样，会很痛苦的吧。 　　“刚才我这家咖啡店有招人，我想试试。”凌南脸上带着苦笑，“还有住处，我想先麻烦朋友，但我不确定——”段晓以为凌南会去找肖郁轩，可凌南不想让肖郁轩知道这件事，再三叮嘱段晓不要告诉肖郁轩。 　　如果是女性，段晓到是可以邀请对方暂时跟自己同住，可凌南是异性，同住不方便。“你的朋友会让你住吗？那个用的钱还有吗？虽然我这段时间手头也不宽裕，因为手机掉了买了一个新的，又住了一趟医院，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多少可支援你。”段晓知道自己这么说也有点怪，毕竟凌南一直过着富足的生活，现在突然变得一穷二白，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 　　“没关系，我还没被逼到这个程度。至少还有其他朋友。”凌南朝收银台那边看了看，说自己要过去问问，看上去工作也不是很重，自己对这行又有点兴趣。“我过去问问。”两人同时向身后的收银台看去，有两位服务员站在收银台后面在说话。 　　段晓隐约听到两位服务员应该是在说她们老板的事，说老板这几天家里有事，都没有到咖啡店来，老板不来，咖啡店的生意也差很多。很多客人就是冲着老板来的之类的话。 　　“我等你消息。”段晓的视线跟着凌南一同到了收银台。凌南和服务员交谈了几句之后走了过来。段晓问他怎么了，凌南说这几天老板不要，他先留了一个电话。事情并没有凌南想象的那么顺利。 　　凌南才刚坐下来，段晓就听到他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一问才知道他还没有吃过饭。段晓说什么也要请凌南吃饭，就算不是山珍海味，可吃饱不会有问题。“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段晓让凌南不要太介意，总归会有办法。 　　凌南问起段晓前几天的事，段晓就讲了进医院和丢手机的事。就是那么凑巧，和凌南向家里摊牌是同一天。“你现在身体还好吗？”凌南问。 　　“没事，现在好好的。”段晓走在凌南身边，这个可爱的大男孩子好像突然之间成熟了许多，原本眼里柔和的光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沧桑。段晓多希望凌南还是原来那个凌南，就像第一天看到他时一脸的天真无邪，可爱到不行。“你真不打算告诉肖郁轩？” 　　“告诉他就要向他解释原因，我怕他会看不起我。”凌南又是一阵苦笑，他的笑容让段晓心酸。 　　“我想他不会看不起你。”段晓不是很确定，凌南的取向不应该成为两个人友情的障碍。“我们又不是老古董的人，可以接受。” 　　“但愿如此。”凌南低头叹笑。“如果肖郁轩这段时间打电话给我，估计我不会接，如果你在，麻烦你帮我掩饰一下。” 　　这是什么话，段晓愣了一下，难道这才是凌南把自己叫出来的目的？段晓认为自己根本没有理解凌南对肖郁轩的爱意，虽然是同样的性别，但这份喜欢的心情却是自己无法相比。段晓认为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肖郁轩，但已经愿意放下，因为肖郁轩他有喜欢的人。可凌南呢，凌南不会愿意，但凌南无法去争取。“哎，好。”段晓答应得很干脆。 　　吃了饭，送走凌南之后段晓回了自己那里，走到门口才发现又忘了带钥匙出来。刚刚被凌南的电话叫出来急，忘了带钥匙。可是没关系，有肖郁轩在呢。经过上次肖郁轩爬阳台过来救了段晓之后，段晓就会再锁上阳台的门。为了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看来这后路是留对了。 　　其实段晓可以去找管理员要备用钥匙，管理员也在。可段晓不想去找她，因为那天从她那里听到让人难听的话，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为好。 　　肖郁轩在家睡觉，段晓敲门之后他来开了门，不过他还没有睡醒，段晓让他继续睡，别管自己，爬阳台的事，她自己也可以。 　　一听是说她要爬阳台，肖郁轩马上来了精神：“不行，这种事，怎么能让女人去做。我来。”他找了件上衣穿上二话不说就去爬阳台。等他爬过阳台时才想到问为什么，段晓只好挠着头说自己又忘了带钥匙。肖郁轩摇摇头，只好去开门。 　　肖郁轩开了段晓家的门，段晓说了声谢谢。 　　“你出门了？”肖郁轩开了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段晓经过他身边，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一把拉住段晓，“你去哪了？” 　　段晓不确定肖郁轩能不能猜出来，“哪了没去，就在外面转了转，不是你说不能一直宅在家吗。”她想挣脱开肖郁轩的手，可她却是想挣脱，肖郁轩反而握得更紧。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要骗我，你身上有咖啡的香味，还有饭菜的香味。你出去吃饭也不叫我。” 　　“对不起，下次我会叫你。”段晓总算让肖郁轩放开了手，他的眼睛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看着他，就不敢说谎话。所以在跟他说话，目光会下意识避开。可不想，肖郁轩一手撑在段晓脸旁，一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来了一个“壁咚”。 　　“一个人？”肖郁轩是明摆着不相信段晓。 　　“一个人不能行吗？”被他捏着，无法把脸转开，只能采取视线上的回避。 　　肖郁轩勾着嘴角笑：“如果你骗我，我会采取强制措施。比如——”他不再说下去，而是将嘴唇凑了上去，两人嘴唇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一厘米时，段晓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会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 　　“我没有骗你。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吃饭，我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段晓闭上眼睛，心里却是一阵阵揪痛。本以为因为他有喜欢的人，而喜欢他的心情会淡下去，可总是被他有无意无意的举动而扰乱了内心，根本就无法压抑喜欢他的心情，如果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有说出来的一天。喜欢他啊，会像疯了一般喜欢他。 　　肖郁轩明白，自己没有亲她的理由，更不想因为忍不住一时的冲动，而被她讨厌。反正也不会有对手出现，就好好逗着她玩，直到她有意识为止。肖郁轩这才松开了手。“你欠我的情——” 　　“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做。”段晓的心又在隐隐作痛。 　　 ☆、第 37 章 　　肖郁轩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车，手上已经多一把车钥匙，以前他不认为车有多生要，可自从那天段晓突然生病让他背着站在路边时，他才感到自己有车的重要性。凌南有车毕竟是凌南的事，重要的时刻即使凌南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再说，肖郁轩有意识到这段时间联系不到凌南。 　　而那位邻居则像以往一样宅在家里写小说，除了吃饭偶尔会出去之外，基本上就不见出来活动。刚从医院出来时还说过有规律的生活，可她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恢得成了原样。 　　车钥匙的扣子套在手指上，肖郁轩轻轻晃了晃，这下子他可以相信自己有钱了吧。他决定要向段晓去得瑟一下。得让她相信自己，就因为没有工作，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知道你在家。”他是难得敲了了敲正门，如果是以往，他会毫不犹豫从阳台爬过去，无论何时都很方便，她的阳台门对他等同于虚设。可这次不一样，一时兴起不想走寻常路了。“段晓？”里面，没人给他开门。 　　失去耐性的肖郁轩转身从自家阳台爬了过去，他以为段晓会不在家，没想到段晓还晨家的嘛，根无就是无视他的敲门声。她坐在电脑前，像是完全沉浸到了自我的世界，全心投入。站在阳台的肖郁轩看了她很久，可能有一点，肖郁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单单会对她有感觉，明明主动贴上来的女孩要多少有多少，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如果说外貌，她只是普通偏上，肖郁轩相信现在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喜欢她的人了。那个曾跃就算了，那根本就是个人渣。唯一真心喜欢过她的人，也已经要结婚了。等于是没有竞争对手嘛，一想到这件，就乐得肖郁轩忍不住暗暗发笑。 　　在他眼里看来，段晓整个人身上都贴着“我的”两个字，对此，肖郁轩很满意，甚至有些得意。“不给我开门。”肖郁轩走到段晓身边，仔细地欣赏着这位他默认“属于”他的女人。 　　“反正你也会爬阳台。”段晓终于停下在敲动键盘的手指，但没有要抬头看肖郁轩的意思。不是她不想看，而是看了之后会心乱。 　　段晓认为自己总是在不停地重复提醒自己，在没有看到肖郁轩时，就会强迫自己去忘了他，可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把强迫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她内心的意志根本没那么坚定，多见一次，就会往他身上多偏向一分。 　　说得，竟然有点道理。肖郁轩有事没事都会往段晓这边来，美其名约是关心她的身体情况。可每次来了，就会扰乱段晓的码字节奏，段晓说在他出现之前写小说的思路清晰，灵感不断，可只要他一出现，整个大脑就像断片了似的，挤不出一个字。 　　所以现在看到他出现时，段晓就会自觉停下手里的活。他要陪聊天就聊天，他要发呆就陪他发呆。总之，写小说的事要等到他走了才可以继续。“你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肖郁轩也没有问没问的，随便口那么一问。 　　“你要查账吗？”“收入”两个字可是段晓的敏感词，不喜欢随便向他人透露。 　　“不是说前段时间开销大，我看看你的收入够不够你花。”肖郁轩笑眯眯，可却是这样，越让段晓有警惕性。怎么问她，她都不肯说。“你笔名是什么，我还没有拜读过你的小说。”肖郁轩又对段晓的小说有了兴趣。 　　原本段晓是一直不给肖郁轩看自己写的小说的，认为肖郁轩不会乐意看这类小说，可这次，段晓想到了什么。“那，给你看吧。”段晓没有给他看网上的，而是给他看了自己文档里的小说，原本就是以他和凌南为原型在写的小说。不过段晓估计肖郁轩不会看出端倪。 　　当然有些情节，还是段晓不愿意让肖郁轩看到的，比如男男之间的有爱互动和没有和谐字的肉汤。其实文档里有劲爆的，当然不会给肖郁轩看，要不然，真不知道他会说什么。还不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个底线低到何种程度的人为好。 　　真不知道肖郁轩是假装在看，还是真有了兴趣，他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手指慢慢地滑动鼠标上的齿轮。而段晓则坐在他对面，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肖郁轩除了脸好看，手也很好看，这一点，段晓承认。 　　“你——”肖郁轩眯了眯眼睛，段晓以为他要对文章发表什么评论，可不想他却说，“为什么这次会同意给我看，以前要看你总是拒绝。”原来他是有了怀疑。 　　“没有啊，已经绝拒了你那么多次，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又能可以威胁我，说我欠你人情，所以还是给你看的好。”段晓哼哼笑着，她可不愿意让肖郁轩发现自己的目的，她是想试探肖郁轩对男男感情的看法，她这么做，是为了凌南。 　　“你有没有跟凌南联系。”肖郁轩突然提到凌南，让刚刚想到凌南的段晓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他看穿了心思。段晓失口否认。可心里清楚呢，她刚刚才跟凌南联系过，因为关心他的有没有找到工作。 　　凌南说咖啡店的老板打了电话过来，说是需要招人的，让他去工作。凌南说暂时工作有了着落，住在朋友家暂时也没有问题。那个朋友跟自己很要好，凌南这样说，让段晓不用担心。他还问起了肖郁轩的近况，段晓说肖郁轩一直都是这样。 　　当段晓回地神来时，突然就看到肖郁轩一脸狐疑的脸出现离自己那么近的眼前时，着实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肖郁轩已经没有在看段晓的小说，看起来，他对她的小说没兴趣。 　　“没有。”段晓脱口而出，身体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不，不想肖郁轩逼了过来，她往后退，他就逼得越近。直到把段晓逼到了墙边没了退路。“我对天发誓，真没有。”段晓伸手作发誓状。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肖郁轩很喜欢看到她脸红的模样，很可爱，会忍不住逗她玩。 　　段晓脸红不是因为撒谎心虚，而是因为肖郁轩离得太近，他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她身上，双手支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段晓的内心几乎是在挣扎，是伸手搂住他好呢，还是把保持冷静好。“房间里，太闷。” 　　“真的不是骗我？”肖郁轩盯着段晓的眼睛，他能在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段晓猛烈摇头。正是她的举动，让肖郁轩血脉扩张，看着她红红的嘴唇，再难抑制住内心想吻她的冲动。不管了，被讨厌也想要吻他，就在肖郁轩下定决心时，段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说要接电话。肖郁轩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按在自己手掌下，这么重要的时刻哪会容许她分心。如果吻她她还不能感受到心意，岂不是很失败？“注意力集中。” 　　什么“注意力集中”，段晓不明白肖郁轩想要干什么，他就不明白她的内心，“肖郁轩，别对我这样的举动，我会误会。你应该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你喜欢的人身上，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段晓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是一串陌生数字，显示来电地域为本地。“让我接电话。” 　　“亲我一下，我让你接电话。”肖郁轩突然就耍起了无赖。 　　段晓不知道该说什么，肖郁轩什么时候变这么不要脸了：“你是不是最近没有跟异性玩，也别因为这种原因来找我。”渐渐地段晓笑不出来，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宁愿不喜欢上这个人，被戏弄一点也不好受。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内心更是拧成了一团。 　　电话铃声停了下来，可肖郁轩没要放开的意思：“我喜欢你。”他突然就说了表白的话。 　　“是我，我知道，你喜欢我嘛，你是因为一个人寂寞无聊，才会想到找我玩。如果我不陪你玩，你就刺激我说喜欢我，你是在讽刺我没有男朋友吗？”段晓曲解了肖郁轩的用意。 　　“不是，我是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肖郁轩说得很真诚，可无奈段晓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相信他。 　　“这样的话，留着哄其他女孩子，可能会有效。对我，没用。”段晓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肖郁轩。如果是真心，她恐怕会乐疯，可想想也不可能。“我是你在这里的新玩具吧，这不是爱，只是寂寞。” 　　肖郁轩还想解释什么，可段晓的手机又响了，仍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打来的。这次，她接了电话，就在肖郁轩还想解释什么时，段晓说了一声：“真的？我的手机被你捡到了？” 　　来人打电话告诉段晓，自己捡了一个手机，前段时间自己太忙没时间处理手机的事，手机又没了电。等到给手机充了电，才发现手机变在了砖，到是上面有号码可以打通，对方就按着号码打到了段晓的新手机上。现在对方要把手机还给段晓。 　　这是时来运转了吗，段晓想，已经不抱希望的手机，竟然能要回来了？她说自己马上会去。肖郁轩拉住段晓一脸质疑的样子：“真的假的，我跟你一起去。”顺便，他认为，这一是一个邀请段晓坐坐新车的好机会。 　　肖郁轩说这是自己的车，可段晓不信，说不知他又找谁借了车，谁叫他朋友多呢。段晓又想到了凌南，肯定不会是凌南的车。 　　 ☆、第 38 章 　　这是段晓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丢失的手机可以再要回来。在手机丢了之后，肖郁轩去手机店里找客服把手机变成了砖，就算是拿到手机的人也打不了电话，但是上面会有机主指定的电话，让对方联系。 　　对方就是看着这个号码，打来了电话。段晓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这时还没有考虑一下旧手机还有用没用，或者她需不需要两个手机，总之当时想到的唯一想法就是把手机要回来。 　　“你拉开盖子看看？”肖郁轩问段晓，他向段晓炫耀自己的新车，可段晓硬是说他的车又不知道找谁借的。肖郁轩气不过，让段晓看看放在车里的□□，好证明车是他全款买的，而且为了马上提到车，还多付了一点钱。 　　段晓没有听肖郁轩的话，也不想再跟他争什么，只说：“好，好，你说你的，就是你的。” 　　“车怎么样，够不够宽敞。”肖郁轩自己觉得还行，但没有问过段晓的意见。 　　“嗯，不错，追女孩时是加分项。还有新车里面好臭，都是皮漆味，你需要碳包。”段晓随口说了句，看着前方的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喊了停车停车。可车开在路中间，不能说停就停。肖郁轩问她什么事，“呃——”段晓这才意识到是什么事。 　　原来是对方相约见面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凌南工作的那家咖啡店，凌南说过暂时还不想让肖郁轩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拜托段晓不要告诉肖郁轩好。现在可好，段晓带着肖郁轩约人在这里见面，岂不是会遇到凌南。 　　段晓想到时，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咖啡店附近了，她只好让肖郁车停车。“走几步好了，过去不好停车，你看，那边有个停车场，就停那边好了。”段晓指着某幢大厦边的停车场，让肖郁轩停到那边去，而咖啡店就在不远处的地方。 　　肖郁轩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了段晓的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肖郁轩，你在这里等我吧，我马上就回来。”段晓说什么也不能让肖郁轩跟着过去，肖郁轩觉得很奇怪，是段晓的动作和神情出卖了她，她肯定有事瞒着。 　　就在段晓要下车时，肖郁轩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行，我要跟着去，万一是骗你的呢？” 　　“不会，我自己会去，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说什么，段晓都不会让肖郁轩跟着去，不能让他看到凌南在那里，她不能不遵守自己的诺言。 　　肖郁轩轻轻侧着脸，指了指脸颊：“你亲我一下，我就要这里等你。”不想段晓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一下，就亲了一下肖郁轩的脸颊，这让肖郁轩意外又后悔，她这么干脆，早知道就不说亲脸颊了，应该亲嘴才对。 　　段晓已经下车朝咖啡店走了过去，肖郁轩还在发愣，他觉得不对啊，她亲得那么干脆，肯定有鬼。说什么呆在车里，他肖郁轩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段晓走过马路时，肖郁轩也下车跟了过去。 　　肖郁轩没打算跟进咖啡店，他打算站在店外面看看情况。段晓已经走了进去，里面有个系着围裙的男人迎了上来。 　　“对我没印象？”捡到段晓手机的，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他见到段晓就先问段晓对自己有没有印象，段晓没在意听，她在看凌南在不在，不过没有看到凌南，心里在想凌南会不会马上就不做了，毕竟凌南是个吃过苦的公子哥。老板又问了一遍，段晓才回过神。 　　“哪里见过？”段晓这才打量了老板，除了第一眼是因为他是一个系着黑色围裙的这个特点之外，是没有好好看过对方的正脸。毕竟是捡到手机的人，是该记住对方长什么样。他自称姓陈，叫朝海。 　　陈朝海个子高高的，面相白净，短短的头发。正好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有点清冷的样子，鼻子眼角有点微微发红，但脸上的笑容却真诚又和善，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好相很好说话的男人。可段晓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摇了摇头。 　　“地铁车站，记得吗，你蹲着，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陈朝海指着自己，一脸温和的笑容，会让看着到人觉得很舒服。他拿出手机，说自己就是在那里捡到的，本来当时就想还，可是没找到段晓的人。 　　后来就放在车里，错过了接电话的机会，陈朝海说自己有事情在忙。忘记了，等到想起来时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他重复了刚才说过的话，说现在终于把手机物归还主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很抱歉，这么晚才联系你，实在是因为有事情在忙，忘记了，不好意思。” 　　他的话反而让段晓听得不好意思：“没关系，是我要谢谢你。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过还能回来，这下子，我有两个手机了。”她笑了起来。 　　她在笑什么？手机要回来就那么高兴？还是因为对方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站在马路对面的肖郁轩眯了眯眼睛，他不明白，拿好手机不就好了吗？还在说什么，等等，那个男人的手在干什么？ 　　“这里有脏东西。”陈朝海见段晓的肩膀上有脏东西，就伸手替她掸了一下。段晓说了声谢谢。 　　“这是我的一点敬意。”段晓已经准备好了，“谢谢你。”她要把钱塞给陈朝海，陈朝海说什么也不肯收。还说自己忘了，很对不起段晓。就在两人推来推去时，有人走了进来。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了肖郁轩。 　　段晓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希望这个时候凌南不要出现。“你不是说会在车里等吗，怎么？” 　　“手！”肖郁轩见两人的手还半握在一起，心里自然很不舒服。“拿开。”他上前拉开段晓的手，“拉拉扯扯干什么。” 　　“我要表示我的心意啊，他还了我的手机，难道不应该表示感谢吗？”段晓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肖郁轩似乎是想了一下，马上表示了赞同，认为段晓做得对，这样以后两个人就不会关系。他把钱塞到陈朝海手里。 　　“让你拿着就拿着好了。”肖郁轩拉起段晓的手，“谢谢你捡到我女朋友的手机。敬意就收下，以后就没有关系了，好吧。我们走吧。” 　　谁知段晓却说了一句：“我不是你女朋友好吗，别人会误会。” 　　“没关系，不会误会，不会误会。”陈朝海说，“我也不是差这点敬意，要不留下来喝杯咖啡怎么样，我请你们。” 　　段晓不想留下来，因为随时有遇到凌南的可能，可肖郁轩却是眼珠子一转说了声，好啊，便拉着段晓找了个位子坐下。段晓坐如针毡，不时东张西望。肖郁轩凑到她眼前眯着眼睛酸溜溜地说：“他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段晓愣了一下？肖郁轩在说什么？“谁？我喜欢的类型？”肖郁轩正在工作台边制作咖啡的陈朝海努了努嘴，示意自己所说的他，是指陈朝海。段晓哭笑不得，“肖郁轩，你哪根筋搭错了吧，我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第一次见面就拉拉扯扯？是不是喜欢他！”肖郁轩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多酸，他就是乐意看到段晓跟其他男人见面。他自认为自己能切断段晓身边一切的男人缘，可不想现在杀出一个陈朝海。 　　“我们哪有拉拉扯扯，你怎么回事。”段晓压低了声音，她已经不想坐在这里，万一遇到凌南出现，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拿了咖啡就走吧，我要回去了。” 　　“这么急着回去，是心虚，被我说中了？”肖郁轩有点自以为是，他认为自己猜得没错。段晓肯定对这位店主有兴趣，不行，肖郁轩认为不能让一个陌生人抢了自己在段晓心中的地位。肖郁轩打量陈朝海，他有什么好，长得高？自己也很高，长得白？肖郁轩看看看书的手，也不黑啊，脸好看？肖郁轩更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陈朝海。到底是哪里输了呢？肖郁轩钻进了牛角尖，越想越不对劲。 　　他干脆走到收银台前，看着陈朝海。陈朝海注意到了，以为肖郁轩对咖啡有兴趣呢：“不好意思，我没问你们喜欢喝那种，就给你们冲了我最拿手的。”他把两杯咖啡端了出来，“店里人手一直不足，前段刚抬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 　　段晓马上冲了过来：“我自己来好了，我自己来好了。”她是希望陈朝海不要再讲前段时间新招小伙子，万一让肖郁轩听出来是凌南怎么办。 　　她的态度让肖郁轩发越怀疑，因为她接过咖啡杯就喝了起来，差点烫到她的嘴。“还很烫。”陈朝海连忙拿了纸巾递了过去，不想肖郁轩接过纸巾替段晓擦嘴角。段晓说了声谢谢。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肖郁轩越想越奇怪：“谢谢你的咖啡，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 　　好，好，走吧。段晓一听就乐意了：“陈先生，谢谢你捡了我的手机，还有咖啡也是。谢谢。”她还想再说几句呢，不想却被肖郁轩用力拉着快步走出咖啡店。“再见。” 　　“再什么见！”走出咖啡店的肖郁轩凶巴巴地说，“再也不许见。”这个人，怎么了？段晓不明白。就在她想不明白时，整个人已经被肖郁轩塞进了车里，就在她想抗议几句时，肖郁轩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话。 　　 ☆、第 39 章 　　段晓认为肖郁轩每次吻自己都有原因，第一次是为帮自己应付曾跃，第二次还是因为曾跃，可这次是为了什么？曾跃已经是过去式了，那么这次呢？ 　　他的吻像夏天的暴雨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征兆，就那么重重地如豆大的雨点落在她的嘴唇之上。猛吮之后不断地张合着。段晓想过要反抗，可她的手已经被肖郁轩控制住了，整个人更是被压在椅背上无法动弹。 　　嗯！段晓仰起脖子，如果再被吻下去，随时会有窒息的可能。她的整张脸涨得通红，拼命想找个空隙好呼吸到新鲜空气。可肖郁轩哪会给她这个机会，柔软之物探了进来，一如他抑制了太久的感情，全部在一瞬间得到了爆发与释放。 　　段晓可以肯定自己的身体对他有了感觉，可能他也是。可意识上却不想承认这一点，不想承认喜欢他，喜欢他这么一个轻浮的人。把和女孩接吻当成了儿戏，随随便便那么容易，好像跟谁都可以做。 　　肖郁轩的另一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探到了她的衣服底下，握住了她的腰，手指轻轻摩挲，段晓深吸了一口气，他便趁着这股气势迫使她配合着自己的节奏。段晓不明白肖郁轩这是怎么了，如果想要找个女孩，去那种派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又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他，一定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存在，才会认为是喜欢了他，一定是——突然旁边传来砰的一声，什么是有什么东西敲在车身上。两人同时望向车外，只看到有人经过，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这才意识到车是停在停车场，外面还是大白天。两人在车里的举动，会被从正面经过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段晓突然要下车，可就在她要拉开车门时，肖郁轩看出她的意图。车被他从里面锁上不说，他又压了过来，这次没有吻她的嘴唇，而是吻在她的脖颈下方的位子，在那里用力吻出一个红印。 　　肖郁轩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这个红印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个女人是“我的”。这才是标签的正确显示。段晓已经扬起了手，她骂肖郁轩是疯子，可扬在半空中的手却没有挥下去。肖郁轩握住了她的手腕，“段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肖郁轩，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吻我。你明明有喜欢的人，还这样对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吗！”段晓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在绞似的，痛得能滴下血来。“你不要因为想忘了你喜欢的人，才故意找我——” 　　肖郁轩知道是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段晓这个人已经信以为真。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他认为还是等她冷静下来为好。“抱歉。”肖郁轩说了一句，“以后不会。” 　　段晓低下头，很喜欢他，明明很喜欢肖郁轩的，可却很讨厌他的举动。一点也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把段晓送到家门口，肖郁轩还想说什么，可段晓却说了句：“我的手机，等我去手机店处理好之后，会把你的还给你。”段晓从一开始就说过新手机是送给段晓，可段晓坚持要给钱，他不收。现在，自己的手机要回来了，就没有留着新手机的必要。“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段晓关了上门，转身靠在门背后。而门外的肖郁轩则静静地站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段晓不相信他的话。肖郁轩不明白自己哪里有问题，他看着自己的手，想不通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什么呢，为什么有人说喜欢自己时，反而不愿相信呢。段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相信肖郁轩的话，是因为平时他的表现吗？还是认为跟这样的他不会有未来？ 　　只谈一场恋爱不好吗？不去考虑将来，只想一次美妙的恋爱不好吗？和喜欢自己，也是自己喜欢的人谈一次恋爱，不好吗？ 　　不好啊，这样一点也不好。段晓慢慢地蹲了下来，正因为她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如果肖郁轩也是如此，那么两个人能有什么将来。哎——段晓抱起自己的腿，蹲坐到了地上，想太多了吧，根本没有可能啊，肖郁轩有喜欢的人。 　　现在，还是想想——其他的事。段晓想到了凌南，从刚才到咖啡店门口开始就很担心，万一凌南突然出现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向肖郁轩解释。万幸，凌南没有出现，可凌南没出现也让段晓担心，难道凌南做了几天就没做了吗？ 　　他是跟家里和好又回家了吗？还是去了其他地方重新找了工作？他真的能适应吗？段晓拿出手机给凌南发信息，在凌南还没有回复之前，段晓躺到了床上。不知怎么的，就对生活感到了无奈何，甚至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还能坚持多久。 　　凌南回了信息，他说自己还在咖啡店工作的，刚刚是因为被老板的事情差了出去办事。还问：你来店里找我？ 　　段晓懒得打字，就用语音说：“我相信世上真的有巧合，我原来掉的手机就是被你老板捡到了，刚在约在店里见面把手机还给我。” 　　“我要做事了，等会儿跟你聊。”凌南同样发来一段语音，听上去状态和心情都还不错。段晓又听了一遍，想来他也会慢慢适应新生活吧，他真的离开了自己的家吗，难道他不会想念家人吗？ 　　对着电脑，段晓只能发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出一个字，看到小说里以肖郁轩为原型的人物时，脑袋里就会想到肖郁轩，会不由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的某个小动作，甚至想到他的亲吻。手指不由自主轻触在自己的嘴唇上，为什么人的嘴唇是那么柔软呢，为什么一旦触及之后就会在大脑里留下深深的烙印和感触。 　　仿佛只要一回想，就能想到柔软的触感，他的吻，让段晓无法不在意。怎么办才好，必须想点其他的事把他从大脑里赶出去才可以啊。段晓觉得自己要疯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不相信肖郁轩的话。不管他说得有多诚恳，就是不愿意相信。 　　难道是总是习惯于暗恋，反而对自己喜欢的人察觉不到？或者说根本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人喜欢自己，段晓叹了一口气，多可悲的想法。为什么时候会不相信世上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呢。不管再怎么样，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伴啊，但就是不确定，自己的另一位会不会肖郁轩。 　　又或者像肖郁轩说的，是喜欢了陈朝海。段晓觉得这个想法很荒唐，和第一次见面的陈朝海能有什么，真不知道肖郁轩在乱说什么，段晓敲敲自己的脑袋，这下可好，肖郁轩不在，陈朝海闯了进来。 　　确实，陈朝海这人，很符合小说里男主人的长相，要不，干脆把他当成男配吧，当——哎，段晓又叹气，还是把构思一下比较好。 　　手机响了，凌南来了信息。他说他问过老板了，老板也觉得是巧事。凌南发来语音，说老板晚要在后院里烧烤，“我问要不要带朋友，我想带你来，正好也认识。” 　　这么快又有了见面的机会？如果被肖郁轩知道的话，说不定他会气得跳起，肯定会不允许。凭什么要经过他的允许，凭什么他说不能跟谁见面就不跟谁见面。段晓的逆反心理起了作用，这次偏偏不想听肖郁轩的意见。 　　段晓在微信里回复凌南说可以。为什么不可呢，肖郁轩那么一个随便人，为什么总是要去想他，忘了他吧，就像曾经喜欢过曾跃一样，也可以忘了他。 　　那么，要换件衣服吗？段晓犹豫了一下。 　　咖啡店的后面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凌南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陈朝海这位老板，说他给人的感很温馨。他有一种能和任何人都相处好的能力。 　　陈朝海听了笑了出来：“你说得这个人是我吗？”他笑着把腌好的生肉从拿过来放到桌上，准备一会儿之后的烧烤。说来也是事出有因，因为店里有一位员工要走，他说就当是欢送会，而凌南来也没有什么准备，那就当是欢迎会，两个会一起办，省钱。 　　“老板，你又要说笑了，店里生意也不差。”说话的是准备要走的那位员工，“老板是知道我们喜欢烧烤才特意为我们准备的，说得那么谦虚。” 　　“你朋友还不来？”说是欢迎会，欢送会，其实来参加的人也不多，除了陈朝海自己，要走的那位员工，还有凌南和另一位员工。所以他才问凌南要不要带朋友来，说是人多热闹。正是因为凑巧知道了，原来今天见面的手机失主，竟然是凌南的朋友，就让凌南把人叫来一起。他是认为拿了不应该拿的钱，自然要想办法用到对方身上去。 　　“晚上好。”段晓说咖啡店的门没锁，就自己进来了。“没想到里面还有后院，好漂亮的院子。”院子不大不小，有几棵树和其他花草。三面是围墙，有一扇后门。她见到陈朝海，又说了声谢谢。 　　陈朝海说段晓不要客气，一会儿要放开肚子吃。他笑起来很温和的模样，这一点段晓承认。凌南也有同样的想法，促使他想留在这家店的另一个原因，正是陈朝海。 　　 ☆、第 40 章 　　初春的夜晚，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气息，不过很快，这种气息被烧烤的孜然和黑胡椒味取代，烤炉里的炭火烧得很旺，站在烤炉边会觉得暖和了。不过用不了多久，身体就会热乎起来，陈朝海还准备了啤酒，几杯喝下去人就会发热。 　　因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人，聊天几句之后再加上啤酒的作用，彼此之间就少上第一次见面陌生人之间的拘谨感。几个年轻人小伙子挺会吃的，眼看着肉片被吃得差不了，陈朝海让他们不用客气，里面还有。“我去拿。” 　　“我去帮忙吧。”段晓跟着走了进去，凌南说也要帮忙，同样跟着走进咖啡店里。说是咖啡店，其实二楼是陈朝海自己住的地方。他说这是他的梦想，他很喜欢这里，花钱买下这幢房子，根据自己的喜好改造成现在的模样。 　　二楼也很温馨，整体都是原色的木制结构框架，格局也很简单。家具不多，简洁明了。能从二楼看到院子里那几位在玩闹的人。段晓没想过第一次能和陌生人聊得那么开心，“是吧。”凌南站在段晓身后，他说自己来对了地方，他很喜欢这里。至少可以暂时让他忘了家里的烦恼。 　　“肉在这里。”陈朝海从冰箱里拿出肉和其他食物，还说啤酒在地下室的，需要去地下室拿。院子里的人冲着站在窗边的人喊我们要吃肉，凌南说了声马上来，就先拿着食物跑了出去。 　　“我去拿就好了，你们先去吃。”陈朝海说自己会去地下室，让段晓跟凌南先去院子里继续吃吃喝喝。段晓说没关系，对自己有恩的人，也要多帮忙。陈朝海说着关上冰箱门，要准备下去。 　　段晓也很喜欢这里的设计，干净，整洁，或者说像陈朝海一样，让人来了就会喜欢上这里。陈朝海让她等一下，他去卧室拿个东西，段晓就等在门边，随意地看了看。架子上放着陈朝海的照片，从背影看他应该是个喜欢旅行的人。大多数的照片上，他都穿着风衣，背景都是大山。段晓说了一句：“我认识这里，玉龙雪山。”看起来，他去过的地方很多。 　　“对，在云南。”陈朝海把自己的手表脱下来放一到一边，他喝了一点酒，脸色反而越发好看起来。“以前总是到处玩，玩够了这开了家店，也想安定下来了。”他挪了挪照片的位子。 　　除了他旅行的照片，还有他和家人的照片，不多，只有两个相框，一张是全家福，一家是他和一位老太太。“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段晓看照片里的老人家，她说也有可能是记错了，老太太看上去都长得差不多。照片里老太太乐呵呵的模样和陈朝海很像。“在哪里呢？”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可能还在医院里见过你。”陈朝海想了想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段晓想起来了，“对，是医院，是隔壁床的老太太。” 　　“那我应该是没看错了，我去看奶奶时从出租车下来，遇到的你应该是你吧。你和你朋友？”陈朝海说那天和段晓在一起的人，正是还手机时同来的那位，对自己没有好感的，自称是段晓男朋友的人。“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段晓笑了笑，摆摆手，“真的不是。”有句话，她没说。她到希望能是，可内心却很矛盾。 　　“这个，不是他留下的？”陈朝海看到了什么，在段晓的脖子这边有一个红色的印记，颜色不深，但很明显。他这么一指出，段晓下意识捂住脖子这边，确实是肖郁轩留下的痕迹。 　　段晓否认：“他恶作剧呢，真的不是男朋友。” 　　“如果是不喜欢的人，会做开这样的玩笑。”陈朝海说得很直白，他的话让段晓得一下子涨红了脸。 　　真的不是恶作剧吗？段晓不明白，这不是恶作剧，难道肖郁轩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喜欢？被留下红色痕迹的地方仿佛在隐隐发烫。 　　陈朝海笑着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没有。”段晓马上失口否认。 　　“不用急着否认，可能你自己没有发现。或者——”陈朝海笑起真的很温和，“你发现了，却不愿承认。” 　　段晓觉得陈朝海是个很神奇的人，虽然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姑且算是第二次见面，不过按陈朝海的说法，应该不是。可对认为才见过两次面的段晓而言，却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在陈朝海身上看不到浮燥的气息，跟他在一起时会连内心也平静下来。看上去应该是个差不多年纪的人，但在人生历练方面却是成熟老道，这样的人值得成为朋友。 　　对陈朝海的话，段晓只是笑笑算是回答，她对肖郁轩确实有喜欢的感情成分。可至少她对这份喜欢的感情都无法确定，肖郁轩值得去深爱吗，还是怕像之前对曾跃那样，受到伤害。 　　陈朝海没有再说什么，段晓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并不宽，仅能让一个人通行，楼梯还有些陡。陈朝海刚说完楼梯有点陡，让段晓注意脚底下，段晓就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摔下了去。 　　只能说她摔倒了，还把陈朝海给连同一起摔了下去。陈朝海线她当了垫被，段晓整个人压倒在陈朝海身上。段晓感到额头很痛，看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陈朝海则捂着嘴。“对不起，对不起，把你撞到。”看来是段晓摔下去时，额头撞到了陈朝海的嘴唇。 　　他捂着嘴说没事：“你把啤酒拿出去好，我去漱口。”他摆摆，示意段晓不要管他，他可以自己处理这个情况。陈朝海还指了指听装啤酒的位子，让段晓拿一下，“上楼小心。”他自己先上楼去了卫生间濑口。 　　段晓把啤酒拿给凌南之后又跑进来看陈朝海的情况，他正站在镜子面前自己的嘴唇，看来是撞破了皮，还好没有撞断牙齿。段晓感到万分抱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不是很疼，我可以做点什么事。” 　　“没关系，只是皮外伤，不要担心。只是看上去吓人，不要紧。”反而是陈朝海安慰了段晓，“你等一下。”说着陈朝海拿出放在洗手台边药箱，从里面拿出碘酒和棉签，说段晓的额头也需要做消毒处理。“别动。” 　　真是很奇性的感觉，段晓想，明明是自己造成了他的伤害，现在反过来还要被他照顾。看起来，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站得离他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衣服上有股清香的味道，可能是香皂也有可能是洗衣液。段晓眼睛的余光落在洗手台边的洗漱用品上面，这么看来，他应该是一个人住。 　　“应该不会有留疤。”陈朝海收起碘酒和药箱，笑着说，“女孩子的脸很重要，破相就不好了。走吧，现在可以下去继续吃东西。” 　　下去时，依旧是陈朝海走在前面，段晓走在后面。在段晓眼里，陈朝海已个很高大的人，背影不算宽，因为他的身材看上去并是很健美的那种，可却能让人感到安心。 　　其他人都忙着吃，只有陈朝海忙着替大家烧烤。段晓走到凌南身边，“凌南，你家人那边——”段晓想问凌南，这是真的和要家人断绝关系吗。或者他的家人会来找他，或者是他有想过去找家人。 　　凌南摇摇头：“虽然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他苦笑了一下，“但我想我要走的路。” 　　“你们别叫顾着聊天，多吃点东西。”陈朝海端着一盘烤好的肉走了过来，他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给段晓和凌南。还问他们需不需要饮料或是啤酒，段晓和凌南都说自己会来，又说了谢谢。陈朝海转身去替其他人拿饮料。 　　段晓说陈朝海一点老板的架子也没有，更像是朋友。看到他和其他人说话时的样子，会觉得很温暖。看上去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如果是他的女朋友的话，一定会被他照顾得很好吧。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很奇怪，段晓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自从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目光会时不时落在陈朝海身上。看起来，他应该是个对谁都很温柔的人，用现在的说法，他是个暖男啊。段晓的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老板确实是个暖男。”凌南站在段晓身边，同样望着正在帮员工烤肉的陈朝海。 　　段晓转头看凌南，发现凌南的目光同样落在陈朝海身上。突然段晓想到一个问题，难怪她自己能和凌南聊得来，原来两人的喜好差不多啊……就是不知道陈朝海的喜好是什么——“ 　　“老板他没有女朋友。”凌南笑了笑，开始吃盘子里的东西，还让段晓快点吃，说着他夹起一片食物塞到段晓嘴里，还问好吃吗？ 　　凌南这是什么，意思？段晓看着从自己身边走开的凌南。他去了陈朝海那边聊了起来。凌南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朝海单身，这句话，凌南是说给谁听的？ 　　空气里仿佛有了淡淡的花香，春天确实快要到了。 　　 ☆、第 41 章 　　肖郁轩眯了眯眼睛透过玻璃将段晓的房间扫了个遍，从头到尾，没有人在的迹象。她会去哪里呢？他双手抱在胸前认真思考的模样，这是第几天了？每天来都发现她不在家，不是号称宅女吗，怎么就不宅在家呢。 　　第几天？肖郁轩从阳台翻过来，想来找段晓可却发现段晓不在家。噢，不对，连同她的电脑也不在家。肖郁轩注意到了？再联系之前对她做的事，是指在车里吻她，还在她脖子上留下红印的事被他讨厌了？肖郁轩认为有可是被她讨厌了，她才会采取逃避的方法。她总是这样，面对问题，逃避。 　　肖郁轩认为自己没有猜错，段晓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她不愿承认。可这又是什么？肖郁轩决定换个时间来找她，换个她肯定会在家的时间。 　　段晓拎着电脑包走进咖啡店，凌南看到了向她打招呼：“我说这个地方，肯定能让你集中精神写小说。”段晓曾向凌南抱怨过一次，在写小说时会被肖郁轩打扰到。于是凌南说段晓可以到咖啡店来。 　　起初段晓还不好意思，如果只点一杯咖啡却要坐在一天。凌南说不是在营业场所，而是在三楼。这家店还有三楼，说是三楼，其实是一个小阁楼。但被陈朝海进行了改造，变得非常温馨。 　　有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书桌上，暖暖的，还有一些绿化植物放在阁楼里，最重要的没人会来打扰她。陈朝海说很欢迎段晓过来，不然自己这个精心打造的地方总是空着也是浪费。 　　段晓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过来，来过一次之后便喜欢上了阁楼里的宁静。坐在那里写小说，手指会在键盘上按得飞快，因为没人会来打扰。至少不会像肖郁轩那么，他只要一出现，段晓就会分心。 　　凌南端了咖啡上来，说是陈朝海送的。他把咖啡放下，自己坐到一边的松软的布艺沙发上，咖啡店还没有到开门时间。凌南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说话间，他打了一个哈欠。“你昨天没睡好吗？”段晓见凌南一脸惺忪的模样。 　　凌南愣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回答段晓的问题，最后才说：“还行吗？我朋友昨天邀了其他人在家里玩，有点吵。” 　　“你朋友，真不介意你住那么久吧？”段晓想凌南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那位朋友。凌南说等有了一个月的工资之后会自己找房子住，离咖啡店近一点就好。 　　凌南摇了摇头，轻轻叹笑着说：“还好吧。”但段晓觉得他说话有点怪和无奈。段晓又问他有没有习惯在咖啡店的工作，像凌南这样以前一直都不工作的人，突然要工作，多少会不习惯。像段晓认为自己也是，已经散漫惯了，不习惯被拘束。 　　可凌南说不要紧，还说自己是个男人，能屈能伸呢。他伸了一个懒腰，说离开门还有半个小时，可以眯一会儿眼睛。他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下去。段晓想还是不打扰他为好。但段晓注意到一件事，就在凌南侧躺着，他的流海微微倾向一边时，注意到他的额角有那么一点伤痕。 　　“你受伤了？”段晓走到凌南面前，拨开他的头发。凌南突然很惊慌的样子用流海挡住额角的伤痕。段晓看不出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凌南说是撞到了东西。说着，他又拨了拨头发，把伤痕盖住。确实，从正面看，一点也看不出有伤痕。 　　“别说了，你呢，这里还疼吗？”凌南想转移话题，指着段晓的额头说。 　　段晓捂着一下额头，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说：“没事，已经结疤了，掉了痂就会好的，不会毁容。”说着，她自己笑了起来。凌南已经没有躺一会儿的意思，说自己还是下去做点事情好了。他站起来，说了声之后先走了下去。 　　段晓看着凌南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可她没想太多，转身继续码字。在这里，她感受不到时间在流逝，只有阳光的慢慢倾斜在提醒她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午后。凌南拿来的咖啡已经喝完，段晓伸伸胳膊腿，坐了那么久，她会站起来做几个伸展动作。 　　不想扭身子时，看到陈朝海走了上来。“写累了？”陈朝海说现在下面没人，他来坐坐。他已经知道段晓在写什么类型的小说，但没有问她的笔名，也没有说要去网上看看。段晓反而喜欢这样，如果对方对小说没兴趣，就不要假装有兴趣的样子说要拜读一下。 　　陈朝海说自己只会看一些实用类的书，园艺或是摄影。段晓说难怪他的摄影技术那么好。“这个，送给你。”陈朝海还拿着一块蛋糕，说是可以当下午茶。 　　“这个，不好意思。我在你这里码字，还喝你的咖啡，吃你的东西。再这样我会不好意思来。”段晓很难为情，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朝海面前会有一点羞涩的感情存在。陈朝海说这是对她的抱歉，因为弄伤了她的额头。“不要紧，已经快好了。我还要谢谢你，能让我到这里写小说，很安静。” 　　“不客气。你每天都来我也会欢迎。”陈朝海坐了下来，他双手十指交叉，似乎是在准备自己要如何开口说话。“你跟凌南，很要好吗？”这是什么意思？段晓不明白陈朝海的用意。陈朝海说这几天凌南的精神状态不好，身为老板，他也把员工当作朋友。 　　段晓想到了凌南额角的伤，想必陈朝海没有看到。“他晚上没睡好吧，毕竟是借住的地方，不是自己家。” 　　“他是离家出走吗？”陈朝海也察觉到了什么，或者凌南自己也说漏了几句。段晓只好干笑，她没有想过该如何解释凌南的事。 　　“可以说是，也可能说不是。该怎么说呢，凌南有自己的难处。但他绝对是个好人，做事情也很认真不是吗。”段晓说，“他说有了工资会从朋友那里离开，自己找房子。” 　　陈朝海撇开了目光，似乎是想着什么。而此时段晓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隔壁老中医”，这是个奇怪的备注，段晓没有解释，也没有挂掉电话，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陈朝海似乎是想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你朋友，怎么说了？”他把话题转到了段晓那位朋友身上，那位朋友当然是指肖郁轩。陈朝海跟段晓聊过几次，他认为段晓是喜欢她的那位朋友的，只是不愿意承认。 　　用段晓自己的意思认为，她是个生活不安定的人，不愿意自己的另一伴也不是安定的人。这样她会看不到将来。可陈朝海却不那么认为，他认为趁着还年轻，应该谈一场不去考虑将来，只讲感情的恋爱。他劝段晓考虑一下，不要想那么多，为什么不好好去谈一次恋爱。 　　段晓说会好好去想想。可说归说，她还没有想过，如果和肖郁轩谈恋爱，真的好吗。一个全职写小说的，一个无业游民，还老爱吹牛说自己有钱。这样的搭配，真的好吗。“至少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陈朝海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像是有魔力似的，能让看到的人觉得温暖。 　　“可能是我想太多。”段晓轻叹一声，“我觉得你比他很多，至少在很多事情上，比他成熟。” 　　“谢谢夸讲。”陈朝海又笑，“不过你不用考虑我，我也会考虑你。” 　　“知道。”段晓说，“我跟老板你，不配。” 　　“不是这个意思。”陈朝海没有想再做更多的解释，“你要想清楚。” 　　段晓认为自己是应该想想清楚，是把肖郁轩忘了，还是承认自己对肖郁轩的感情。像陈朝海说的那样，趁着还年轻，谈一次不看将来的恋爱。纯粹只是为了谈恋爱，而不是考虑将来，不想结婚，不想孩子，只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段晓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发呆，就像写小说一样，这条路真的合适吗？还是去忘了他吧，一个人生活不也挺好的吗，至少在肖郁轩出现之前，一切都好，没有波折，平静的，随意的。可是肖郁轩出现时—— 　　段晓又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肖郁轩时的情景，在高大美丽的圣诞树下，视线从树顶发出亮光的星星移到了肖郁轩身上。一瞬间，看到从天而降的星星出现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真的很特别，段晓从来没有看到哪个人时，会觉得有星星从天而降。会不会，那就是缘分的开始？来一次不看将来的恋爱。 　　又或者还是暂时忘了肖郁轩为好，不然的话，就不能安心写小说。转移注意力吗？可要把注意转到哪里去才能忘了肖郁轩呢？不行啊，根本做不到，段晓意识到了，只要不写小说，脑袋里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肖郁轩，他说话的样子，他的一个小小的眼神都会变得很清晰。 　　“我想你已经有了答案。”陈朝海见段晓想了那么些久，他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你就不要想那么多，顺着心声走就好。就像我去旅行，有时我会不会刻意选一个目的地，更想欣赏沿途的风景。” 　　“老板你是一个很体谅他人的人，如果是你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段晓说了句好话，不想陈朝海只是笑笑。 　　“做我女朋友，不见得是件好事。”陈朝海这么说，“我去楼下看看凌南，不打扰你了。我们吃饭时会叫你。” 　　“好，谢谢。”段晓转身，只要码字时，她才能暂时忘了肖郁轩。 　　 ☆、第 42 章 　　段晓加了陈朝海的微信，花了点时间看了他的朋友圈。他并不是一个常发朋友圈的人，能看到的都是他在各处旅游时的风影照，就连本人正面的照片也多。 　　他拍的照片真的很漂亮，像是出自专业摄影师之手。他说过不是，他连爱好也称不上，只是看到了风景觉得很美。美的事物很容易消失，也有可能，这么美的地方平生不会再去第二次，所以才会想通过镜头把一切都记录下来。 　　段晓觉得陈朝海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也很好懂。他的性格也很温和，也有品味，简直，简直就是——理解的男人。和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一样，段晓看到阳台外的肖郁轩，她一点也没有意外。肖郁轩总是喜欢不走寻常路。 　　肖郁轩进来时，甚至没有要敲门的意思，径直就走过来坐到床沿边上。而从他进来开始，段晓就没有要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意思，既然知道他在自己，段晓也不会对他的目光作出回应。 　　“有这么不想看到我？”肖郁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毛球形状的东西，放到段晓面前时段晓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是个钥匙扣。“你总是会忘记带钥匙，我想这个挂在钥匙上显眼，你就不会忘记带钥匙。” 　　肖郁轩说这是给段晓的礼物，而且没有理由。他说绝对不是道歉的礼物，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的事需要向段晓道歉。对他的厚脸皮，段晓也不是才知道。“那，谢谢你的礼物。” 　　“钥匙呢，在哪里，我去串起来。”肖郁轩很积极地找到了段晓的钥匙，认真地把毛球钥匙串到她的钥匙串上，还得意地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成果。 　　段晓白了肖郁轩一眼：“只是串个钥匙串，用得着这么得意吗？”可肖郁轩才不管，像是一个考出好成绩的孩子，想要得到表扬和赞同。钥匙扣确实很漂亮，毛球是粉红色的，是个少女心爆棚的东西，难以想象他在买这个东西时的表情。 　　“你是不是在躲避我？”肖郁轩确实是想得到表扬，哪怕是一句好话也好。可段晓只说了声谢谢。 　　“没有。”段晓知道有他在，自己就别想好好码字，干脆就合上笔记本，陪他说话。 　　肖郁轩一脸狐疑的样子：“那为什么这几天总是不见你的人影，打电话也不接。” 　　“我在专心写小说，手机都是静音。”段晓避开肖郁轩的目光，应该是被陈朝海说中了，她是喜欢肖郁轩的，即使不想承认，可内心却止不住在想念他。今晚看到他出现，她很高兴。只是这般高兴没有表面在脸上。 　　至于外出写小说，确实是因为这几天在存稿，前段时间都没有在认真码字，而且总是要面对突然造访的肖郁轩，段晓只好把写小说的地点换到其他地方，好暂时避免开肖郁轩。 　　“你在哪里写小说，不能告诉我？”肖郁轩坐到段晓身边，靠得很近。段晓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可肖郁轩又靠了过来。 　　“告诉你，你是想来打扰我吗？”段晓说自己如果写小说是为了攒生活费，和某个不总是不工作的无业游民不一样。 　　肖郁轩低着头：“如果我有工作呢，你会考虑我吗？”他的话，让段晓答不上来。“你是不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段晓诧异，肖郁轩这是什么惊人的第六感，就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苗头，他都能猜得出来。 　　“是啊，我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不可以吗？”明知道这样说肖郁轩会生气，可嘴巴还是说了出来，可能是想气气肖郁轩。段晓确实对陈朝海有那以一小点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已经被陈朝海扑灭。陈朝海说他不会考虑找女朋友的事，他说这样反而是害了对方。段晓不懂陈朝海的话是什么意思。 　　像陈朝海那么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大概都会喜欢他的吧。就连凌南也认同这个想法，还有一些顾客就是冲着陈朝海来的。连凌南也说自己对陈朝海有了那么一点心动的想法。难怪会和凌南成为朋友，因为喜欢好真的差不多啊。 　　“段晓，段晓！”肖郁轩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一下子回神看到肖郁轩又把脸贴在眼前时，段晓着实吓了一跳，她猛得推开肖郁轩。 　　“你干嘛呀，每次都吓我。”段晓心虚，因为她去陈朝海那里还有另一个目的，她想借此淡忘对肖郁轩的感情。段晓认为自己不应该喜欢上肖郁轩。应该更现实才对啊，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务正业的无业游民呢，这样怎么会有将来。 　　“这里，怎么了？”肖郁轩指着段晓的额头，上面还有那天摔到陈朝海身上时留下的痕迹。虽然已经很淡，但一眼看上去仍是很明显。段晓就说是撞到了头。不想肖郁轩伸手揉了揉了她的额头，嘴里还念叨着，“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段晓愣住了，这不是她曾对肖郁轩说过的话吗。她愣愣地看着肖郁轩，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变得想吻你。如果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不保证我这次会停手。” 　　“你又在开玩笑了。肖郁轩。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误会。” 　　“那你就误会吧，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肖顾轩就觉得奇怪了，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段晓就硬是不相信他的感情。 　　肖郁轩的话让段晓的内心隐隐作痛，很奇怪的感觉，只是因为某个想法，就会让心脏感到一阵阵地抽痛，非常非常地痛。“你不跟我开玩笑，我们还能是朋友。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连朋友也没得做。”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真的没有。”段晓知道自己是在说谎，她已经避开了肖郁轩的目光。她不敢看肖郁轩的眼睛，仿佛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能被他看穿全部。 　　“那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这样。”肖郁轩一把拉住段晓的胳膊，将她轻轻地拉到自己怀里。张开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肩膀，背部和腰，想用这个方法记住她身体的每一处的弧度。肖郁轩从不觉得自己会被哪个女人所困拢，可偏偏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着了她的什么魔，或是被她的哪一点吸引住了，就是变得很在意她。没看到她时会停不住想念，看到她笑时会跟着一起笑出来，她生病时恨不得把她的病转移到自己身上。 　　段晓的头发好香，段晓的身体也好暖和。仿佛是想起了那天掉进山涧里，也是这样抱着她取暖。她就像个小火炉，暖到让人爱不释手。肖郁轩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感情会传达不到她的内心。明明表达的那么直接了，她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怪不得她的朋友也说，她是一个不易察觉到别人对她有感觉的人。真是被说中了，想让她明白，确实很艰难。 　　即使说了表白的话，她也不相信，更别说用行动。“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肖郁轩不想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身体一点点得想要贴得更近，想要感受到她的全部。光是抱着她滋味，就是美到妙不可言。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说喜欢。肖郁轩握住段晓的手，五指轻轻地扣住她的五指，掌心贴在了一起。段晓有点微微反抗的样子瞬间就被肖郁轩瓦解，他把段晓拉得更近。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语着：“有没有心动。” 　　段晓不想承认，就在她被肖郁轩抱住的一刹那，整个心脏都在加速狂跳。被他轻轻触及到的地方，哪怕隔着衣物也会渐渐发烫，是因为心在说喜欢他。但大脑却不想承认，整个人变得很矛盾。 　　他的手轻轻在背部抚过，能感到手没有用力，用力的是他的胳膊，整个人被揽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为什么每次在迷茫时，他就总是那么恰巧地出现。 　　段晓没有意识到自己同样伸手抱在肖郁轩的背上，很宽大的背，虽然他的手总是很冷，可他的胸膛却很暖。她还因为肖郁轩的一句简短的耳语而涨红了脸，微微发烫的样子在他看来很是诱人。 　　“我爱你。”肖郁轩看到了段晓脸上的表情，着实另人着迷。他已经不想再逗她玩了，只想快点让她醒悟过来。“相信我。” 　　段晓拍拍肖郁轩的背，轻声说了一句：“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她推开了肖郁轩，明明是在笑的脸，可眉头却皱成了八字。肖郁轩握着她的手，仍不肯放开。“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明白。” 　　“我等你。”肖郁轩乐了，他是知道段晓不会马上同意，但已经愿意去想，足以说明是种进步。“我——”肖郁轩低头，不想段晓马上发现了他的意图。 　　“不可以。”段晓的手挡住了肖郁轩的“意图”，“在我得出答案之前，不可以。”本以为他会住手了，可不想对肖郁轩对送上门来的手掌心也不会放过。他吻了吻她的手掌心，还拿着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肖郁轩越发得意起来，他握着段晓的手腕，一脸得洋洋得意。“你一定会爱上我。” 　　“你哪来的自信。”段晓气不过。 　　“因为我能吸引你。” 　　“谁说的，又不光你能吸引我。”段晓说完就发现自己又挖了一个坑。 　　“还有谁？”肖郁轩就觉得段晓这段时间不对劲，果然是有竞争对手出现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家咖啡店的老板？你这几天都在他那里。”他有着野生动物的直觉，天生的。“段晓，你是在玩火吗？” 　　“不是，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发生，凌南可以做证。”段晓的嘴巴再次抢在大脑之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第 43 章 　　肖郁轩的车开得飞快，在无人的马路上几乎是超速行驶。段晓吓得闭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在肖郁轩听到她说她这几天都在陈朝海那里时，整个人像是吃了□□一样炸了开来。 　　他拉着段晓上车，说要找陈朝海说个明白。他要让陈朝海明白不可以对段晓有非分之想。段晓说肖郁轩误会了，陈朝海真没对她有什么想法。可以说陈朝海是个正直的人，没有一点出格的举动。 　　之所以喜欢他那里是因为他那里的环境，很安静，能静下心来写小说。仅此而已，还有凌南的事。事到如今，段晓只好把凌南和家人断绝关系的事说了出来。肖郁轩终于稍稍松了点手，怒气也消退了一点。 　　“凌南那家伙，为了不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他这个人，我还不了解，他坚持不了一个星期。”肖郁轩认为依着凌南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离开家人，离开家人等于失去一切，凌南怎么可能受得了。 　　可段晓说已过了三个星期多了，凌南一直住在朋友那边。“是他说不要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 　　“不是怕我担心，是怕我会去找他父母。”肖郁轩气不过，“他怎么不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枉我跟他这么多年朋友，还把我当外人。宁愿去其他朋友，也不找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凌南他有自己的难处。”段晓懂，不是因为凌南不想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而是因为他不愿意去伤害一个陌生的女人，因为他不爱异性，他爱的是同性。爱的是现在正在气头上的肖郁轩。段晓偷偷瞧了眼肖郁轩，什么时候，凌南才能传达自己的感情。可就算传达到了，回应呢？会有回应吗？ 　　“他有什么难处，不能跟我商量？” 　　“不能跟你商量。”段晓低下头，轻声说了句因为他喜欢你。可惜肖郁轩没有听到，肖郁轩问了段晓刚才说了什么，段晓马上摇头说没什么。 　　肖郁轩给一位朋友打电话，他以为凌南会去找的朋友，结果朋友告诉他，凌南不在他那里，而是住在另一个人家里。 　　实在抱歉，肖郁轩的朋友在电话里说，他不方便收留凌南。好像愿意收留凌南的人也只有那一位。凌南估计就在那个人家里。从车载电话里，段晓听得说对方的语气中并不觉得多少欠意。 　　“他是傻吗！”肖郁轩挂了电话。段晓不明白哪里有问题，为什么肖郁轩的这个朋友说话时支支吾吾的。好像是害怕肖郁轩会知道什么事。“那个人，不是好东西。！凌南怎么会去哪里。那些人也——”肖郁轩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脏话。 　　段晓不明白肖郁轩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问过凌南那个朋友的态度，凌南的意思是朋友那里可以住很久，那个朋友不会介意。听着，不像有问题。 　　肖郁轩让段晓坐好，他突然调转了车头的方向。他对咖啡店已经失去了兴趣，这时更关心凌南的问题。 　　肖郁轩说自己知道那个朋友住在哪里。而且现在必须去把凌南接过来。要不然——“那个家伙，男女通吃，还有暴力倾向。” 　　段晓马上想到了凌南额角的伤，难道他是为了不让人担心，或是不愿意失去暂住的地方，才不说出来？ 　　肖郁轩气凌南，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找自己，反而是去找那种朋友。他气不过自己怎么就不受凌南信任，那么多年的朋友都白当了！ 　　“你不要再说凌南了好不好。”段晓听着心里很不舒服，肖郁轩根本不知道凌南的想法。现在一味责怪凌南。如果凌南有第二条路，也应该不会去那位朋友那里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段晓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我是说如果。”她再次强调，“如果凌南也是男同呢。”她的话，让肖郁轩猛得踩了刹车。车子立即停到了马路中间，幸好是半夜，路上没有经过的车辆。 　　世界变得很安静，肖郁轩转头看着段晓。他不是没有听到“如果”两个字，可段晓的话让他起了疑心。段晓不知道，肖郁轩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凌南会不会是一个喜欢同性的男人。 　　凌南的朋友几乎都是同性，凌南从没有交过女朋友。所有人对凌南的评价都是可爱，可爱，可爱。凌南自己也不介意被人说可爱。凌南很喜欢粘着肖郁轩，他说他要当肖郁轩永远的朋友。 　　肖郁轩不是没有为此调侃过凌南，可凌南都是嘻嘻哈哈笑着。只要肖郁轩需要，凌南都会随叫随到，要人出人，人车出车。肖郁轩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有些事，已经超过了朋友相助的范围，凌南都会不余余力。 　　“你别说凌南他，喜欢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是’，你还要去把他接回来吗？”段晓很担心，她担心肖郁轩不会接受同性之间的爱。这个世界上的爱有那么多种，同性，或是异性都应该存在。可现实却是同性会受到非议，指责，不能像异性那样光明正大。凌南也是如此，不能大声告诉世人，他喜欢的是男人。 　　肖郁轩沉默了，他没想过自己那么好的朋友，竟然真的是喜欢同性的人。像段晓说，这样的话，还要不要接他回来。他拉开手刹，踩了油门，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没有再调转车头的意思。相以的，车速比刚才更快。比起刚才的愤怒，他现在更多的担心。 　　肖郁轩说当然要把凌南接回来，就算他是同志又怎么样，是同志仍是最好的朋友。再怎么样，不能再呆在那里。段晓说凌南受了伤。“这里。”段晓指着自己额角的地方。 　　“你怎么不早说！”肖郁轩气段晓，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自己说，凌南也是，不把自己当朋友。“你给凌南打电话，让他准备好自己的东西，说我们马上就到。” 　　段晓打了电话，凌南没有接。“电话不接？不会吧？”段晓转头看肖郁轩。 　　“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他说这种事，不单单是指凌南离家出走，还有凌南的取向，都不应该瞒着他。“就算我不喜欢同志，可他是我朋友，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当是朋友。” 　　“肖郁轩，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很高大。”段晓忍不住赞了肖郁轩一句。 　　“我才不要稀罕高大，我稀罕的是你。”这也是肖郁轩的实话，说话时，他还转头看了段晓一眼，只是一眼，就能让段晓看到他目光里所蕴藏着的感情。他没有说谎，不想承认的是段晓自己。 　　段晓知道自己又挖了坑，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那个，还有啊。就算是见到凌南，也别说你知道了他的事，好吗。还是等他自己愿意告诉你吧。”段晓怕凌南会有想法，想让肖郁轩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傻。”肖郁轩轻轻哼了一声。“段晓，我要讲个条件，等我把凌南带出来。跟我去约会。” 　　段晓只好说：“肖郁轩，你现在有心情说这些事。”哪怕不是条件，她也会答应，因为她已经想好要试着交往看看。像陈朝海说的那样，谈一次不需要考虑将来的恋爱，纯粹只想着去爱一个就足够。 　　“好不好。” 　　只好屈于他的胁迫，段晓只能说：“好。” 　　“好，我现在充满了干劲。”肖郁轩笑了出来。 　　肖郁轩让段晓在车里等着，他上去把凌南带下来。但在他下车之前，他突然抓住段晓的手，他是深知段晓会反抗，才会先行一招控制了她的双手。嘴唇落在段晓的嘴唇之上，像之前那一次，他说他需要力量。 　　吻得飞快，落下也快，离开也快。甚至在他离开时，段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应，甚至想追吻过去。肖郁轩说了声：“等我回来——”他得意地笑着，仿佛对发生的事自信满满，不管是对凌南，还是对这个没有尽兴的吻。 　　应该会没事的吧。段晓望着肖郁轩离开的方向。她坐在车里，身心不安。难道真会像肖郁轩担心的那样，凌南被他的那个朋友——段晓不敢想象。但愿凌南不接电话只是因为没有听到电话在响。而不是肖郁轩想的那种事。 　　段晓打开手机，又关上手机，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肖郁轩怎么还不出现。她抬头，看到高高耸立的公寓楼，半夜里大多数的窗户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几处亮着灯光，不知道此时他们会在哪里。 　　就在段晓还抬着头时，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低头，看到了肖郁轩带着凌南出现在错暗的小路上。肖郁轩拉着凌南的手，把他带到车里。凌南低着头坐后面，段晓马上转头刚要问什么，却看到凌南的眼里竟然有泪水。 　　“不要看。”凌南挡住自己的脸，不让段晓看自己哭的样子。段晓只好回过头，看着正在发动车子的肖郁轩。这才发现，肖郁轩的脸上竟然受了伤。一个很清晰的淤青出现在肖郁轩那张漂亮的脸上。这，是打了一架吗？再来肖郁轩是有话要讲，但当前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妙。 　　安静的马路上只有偶尔有车辆经过，随着马达轰鸣声的渐渐远去，又恢复了夜晚该的平静。车里的三个人，此时都沉默不语。凌南没在哭泣，而是仰着头靠着。而段晓即担心凌南，也担心肖郁轩。 　　肖郁轩握着方向盘，开车驶向回家的路。 　　 ☆、第 44 章 　　段晓说自己没有冰块，只好用冷毛巾给肖郁轩敷着。她把冷毛巾贴到肖郁轩脸上时，肖郁轩吃痛深吸了一口冷气。“很痛吗？”段晓担心自己动作幅度太大，弄疼了肖郁轩。不想肖郁轩却按住段晓的手，一脸傻乐地看着段晓。 　　“我只是答应考虑，没说现在就同意做你女朋友。”想到凌南的心情，段晓只能压低了声音说。此时的凌南正在肖郁轩家的卫生间里洗澡，而段晓则在帮着肖郁轩处理伤口。肖郁轩这个人，打架也不是第一次。段晓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希望他别打输伤到自己就好。“放手！”她这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疼的时候要亲亲。”肖郁轩是得寸进尺，指着自己的嘴说，“这里要。” 　　“疼的是你的脸，不是嘴。”段晓不肯，不想肖郁轩一手拉住段晓的手腕，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就凑上要去吻她。就在两人拉扯时，凌南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段晓急忙推开了肖郁轩。肖郁轩哎呀了一声，段晓碰到了他脸上的痛处。他只好捂着脸。 　　让段晓意外的凌南身上还有其他的伤，腿上和胳膊上都有。她急忙问是怎么回事，怎么凌南说都没有说起过。“被你朋友打的？”段晓很意外，见凌南点头，她更是不可理解，“为什么啊，你朋友为什么要打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就算没地方住，到我这里来也可以啊。” 　　肖郁轩重重地咳了一声，段晓瞪了他一眼。凌南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他没在意。说这些伤是被那个留宿他的朋友打的，因为他不肯就犯。不用再多解释，段晓能明白凌南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南的话让段晓心酸，因为凌南现在的处境，都是他自己选的路。如果他听了家中的安排，跟一个陌生女人结婚。哪怕是假装生活在一起，一直那么演着戏，他就可以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可是因为他和家中的绝裂，让他的那些朋友也远离了他。 　　肖郁轩说自己能体会，因为人都很现实。很多所谓的朋友，只是相互利用。目光短的人见没有可利用的，便会找个种理由和借口推脱。稍微聪明的一点人，也会如此，但他会留好后路，万一现在这个落魄的朋友又翻身了呢。 　　段晓静静地听着肖郁轩讲这些话，看来他对凌南的事深有体会。段晓问他是不是也经历过，肖郁轩摸了摸段晓的头：“你不会想知道。”他在笑，可笑容里的无奈是段晓曾在凌南脸上见过的表情。 　　看起来，肖郁轩真的很懂凌南，凌南也懂肖郁轩。这两个人的友情让段晓很羡慕。肖郁轩轻叹一声说凌南的头发还没有干。“过来，我给你吹头发。”他拿了吹风机，替凌南吹头发。凌南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好有爱的一幕啊，段晓双手托着下巴，笑得合不拢嘴。她觉得，朋友与朋友之间，就应该这样，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还能伸出援手。肖郁轩，意外地很帅气呢。就在肖郁轩替凌南吹头发时，段晓静静看着他。 　　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看着肖郁轩，因为这件事，让肖郁轩在段晓心的形象发生了改变。真是奇怪，心中的形象地位变了，难道连样貌也会变吗？变得比之前更加的好看，甚至还在闪闪发亮，段晓愣了一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眼花才会看到他闪闪发亮。 　　肖郁轩让凌南住到自己这里，不管是暂时也好，永远也好。他说只要自己还住在这里，凌南就可以住在这里。凌南只是笑笑，他说等有了钱会搬出去。 　　凌南说自己以前从没有出来工作过，幸好原来就很喜欢咖啡，所以在陈朝海那里做得也很愉快。“我也有幸运的地方，是不是。” 　　“那是。”肖郁轩圈住凌南脖颈，“你最幸运的地方就是遇到了我。”凌南几乎贴到了肖郁轩的身上，肖郁轩的话让他鼻子发酸眼睛发红。肖郁轩说得没错，他最幸运的地方，就是遇到了肖郁轩，以前是，现在也是。 　　凌南抱住肖郁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肖郁轩说他恶心，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哭成这样。看到凌南哭，段晓也忍不住流了眼睛。她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么，但可以确定一切事。她喜欢肖郁轩，也很喜欢凌南这个朋友。能认识这两个人，真的很好。 　　“你哭什么，也要我抱你吗？”肖郁轩发现段晓也在哭，就故意这样说。 　　“我才不要。我要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晚安。”段晓飞快逃回到自己那里，隔着一道墙，她能听到隔壁传来的笑声。发自内心的笑声，听着都会让人觉得舒心。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可段晓还在担心一件事，就是肖郁轩说的，他把凌南接出来，段晓就得和他去约会。约会——不是没有两个一起逛街或是吃饭，甚至看电影。可之前没有一次会把这种行为冠上“约会”这个名号。 　　除此这外，段晓还在牵挂一件事，那就是肖郁轩本身的存在。自从顺着内心的意，考虑交往之后，就变得很在意肖郁轩。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意，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他，心跳都会加速。 　　曾不止一次想过肖郁轩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这个问题，段晓把这个问题抛给肖郁轩，肖郁轩想也不想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很在意，你懂吗？”他捧着段晓的脸，把她的脸夹扁了，她的脸看上去很搞笑的样子。可肖郁轩不意，反而是对着段晓的嘴唇吻了下去。 　　段晓想反抗，可根本不反抗不过肖郁轩。他现在逮到机会就会亲吻她，不论时间和场合。像影厅这个昏暗的环境，简直就是绝好的机会。所以肖郁轩才会选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子，他就是居心不良才选的这个位子。这样才可以让他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好好亲个够。 　　段晓以为这是来看场电影，没想过根本就是给他制造了偷袭的机会。她只能握在肖郁轩的手上，张合着嘴配合他的探取。肖郁轩的嘴唇很柔软，这一点段晓承认。在他亲吻时，他的手指轻轻的捏揉着她耳垂，慢慢地摩挲。 　　她能感到全身在发热，在他的诱导之下全身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满。似乎是达到了目的，肖郁轩才心满意足地给了段晓喘息的机会。他凑到段晓的耳边，嘴唇触碰着被他揉到发烫的耳垂说：“我会用各种方法诱惑你。” 　　舌尖在耳廓划过，让段晓全身传过一阵阵地的酥意，他太会勾人，拿捏到位。太不可思议了，一旦承认对他的感觉之后，对他的感情就像火山煤发一般，没有了退回的余地。像他说的，很在意他。 　　肖郁轩搂着段晓看电影时，段晓却在偷偷打量他。真的很在意他，原来被人爱的感觉这么妙不可言。肖郁轩握住段晓的手，好像他的手也没有以前那么冰冷了。是天气变暖了呢，还是人心变暖了。 　　大大的手掌，修长的手指，握掌的力度恰到好处。想挣脱，却挣脱不开，用力，却不会弄疼。不仅如此，他已经由握着手掌改变到了十指交叉的程度。手指牢牢地扣在段晓的手背上。 　　段晓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她明白这是自己的心花在怒放。可也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警告段晓：别忘了，他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别忘了。 　　那么他还喜欢那个人吗？突然段晓庆幸自己只是答应他考虑成为女朋友的事，还没有正式成为女朋友。是不是在此之前，要确定这件事。肖郁轩喜欢的那个人，他还喜欢吗？他还在意吗？他是移情别恋？ 　　段晓知道自己的脑洞很大，毕竟是写小说的，如果脑洞不大，可怎么写说小说来。可糟糕的事，一但开了这个脑洞，就会把一些有的没的的事往里装。自己给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这，应该不是第三者吧？段晓把自己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或者应该去探探对方的口风，看对方对肖郁轩是什么想法？完了，段晓已经陷入了自己挖的坑里出不来，脑洞一路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前进。以至于后来不管肖郁轩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等到她回过神时，已经被肖郁轩拉在马路上溜达了很久。肖郁轩牵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地方时停了下来。段晓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肖郁轩的地方。当时这里还有一个高大的圣诞树。不过现在，只是广场。 　　人来人往，推着婴儿车的女人，相伴的老夫妻，还有骑着踏板车的孩子。年轻人三三两两，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详和。 　　“我也没想过会爱上你。”肖郁轩轻笑着，“原来真心爱一个的感觉这么好。”他捏了捏段晓的脸颊。段晓在他松手之后捂住了脸，不行，不能被他的笑容迷惑，肖郁轩明明说过有个喜欢的人，现在却那么快就能移情别恋，他是不是一个花心的人。“是不是越看我越喜欢？”肖顾轩当然有注意到段晓的眼神。 　　段晓愣愣地点了点头，可点完头才想到不对啊。干嘛要点头。刚才才没有想什么越看越喜欢，明明就是在想其他的事好不好。她抱着胳膊，一脸沉思的模样。 　　“跟我在一起时，还有时间出神的话，就证明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是我的魅力还够大？”说着，他就要吻上去。段晓吓得马上制止了他，这可是在公共场合呢，他这么没节制可不好。话说，段晓还是被肖郁轩偷袭到了脸颊。 　　他乐得哈哈笑了起来，一手揽在段晓的肩上：“走吧，想去哪里吃饭，我请你。” 　　这样，真的好吗？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却要投入全部的感觉去谈一次只讲感情的恋爱。这样真的好吗？段晓看到肖郁轩牵着自己的手，哎，还是身体比较老实，在说喜欢他。可内心已经想到了肖郁轩说过的那个人。 　　要向肖郁轩问个明白吗？ 　　 ☆、第 45 章 　　段晓曾被肖郁轩拜托过一件事，就是冒充他的假女朋友，替他赶走一个缠着他的女人。段晓记得那位叫唐美娜，那之后，段晓就再也没有见过唐美娜。那么在之前，肖郁轩身边是否还过无数个唐美娜。 　　就那天在凌南举行的派对上，在“猜猜是谁亲了我”游戏中，会有很多女孩主动贴到肖郁轩身上。肖郁轩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事情，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喜欢的人。段晓认为自己没有记错，肖郁轩说过这样的话，说话时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纯情少年。 　　她不认为自己有想错的地方，事实就是如此。肖郁轩有个喜欢的人，段晓很在意，肖郁轩喜欢的这个人到底是谁。甚至很想见见那位，不会是肖郁轩为了转移感情才和自己谈恋爱吧。段晓一旦有了念头，就像草原被野烧到，无法停止火苗的任意扩散。 　　段晓会变得坐立不安。她第一个想到能打听人，便是凌南。身为肖郁轩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凌南怎么可能不知道。段晓知道自己变了，以前根本没想过要去知道什么，现在变得很在意。 　　当凌南在肖郁轩家时，段晓打不到机会。只好趁着凌南去咖啡店上班时，跟着一起去咖啡店。肖郁轩会问什么她要同去。呃，段晓想不到理由。还是趁着肖郁轩不注意再去问凌南好了。 　　肖郁轩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脸色不是很好：“我要出门，你在家好好呆着，哪也别去。” 　　“好。”段晓回答得很干脆。这不是天赐良机吗，肖郁轩走了，她就可以去咖啡店找凌南。“我哪也不会去。” 　　“乖。”肖郁轩在出门之前亲了亲段晓，段晓很配合。他没有怀疑段晓在打什么算盘，穿上外套就出了门。外面已经过了初春，一片绿意盎然。开门时，迎面吹来的都是暖暖的风。这么想起来，段晓突然想到，从平安夜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果然有点不靠谱，就那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会爱上其他人，这样的感情，可以相信吗？肖郁轩走了之后，段晓出了门。她要搭地铁去咖啡店找凌南。只是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离开，这才满意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什么早高峰，搭地铁的人并不多。就在段晓等列车来时，有对男女吵了起来。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骂男人，段晓听出了大意，好像是说两人三年的感情却敌不过才出现三个星期的第三者。 　　女人说愿意成全男人，放手让男人去找那个第三者。女人边说边哭，周围经过的人只是看着。如果是以前，段晓可能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毕竟每天都在上演各种各样的事情，可今天她格外在意。她想到了自己，会不会就是女人口中所说的第三者？ 　　会不会就是肖郁轩图一时新鲜才找的对象，又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这个女人，早晚有一点，会敌不过另一个新鲜的人。女人还在哭，男人想要去劝的样子：“你误会了，我跟她根本没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男女之间哪有纯洁的友谊，不要当我傻好不好，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们暧昧。好啊，我说了，我成全你们，你也成全我，放过我。就当我浪费了三年时间，就当我从不认识你这个人。” 　　正好这时列车进站，女人快步跑进车厢，段晓也跟着走了进去。而男人没有要追来的意思。女人低头在哭，而段晓在看那个男人。如果他真想追，完全可以跟进车厢，可他只是站在外面。可能，真像这个女人说的，男人已经移情别恋了吧。 　　人心都是会变的，这一点段晓很清楚。就像她一度认为自己只会喜欢曾跃一样。以为暗恋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变，可却敌不才一个才出现几个月的肖郁轩。那么肖郁轩呢，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一路上段晓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能想清楚，说不定就能得到答案。要不要同意成为肖郁轩的女朋友。车厢轻轻晃动，一侧的广告灯箱远去，列车驶入黑暗之间。两边的人或站或坐，大多数都低头在看手机，偶尔也有在交谈的人。门上的站点显示牌不断变化，提示下个会停靠的站点。 　　走向地铁出口时，能感到一股强劲的风从身后吹来。这让段晓想到了某天被肖郁轩拉着去看日出时，就在风吹过来。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爱上肖郁轩，那个喜欢的人仍是曾跃。只是短短几个月，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再过几个月呢，又会有什么改变。 　　凌南看出段晓的心事，今天她没有带着笔记本电脑过来，而是以一个顾客的身份坐在店里。“老板，我可不可以借用凌南一会儿。”段晓对陈朝海说，陈朝海默许。此时店里的人并不多，凌南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 　　“找我，有事？”凌南拿了一杯咖啡过来请段晓喝。还说自己明天就可以拿到工资，很用想自己第一份工资请段晓和肖郁轩吃饭。段晓说有事要问凌南，为了安心，一定要当面问。凌南说自己正好也有事要告诉段晓。 　　段晓只是点头：“我问你嘛，肖郁轩说他有一个喜欢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不是你吗？”凌南这么说，段晓突然怔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傻，怎么会问凌南这个问题，凌南喜欢肖郁轩的事情她最清楚，这样问凌南，不等于是给他造成伤害吗。“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知道我不可能得到他的回应。”凌南很认真地想了想，如果说能让肖郁轩在意的女人的话，还真有一个。 　　还，真的有一个？段晓震惊了，那么自己真的只是肖郁轩为了忘记对方的替代品？她没发现凌南在低头摆弄手机在发送信息，抬头时，凌南脸上露出一抹不意被察觉的笑意。“她，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个能让肖郁轩信任，依靠的人。”凌南用了两个形容词形容对方。 　　听着像是很靠得住的样子，和段晓绝对是个相反。段晓认为自己很靠不住。那样的人，应该很难追吧，所以肖郁轩才会转移目标？不行不行，大脑越来越混乱了。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刚才说他接了电话就出去了，可能就是去见她。他们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见面。”凌南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他们见面都会在同一个地方，你想不想，去看看？” 　　段晓愣住了，想摇头的她却点了头。每天都见面，这说明了什么，她和肖郁轩也没有每天都见面啊，果然还是那位比较重要啊。去看看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好，如果真是肖郁轩的喜欢的人，那这边还是放弃的好。段晓庆幸，还没有答应肖郁轩。果然自己是他移情别恋的产物。 　　凌南说自己去请个假。陈朝海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悄悄问凌南：“这样做真的好吗？” 　　凌南笑着说：“没问题，老板。” 　　“你们这些人。”陈朝海摸了摸凌南的脑袋，“别玩得太过分。” 　　“知道，我们有分寸。”凌南摸了摸被陈朝海摸过的地方，腼腆地笑了出来。他说肖郁轩和那个女人见面的地方。段晓问凌南要不要紧，上班时间出来。凌南出不要紧，老板是个很仁慈的人，也是个会体谅人的人。 　　这一点，段晓很赞同，陈朝海这人说话也是缓缓地，做事情也是缓缓的。会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怎么就想到了陈朝海，段晓觉得可笑，陈朝海说过不要考虑他。凌南带段晓去的地方是一家餐厅。 　　凌南说那两个人每天见面，难道是在餐厅吃饭？有这样的事情吗？段晓想过要怀疑一下，至少也有肖郁轩一整天都家的情况，那他怎么和那一位见面？凌南示意段晓跟着自己走。“这里。”他好像很熟的样子。 　　段晓跟着走进一个包厢，凌南说让她在这里等着，他们就在隔离包厢里。两个包厢这间有道活动拉门。拉门留着一条小小的缝隙，有好奇心在段晓心里作祟，驱使她隔着门缝去偷窥。 　　可结果让段晓失望，只能看到隔壁包厢的一个餐位，好像没有在的样子。段晓刚想回头看凌南，却发现凌南也不见了。“凌南？”她想出去，却发现门打不开，这是怎么回事？她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透过缝隙能看到刚刚空着的餐位上坐了一个，这人正是肖郁轩。 　　顿时段晓全身紧张，肖郁轩在和对面的人说话，可段晓看不到对面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难让肖郁轩露出这般的神情。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意，他浅浅地笑着凝视着前方。他还伸手，这是在抚摸对方的脸吗？段晓知道偷窥不好，可此时的她，整个人像是被人用冷水从头泼到了脚。 　　“我很爱你，为了忘记你才会跟其他女人交往。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全心全意对你。”肖郁轩的话传到了段晓耳中，段晓速个人都懵住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下去。” 　　疯了，太可笑了，原来真的是被骗了。不由得，段晓紧握了拳头，她认为自己太傻了，只是被吻了几次，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他一定在暗中偷笑，笑她是个那么好骗的女人。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肖郁轩！”段晓猛得拉开活动移门，可眼前一幕却让她惊诧万分 　　 ☆、第 46 章 　　段晓认为自己被骗了，她只是肖郁轩一时图新鲜图好玩，只是为忘了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才移转目标的一个对象。段晓认为自己太傻，只是被肖郁轩吻了几次，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就被他嘘得飘飘然，就自以为是了。 　　果然还是自我意识过剩啊，肖郁轩根本没有投入真实的感情。段晓庆幸在她考虑时就发现了这一点。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可眼前看到的是什么，本以为会在肖郁轩对面看到一个女孩，可那里的坐位却是空空的，没人。 　　肖郁轩转头看着段晓，他脸上到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相反的，好像是知道段晓早就在门后偷窥似的，得意地笑了出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巧，巧什么巧。段晓紧张地说不上话，刚刚想和他说清楚的那股冲劲一下子被打击掉一半。“你喜欢的人呢。”不过她也没有想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她一直都在，只是她自己不明白。”肖郁轩双手支在桌上，手指交叉在一起淡定地看着段晓。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如果她还不懂的话，那他可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段晓相信。 　　“什、什么意思。”段晓看着空位坐，“这里没有人啊。” 　　“傻啊。”肖郁轩无奈地摇头，他站了起来，走到段晓身后推着她坐到自己对面的那个空位上。“这不就是吗。”他自己则坐到段晓对面，就像刚才他面对着的是空气，而现在，面对的，则是段晓。“要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段晓不明白了。 　　“我喜欢的人，我爱的人，就是你啊。段晓。”肖郁轩认为这句话已经够直接了，不过对段晓而言还是需要再做一下解释，“当初是为了骗你，让你在意才会故意说有喜欢的人。相信我。”肖郁轩伸手握住段晓的手。 　　他的手很大，骨节线条都很分明，手指甲修理得很干净，就连指甲的开头也很漂亮。手指不像冬天时那么冷冰冰了，相反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暖意。哪怕只是很简单地被他握着手，她的心跳就会开始加速。段晓已经不敢抬头看肖郁轩的眼睛，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如同是宇宙的黑洞，能把她的一切吞噬。 　　肖郁轩说：“看着我。能答应我刚才的请求吗？还是让我把话再说一遍。”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地在段晓掌心摩挲着，像是在暗示她，又像是在挑衅她的忍耐力。痒痒地，让段晓无法再思考问题。“答应我，好不好。” 　　段晓很怕他会走过来，她整个人都处于神经紧崩的状态，内心早就想答应他了，可嘴巴还是说不出来。这是真的吗，这一切是真的吗？“让，让我再想想。”她的回答只是这样。 　　不过肖郁轩也没那么急：“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追究。要不然，你不答应我就不会放你走。”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又带着痞气的笑意。 　　生日？肖郁轩刚才说了什么？“我生日？”段晓早就过得忘了时间，哪还会记得今天下午是什么日子。可肖郁轩怎么会知道。 　　肖郁轩更加得了，他抬起高昂的下巴，哼一声。“我说过我记性很好，看过你的身份证两次，怎么可能忘记。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我的生日是下下个月。”肖郁轩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他的样子让段晓笑了出来，这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 　　“那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段晓放松了，说话自然也轻松了许多。 　　“刚才的话就是我的礼物。”肖郁轩直接了当地说。“我是无业游民嘛，能在这里租场地就花了我不少钱了，怎么可能还拿得出礼物。” 　　“你不要调侃自己好不好，明明有礼物，怎么不拿出来。”说话的人，是站在拉门边的凌南，他已经看了一会儿，只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凌南现在听不下去，以这般讲语的理解力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我有礼物。”凌南说自己目前的情况段晓也清楚，很遗憾在以前没能送给段晓，现在也送不出贵重物品，“我做的生日蛋糕。” 　　凌南说归说，可手上却是空空的。他说蛋糕在陈朝海那里呢。之所以先到这里来，正是肖郁轩的主意，他说得让段晓明白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喜欢的人，除了段晓不会再有其他人。他要先送出礼物，一会儿之后再去陈朝海那里。陈朝海正在布置生日派对的装饰。 　　肖郁轩沉了一下脸，说：“凌南，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肖郁轩把凌南赶了出去。他拉上移门，目光对准了段晓。段晓不由得往后退了下，身体靠到了墙壁上。他的目光如炬让段晓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已经知道了肖郁轩在做什么，她闭上了眼下。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段晓以为肖郁轩的礼物会是一个吻，谁叫他承认自己是个无业游民，能在这里租个场地就花了他很多少。就算是拿不出实质性的物品，他极有可能会说送一个吻，或是送出我自己之类的话。介于场合，前者更有可能性。 　　看上去也是如此，肖郁轩慢慢靠近，即使闭着眼睛，段晓也能感受到肖郁轩逼人的火热气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段晓咬了咬嘴唇，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嘴唇已经微微迎了上去。 　　可不想，等待她的，并不是一个缠绵的吻。而是——脖子上有冷冷的东西划过，段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条亮晶晶的项链。这才是肖郁轩送给她的礼物，不是一个吻，而是一条项链。 　　很漂亮的一条项链，圆形的圈里有一颗星星，星星由许从碎钻镶成。段晓的表情让肖郁轩很是得意，他已经看出段晓的想法，可他偏偏送的不是一个吻。不过既然看在她那么想要的份上，再送一份礼物又何妨。 　　就在段看看星星时，一个热乎乎的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之上。在她已经没有了思想准备时，出人意料的另一个礼物。段晓唔咽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肖郁轩给强行按在墙边，他一手捧着段晓的脸颊，双指夹住她的耳垂轻轻地揉着。另一手则搂她的腰上，将她拉向自己的胸膛。 　　段晓被肖郁轩吻得头重脚轻，失去了方向感，也忘记了呼呼。他已经撬开了她的嘴缓缓地探了过来。段晓的双手不由得握在肖郁轩的胳膊上，要不然她怕自己会站不住。可她想多了，既然她不拉住肖郁轩，肖郁轩也已经紧紧地揽住了她。 　　也不知道被吻了多久，段晓只记得靠在肖郁轩的身上，听到肖郁轩轻声说着：“你到底在什么时候给我答复，等得我很心焦。”段晓知道肖郁轩需要的是什么答案，可她总觉得还是少了一点契机。 　　“再给一星期。”段晓轻声说着，她不定确定自己是否下定决心去谈一次不会有结果，不去想将来的恋爱，就只是为了纯粹地去爱一个自己想爱的人。 　　“行行，你说一星期也行，一个月也行。我说过得在我生日之前给我结果。要不然——”他捧住段晓的脸，威逼利诱，“我不保证我不会强来。” 　　“我记住了。”段晓应承，一个星期，应该能得出答案吧。又或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还想再拖一拖？ 　　等段晓和肖郁轩赶到咖啡店时，店里已经被布置一新，组成“生日快乐”的气球挂在墙上，还有各色的彩带和其他气球。生日帽在两人一进门时就被戴到了头上，说什么寿星迟到了，得让寿星表演一个节目。 　　“不表演节目也行，说说为什么会迟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店里的一个员工哈哈笑了起来。站在旁边的凌南跟着一起笑。 　　“你们确定要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肖郁轩反问，“我是不介意再来一遍，不知道你怎么想。”他问段晓，段晓涨红了脸。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肖郁轩亲亲。特别是凌南还在这里。 　　“算了，饶了他们。”凌南拿出自己做的那个蛋糕，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当然形状不错是因为有陈朝海的协助和美化。至于味道，就连凌南自己也不敢恭维。但他保证吃了不会拉肚子。再不要然，吃陈朝海做的也行，陈朝海也做了一个。 　　段晓说陈朝海真的是多才多艺，什么都会。她的话让肖郁轩很生气，他捏了捏段晓的鼻子：“你眼里竟然还有其他男人的存在？” 　　“不敢，有你在，我怎么敢。”段晓吓得跑到凌南身后。欢声笑语，和乐融融。这是段晓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生日派对。或者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谁那么有心，给她举办一次像这样的派对，段晓很感动。 　　正是因为有了肖郁轩，才会有生活上的改变。有了朋友，多了欢笑，才会觉得生活很美妙。一切都来得太美好，是因为肖郁轩而来。段晓看着肖郁轩，笑了出来。而肖郁轩也是。 　　“吹蜡烛，寿星吹蜡烛。”几个人一起让段晓吹蜡烛，还让她许愿。肖郁轩问她许了什么愿，段晓不肯说出来。 　　“许什么愿，直接告诉我，我都可以替你实现。” 　　“秘密。”段晓还是不肯说。她才不会上肖郁轩的当，而告诉他愿望是什么。 　　 ☆、第 47 章 　　其实段晓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可是一直羞于启齿告诉肖郁轩。再有一点，如果马上就告诉他，说不定他会很得意吧。可在此之前，却发生了一件让段晓改变想法的事。 　　生日之后的第二天，段晓被拉进一个微信群，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她的室友。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段晓就很少和同学来往，用她的话，基本就是断了联系。她不太关心同学们在毕业之后的发展，虽然偶尔会在朋友圈里看到动态，但一般情况下，她会选择无视。大学对她而言，并不愉快。特别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们。 　　拉她进群的，是原本睡在她下辅的同学张芮。张芮在问段晓，明天能不能来参加她的婚礼，当伴娘，因为原本说好要当伴娘的那个女孩子，突然临时有事情不能来参加，她的伴娘少了一个。看在曾经的交情上，能不能应个急。 　　段晓想到了张芮，可以说两人的友情一开始还不错，可后来不知从哪天开始就变得不再往来，甚至对她冷言冷语相对。再发展到后来，几乎不再说话。段晓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她意识到自己是被排挤了，可她不知道排挤的原因是什么，哪怕到毕业，她都不知道原因。 　　而毕业之后就不再联系，自然也不会想再知道原因，今天突然被拉进群，让段晓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就在群里说了一句话：不是要排挤我吗，为什么还会让人当伴娘。 　　第一个回话的人是张芮：哪有排挤啊，是误会。其他几个人马上跟着附和说是误会了，这次想趁着张芮结婚把段晓也叫来正好澄清一下误会。大家还是好姐妹啊，有人这样说了一句。没有备注，段晓不知道说话的人是当时宿舍里的哪一位。不像张芮，她用婚纱照做了头像，一看就知道是谁。 　　是啊是啊，张芮要结婚了，你也一起来吧，你还没有男朋友吧，一起来当伴娘吧，张芮还少一个伴娘。说话的人还发了一张伴娘的照片过来给段晓看，是件浅紫色的伴娘服，很漂亮的样子。还问段晓能不能穿得下M号的衣服。 　　这是出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一下子又这么要好了，好像从没有发生过被排挤的事情似的。“你在看什么。”肖郁轩凑到段晓头顶上方，看到她全神惯注在看的信息内容。“让你当伴娘？” 　　“嗯。”段晓就说群里的人都是和自己同一个寝室里的同学，“我不想去。”段晓说了之前莫名其妙被排挤的事，“一直不联系，现在突然叫我去当伴娘。”段晓不想去当伴娘，甚至不想随份子钱。想想那些人做出的冷暴力，她认为自己没必要去应承她们。 　　肖郁轩拿了段晓的手机看了看张芮的朋友圈，就在他看朋友圈时，张芮发来了私信。 　　张芮说自己非常抱歉，当时是她联合其他人孤立段晓。段晓终于知道了原因，张芮说的，因为她男朋友说曾说过段晓的性格很好，合适当女朋友之类的话，让张芮生吃醋。才会联合寝室里的其他人排挤段晓。 　　就这么简单？段晓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就么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理由，就被那些人给孤立了？张芮是用语音说的，所以肖郁轩也听到了。张芮又发来一段语音：不要计较以前的事情了，帮帮我吧，不然伴娘少一个让我很难看。 　　张芮说得很诚恳，段晓看了肖郁轩。肖郁轩问段晓的意思：“我随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段晓还真犹豫了，因为张芮说得那么诚恳，如果她还不答应反而显得她太计较。张芮又发来一条语音：段晓，来吧。其他人也会向你道歉。那个时候我们太年少了，好胜心又强。我想我也是傻的，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排挤你。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计较之前的事，来当我的伴娘。 　　“你确定要去？”肖郁轩从段晓的表情看出了她的心思。段晓点了点头，只是当一次伴娘，应该也没什么的吧。“如果有事，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谁叫我是无业游民。”肖郁轩调侃自己。 　　段晓假装瞪了他一眼：“乌鸦嘴，当次伴娘能——”不想他下一秒就扑倒了段晓直接封住了她还没来得说话的嘴巴。 　　次日段晓出现在张芮面前，她拉着段晓的手：“谢谢你能来，我还担心你会因为以前的事情不来。”其他几个人也是围着段晓说话，还催着段晓去换伴娘服。几个人叽叽喳喳帮着段晓换好衣服，还说她能来真是帮了大忙。 　　一个个都是很真诚的模样，围着段晓问东问西。问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在哪里工作之类的话。一时间反而让段晓很不适应，这些人真的是曾经排挤过自己的室友吗，是她们都健忘了，还是自己记错了。她们怎么都若无其事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之前事？是自己计较太多了吗？ 　　可能唯一让段晓觉得意外的是张芮的新郎，并不是大学时曾经交往过的那位。对段晓而言，新郎完全是个陌生人。不过看上去挺有钱的样子，至少可以从她的婚礼排场上看得出来花了大涨，到处都用鲜花做了装饰，还有酒席的质量也是上成。 　　“你说他啊——”段晓问另一个伴娘，也是曾经的室友慧清。慧清说张芮大三时就和对方分手了。段晓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哪怕那两人分手了，她仍就被继续排挤着。“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慧清笑着挽起段晓的胳膊，熟得像是从没来分开过的老朋友。 　　段晓觉得好怪，自己和室友们的感情有那好吗？还是一切变得太美好，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了。 　　“哎，有没有看中意的伴郎。”慧清悄悄对段晓说，“可以让张芮给我们介绍。”段晓看到新郎身边的几个伴郎，看了看没有一个能比得过肖郁轩。她说不需要，慧清又说，“挑一个吧，等会儿我们还要一起去闹洞房。” 　　这时有个伴郎朝这边挥了挥手，慧清同样挥了挥手还指了指段晓，那边的伴郎点头之后凑在一起笑了出来。 　　段晓越来越觉得自己这次伴娘当得不可思议，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答应来当伴娘。当初张芮说会道歉的话，现在一句也没有说。就连其他伴娘也是，也没有说要道歉的意思。 　　而是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似的，变得很要好，很亲热。可这种亲热让段晓觉得怪怪的。婚礼差不多进行了到结局的时候，来宾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新人并没有回家，当就天准备住在酒店。那些伴郎要去闹洞房，几个伴娘也跟去玩。 　　段晓想回去了，可慧清一把拉住她：“玩会儿再走吧。新郎他们那边有闹洞房的习俗，会有各种好玩的节目。段晓被带到了新人的房间，新郎新娘在床边坐着，而旁边围着的就是伴郎和伴娘。 　　其中一个伴郎就说话了：“我们那里有个闹洞房的节目，多少要对不起新娘子，要不哪个伴娘自告奋勇帮帮新娘。”这人笑得很猥琐，而其他几个伴娘像是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把段晓推了出去。 　　张芮一副拜托的模样看着段晓，看来她们是早就知道有这个节目，可谁也不想牺牲自己。段晓整个人轰的一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敢情她是牺牲者，所谓的节目就是戏弄伴娘，做各种猥琐的游戏。 　　这些人，怎么这样，怎么可能这样。段晓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张芮要这样对自己。段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其中一个伴郎拉住按到了床上说是来玩一个“按电铃”的游戏。 　　伴郎问问题，她来回答，答不上来就可以任由他们按她身体的部位。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怀着好意。“对不起，我不参加，我要回去。” 　　“拜托了。”张芮说，“要不然就得我上，可我是新娘啊，怎么能和伴郎玩这样的游戏。” 　　“我拒绝，你们自己事情，自己去处理。”段晓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现在她不会再相信张芮的话。她想走，可是走不掉，她已经被几个伴郎死死按住，说不能这放她走。而其他几个人则站在一边，看似在劝的样子说了几句无关重要的话。 　　“别玩得太过分呢，她是我们的朋友。”慧清说了句。隔着人缝，段晓看到了慧清的脸。她绝不会想到人心怎么会变成这样。“抱歉啊，段晓，我们都不想玩这个游戏，只好找你了。谁叫你在大学时总是那么孤僻，帮个忙吧。” 　　这可不是帮个忙那么简单，段晓突然想到了肖郁轩的话，他说万一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可现在，就算是她想打电话也腾不出手去拿手机。她根本就是无法动弹。一位伴郎说：“游戏开始了，现在开始第一个问题，新郎的三围是多少？”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出来，这种问题，段晓怎么可能答得出来。她把目光投向张芮，可张芮却避开她的目光，假意去向新郎要答案，可新郎支吾地说自己也不知道，还哈哈大笑起来。“答不上来那就随你们摸还不好？” 　　其他几个伴郎都笑了起来，这种便宜他们的好事，怎么可能不趁机揩油。段晓明白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当是个玩笑好吧。”张芮跟着笑了起来。 　　这怎么是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玩笑！ 　　 ☆、第 48 章 　　对段晓而言，这是人生当中的意外。她以前也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新闻，更有甚者还有被□□的事情发生。可段晓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明明是网络那头的事情，怎么就会发生了。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段晓担心的事最后没有发生，肖郁轩出现了。这是段晓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肖郁轩为什么出现。可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思考。只看到有人被一股力量从身后拉开，她看到了肖郁轩那张漂亮又焦急的脸。 　　她整个人被肖郁轩拉起，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肖郁轩在说什么她都没听清，只看得出肖郁轩很生气很生气。肖郁轩把段晓拉进了自己的车里，段晓的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耳朵只听到嗡嗡响的声音。 　　肖郁轩拧开一瓶水递给段晓让她喝，还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段晓身上，还仔细看了看她。“有没有受伤？”肖郁轩是想过的，如果段晓被那几个恶心男人揩了油，他会立即冲进去把那些人往死里揍。 　　段晓摇了摇头，说没有让那些人点到便宜。可说着说着，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这才把心里的恐惧哭了出来，水放到一边，整个人扑到了肖郁轩身上死死抱住肖郁轩。如果今天不是肖郁轩出现，她无法想象会发生的事。 　　肖郁轩没有说什么，而是紧紧抱着怀里的段晓，轻轻抚着她的背。“没事就好，现在好好坐好，我们回去。以后不许你再跟这帮人见面。”段晓点头，肖郁轩就算不说，她也会这样做，没想过人心会那么复杂，会被人设计利用。 　　一路上，段晓都处于发呆的状态，她说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肖郁轩，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谢谢。”肖郁轩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段晓看着路前方，两边的路灯在她眼里看来异常的刺眼。 　　“我不是看你的手机吗，在你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的，她有提到她老公是那边人。那边人就有闹伴娘的恶习。”肖郁轩说自己也有错，他以为段晓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同意去当伴娘。 　　段晓不知道，还以为张芮她们是真心想要道歉。看来她还是想得太简单。肖郁轩的车已经开到了宿舍楼下，他让段晓早点休息。可段晓却拉着肖郁轩的手不放，“再陪我走走好不好。” 　　大晚上的，天也不再那么冷了，段晓身上还穿着伴娘服。她牵着肖郁轩的手，沿着马路慢慢朝前走。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目的，只是想牵着身边这个男人的手。周围很安静，肖郁轩也不说话，就那么陪着段晓。他知道段晓需要自己想明白。 　　“那个。”在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段晓停下脚步。肖郁轩跟着停了下来，“我之所以迟迟不答应成为你的女朋友，是因为我有担忧。以我现在的情况，养活我自己没有问题。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段晓向肖郁轩说出了全部的心声。她的担忧，她说如果成为女朋友，她本是想奔着结婚去的。可是她的状况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可是要养活肖郁轩—— 　　“我一定会努力写好小说，多赚钱，我想和你在一起。不去想将来，只想和你谈一次恋爱。我喜欢你，肖郁轩，我说我承认，我很喜欢你。” 　　最后几句话，段晓说得非常大声。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现在错过，就可能一生都错过。哪怕和肖郁轩在一起看不到将来，哪怕他是一个无业游民，她都想和肖郁轩在一起。因为这份感情没办法在抑制下去。 　　段晓的话让肖郁轩愣了愣。她刚刚说了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养我？”肖郁轩认为自己的理解能力不差，段晓的话是这个意思吧。他哭笑不得，能让段晓说出表白的话，他可以乐上一整天，可后面的话肖郁轩可不怎么爱听。 　　“对，我养你，我知道你是个无业游民，你没有收入。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我很想。”段晓捧住肖郁轩的脸，踮着脚尖凑上去吻他。她的技术那么糟糕，她的动作也很粗糙，甚至还撞到了肖郁轩的牙齿。 　　肖郁轩捂着嘴，看着一脸可怜巴巴的段晓。 　　“我知道我一定是疯了，可我现在就想要你。” 　　肖郁轩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段晓吗，竟然能讲出这么大胆到让他不敢相信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这是在玩火吗？”肖郁轩握住段晓的手，“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想报答我才所这样的话？” 　　“不是！”段晓强烈否定，“从很早开始我就发现我喜欢你。从很早开始，但我不想承认。现在我承认，我坦白，我不想失去你。承认爱我，好不好。好不好！”她竟然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恳求着肖郁轩。 　　“段晓，我不能再给你反悔的机会知道吗。你想清楚了吗？” 　　段晓重重地点头。 　　肖郁轩不再犹豫，他拉着她的手，快步朝宿舍飞奔了回去。他没有去段晓那里，而是去了自己的房间，一阵混乱之后两人的衣物散落到一边。段晓低着头，不敢看肖郁轩的眼睛。他的目光就像是能能让燃烧的火，一旦触及之后就灰飞烟灭。肖郁轩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她的脸蛋小小的，嘴唇红红的。因为情绪上激动而使得身体在轻轻颤动。“段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停下来。但如果你不说，我今天不会停下来。”说话时，他的嘴唇已经凑到了段晓的嘴唇边上。 　　段晓很紧张，毕竟这种事情想过却没有做过。“我、我不会喊停。我不会改变主意。”她咬了咬嘴唇，配合着肖郁轩微微张开了嘴方便他的探取。柔软之物交织在一起，这又是她从没有过的体会。半睁半闭的眼睛能看到肖郁轩那张漂亮帅气的脸，和他投入的模样。 　　他的眼里全是温柔，他的动作也是那么的温柔，小心翼翼生怕会弄疼了她。肖郁轩轻喃着，说会尽量控制自己。段晓应了一声，双手搂在肖郁轩的脖颈上，她要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肖郁轩。就是她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让肖郁轩失去了控制力，他不顾一切得想要得到更多。 　　段晓能感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他的全部，腿微微屈了起来给了他最好的机会。肖郁轩怎么可能放过每个机会，他会奇怪今天事情的转变，还以为段晓会拖到一星期的最后一天，才会答应交往。 　　一切来得太突然，肖郁轩看着眼前的段晓，她黑色的头发散开着，整张脸泛着一片潮红，美得不像话。“以后，我只属于你。我相信你能保护我，爱我。我赚钱，养你。” 　　气氛被她的话给破坏了，肖郁轩竟然笑得停不下来。“段晓啊段晓，你真是什么也不懂。”他搂住段晓，一时间竟然笑得没了力气，索性就抱着她也好。“算了，今天你太累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你不要我了吗？”段晓拉住肖郁轩的胳膊。 　　“不是不要你。”肖郁轩吻着段晓，“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有这个心情？还有，不要再说你养我这样的话。明白吗？”他吻着段晓露在空气中的圆滑的肩膀，又沿着锁骨一路吻到她的脖颈，在那里留下一个深深的红色印记。“走吧，回家洗个澡，我马上就过来。” 　　肖郁轩多少有点舍不得放段晓回去，要知道这是绝佳的机会，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可他明白，他得让段晓知道一件事。一件会影响她判断的事情。 　　捡起衣物的段晓回了自己那里，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肖郁轩已经躺到了她的床上。肖郁轩是在自己那边洗了澡，换了衣服过来。说是给她暖床。“来。”肖郁轩张开胳膊，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段晓过来，他想抱着她睡觉。 　　“我暖床还差不多。”段晓嘟哝了一句，还是顺从地躺进了肖郁轩的怀里。他的怀抱会让段晓觉得安全，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出像肖郁轩这样的人，能够让她放开全部的警惕。段晓不放心又问了一句：“确定今天不要我吗？” 　　她的话差点又让肖郁轩笑出来：“确定。傻瓜。”肖郁轩吻了吻段晓的额头，“等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我会好好向你解释清楚。再到那个时候也不迟。” 　　“你真的忍得住？”段晓问得很直白。肖郁轩哭笑不得，原来段晓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别乱动就好。你累，我也累。”肖郁轩抱着段晓，段晓像个乖乖的兔子，靠在他的怀里。现在段晓明白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人能喜欢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能，听到肖郁轩心跳的声音，会让她觉得安心。 　　而肖郁轩则绕着段晓的一缕头发，一脸沉思的模样。可惜，段晓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多事情并非段晓想得那简单，很多事情。看着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肖郁轩仍没有想松开手的意思。 　　抱着她的感觉真的很好，又香又软，也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面。如果时间就此停止该有多好。“……段晓，我爱你。” 　　睡梦中的段晓呢喃了一声。肖郁轩又吻了吻她的额头，“什么都不知道，真好。但愿你能一直这么被瞒下去。” 　　 ☆、第 49 章 　　凌南说是为了替段晓压压惊，二是他发了工资想请段晓肖郁轩吃顿饭，想着去外面吃烧钱，还是在家自己准备火锅最简单。肖郁轩转头，不见了凌南和段晓的踪影，刚才还在后面听到两人在嘀咕，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 　　肖郁轩把一份肥年放进购物车，再左右看看，确实不见那二人的踪影。他在蔬菜区逛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那二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些零食。原来两人是去买了零食。段晓嘻嘻笑着把零食放进购物车。 　　“买这么多零食？”肖郁轩随口问了一声。不想段晓和凌南相视一眼，神秘兮兮地笑了出来。这两个人，在打什么鬼主意？肖郁轩是有怀疑，或想不出来。 　　现在段晓的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从她承认自己对肖郁轩的感情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不必在装着，在他面前可以尽情的笑。 　　“差不多了。”肖郁轩把一块肉夹到段晓的碗里。此时他们三个人已经围在一起吃着火锅。 　　“我也要。”凌南嘟了一下嘴，说肖郁轩偏心。 　　段晓想到了原因，心想不能冷落了凌南。她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凌南碗里：“你吃。”肖郁轩也跟着夹了一筷到凌南的碗里。凌南这才笑了出来。 　　“我生日的时候许了一个愿。”吃到差不多时，段晓放下筷子，起了头。凌南马上跟着问她许了一个什么愿望。“某人，你是不是说过，让我把愿望告诉你，你都可以替你实现。”说话时段晓看着肖郁轩，如果他敢不承认，他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肖郁轩有预感，段晓肯定没有打好主意。而凌南肯定知道段晓在想什么，就在她说话时，凌南一直忍着不笑出来。他到要看看这两个在打什么鬼主意：“好，你说。只要我现在就能实现的，肯定帮你做到。” 　　“没问题，你肯定能做到。”段晓已经沉浸在想象中，乐得合不拢嘴了。“这是一个系列噢，第一步，‘咚’。” 　　本来嘛，段晓就是写耽美小说的，也会看腐漫BL电影，她目前在存稿的小说就是以肖郁轩和凌南为原型，现在两位原型在坐着，她很想看看两人有爱的互动。 　　肖郁轩愣了一下：“咚？什么咚？”段晓牵了一下鼻子，说肖郁轩装傻，明明他会“咚”啊，怎么连“咚”是什么意思也不懂。肖郁轩就是故意装不会，段晓急了，拿出手机把自己收藏着的东西给肖郁轩看。肖郁轩其实没在看段晓收藏着的东西，而是在看她本人，这可是他不了解的段晓，内心隐藏着的另一面。她的手机里，都收藏了些什么东西啊。 　　段晓说第一个是想看的就是“壁咚”，说话时，她差点要流下口水了，看到一个帅气漂亮的男人和另一个可爱的男人来一次真人版的壁咚，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壁咚，壁咚！” 　　肖郁轩拉着凌南站起来，让凌南贴到墙边站好，他则站到凌南面前。说实，两人的身高差还是蛮配的。段晓则做了现场指挥，让肖郁轩的手应该这样放，不应该那样放。“眼神，凌南，你要看着他噢。”她已经急得去拿手机，说一定要把这么美好的一幕拍下来，对写作的灵感有帮助。 　　“是这样？”肖郁轩看到刚才的段晓收藏着的图片里对壁咚的解析动作就是如此，搞什么，肖郁轩看着眼前的凌南，凌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说他是个男人，但他比女人更加可爱，皮肤光滑细腻，好像能掐出水来似的。更要命的是他眼睛里所蕴藏着的隐晦。肖郁轩是因为知道了，才会更加在意。如果是在从前，就开玩笑似的调侃他几句，可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打断肖郁轩气氛的是旁边那位不协调的段晓，她拿着手机“咔咔、咔咔”拍了好几照片，还说凌南的眼神好棒，“再来个地咚吧。”段晓眼睛发亮，还说这样的照片放到网上还能卖钱，“放心，这是我的私人珍藏，不会拿去卖钱。” 　　“你经过当事人同意了？”肖郁轩挑了挑眉头，“凌南，来，地咚一个。”他现在明白什么叫“地咚”了，除了“地咚”，段晓还要求两个人“床咚”“桌咚”。 　　在进么到第三个咚时，肖郁轩忍不住有了意见：“你有完没完。要不要所有咚都来一遍。”肖郁轩正“地咚”凌南，在他扭头向段晓抗时，躺在地上的凌南却直直盯着肖郁轩。凌南明白，肖郁轩是不属于他的，很多事，今天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要好好享受，凌南眼睛里闪过隐隐的泪光。 　　“凌南……”肖郁轩叫了凌南一声，让凌南全身一阵紧张。原本肖郁轩是想问凌南有没有意见，可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凌南眼里的东西。肖郁轩的心紧了一下，凌南的模样竟然让人很想疼爱他。肖郁轩慌了，他认为自己的取向绝对正常，可为什么在看到凌南时，竟然也会心动。 　　段晓说肖郁轩的抗议无效，是他自己说过只要是她的愿望他都能实现的。“不能不守信用。”她笑了出来。“好吧，那每样选三个好了。最后来再一个大礼包。”她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进行豪华大礼包项目了。 　　“女人真可怕。”肖郁轩转头问凌南，“是不是？” 　　“那么现在就是‘杀’。”段晓拍得还不尽性，说除了“咚”之外还有“杀”，是个比“咚”更有杀伤力的举动。“我选摸头杀，捧脸杀，背后杀，还有肩蹭，胸蹭，还有——”段晓说了一长串的词语。 　　她是一脸星星眼的期待，肖郁轩只好满足段晓的无理要求，和凌南配合演各种“咚”、“杀”、“蹭”，凌南红着的脸再也没有恢复过原样，甚至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我还有，我还有。”为了写小说里的情节，但凡在网上看到有爱的情节或是有用的东西时，段晓都会收藏起来。她继续翻手机，说这个无论如何都想看真人表演。肖郁轩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清理一下段晓的手机，她手机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段晓又翻出她最得意的收藏给肖郁看。这回肖郁轩看得脸色发青了。如果说还这三个动作他还勉强能配合凌南的话，可这个亲吻姿势是什么鬼？ 　　抬抱、身高差、拥入怀中、后背亲吻、推倒亲吻，甚至还有深吻。这些都是什么鬼？“你确定想看我跟凌南两个人在你面前来一次深吻？”肖郁轩目光逼人，气势汹汹。段晓这是越玩越嗨，凌南也不介意，可是有谁考虑过他的感受。“你是不是喝多了？”刚刚吃火锅时，段晓也喝了一点啤酒，但不多，只有半听。 　　段晓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说才半听，不算多。还很得意地给肖郁轩看她手机里收藏的其他东西。肖郁轩瞪大眼睛，这个女人，到底是想些什么。上次看她写的小说里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节，看上去还蛮正常的，没想到她的内心这么“污”。 　　“我拒绝！”这次肖郁轩没了商量的余地，要不然，段晓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肖郁轩瞪着段晓，没想到她喝过酒后变成这样子。 　　没想到肖郁轩会那么反感，段晓只好退一步，摆着撒娇的样子：“好嘛，那就最后一项吧。”她笑着拿出巧克力棒。“以前你们就嘴对嘴吻过一次，就再演一次给我看嘛。”她有点醉的样子也很可爱，而与凌南的可爱不同，她的可爱能让肖郁轩按耐不住。但现在，这份心情要放在凌南身上。 　　段晓根本没有酒力，半听啤酒就让她露出了本性。她曾无数次设想过肖郁轩和凌南两人之间的有爱互动，没想到今天能梦想成真，她怎么也不会错过这个观摩学习的机会。“好嘛，好嘛，求你了。”她晃着肖郁轩的胳膊撒娇。 　　肖郁轩没辙了，他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段晓，撒起娇来让他招架不住。只好答应和凌南再来一次巧克力棒游戏。看来两人是早有预谋，怪不得会在买食物时走开去买零食，原来就是为了巧克力棒。 　　百奇的巧克力棒，肖郁轩和凌南分别咬住两棒。还没开始呢，段晓就拿着手机不停拍照，还催两人快点，快点。“不要断，要吃完噢。” 　　这都什么跟什么！肖郁轩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怒气了，可凌南呢，他闭着眼睛，慢慢地咬掉嘴里的巧克力棒。肖郁轩不讨厌凌南，也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可那是在他根本不知道凌南取向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想法，就当是个玩笑。现在知道了凌南的取向，却让肖郁轩变得畏首畏脚，面对一点点靠近的凌南，肖郁轩迟疑了。 　　凌南闭着眼睛，仍就在慢慢地咬掉巧克力棒，他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能够回到读书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被肖郁轩用开玩笑的方式吻到，那么现在会不会发生改变。 　　轻轻地传来一声“卡擦”声，巧克力棒断了。肖郁轩突然想到，段晓这家伙的生日愿望绝对不是这个。 　　凌南和肖郁轩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咬断巧克力棒的那个人—— 　　 ☆、第 50 章 　　事情变得很奇妙，凌南和肖郁轩两人在段晓的要求下玩起了“咬巧克力棒”游戏，而且不能咬断，只能吃掉，意思就是吃到最后时，两人就会亲一个。 　　曾经在高中的班会上，肖郁轩和凌南玩过这个游戏，那时肖郁轩毫无顾虑地快速咬完巧克力棒并亲到了凌南的嘴唇。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就让凌南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不想承认的感情是什么。 　　可现在，机会再次放到了凌南面前，凌南却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他咬断了巧克力棒，这不是高中时的游戏，不会有惩罚。可在面对肖郁轩的眼晴时，凌南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对不起，我没办法——” 　　“我知道你喜欢我。”肖郁轩不想再假装自己不知情。他的话，让凌南大惊失色，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不用看她，她是无心说出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到你朋友那里去接你。”肖郁轩的话让凌南低下头，他哭了出来。肖郁轩用力揉了揉凌南的头，“听着，我不管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对而言，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什么事，都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但也有一点，肖郁轩说得很清楚，如果说做为朋友，他义不容辞。可两人的感情只能限于朋友，他很抱歉，给不了除了朋友之外的其他感情。对凌南的感情，他也无法做出回应。 　　这个结局是在凌南的设想之内，肖郁轩只能是朋友，不会再有其他。可肖郁轩没有嫌弃，已经让凌南哭得出不出话来。凌南说感情的事，原本就是他单方面的事。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能得到肖郁轩的回应。“你能拒绝我，我很高兴。谢谢你。” 　　凌南呢喃着好了好几遍的谢谢，在经历了那么多复杂情绪波动之后，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其他。肖郁轩让凌南先休息，“我抱她回去。” 　　说着，肖郁轩打横抱起段晓，要把她带回自己那里去。总不能又三个人挤在一起，而且现在肖郁轩可以说对段晓有私心，才不会让她跟其他男人同睡在一间屋子里。哪怕那个男人取向异常，也不行。 　　才刚把段晓抱出家门呢，肖郁轩就没有要再走一步的想法。他假咳一声：“装睡好玩吗？”他把段晓放了下来，段晓两手搭在肖郁轩的肩上，整个脸埋在他的胸前，摇了摇头。“你要对我‘胸蹭’？”看来肖郁轩已经掌握了“咚”、“杀”“蹭”的决窍。 　　“才不是。”段晓压低了声音，可她仍不敢抬头看肖郁轩。肖郁轩想看她的脸，可她不肯，“不要看，哭得难看。” 　　“你哭什么？” 　　“感动不行吗？”段晓根本没有睡着，而是按着原本和凌南就商量好的计划，凌南说会难为情，段晓就答应他到时她会把眼睛闭上，保证什么都不看。可后来听到肖郁轩对凌南说的那番话，让段晓深有感触而哭了出来。凌南有像肖郁轩这样的朋友，真好。而能成为肖郁轩的女朋友，也是件无比的幸事。 　　肖郁轩捏起段晓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段晓的眼里还含着泪，不过哭的样子可不怎么美。“哭得还真难看。”肖郁轩捏起自己的衣服袖子，“那，我给你擦擦。”他是袖口和手指齐上阵，替段晓抹掉了眼泪。 　　段晓说了声谢谢：“我回去睡觉了。” 　　可不想，她才刚开门，肖郁轩就跟了进来：“你想用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走？”肖郁轩轻轻合上房门。段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肖郁轩一把搂住段晓的腰。“我呢，已经学会了咚杀蹭，现在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再来实践一遍。你说我是找你呢还是找你呢？” 　　如果所有的都要来一遍，段晓知道自己肯定会吃不消。肖郁轩已经是跃跃欲试，嘴里还说着从哪个开始好呢。 　　“我会比刚才做得更好。毕竟刚才是对男人，现在是对一个我喜欢的人女人。我可以每一个动作都以亲亲结束，你说，好不好。” 　　段晓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过她想逃也没地方逃。她整个人已经被肖郁轩逼到了墙角，这里简直就是“壁咚”的绝佳角度。肖郁轩抬起双臂撑在段晓头顶上方，低头俯视着她。甚至他的一条腿已经架开了段晓的腿，这是一个非常隐晦的暗示。段晓不可能不明白。 　　肖郁轩的嘴唇凑到段晓耳边，轻轻朝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还慢慢地舔过她的耳廓。这才是他刚刚开始的前胃菜，就已经让段晓整个人轻轻颤栗，让她不得不抓着肖郁轩的衣襟才不至于会倒下去。 　　“以后，我只和你一个人玩这个游戏。”肖郁轩故意使坏，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语，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还咬了咬她的耳垂。牙齿的力道让段晓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肖郁轩就是故意挑起段晓心痒的念头，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这位女子的内心远比肖郁轩想象的更有趣。平时看她还会有正经的时候，其实内心藏了一个非常不正经的另一面。肖郁轩很想看到段晓的另一面，看起来这件事非得逼着她才可以。 　　她身上的一点点的酒气早就没了，脸上的潮红完全是因为被肖郁轩给逗的。“肖郁轩，你不要逼我，我生起气来连自己也咬。”她是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肖郁轩清醒着呢，这样的段晓实在好玩又有趣，而且还可爱得要命。 　　“那你咬我啊。”肖郁轩又故意凑到她耳边说话，段晓被逼急了，一把捧住肖郁轩的嘴唇重重地撞了上去。她只能如此，她可没有像肖郁轩的技术可以任意发挥。段晓只会横冲直撞，肖郁轩是求之不得，“今天让我好好教教你，什么才是亲亲。” 　　肖郁轩的嘴唇轻柔地覆盖住段晓的，此时的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教会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女人。“跟着我的动作，张嘴。”他是循循善诱，段晓也是学得像模像样，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现在段晓的全身已经被肖郁轩引导着点燃，这让她想到了那天没有继续的事情。看起来，今天是没什么事情会打断两人了。 　　肖郁轩已经抱起了段晓，解开了她的衣服，整个身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无论是哪一步都是按着他的设想，位子恰到好处。两人躺到了床上，肖郁轩抚过段晓的脸，她撇过头。“为什么不看我。” 　　“难为情。”段晓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在小说里可是YY过无数次的，可真当现在实发生在她身上时，愣是不敢看肖郁轩的眼睛。肖郁轩掰过她的下巴，又是用强硬的手段。段晓捂住自己的脸，坚决不看肖郁轩。 　　“段晓。放松。”肖郁轩一手拉起她的手腕架过头顶，这下子，她可没有什么可遮挡的东西了。就算她仍就闭着眼睛，可肖郁轩很满意能看到她的脸。他吻了下去，没有节制，一切对段晓而言很美好。 　　段晓醒来时，感到了全身的酸痛。转头，看到身边仍在熟睡的人，她愣了一会儿，第一个反应不是想知道身边的人是谁，而是现在几点。手机上有几条未读信息，还有未接来电。看来是昨天睡得太熟，什么也没有听到。 　　肖郁轩醒了，迷迷糊糊地伸手揽在段晓的身前。硬是拉着她又身下来，将她搂到怀里。“再睡一会儿。”段晓带着手机躺在肖郁轩身边，他闭着眼睛，她却在看手机。电话是陆荣峰打来的，信息也是他发的。 　　段晓看到陆荣峰发来的信息内容时，顿时又坐了起来。她的反应让肖郁轩跟着问了她一声出了什么事。 　　“我爸妈要来了？今天过来。”段晓惊得立即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怎么办？她对爸妈说她是在一家公司上班的，如果爸妈现在来发现她不用上班，该怎么解释？段晓马上有了主意，要不说自己这几天专门请假陪父母？估计这也行不通，陆荣峰在信息时说她父母好像要来看看她上班的地方。 　　呃，这可麻烦大了，这撒出去的谎要怎么圆？肖郁轩抱着胳膊想到了什么，他眼角的余光瞥到段晓的手机：“办法呢，我有。你也知道我朋友多，让你去公司里上班一两天没问题。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段晓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肖郁轩。 　　肖郁轩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手机拿过来。段晓木然把手机递给肖郁轩。她不明白他的条件和她的手机有什么关系。肖郁轩握着手机，勾着嘴角笑。段晓还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删掉。”肖郁轩说。 　　什么？段晓终于明白了肖郁轩的用意，原来他认为她手机里有太多不正常的东西。那可是她收藏了很久的宝贝，“不行！”段晓想抢回手机，可哪是肖郁轩的对手。她几乎是哭喊着说不能删除她收藏着的东西。 　　“什么你收藏着的东西，我是让你把昨天拍的照片，删、掉！”肖郁轩一字一顿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保你在爸妈面前安然无恙。” 　　如此……“诱人”的条件，段晓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 51 章 　　肖郁轩回自己那里时，凌南已经上班去了。想必肖郁轩一夜未回，凌南也知道他会在哪里，也知道了那两个人已经成为了男女朋友。 　　凌南拿出手机，看到段晓发来的照片，这是昨天他和肖郁轩在段晓的要求下上演的各种“咚、杀、蹭”，有这些，就已经足够。陈朝海叫了凌南一声，凌南马上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马上就来。” 　　他走到陈朝海身边，陈朝海让他把杯子都擦擦。凌南拿起白色的陶瓷杯认真的擦了起来。他来这里大概也有一个月了多了，家里那边也没有联系过他。看来以后就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站在凌南身边的陈朝海，默默地注意着凌南。凌南的个子不是很高，头发看上去很柔软。眼睫毛也是细密，非常得可爱。只是他眉头微微皱着，让陈朝海能看得出他的心事。“喝不喝咖啡，我去冲杯咖啡给你。” 　　暖暖的咖啡递到凌南手里，凌南接过之后捧着杯子，脑袋垂得更低了。“我失恋。”凌南低声说。 　　果然有原因。陈朝海嗯了一声：“看得出来。如果你想哭，我的肩可以借你靠靠。” 　　眼眶湿润的凌南愣住了。 　　肖郁轩把段晓带到商场，段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来商场买衣服？爸妈都快到了，为什么要跟着肖郁轩悠哉悠哉逛着商场。看起来肖郁轩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段晓就算问了，他也不肯说，只说不会有问题。营业员拿了一身套装给段晓，让她去更衣室换衣服。很漂亮的套装，一看就像是白领的穿着。段晓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类的衣服，多少会觉得有点不习惯。 　　她换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问肖郁轩：“还行吗？”肖郁轩摇了摇头，让营业员再拿一套，说这套颜色太深，不活泼。段晓只好拿了另一套去换。她刚想关上更衣室的门，不想肖郁轩也跟了进来，吓得她差点叫出来。 　　肖郁轩在胸前抱着胳膊：“让我有什么关系。” 　　“要看回家看了，这里是人家店里，你也太——”段晓不敢说得太大声，怕引起营业员的注意。可不想肖郁轩就是喜欢段晓这般拒绝的模样，他才不会听她的话乖乖出去。相反的，肖郁轩上前一步搂上段晓的腰，还说身上的套装也是一种诱惑。 　　自然，段晓没抗议的余地，手脚被控制住不说，就连嘴巴也是。肖郁轩很尽兴，也很满意，不仅仅是她被吻得红艳的嘴唇，还有她的脖颈间也留下了一个红印。肖郁轩说自己就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多看一眼。如果非要抛头露面，那只好留下自己的烙印。 　　段晓捂着胸口说，红着脸说肖郁轩有病。而且身上的套装，这次看来是非买不可了，有些地方被肖郁轩揉得发了皱。段晓拿起标签看价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看上去确实做工精良，穿着也很合身，可不想会那么贵。 　　她是瞠目结舌，可肖郁轩却没当回事，说不用再换下，直接就去付账。“不要吧，这么贵？”段晓还在纠结价格。可肖郁轩说这一切都值得，而且他很乐于此，还说自己虽然无业但有一定的积蓄。 　　肖郁轩跟着营业员去结账，段晓跟了过去，看着肖郁轩一张黑色的卡递给营业员时她很小心地说：“会不会把你的积蓄都花完？” 　　“不会。花不完。”肖郁轩在刷卡机里输入密码。段晓愣愣地，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小声嘟嚷着钱还是省点花的好，毕竟没有工作，会坐吃山空。“不用担心。无业游戏民有自己赚钱的方法。”说着，他摸了摸段晓的脑袋。 　　“便利店打工那么辛苦。”段晓跟着肖郁轩走出服装店，那段时间她也是亲眼看到了，为了攒钱，肖郁轩还经常上夜班。就是为了能攒下钱给凌南买一个像样的礼物。都穷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只是体验生活，说什么要用自己亲手赚的钱给凌南买礼物意义不一样。凌南是真的很感动，手表也每天都戴着。“讲大话。” 　　肖郁轩才不管段晓怎么理解：“是不是讲大话，你今天就会明白。虽然我自己也不喜欢，可为了你。” 　　“为了我也不能勉强你自己，不然我会过意不去。”段晓跟着肖郁轩，他说还要给段晓去做个头发，白领就要有白领的模样，不能太随意。穿着打扮都像个精英。“需要在我身上下血本吗，当心血本无归。” 　　“血本无当我也心甘情愿。”肖郁轩心情好着呢，哪管段晓说什么，还不由分说把她拉进了一家礼发店，说是给她打理头发。他嘱咐理发店里的人尽量快点，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得赶在段晓爸妈来之前，把一切处理妥当。 　　段晓认为肖郁轩太夸张了，只是一个白领，有必要打扮成这副模样。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说，身上的套装也由刚才店里的营业员又烫了一下而一丝不苟，当她从美容店里出来时，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 　　看来肖郁轩对自己处理的结果非常满意。他说段晓根本就是一块璞玉，幸好——肖郁轩替段晓拉开车门，他绅士的模样着实让段晓不适应。肖郁轩轻挑了一眉毛，似乎在说“请啊”，“我认真起来，是不是很帅。” 　　“那个，我到底要做什么？”段晓坐在肖郁轩旁边，很不习惯。身上的衣服也是，发型也是，还有脚上的簇新的细高跟鞋，让她走起路来会害怕摔倒。段晓的双手握在自己的膝盖上，丝袜很光滑。她已经被肖郁轩打造成了一个标准白领的模样。这让段晓想到了之前也有一次，在假扮他女朋友时也被按他的要求去订做了衣服。可这次更隆重。 　　肖郁轩说改造段晓计划已经完毕，接下来是他自己也需要做一个适当的调整。毕竟他曾在段爸爸面前说过，他是开公司的。那还是在过年那天，他和凌南一起在段晓爸妈家吃饭时聊天说起的事。 　　当时段晓只是瞪了眼肖郁轩，内心说他在吹牛不打草稿。肖郁轩说：“就当是演一场戏给你爸妈看，好让他们安心。公司去一趟，其实时间就说你请了假。听我的安排不会问题。” 　　但愿，真没什么问题才好。肖郁轩那么自信，段晓却很担心。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冒牌白领和冒牌公司老板，这样骗父母，好吗？也不知道这次肖郁轩是哪来的自信，这又不可光看脸就可以的事，他哪来的——咦？就在段晓看到肖郁轩从男子成衣店的更衣室出来时，她惊讶地合不上嘴。 　　果然有话讲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很有道理。换了一身行头的肖郁轩怎么看都像是个商业精英的模样。黑色西装笔挺，裤腿笔直，皮鞋铮亮，就连头发简单梳了一下，可只是这么简单的把额头露出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让段晓看得眼睛发直。 　　肖郁轩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领带。而段晓站站在一边痴痴地看着镜子里的肖郁轩。肖郁轩当然有看到段晓的呆相，提醒她注意现在自己的身份。 　　“我重新爱上你了。”段晓愣愣地说了一句。她的话让肖郁轩突然害羞了一下，他扭过头，假装还在整理领带。“你好帅。” 　　“夸我夸得这么直接，谢谢。”肖郁轩一脸想笑的样子，可介于这个身份呢，他只好强忍住笑，早知道段晓这么喜欢这身打扮，他可以天天穿给段晓看。又或者说肖郁轩有点后悔没有早点穿给段晓看，要不然，两人早之前就走到了一起。不过，也没关系，一切都不算太晚。 　　肖郁轩让段晓跟着一起站到镜子面前，好好端祥，这样的两人都如同换了一身皮囊，女的美男的帅，两人的身高也非常的合适。“我们，是什么关系？”段晓抬头问肖郁轩，“要向爸妈说明吗我们的关系吗？” 　　“看情况，我都可以。”肖郁轩对焕然一新的自己也很满意，还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穿得这么中规中矩了，多少也有点不适应。他拉了拉衬衣的袖口，稍作调整。 　　这样的肖郁轩，确实是段晓没有看到过的。既然他以前也有穿过西装，可不像现在这样那么有精气神。他现在的模样会让女人一看到他就会为他着迷。“公司什么的，真的没问题？”段晓是怕穿帮。 　　“放心，一切交给我。”肖郁轩又结账，段晓还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这真的是自己吗？如果没有走全职写小说这条路，那么现在的自己也会是这个模样吗？如果没有走这条路，应该不会遇到肖郁轩吧。这么想来，还是庆幸遇到了肖郁轩。 　　肖郁轩叫了她一声，示意时间差不多了。段晓想快走几步，可差点崴到脚。肖郁轩马上揽住她的腰：“慢慢来，不用急。”段晓不知怎么的，红着脸说了声谢谢。肖郁轩很喜欢看到这个模样的段晓，“从走出这扇门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 　　秘书？职业是秘书？段晓以为只是一个办公室白领，这么，长级到了公司老板的秘书？而老板是肖郁轩？这是，真实的角色扮演吗？ 　　 ☆、第 52 章 　　不是说一会儿父母就要来了吗，为什么现在会是这种状态。肖郁轩是野性大发生了吗？此时的段晓正被肖郁轩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断得吻着她的嘴唇。他的行为让段晓的身体渐渐在发生变化。这一点段晓承认。 　　可另一方面，不是应该担更心父母到来的事吗？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肖郁轩才刚刚说完不用担心就直接把段晓拉进了一间办公室。所有的一切都段晓而言都是陌生。陌生的公司，陌生的所谓同事，还有陌生的肖郁轩的办公室。 　　段晓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的高层建筑是那么雄伟壮观。地上的车辆看上去显得那么渺小，还有一条江横跨在眼前。渡轮和货轮在江中航行，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让段晓觉得不真实。就在她惊叹时，肖郁轩已经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玻璃上，将她围在自己的专属空间。 　　“觉得这里怎么样？”肖郁轩轻声问段晓，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肖郁轩还来了一个“背后抱”亲吻，他认为，段晓会喜欢。 　　“很、很好。”段晓似乎明白肖郁轩的用意，可她不敢给出反应。 　　“在你爸妈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肖郁轩吮在她的脖颈，那里总是很温暖。“我手下刚才接他们。” 　　原本段晓要去火车站接父母的，可是肖郁轩说既然自己“老总”了，自然可以差遣手下的员工做事，接人这种事，只是件小事情。段晓问肖郁轩这样好不好，毕竟是别人的员工，他这么随便差遣，员工会买他的账吗？ 　　“说了一百次，这是我的公司。”肖郁轩不停地吻着段晓。 　　段晓说肖郁轩入戏太深，“但也对，想要欺骗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我相信你是个好演员。” 　　“你想说人生如戏？”肖郁轩转过段晓的身子，让段晓看着自己。看她还有点在躲闪的样子，越发让他喜欢。段晓只好抬头看着肖郁轩，他漆黑的眸子如同是夜空那般的深沉，段晓感到了一阵发冷，好像她成了被一个野兽盯着的猎物。没有虎视眈眈，没有咄咄逼人，可却被他的气势打败。 　　段晓双腿一软，就在她倒下去时，肖郁轩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肖郁轩吻了吻她的脸颊，“现在开始，一切都交给我。”段晓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她相信，肖郁轩就是这家跨国公司的老板，是一位商业精英，而自己，则是他的得力秘书。但现在这个样子，是老总和秘书的日常？段晓的手搭在肖郁轩的肩上，半推半就。 　　“可，可这是在别人的办公室。”段晓说话时，已经被肖郁轩整个人按到了玻璃窗上，身后的悬空感让她的心紧张得能听到砰砰直跳的声音，可肖郁轩哪管这些，他对段晓的一点也不含糊。 　　“没关系，这是我的办公室。”肖郁轩已经解开了段晓上衣的扣子，还说什么如果不想让衣服弄皱，就自己乖乖主动。见段晓好像没明白的样子，肖郁轩只好自己动手。 　　“可，可这里——”段晓脑袋就轰的一声，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里？白天？那么透明的玻璃窗，外面还有不认识的“同事”，真的合适吗？肖郁轩说不会有人来打扰，玻璃窗也不是问题，这时是高层，过远望去只能看到其他高层建筑，不必担心会有人偷窥。 　　段晓咬住嘴唇，她不敢发出声，怕被外面的人听到。整个心像是在做坏事似的，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可全身却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陌生环境，还是因为今天不一样的着装，整个人都充满了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可肖郁轩还没得逞呢，就被敲门声打断。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肖总，您叫我们来。” 　　肖郁轩顿时一脸扫兴的样子，这些个人来得可真是时候。他只好整理好衣物，还给了段晓一点时间做了整理。段晓问外面是谁，肖郁轩说是他的三位得力助手。 　　还助手呢，段晓想，就配合着肖郁轩演吧。不过呢，肖郁轩应该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把整个公司都借给他。想想凌南，也是如此。再有其他朋友也不足为奇。 　　他说了请进，三人鱼贯而入。肖郁轩一一做了介绍。 　　“雷清明，我的助理。”肖郁轩把一位戴眼镜的男子介绍给段晓，“这位是华倩茹，我们的公关经理。没有她拿不下的订单。”眼前的是一位美貌又自信，身材也是棒棒的女性，“还有一位，林想。我的智囊。”看上去是位很不想眼的人，个子不高，人偏瘦弱，脸上没有像其他二位那般露出友善的表情。 　　华倩茹说林想太严肃：“这可是老总的秘书唉，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华倩茹轻轻点了一下林想。 　　林想僵硬地问候一声。而雷清明则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还要去做自己的事。”看起来，他也没给肖郁轩多少面子。在他的态度上，段晓似乎又有点清醒过来，果然还是别人的公司啊，不是每个人都会买他的账。 　　至于华倩茹，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啊。对方的外貌就给段晓这个感觉，聪明是指各方面，做人做事，都是高手。 　　“谢谢配合。”肖郁轩在那三人面前，没有老总的样子，“只此一次。” 　　段晓能感到自己正被雷清明上下打量，他的目光就像X光射线一样，似乎在想凭什么她就能成为秘书？当然，这是段晓乱想的，雷清明的脸上可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相反的，雷清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 　　而华倩茹则看上去友好很多，那么漂亮的美人儿，就连段晓也愿意多看几眼。可肖郁轩却在那三人走后让段晓离华倩茹远点，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打交道。他说那个人，可不好惹。 　　三人打了声招呼就要出去，最后一位出去的雷清明推了一下眼镜，冷不防说了句：“肖总的扣子有问题。”肖郁轩低头才发现自己扣错了一个扣子。“我会叫人来擦玻璃。” 　　段晓回头，就看到了原本干净透明的玻璃上留着浅浅的手印。这个雷清明的眼睛也太亮了吧，这么远也能看得清，这是刚才肖郁轩留下的犯罪未遂的证据。段晓顿时涨红了脸。“他眼睛好尖，不好惹的样子，很严肃。” 　　“华倩茹才不好惹。”肖郁轩说了句，低头扣好衬衣的扣子。隔着西装雷清明也能看得出来，眼神确实厉害。 　　“不好惹是什么意思？”大概还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候，肖郁轩又带着段晓说要在大厦里到处走走，至少熟悉几个部门在哪里。至少业务的运作，看来是来不及做详细的介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是空手道十段。”肖郁轩笑着说。 　　“肖郁轩，你是花了多大的血本啊，还是你朋友欠了你很大的人情，只能同意你借他的公司。” 　　“你怎么还不相信，这家公司就是我的。”肖郁轩无奈拉着段晓进电梯。大厦很大，楼层又多。肖郁轩只带她去了几层，就把段晓给累得直喊脚疼。这双鞋子到是合脚，只是鞋跟太高，让她不适应，毕竟是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的人。 　　段晓又感叹，一定是后者。肖郁轩不明白她的话。她说那些员工在看到肖郁轩时都会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模样，看来肖郁轩的朋友在员工那里都交待好了。这是得多大的人情啊。 　　她的话让肖郁轩哭笑不得，如果段晓要这么认为就随她好了，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电梯门才关上，肖郁轩又吻了段晓，段晓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 　　段晓很紧张，一会儿父母就要来了，她该如何演好这出戏。不像肖郁轩，他是气定神闲，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 　　黑色的豪华车停在公司门口，司机请车里的两位老人出来。段爸段妈的表情和段晓想象的一样，两人都张大了嘴，惊讶地合不上。两位老人没有想到，肖郁轩是这么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两位老人以为肖郁轩只是开了一家小公司。 　　过年时段爸爸还问过肖郁轩，肖郁轩当时就是这么形象自己的公司，不大，小公司。肖郁轩的话还历历在目呢，可不想光光是办公楼就整幢的大厦？段爸爸和段妈妈互相看了眼，齐齐转头，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肖郁轩又轻声交待：“现在开始，我是老板，你是我的秘书。” 　　“知道，肖总。”段晓改口挺快，因为父母已经到了，再不改口岂不是要穿帮。 　　“肖、肖……”这下子段爸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前就是叫他小轩啊，小轩啊，可现在，人家是堂堂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总不能当着他员工的面叫他“小轩，小轩”吧。 　　“叔叔，没关系，还是叫我小轩就可以。毕竟您是长辈。”肖郁轩说话的样子让段晓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段爸爸听了却很高兴：“不好意思，还让你派人来接我们。我们只是想看晓晓上班的地方，不必弄这么大的排场。”看来段爸爸也不适应这样的排场，还是司机开着豪华，专人到火车站来接。“小伙子来接的时候，我们还不敢相信，心想会不会是骗子。”两位老人说着笑了出来。 　　“这是应该的。”肖郁轩说，“我去叔叔阿姨那里时也是打扰到了。现在反过来，应该要好好招待。”肖郁轩说得非常客气，也很得体。让站在一边的段晓看得出了神，这样的肖郁轩，很有男人魅力。“叔叔阿姨能来我这里，是我的荣幸。由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小公司。” 　　段爸爸段妈妈跟着肖郁轩走进公司，段晓已经开始在冒冷汗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度过这道难关。 　　 ☆、第 53 章 　　肖郁轩带着段爸爸简单参观了一下公司的几个部门，一路上段爸爸和段妈妈看得目不转睛。肖郁轩还说是什么小公司，可这么多的员工，这么大的经营场所，哪是什么小公司。看看这里的员工一个个都很能干的样子，电话声也是此起彼伏，很多人都专注的埋头对着电脑工作。也有一些空着的位子，肖郁轩说是专门跑业务的人。 　　看上去这是一家经营上规模的公司，这让段爸爸很放心段晓在这里的工作。段爸爸只遗憾一点，当时肖郁轩到山里来时，他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肖郁轩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 　　段妈妈悄悄问段晓：“你不说做办公室吗，怎么现在是秘书？”段妈妈可能对“秘书”这个工种有那么一点点的偏见。段晓能理解，就以刚刚肖郁轩做的事情而言，如果都是这样，没有偏见才怪。 　　“呃——”对段妈妈的问题，段晓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定位成“秘书”，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是个小员工好了，这样还好解释一点。“薪资，多。”段晓觉得自己的解释好生硬，可段妈妈竟然相信了。 　　“晓晓。”段妈妈小声说，“厕所在哪里？” 　　“噢，卫生间——”段晓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这层楼的卫生间在哪里。这可怎么办，是要找个人问一下吗？正好这时段晓看到了一位女员工经过。她叫住问了一声洗手间在哪里。女员工指了一个方向。 　　段晓把妈妈带到洗手间，自己就在外面等着。段妈妈真是内急了，急急冲了进去。一阵水声之后，段妈妈一脸轻松准备出来。可就在这时，段妈妈听到两两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孩说：“看到老总带来的秘书了吗？什么底细啊，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的人，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秘书？你不能消息最灵通吗，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谁知道哪冒出来的，长得也一般。不会是让老总中了降头吧。”女孩站在镜子面前拨弄着头发，“老总神出鬼没的，也不常来公司，一来就带个秘书，你说会没问题？” 　　“就是说啊，现在连爸妈都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吧？”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非常小声的话。段妈妈没有听清。 　　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加大声调说：“不是说老总他有——” 　　“你们在背后乱说话，好吗！”有个高冷的声音传来，那两个女孩立即闭了嘴，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段晓看到华倩茹出来，便叫她一声“华姐”，可华倩茹像是没听见似的，无视了段晓的存在。段晓明白，刚才华倩茹友好的模样是因为有肖郁轩在。现在肖郁轩不在，她不必装友好。 　　可段晓还是对着一脸冷漠的华倩茹笑了笑。华倩茹刚离开，段妈妈也跟着走了出来。“妈。”段晓迎了上去，“爸已经跟老总去了办公室，妈也去坐一会吧。” 　　“晓晓，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做秘书多久？”段妈妈问段晓。 　　段晓愣了一下，她在想如何回答：“没多久，以前是做办公室的。”至少按着她以前说的谎言里，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职员。 　　“是不是过年之后才当了秘书？”段妈妈又问，段晓不知道妈妈究竟要问什么，只好缓缓地点了点头。“听妈妈一句话，做秘书归秘书，不清不白的事，落人话柄的事，可不能做。” 　　段晓更加不明白，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妈，什么意思？” 　　“妈以前看小轩是个不错的孩子。心想要是你们谈个朋友也好，可他是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总，妈怕你架不住。”段妈妈担心一件事，像有钱的老板啊，很容易就和秘书传出被人嚼舌根的话。段妈妈也不会喜欢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的女儿。“我们普通人，还是找个普通人家才好。” 　　段晓心想自己这还没说她和肖郁轩交往的事呢，妈妈就泼了冷水。也不对啊，段晓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啊，肖郁轩不是什么跨国公司的老总，她不是老总的小秘书，既然两个人都是普通人，这么说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妈，我知道的，我这么大个人了，有分寸的。”段晓说，“妈，要是我喜欢的人，没有工作怎么办？是个无业游民呢？” 　　“不行，这绝对不行。男人要是没工作，谁来养家。绝对不行。”段妈妈连说了好几声的绝对不行。这对段晓而言才是真的泼冷水，不过，段晓看到正在办公室和爸爸谈话的肖郁轩。他那副气宇轩昂，会让人着迷的模样都是假象。段晓在内心叹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未来好吗，所以也不会在乎父母会不会同意两个人交往的事。 　　肖郁轩注意到段晓和段妈妈来了：“阿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倒茶。” 　　“小轩，怎么好让老总亲自倒茶，让晓晓去倒好了，这不是秘书应该做的事嘛。”段妈妈笑着让段晓去倒茶。可段晓却愣在那里对肖郁轩使眼色，茶具在哪里，茶叶在哪里？茶水间在哪里？ 　　见段晓愣在那里，肖郁轩就想到了，段晓这是第一天来，根本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不用麻烦段晓，我在叔叔阿姨家时，也是叔叔阿姨亲自给我倒茶倒酒的，现在也让我亲自动手好了。”他给段晓使了一个眼色。 　　段晓马上说：“我去帮忙。”她跟在肖郁轩身后这才知道了茶水间的位子。自然茶水由她来准备。 　　就在她端起刚泡的茶水准备端出去时，肖郁轩挡在她面前突然就吻了她一下。段晓怕自己稍有举动会打翻茶水，只好由着肖郁轩吻个够。这边要迎合肖郁轩的吻，另一边又担心父母会突然进来，她是心惊肉跳，可肖郁轩却气定神闲。 　　段晓整个人都被肖郁轩给勾着走了，只好求他不要再逗她了，要不然茶水有打翻的可能。肖郁轩这才停了手，脸上带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放段晓出去。 　　“爸，妈，喝茶。”段晓把两杯茶放到父母面前，转头看了眼肖郁轩，心想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吧 。肖郁轩默默地点了点头。 　　段爸爸喝了一口水：“晓晓，听你妈说你才刚刚做秘书？可我听小轩说你已经在做了一段时间了？这，是怎么回事？” 　　呃？什么，没有统一好口径吗？做秘书不是第一天，难道已一个月？段晓瞪大眼睛看着肖郁轩，这，可怎么解释？肖郁轩马上说：“段晓没有说错。她到这里来是只有一天，所以有些事，她还不知道。之前她是我的另一家公司里工作，我才把她调过来。”听着，有那么几分道理，段爸段妈也相信了。 　　“小轩，阿姨说句实话。晓晓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秘书正规毕业的，大学学的专业不对。如果她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批评她。”段妈妈看着段晓说，可又接着说，“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对秘书这个身份有偏见。我也不想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我女儿——” 　　“老太婆，你在说什么话。”段爸爸已经听不明白了。 　　“阿姨，你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我会虚心接受。”肖郁轩说得非常客气。 　　“小轩，工作就是工作。我们都是老实本分人家，工作的事不好和私事掺到一起。不能让人说我女儿闲话。” 　　段爸爸站了起来：“老太婆，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今天是到晓晓上班的地方来看看，你怎么可能这样说教女儿的老板。小轩，不好意思，你不要跟孩子她妈见外，她一个山里的女人，不懂规矩。” 　　肖郁轩怎么可能没有听出段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干脆牵住段晓的手：“叔叔阿姨，我正和你们的女儿在交往当，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 　　段晓瞪大眼睛，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清楚自己的状况吗？结婚？这是在开哪国的玩笑。可她内心想归想，却不敢说出来，只好强挤出笑脸附和说是的。段爸爸和段妈妈互相看了眼。 　　肖郁轩解释说这是过年之后的事，是他主动追的段晓，说很喜欢段晓。“叔叔不用担心，我也知道现在的结婚市场。房子我有，车子我也有，公司，叔叔你也看到了。请叔叔放心把段晓交给我。” 　　这，这已经越说越离谱了好吗？段晓吓得手心直冒冷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谎言好不好，什么房子车子公司，都是假的啊。肖郁轩，段晓大气也不敢喘一气，这个人吹牛都不用打草稿吗？ 　　还说什么奔着结婚去的这种话，可能吗？段晓心里清楚，当初同意和肖郁轩交往开始，就没有想过结婚这码事，根本就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 　　结婚？多遥远的梦，怎么可能和他——段晓看着眼前的肖郁轩。有着帅气俊朗外型的肖郁轩，此时的他就连性格也是好得无可挑剔。和这样的人，结婚？到时谎言被戳穿，受伤的人，会是谁。 　　段晓呆了很久，对未来，她不确定。为了圆一个谎而不得不说更多的谎，这样，可以吗？ 　　 ☆、第 54 章 　　后来几天，段爸爸没有再提出去公司里看看。段晓就说请了假陪父母在市里逛逛，毕竟是大城市，还有一些著名的景点可参观，还可以尝尝当地有名的小吃。自从肖郁轩说了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之后，更是可以正大光明陪着段爸段妈到处逛逛。 　　肖郁轩凡事都是亲力亲为，自己开车接送，安排住了当地的五星酒店。还带着段家父母去购物。肖郁轩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毕竟在山里受到了两位老人真诚的招待，现在该有所回报。 　　毕竟还想娶段晓呢。肖郁轩搂了搂段晓，看上去两人很恩爱的样子。可段晓有自己担忧。她怕肖郁轩的话谎话说得过了，两人很要可能没有未来。到时父母不会伤心吗？段晓有点笑不出来。 　　趁着两位老人要看商品，肖郁轩悄悄偷吻了一下段晓的脸颊，问她怎么不开心。段晓皱着眉头小声说：“肖郁轩，你不要紧吧，你这几天花了多少钱了，就算有积蓄也不能乱花，坐吃山空不知道吗？” 　　肖郁轩愣了一下，原来她闷闷不乐是因为这个原因。“都说了不用担心——” 　　“就算你朋友肯借你公司，借你车，总不能把钱都借给你不用你还吧。”段晓忧心忡忡地说，“你给父母买东西的钱，我都会还给你。你自己好好留着。” 　　“我说段晓，你真是——”肖郁轩不知该说什么，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段晓都不会相信就是。 　　正好段爸爸回头：“晓晓，你看买这个给你妈补补身体好不好。”段爸爸指着柜台里的冬虫夏草说。段晓一看价格，这真是要人出血的价格啊，那么几根东西，要价这么贵。这回她是要咬牙忍痛花钱。 　　“爸，妈妈的身体那么好，不需要这些东西，网上都说了这东西的营养价格和香茹差不多。”段晓希望爸爸不要买这么贵的补品，自打爸爸认为肖郁轩是个大公司老总之后，开口变就得很容易。在平时他都不敢看的贵重物品，现在都会看了几眼。 　　还是段妈妈会替人着想，她也劝着爸爸：“这种东西，还不如吃吃山里的萝卜有营养。什么虫子，看着怪怪的。” 　　“没关系，叔叔喜欢就好。”肖郁轩二话不说，让营业员拿出两盒自己去付钱。这么一点点东西就在四位数，让段晓看得直想说这是打劫呢。可肖郁轩呢，根本没有在意价格，拿出他那张黑色的卡让营业员去刷。段晓很想把那张卡给拿回来，可看肖郁轩呢，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有必要好好谈一次才可以。介于父母还没走，怕万一谈着谈着会有争议，只好等到父母走了之后再说。段晓只好把心里想说的话先忍一忍。 　　段爸段妈住了三天之后，高高兴兴回去了。走时还带了走很多肖郁轩花钱买来的东西。不连段妈妈也说肖郁轩太客气，可肖郁轩说有必要的，他从大山里回来时，也被段妈妈硬塞着带了很多特产走。“怎么可能让叔叔阿姨空着手回去，这样会显得我不热情。” 　　肖郁轩把两位老人送到火车站，过了安检之后他和段晓就不能再进去。看着父母离开的身影，段晓这才如释重负般重重叹了一声。“终于走了，好累。”段晓觉得这几天可能是她人生当中最累的几天，因为她要时时小心，别被爸妈发向自己在写小说为生的事情。还不能发现公司什么都是谎言的事情。 　　她转过身，差点撞到肖郁轩身上。肖郁轩扶住段晓的双臂，他看得出段晓有气无力。“想让我抱你上车？”肖郁轩挑了一下眉毛，段晓顿时昂起头，又来了精神，自己坐进车里，拉上车门，对着肖郁轩做了一个鬼脸。 　　肖郁轩摇摇头，坐驾驶位上，他看了眼段晓探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段晓知道自己对肖郁轩的态度不好，可他还是帮着系安全带，多少让她觉得有欠意，便说了声谢谢。 　　“还在生气？”肖郁轩干脆解掉了领带，一脸得到解放的模样。在段晓看来，父母在的这段时间，肖郁轩也是绷着神经呢。开车前，肖郁轩又看了眼段晓，看起来，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不过他多少能知道段晓的生气点在哪里。“想去哪里？” 　　“回家。”段晓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觉。自从父母来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另一个原因，可能在肖郁轩身上。他也是在他父母来之后就回再隔壁出现过。说是回家了。是这样吗？段晓去看肖郁轩，不想肖郁轩也正好在看段晓，两人目光对上时，肖郁轩先笑了出来，段晓不由得跟着笑。她不明白笑点在哪里，可就是会在看到他笑容时，跟着一起笑，哪怕是傻乐乐。 　　肖郁轩说现在还早，不想回去：“要不要去凌南那里。叔叔阿姨有带东西分给他一部分。” 　　自从那天三个人一起吃过火锅之后没几天，凌南就搬了出去，说是找到了新的住处，而且不需经房租。肖郁轩问他哪有那么好的事，别不会又上了谁的当。 　　凌南说不是，他就是租在咖啡店的阁楼里。陈朝海自己住在二楼，把三楼让给凌南住。段晓想到了阁楼的模样，确实如果有张床的话，当个卧室完全没有问题。 　　“有件事，我想问你。”段晓想到了肖郁轩说过的话，房子车子什么的暂时不提，结婚是怎么回来？ 　　不想肖郁轩一脸正经地说：“我对你，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不是说了，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我可不是流氓。” 　　你还不是流氓？段晓瞪了他一眼，想想之前在他那个所谓的办公室里差点被他得手的事，当时要不是雷清明来敲门，估计就被被肖郁轩摆布了，还说不是流氓。“我没想过会结婚。”段晓低着头，低声嘟哝了一句。 　　段晓对自己的定位就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多张吃饭的嘴，也不是养不起。可如果真要说到结婚，就会想到孩子的问题。以两人目前这个状况，怎么去想将来。 　　“这些就是你的担心？”肖郁轩轻叹着，好像在说段晓的担心真的是多余。“那好，就按着你的步调来。”他不再做多解释，而是专注开车。他的模样多少让段晓感到后悔，她认为是自己的想法惹到了肖郁轩。 　　段晓认为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肖郁轩的态度在得知了她的想法之后发生了改弯，好像冷淡了很多。他对凌南还是一样的神情，可对段晓时明摆着多了一丝爱理不理的模样。段晓坐在沙发上，凌南端来了咖啡放在两人面前。 　　肖郁轩看到了陈朝海，还向他打了声招呼。他笑着的样子，让段晓看得心痛。刚刚还好好的，可现在关系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也许这样也好，也许本来他就不应该出出现。如果没有肖郁轩—— 　　坐在段晓面前的肖郁轩，将目光落在段晓身上，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不亏是写小说的人，最容易天马行空，而且刹都刹不住。如果再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她相信才可以。 　　“我上洗手间。”段晓站起来离开。 　　见段晓走开，肖郁轩拿起咖啡喝了起来。可喝着喝着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工作台后面的凌南和陈朝海两人轻声说笑着。看上去非常和谐有爱的样子，陈朝海还会时不时凑到凌南耳边轻语着什么。 　　店里还有其他在喝咖啡的女性，看这一幕时，拿出手机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偷拍了照片。肖郁轩就明白了，现在这个社会是这样的吗？女人喜欢看到男男有爱的模样？他走了过去打断了那两人：“陈老板，借凌南说句话。” 　　凌南转身面对肖郁轩：“有事？” 　　段晓说要去洗手间。可走到二楼时，她不由自主走到了阁楼。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打扰了，自从肖郁轩知道之后，就不允许她再这里来写小说。说完全可以在家做的事，何必特意到这里来，而且还保证在她集中思路时他不会打扰。 　　阁楼里其他东西还是老样子，但是多了一张床，看来是凌南睡的地方。床被整理过，被子叠得很整齐。有阳光透过窗户穿了进来，让整个阁楼显得很温馨。感叹完阁楼，段晓才想起自己上楼来的目的。 　　卫生间在哪里，她知道。可这是什么？在卫生间旁边的纸篓里，好像有个不得了的东西没有被收拾掉。方方正正的包装，薄薄的一片，有显有个被撕开的口子。旁边还有揉成一团的卫生纸。呃—— 　　段晓不傻，当然知道是什么，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是凌南带人来过夜？陈朝海难道不会有意见？难道是陈朝海和凌南？这么想来，好像是有可能—— 　　“肖郁轩，肖郁轩。”段晓匆匆跑下楼，“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来得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肖郁轩站在门边，一副要带她离开的模样。“走吧。”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在段晓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看到的事情时，就被肖郁轩带着走了。走时她回头看了眼凌南和陈朝海，那两人的关系在她看来绝对有爱，但愿，凌南这次能找到能够相伴的另一半。 　　 ☆、第 55 章 　　 　　结果还是段晓先说，在肖郁轩开车的时候，她讲了自己发现。“就是那个，那个。我在卫生间看到了TT。”段晓讲得非常小声，虽然也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可要让她正大光明讲出来还是有点困难。 　　肖郁轩似乎也想了想出现TT是什么意思。凌南不是男同吗？“陈朝海有女朋友？”肖郁轩有点鄙视的情神，不是鄙视陈朝海在，而是段晓，说她太八卦。 　　“我哪里八卦阵。”段晓不承认，“我又不是主动去翻得垃圾筒，多恶心，可就是那么显眼啊。我想看不到也不行。”不对，重点不是陈朝海的女朋友，“他跟凌南应该是同伴，你懂吗？” 　　“说得那么隐晦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能接受。”肖郁轩不屑地说，“你就干脆说陈朝海也是男同好了。” 　　段晓瞪大眼睛，什么时候肖郁轩变得这么开放了，在他刚知道凌南是个男同时，不也是挣扎了才接受的吗？而且多少是因为凌南那么多年的朋友份上，取代了嫌弃和厌恶。可现在，怎么开放得反而让段晓不习惯了。 　　“我看出来了。”肖郁轩说刚才段晓上去之后，他注意凌南和陈朝海的举动，该怎么说呢，肖郁轩正在想一个贴切准备的词。两人在一起时并不是暧昧，而是彼此之间非常的有默契，会让旁人觉得很温暖。“就连我不是腐女，也很乐意看到两人在一起。” 　　肖郁轩想到了自己，他是无论如何都给不了凌南幸福，如果凌南能找到真爱，或者他能成为某个人的真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像段晓看到的TT，在某程度上是双方的保持。肖郁轩不太了解这个圈子，可多少听说过HIV。看起来，陈朝海是个责任的人，凌南应该可以跟着好好在一起。 　　听完肖郁轩的解释段晓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本以为自己有了一个不得了的发现，想要告诉肖郁轩，不料肖郁轩早已经想得比她多了很多。 　　段晓也明白，自己在看腐漫或是电影，二次元里的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好，可现实却要残酷得多。“你要对我说什么。” 　　“这里。”肖郁轩停下车。 　　段晓抬头，入眼的是一个小区。之前她父母来时肖郁轩曾带着来过这时在。肖郁轩说他家就在这里，当时还带着段家父母进了某幢小楼里看了看，不过没多坐，因为当时还预订了酒店去吃饭，没时间多坐一会儿。 　　当时段晓就说肖郁轩的那个朋友可真是有钱呢，这是什么地方，全市地段最贵的地方。竟然边有一幢别墅。应该说这一片都是有钱人家的房子，独门独幢，前院后院。绿化也比一般小区多。环境很不错，两幢房子相隔也比较远，注重隐私。 　　肖郁轩说自己在这里有房子时，段晓只是听听过。反正她父母不会怀疑，几个人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儿，段晓也没仔细看，就担心肖郁轩的谎言会不会穿帮，就说肚子饿了催着父母快点去酒店吃饭。 　　她还说肖郁轩的朋友可真够朋友，什么都肯借给肖郁轩。“为什么要来这里？”段晓不明白，“噢，我知道了，你来还钥匙。”她心想，爸妈走了，肖郁轩的戏也演完了，就可以把该还的东西都还了吧。 　　肖郁轩不想解释，直接停好车，带着段晓走到别墅前。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这幢别墅的钥匙，之前段晓见过一次。 　　见肖郁轩自己开门，段晓就说他一句：“我很想知道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什么都肯借给你，该不会有老婆的连老婆也——”她在跟着肖郁轩进去时，突然整个人被肖郁轩拉了进去。 　　在段晓还没有弄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之前，肖郁轩就先吻了上来。这，这是什么情况？段晓愣大眼睛，这可是在别人家里，这个肖郁轩到底有没有弄明白，他只是朋友，不是这里的主人。 　　肖郁轩的吻来得那突然和激烈，让段晓忘了要说的话。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重急促，段晓很想把理智抛到脑后，可肖郁轩也——“等、等一下！”段晓抓住了最后的理智。“听我说，听我说。” 　　肖郁轩眯了一下眼睛，双手捧着段晓的脸：“说，只给你十秒。” 　　“要做回去再做，这里是别人家，这样不好。”十秒钟，够段晓把要说的话说完。她认为肖郁轩是听进去了，至少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急着要乱来。段晓抬头，认真地说，“不用再演戏了，我爸妈已经走了。” 　　突然，肖郁轩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他差点直不想腰。“我说段晓啊段晓，你怎么还不相信。我给你看样东西，如果你还不相信，认为我做假的话，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接着段晓走向二楼卧室的方向。 　　卧室很大，朝南面，如果是白天光照会非常充足。落地窗也很大，拉着厚实的落地窗帘。不过里面的装修都非常简洁，没有多余的装修物，除了床，只有床头柜。就只有通往卫生间的门和通往衣帽间的门。 　　“肖郁轩，我都说了，你在别人家里——” 　　“这里。”肖郁轩要带段晓去的，并不是卧室，而是卧室隔壁的房间。是个书房，书房里有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放了关于经济和管理方面的书，非常多。这里怎么看都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他走到书桌边，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 　　他走到书房的墙边，那里有个保险柜。“你要干什么，动保险柜？肖郁轩，就算是你朋友家，也不能——”肖郁轩却嘘了一声，让段晓不要出声。段晓吓得一身冷汗，肖郁轩这是要干什么，偷东西吗？ 　　“肖郁轩，走吧，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你不怕被抓起来，不能做坏事，肖郁轩，肖郁轩——”段晓想把肖郁轩拉开，可不想反而被肖郁轩拉着揽在怀里，让她一起看着他输入密码。 　　“把密码记住。我不会改。”肖郁轩笑着说。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段晓很害怕，如果她这样看着，就是肖郁轩的从犯。“肖郁轩，求你了，停手吧。不要做傻事，不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我认为很值得。”肖郁轩轻松输入密码之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本红色的本子，“房产证，地产证。股权证明。你还想看什么，我这里都有。” 　　段晓对这些东西都没兴趣，看着肖郁轩不以为然的样了，她越来越害怕。段晓认为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肖郁轩，根本不是一个无业游民。他根本就是一个贼！他是一个贼！他肯定是事无找好没人住的房子，擅自借用。 　　天哪，太可怕了，怎么会喜欢上一个贼。段晓已经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她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肖郁轩。让他投案自首？跟他远走高飞，这脑袋瓜子里冒出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 　　这么想来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他会说想用自己亲手赚得钱给凌南买东西。因为他平时在用的钱，都是不是他自己亲手赚的。因为都是不劳而获，所以他在花钱时一点也不会心疼。不行，那他给爸妈买的东西，要退回去，那些是用不干净的钱买来的，用得怎么会安心。 　　“清醒了吗？”肖郁轩捧着段晓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更是为了把她从思想的神游中拉回来。段晓点头，表示自己清醒，下一步，她要劝肖郁轩把偷来的东西都还回去，如果可以——“你还是没明白。” 　　肖郁轩只好把房产证摊开了给段晓看，让她看清楚上面登记的名字是谁。段晓看到上面的名字正是肖郁轩。这是什么意思？她扭头看肖郁轩，“同名同姓？” 　　“我被你打败了，这就是我，上面有我的身份证。这幢房子，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肖郁轩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像无数把剑一次次穿过段晓的身体。 　　什么，都是肖郁轩的？他是个有钱人？不是装，也不是演，是真的？“这、这不可能，你总是找朋友借车——” 　　肖郁轩拿出了购车□□和交税证明。“还需要什么，你仅管说。” 　　“那、那、那结人叫你肖总？” 　　“对，我是肖总。”肖郁轩期待着段晓的反应。 　　“你不是贼？”段晓正处于半信半疑当中，可眼前的这些东西如果要做假也可以。她双腿一软正好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转头，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上的人是个男孩和一位女性。就在段晓看时，肖郁轩合上相框架。段晓抬头，对上肖郁轩的视线。 　　“我小时候和我妈妈。”他脸上的神情显出他的不愉快，仿佛他不是很乐于提及此事。段晓记得肖郁轩话过他妈妈已经去世的事。那么说来，这都是真的吗？段晓低头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不需要道歉，是我自己走出阴影。所以——”他半蹲到段晓面前，一脸诚恳的望着她，“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里段晓从没有见过的肖郁轩，那个平时嘻嘻哈哈，或是说话带点刺的人，现在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难以言表的伤感。他握着段晓的手，等着她的答案。 　　“我知道你爱的是我，不是这些身外物。你说过，你会养我。”肖郁轩看出了段晓的犹豫，他不能给她时间犹豫。“不要离开我。”他已经等不及段晓的答案，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如果你不给我答案，就用行动告诉我。如果拒绝——” 　　 ☆、第 56 章 　　 　　段晓能感到肖郁轩格外投入，对他而言，他是放开了所有的包袱，将全问的身全都投入到了段晓身上。他将段晓拥在怀里，一秒都不想放开。段晓轻轻喘着气，肖郁轩还是那个肖郁轩，她现在明白了，不会因为外在一切的改变而改变。 　　段晓喜欢的，就是肖郁轩。见段晓一言不发，肖郁轩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饿不饿，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这里，真的是你家？”段晓呢喃着问了一句。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可因为是肖郁轩说的话，她愿意相信。但还有其他的问题，既然他有家，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家里，为什么还要出去租房子。明明是个公司老总，为什么要装出无业游民的样子，还去什么便利店里打工。 　　肖郁轩搂了搂段晓，他很喜欢段晓的身体，香香的，暖暖的。抱着她就不想再放开。“是你自己说我是无业游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就算我说过，也是不了应承你的话。”他刮了一下段晓的鼻子，“别忘了说过我养我的话，我会一辈子赖上你。” 　　段晓突然想到了自己曾无数次奚落肖郁轩是个无业游民，还嫌他穿山寨衣服。总是借别人的东西，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己弄错了。可这样的肖郁轩，反而让段晓有点畏首畏脚。如果是个普通人还好相处，可是跟一个什么总，要什么相处？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以前的肖郁轩，不会变。”肖郁轩放下段晓，双手撑到了她脸庞两侧，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爱的这个女人。就算他一无所有，她都没有嫌弃。原本肖郁轩也担心过如果段晓知道了真相会不会选择分手，现在想想，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或者说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肖郁轩低头吻了吻段晓的嘴唇，段晓做出了回应。甚至做了一个以前亲亲都没有主动过的举动，她的舌探了过来。肖郁轩整个人突然就轰的一下，刚刚疲惫下去的身体，马上起了变化，变得刚强起来。 　　“刚才，我都在发懵，没有好好付出，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段晓认为自己不应该想那么多，既然在交往之前就抱着只谈一次恋爱的想法，那么现在没必要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至于能不能看到未来，可能没那么重要。 　　没那么重要，段晓能感到自己沉沦了下去，陷入了肖郁轩的世界当中。他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优秀，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也是一场很甜蜜的梦。只要现在就好，只要现在就好。段晓的眼角有了少许的泪光。 　　肖郁轩注意到时，放慢了动作，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段晓。段晓摇头：“没关系，不是你的原因。”她的脸一片绯红，“我想要……你，更多……”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出现在一家餐厅里吃饭。肖郁轩腰杆坐得笔直，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他说自己在段晓面前，从没有像在这样腰杆子能坐得这么直，他非常自豪能和自己的女朋友面对面坐着吃饭。 　　段晓认为肖郁轩太夸张。比起他的神清气爽，她可是两腿无力，可架不住肚子饿了，只好出来找家餐厅吃饭。肖郁轩在来的路上又说了一些事情，可段晓没往心里去。他说得很起劲，因为都是关于他的事，他认为段晓有必要知道。段晓就静静地听着。 　　事情很简单，他是的妈妈是有钱人家的原配，在他十岁那年病逝。爸爸又娶了一个女人续玄。后妈又生了一个孩子，爸爸渐渐把感情都投入到了后妈和另一个孩子身上。虽然他有钱，有公司，但却总是孤单一人。 　　段晓说肖郁轩还有朋友。肖郁轩却说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只有凌南一个人。而其他人，要么图钱，要么图名，总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换句话说，互相利用罢了。只有凌南才是他一生的挚友。 　　“不对吧，凌南那么喜欢你。”段晓嘟哝了一句。肖郁轩其他的话她都没往心里去，可唯独肖郁轩说到凌南时，段晓有点介意。 　　肖郁轩欣喜：“是不是吃醋了，告诉我，是不是吃醋了？”他就是乐于看到段晓吃醋的模样。从交往开始还没有让段晓为自己吃过醋，反到是肖郁轩本人胡乱吃莫明其妙的醋。 　　段晓撇了撇了嘴：“是啊，吃凌南的醋。但你和他那么多年感情，不是我能比。” 　　“傻啊你。”肖郁轩握住段晓的手，“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凌南是朋友，而你是我爱的人。” 　　“说这种话，肉麻死了。”段晓撇开肖郁轩的手，“而且，凌南真的重要。”肖郁轩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出来。 　　服务员把肖郁轩点的菜肴一个个端上来，菜肴精致美观，看上去色香味俱全。服务员说了句请用之后走了出去。肖郁轩催着段晓快点说，还说以前总让段晓请客，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请她吃顿好的。 　　“好像是这个说法。”段晓看着桌上的菜说，“是不是我以前的样子在你眼里看来很可笑，还老说什么我请你吃饭，我养你之类的话，你不笑我？” 　　肖郁轩说他不会：“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他往段晓碗里夹菜，可段晓吃着却没有像以前那么香。 　　那个时候都是一无所有的人，彼此之间更有同一阶层的亲近感。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价，总觉得多少会有点自卑。段晓抬起头，她知道自己这个心态很不好，就算不是同一阶层又怎么样，自食其立就可以昂首挺胸做人。她稍稍坐直了些。 　　只是有件事，段晓多少会担心，肖郁轩不是她所以为的那个肖郁轩，那么，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是她所不了解的。像发生在凌南身上的事情一样，听着像是在听故事，可却真真实实会发生。肖郁轩——段晓看着他，他正在悠哉吃饭。看上去是那么的心满意足，很幸福的样子。 　　就保持现状也好，段晓夹起一筷放到肖郁轩碗里。肖郁轩说了声谢谢，“说什么谢谢。”段晓嫌他太客气。 　　他却说：“不是啊，我是谢谢你能让我喜欢你。”他捧着饭碗，那么傻乐乐的样子，竟然让段晓有点莫名的感动。“你也多吃点，不用替我节省。” 　　“好。”段晓认为自己想多了，毕竟是写小说的人，想得比其他人要多。 　　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同时起身，肖郁轩去结了账。段晓就在一边等着他，他还是掏出他那张黑色的卡让收银台的人刷卡。正好旁边也有过来买单，抱歉了一句这里的菜太贵，问收银台的人能不能打折。 　　“怎么回事，菜这么难吃还这么贵，我可是被人推荐到这里来吃饭的，太让人失望了。还想不想让我来下一次。你们经理呢，叫你们打个折呗。”说话的人顶着一头时尚杂志上常见的男生发型，穿着也是如此。可说的话，却不敢让人恭维。 　　这时走来另一位穿着打扮时尚的女孩，段晓闻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看来是女孩身上用了香水。这引起了段晓的注意，她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看上去是个漂亮的女孩，黑长直，一字眉，皮肤白白的，穿着迷你裙和细高跟。“还没好吗？”女孩拿着手机，段晓看到她的指甲是很漂亮，应该是在美甲店里专门做的。 　　年轻男人不再说什么，而是拿出钱包掏出几张票子付了账。“若梦，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我不知道，随便你好了。”女孩无视了男人的殷勤，说话时也没有把男人放在眼里。她拿着手机摆出要自拍的样子，可就在她放下手机时，看到了肖郁轩。“郁轩哥哥，真的是你。好久不见。”女孩眼前一亮，认出了肖郁轩。 　　原本刚打算要走的肖郁轩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回了一下头。“姚若梦。”他认出了叫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段晓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是早就有意识会发生点什么，只是事情来得有点太快。“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出国了吗？” 　　“国外呆厌了，也要偶尔回国内呆着呢。”姚若梦笑起来很漂亮，应该说她整个人都很漂亮，像是在一个精致的巴比娃娃。活泼，可爱，有活力。站在她旁边刚刚付账的那位小声问她这位是谁。姚若梦笑靥如花向男人作了介绍，“肖郁轩，我的青梅竹马。这位是我朋友，于戎智。” 　　两个男人互相握手问好。“既然遇到了，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很久没有和哥哥见面了。人家很想哥哥的嘛。”说着，她去挽肖郁轩的胳膊。完全无视了陪着他的于戎智，甚至没有注意到肖郁轩身边还有一位女孩的存在。 　　肖郁轩轻轻扯开姚若梦的手之后，顺势将自己的手揽在段晓的腰上。“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段晓。” 　　姚若梦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段晓：“哥哥你的品味——”她没有说下去，可既然不说下去，光听着语气也够了，“我知道哥哥又是贪玩了。走吧，一起去喝杯咖啡。”虽然这次她没有再伸手去挽肖郁轩的胳膊，但目光却一直落在肖郁轩身上，同时也时不时用轻薄的眼神打量着段晓。 　　这正是段晓担心的，她对肖郁轩了解得并不多，很多关于肖郁轩的事她都不知道。他的其他家庭成员，他在哪读的书，他还有哪些朋友，甚至他的这位青梅竹马。段晓从不觉得青梅竹马有好么讨厌过。 　　 ☆、第 57 章 　　 　　事情并没有朝着段晓想的那样前进，肖郁轩也没有要和姚若梦去喝咖啡的意思。他说自己今天比较累，想回家休息，改天有时间再约。其实肖郁轩说的只是一句客套话，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客套话也会让段晓闷闷不乐。 　　哪怕是回到家了，她仍就在闷闷不乐。肖郁轩进门脱了鞋子，就往段晓的床上四仰八叉那么一躺：“还是这里好啊，全是你的香味。”他在床上打了一个滚，张开双臂对段晓招招手，好像在说，来啊来啊，让我抱抱你。 　　肖郁轩也有察觉到段晓的不对劲，所以他才会想抱抱段晓。段晓撅了一下嘴，拖着步子走到肖郁轩跟前，就是不扑到他怀里去。肖郁轩就笑笑一把拉过段晓搂自己怀里。嘴里还念叨着好香好软之类的话。 　　“我哪有人家香。别说你没闻出来，连我都有闻到。”段晓说的人家，当然是指姚若梦。姚若梦身上的香味很好闻。段晓认为那才是女人应该有人粉脂味，就连同样身为女人的段晓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妒忌。 　　肖郁轩自然也想到那个人家是谁。“好酸，好酸，我闻到了酸味。” 　　“是嫌弃我穷酸吗。”段晓低着头，不去看肖郁轩的脸。果然在知道肖郁轩的身份之后，心境还是发生了变化。本想保持对他的原有的看法，可好像做不到。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不能再像从前那么淡定。 　　肖郁轩把段晓紧紧搂在怀里。“你都有嫌弃过我吗？” 　　段晓摇了摇头。 　　“那就对。”肖郁轩乐得哈哈笑了起来，“你就老老实实承认是吃醋了就好。” 　　“没有，我不承认，不承认。”段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不承认，可能是因为看到姚若梦那么娴熟的挽上肖郁轩的胳膊由此可以联想到其他。姚若梦和肖郁轩既然是青梅竹马，肯定有过很多故事。那些即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的故事像是小猫用爪子挠着段晓的心。让她心里很不安，又觉得有点委屈。 　　肖郁轩大概也猜到了段晓这么莫明其妙的原因，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段晓的性格。光是让她相信自己不是个无业游民就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要消除她心里的忧虑肯定是件任重道远的事。 　　他说自己还有事，让段晓自己先睡，“可能不会回来。”肖郁轩松开手，感情这种东西，不像房子车子，有各种东西可以证明。如果段晓自己想不明白，任他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这样，你忙你的好了。”段晓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哪怕肖郁轩真走到了门口，她已经拿出了电脑小桌放到了床上。到是肖郁轩急了，他本是想唬唬段晓，最好段晓能求他留下来，可偏偏段晓是这个态度。 　　肖郁轩再次重申：“我真的走了。真的，真的走了？” 　　“你走吧，我自己会睡。”段晓打开了电脑，眼睛也没有看肖郁轩一眼。她认为肖郁轩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她不能无理取闹逼着他留下来。还不趁着有点时间写写小说，存稿已经快用完了。哪怕肖郁轩又重复说自己要走了，她也只是嗯了一声。肖郁轩有点生气，他认为自己在段晓心中比不上电脑，就那么真的走了出去。 　　他走了，段晓才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叹气。是两个世界的人啊，既然是交往，也不可以强求他什么。明明很喜欢他的，一想到就会——段晓一手捂着心脏的位子，一想到肖郁轩这里就会猛得一抽，即痛又甜蜜的感觉。刚刚被他抱着时也是，很想就睡在他的怀里。可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段晓对着电脑，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看上网络小说的后台，看看自己的收入和读者的留言，回复一些。看来读者对她在更新的小说很喜欢。还有一些读者喜欢文中的男一号，就是以肖郁轩为原型的那位，都说一定要让他和男二在一起，要不然会给作者寄刀片。 　　哎，寄刀片就算了。就算读者不要求，她也会把男一许给男二。因为这是现实世界里无法实现的事情，只能在二次元中得到圆满。 　　企鹅群里也有大量的信息没有看，自从这几天段晓爸妈来了之后，段晓就没在登陆企鹅，甚至连电脑也没有开一下。就是害怕会被父母发现她在写小说的事，虽然段晓也知道这样骗父母不好，可真的不想因此而放弃写小说。 　　除了看后台，段晓还会看看网站的论坛，偶尔会用公马回复一下。可今天，心思不在这里。肖郁轩还真是说走就走了，“你听不出来吗？虽然我说你去忙吧，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把我当成第一位啊。” 　　段晓走到门边，打开门看了一下，她希望这只是肖郁轩想引起注意的一个玩笑，或者他就仍躲在门外。等着她开门时他会突然跳出来说这是惊喜。可事情并不如段晓所想，门外安安静静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段晓只好关上门，轻叹一声。 　　她转头看阳台，以前肖郁轩会突然出现在阳台，就那么不请自来。可现在希望他会出现时，他却没有出现。“笨蛋，你不知道我是在吃醋吗，这需要问吗。我只是不想承认啊。”她打开阳台门，冲着肖郁轩家那边大喊了一声，那边的窗户黑漆漆的，看来肖郁轩确实是出门了。“肖郁轩，我那么爱你，可你感觉不到。” 　　这时她的手机传来信息的声音，她低头拿起手机。可她不知道呢，虽然隔壁的灯没有开，可那位肖某人可是真真实实在屋子里呆着呢。说什么有事情就是讲大话。现在无论有什么事，哪有段晓重要，毕竟还在热恋期，怎么舍得冷落她。 　　不过，段晓说随便时，多少让肖郁轩有点失落，会让他以为自己在段晓心中并不重要。特别是看到她搬电脑桌时，让肖郁轩有挫败感。 　　看来这种挫败感很多余，肖郁轩听到了段晓那句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说什么爱他，肖郁轩听得清清楚楚，甚至乐得很想笑出来。他捂着嘴偷乐，可不能让那边听到笑声。看起来，这个方法还是有点效果，这样她就会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肖郁轩暗暗得意起来。 　　果然还是段晓好啊，肖郁轩轻手轻脚打开阳台门，静静地打量着坐在电脑前的段晓。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她都会喜欢。更重要的，在她面前，不必装得成熟稳重。在她面前总是可以以最放松的心态出现，非她不可的事，她却不知道。 　　“我爱你。”肖郁轩轻声说着。 　　段晓当然没有听到肖郁轩说的话，她认为肖郁轩就是出门有事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手机里的信息提示微信有好友添加的请示，备注是学长邢志奎。看到名字时，段晓想了想这个邢志奎是谁，好像听说过名字，可又不确定。而且又是学长，不是同学，感觉是个没什么交集的人。 　　段晓还是选择了同意添加好友。对方马上发来信息，是个打招呼的标准笑脸。段晓想了想了，问他：找我？有事？她想想自己跟对方也不是很熟，不知道对方哪来自己的微信号的。 　　有件事想找你打听一下。邢志奎说，我向傅伟要了你的微信号。 　　段晓问他想知道什么事，她自己都不觉得身上有什么信息是值得让人特意来打听的。 　　能不能见面聊聊。邢志奎说。 　　段晓总觉得哪里有古怪。就先问他是在哪里要到了自己的微信号，他直接说是从傅伟那里。傅伟也是段晓的学长，自从平安夜在酒吧遇到过之后就没再联系过。想到傅伟帮过自己一次，对傅伟的同学，段晓稍稍放了点心。 　　段晓说可以，邢志奎让她自己定个地方，再约时间。就这样聊了几句之后就没再聊了。段晓想看看邢志奎的朋友圈，因为朋友圈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很多事情。可邢志奎的朋友圈里只有两首歌，同一天，同一个时间，两首非常伤感的歌。 　　段晓联系了傅伟，问他关于邢志奎的事。傅伟说了不好意思，没有事先征得段晓的同意就给了他微信号。还说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邢志奎的事，自从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 　　这么一说段晓就犹豫了，要不要跟邢志奎见面，又或者如果是要见面的话，就安排在公共场所比较合适。手机屏幕退回微信页面，看到了被设置成聊天顶置的那位“隔壁老中医”，段晓想了想输入“晚安”两个字。 　　虽然输入的是晚安，可内心多少期待他会再聊几句，可者说句“聊会儿”之类的话。如果他只回“晚安”，段晓不敢看肖郁轩会回什么内容。 　　可左等右等，都不不见肖郁轩那边有响动。段晓叹了一声，可能他是真的在忙事情吧。他在忙什么啊，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心情再次挠着段晓的心，让她无法淡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就没有回音。 　　段晓一想再输入信息，可点了几个拼音之后，又把信息作了删除。算了，还是睡觉吧，段晓想，肖郁轩可能没有看到信息。他不至于看到了也不回信息。再怎么样，有看手机的时间就有回复的时间啊。 　　肖郁轩，你懂不懂女人的心。段晓锁屏，把手机放到枕头边，关灯入睡。 　　 ☆、第 58 章 　　 　　哪怕，到了第二天早上，段晓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看肖郁轩有没有复。信息还是老样子，最后一句话仍留在她的“晚安”上面。顿时段晓整个人像了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精神来。 　　再看看时间，早上八点，以往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大概是内心太在意肖郁轩的回复，就连生物钟也失灵了。醒了，硬生生睡不着。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要不要再问问，电话不想打，信息不想发，只会胡思乱想。这时她听到了开门声，看着像是肖郁轩来了，段晓马上钻进被子里装睡。 　　“不用装了，我看到你醒了。醒了正好，起来喝粥。”肖郁轩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小桌之后走到床边，看到着缩成一团的被子就觉得好笑，就算真睡着了，也不会是这个睡法。缩成一团，是蜗牛还是乌龟？“起床来，吃早饭。” 　　“我睡着了，没听到。” 　　“噢，是吗，那么我是在跟谁说话？”肖郁轩想拉开被子，说里面会太闷，可段晓死死拉住被子。“乖，陪我一起吃早饭，吃完饭，我再陪你睡，我知道你还能睡，可以睡得像猪一样。” 　　“谁说我睡得像猪一样！”段晓呼拉一下掀开被子，瞪着肖郁轩，她到是觉得自己满满都是委屈了。发信息给他一个晚上了，都没都想过要回复一条。被如此的无视，段晓会生气。“你才是猪，你才是猪。” 　　肖郁轩也不生气，既然自己出来了，那就由不得他客气了。就在段晓发现肖郁轩的意图时，已经为时已晚，他上去就按倒了段晓。“对，我是猪，我喜欢拱白菜。你就是我的小白菜。”他说话时，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模样。 　　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样子，段晓就来气，她可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总是在想为什么他还不回信息，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入睡是几点，可一看到肖郁轩的笑脸，就会把之前的胡思乱想抛到了脑后，想得那么辛苦，可在他面马上就原谅了他。段晓气自己没有原则，那么容易就被他的笑容收买。“白菜还没有洗脸刷牙，你也要拱？” 　　“要。”肖郁轩嘴上说着了句，像是要起来的样子，可下一秒他还是拱了上去，狠狠地吻住段晓的嘴唇，说了句“我才不在意”之后两个都不再说话。反到是嘴唇像是四片交织在一起的花瓣，你来我往之间传来的全是喘息声。 　　结果粥还没喝，到是段晓就先被肖郁轩吃了够。肖郁轩吻了吻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先去吃东西，粥凉了就不好喝。” 　　“我想再睡一会儿。”段晓在他胸口蹭了蹭。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肖郁轩应该没有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因为他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衣服，身上没有粉脂和香水味。“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没看到吗？” 　　肖郁轩这次老实说了：“看到了，不想回。” 　　“啊，为什么，你是故意的吗？”段晓呼拉一下又坐了起来，肖郁轩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没了段晓他会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很不自然，把她搂在怀里就会莫名的安心和舒服。恨不得双手抱着她，双腿缠着她，像只八爪章鱼似的抱法。 　　“对，这是故意的，我想让你知道我的重要性。”肖郁轩又笑，又是让段晓招架不住的笑容。段晓还想生气呢，可不能看到他的笑脸就把气都给消了，她只好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肖郁轩的笑脸。肖郁轩拉开她的手，她就紧紧闭眼睛扭过头不去看肖郁轩。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故意逗我生气。”恐怕这不是肖郁轩第一次逗她，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段晓气的自己，在肖郁轩的笑容面前一点原则也没有。 　　肖郁轩再次搂住段晓，就算她不睁开眼睛看，他也不介意。反而又轻轻地吻着她的脸。“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讨厌就是喜欢。说什么让我去吧，其实是想让我自己说留下来。是不是。” 　　被说中的感觉很不好啊，“肖郁轩。”段晓又呼拉一下坐起来，“我是真的生气了。”其实她早就没生气了，但嘴巴就是不肯承认。“我也会喜欢其他男人的好不好，你、你才不是唯一。”段晓想要的，只是他哄几句，可他却把实话都说了出来。 　　“谁，你爸爸不算。陆荣峰不算，别说你还喜欢那个姓曾的。”肖郁轩板起了脸。如果这个时候段晓肯承认，再说几句撒娇的话，他会很受用，会想会再宠宠她。可段晓到好，嘴巴就是不承认。 　　“有，我今天就要跟别的男人见面，如果你不相信，你跟着一起来好了。”段晓故意不说在哪里，如果肖郁轩再问一句，她就会说出来。 　　他假装不屑地说：“好啊，那你去见，如果你去见另一个男人。我就去找姚若梦。” 　　“姚若梦”这三个字立即戳到了段晓的痛处，明知道段晓不喜欢听到这三个字，竟然还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而且还是有了得意的神态和语气。“那你去见你的姚若梦好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是比不上。”说着，她气呼呼地转过身，还猛得拉了被子，把补子都卷在自己身上。 　　肖郁轩想拉被子回来辣，可她卷得像个饭团，他根本就是无从下手。“那，我真的去找好了。” 　　“你去啊，去啊。我才不会拦你，又不是小气八拉的，乱吃醋的人。”段晓心里堵得慌，明明知道这样说不对，可嘴巴又控制不住。她没看肖郁轩，但能感到肖郁轩已经起身穿了衣服。段晓连忙回头，看到肖郁轩正在扣上衬衣的扣子。 　　肖郁轩扭头，段晓马上也扭过头，不想被他知道她在看。肖郁轩暗暗笑了出来：“那，我真去找她了，还有，粥冷了，要喝之前热一热。” 　　“我才不喝你买来的东西。”段晓又说了气话。那边肖郁轩已经走到了门边，她听到了关门声。急忙转头，肖郁轩又走了。他每次都是这样，走得那么坦荡，一点也不留恋。段晓走到门边，低头说了句，“我不是真的想让你走啊，肖郁轩。” 　　站在门外的肖郁轩轻地嗯嗯了两声，跟着点头，他又笑了。 　　已经过了冬天，出门时段晓就穿了一件薄线衣和外套，虽然不知道邢志奎约见面的原因是什么，但也不能邋遢出门。在家可以放纵，在外还是需要形象。梳洗打扮之后段晓出了门。就在不远处，有个身影悄悄地跟上了她。 　　地铁，早高峰之后的乘客并不多。段晓过了安检，走向地下二层。那个身影同样急着跟了上去。“先生，请过安检。”地铁工作人员拦住他。他只好先过安检，可马上就失去了段晓的身影。 　　肖郁轩正在下楼时，一辆列车正好开出站。他看到了段晓就在刚开走的列车里。他没赶上同一列车，这下子可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猜吗？肖郁轩抬头看着列车站点图，段晓会去哪里呢？ 　　段晓还能去哪里，对她而言约一个不熟的男人见面，她只想到一个有安全感的地方，就是陈朝海的咖啡店。凌南看到了段晓：“这个时间点看到你出现，意外。”凌南欣喜，说是要冲杯咖啡给段晓。 　　“约人见面。”段晓先和凌南聊了几句。 　　“约人？你们不是天天见面？”凌南以为段晓说的人会是肖郁轩。 　　“不是肖郁轩，是大学的学长，有点事情。”段晓努力回想邢志奎的模样，只记得他应该常和傅伟在一起出现。可每次遇到时也没有仔细端祥过他的脸，所以基本上等于没印象。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他找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门口来了一个人，朝里面观望了一下之后走了进来。不用猜，段晓认为来的人就是邢志奎，虽然印象模糊，但记得他很高壮魁梧。这么看来他的身材没有发生变化，他也看到了段晓，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邢志奎坐到段晓面前。两人确实很久没见，自从邢志奎毕业之后段晓就没再到过他的身影，也没有听说起他的事。毕竟都不是校园风云人物，没太多人关心。段晓同样说了声好久不见，又问他要喝什么咖啡。邢志奎说了声随便，段晓就向凌南要了杯拿铁。 　　既然是有事相约，相见就要开门见山。段晓问他约自己有什么事，或者她认为有事打电话也可以，微信也可以，有什么事重要到需要见面再聊。 　　“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被人叫去参加婚礼。”邢志奎问得小心翼翼。他的话让段晓想到前段时间确实去参加某个人，那位某个人张芮的婚礼，她是伴娘。最后闹得非常不愉快，要不是因为肖郁轩的及时出现，结果就无法想象。再提起这件事，仍是心有余悸。可邢志奎要问什么？ 　　段晓点了点头。看来邢志奎是知道她去参加的是张芮的婚礼，再问一次，只是想得到她的亲自确认。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邢志奎说话时，语气很严肃，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他的话，把那段不愉快的回忆瞬间拉了回来。那些人的嘴脸，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可段晓不明白，邢志奎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想知道什么。 　　 ☆、第 59 章 　　 　　段晓的大学学长约她见面，说是有事要问。段晓约了他在咖啡店见面，邢志奎如约而至。他开口就问了张芮的事，段晓迟疑了一下，多少说了点当时的事情。说在被闹洞房时，差点就被欺凌。 　　段晓真的很庆幸，当时肖郁轩会出现。如果不认识肖郁轩，如果没有和他成为男女朋友，就不会有今天仍完好无整坐在这里的段晓了啊。可这一切，和邢志奎又有什么关系。 　　邢志奎听了之后气得一拳砸在桌上，他的样子吓了段晓一大跳。看起来，邢志奎很憎恨的样子。“怎么了？”段晓不认为自己八卦，可她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邢志奎咬了咬牙才说了出来。 　　他说张芮老公的那帮朋友，欺负了他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和张芮老公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张芮结婚那天，他女朋友也去了。邢志奎问段晓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女朋友。段晓摇了摇头，她根不认识。 　　段晓只记得那天来吃饭的人很多，她没有多在太意来参加的人，因为都是不认识的人。就算是认识的人，算了，想想宁愿不认识她们。邢志奎说她女朋友被灌了很多酒，“她的酒量根本不好——”说着说着，邢志奎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那些人明知道她喝醉了——还把她带到客房。”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却量脸哭相，看得出他很悲伤。难道，段晓想到了他的朋友圈，他只发了两首很悲伤的歌。“那些人？”段晓似乎想到了是哪些人。 　　“那几个混蛋伴郎！”邢志奎粗了脖子涨红了脸，他的声音让凌南把目光投了过来。段晓只好示意没事情。“我不会饶过他们，我不会、饶过他们！”邢志奎的样子吓到了段晓，段晓怕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怕他会失控。 　　就算邢志奎不想明说，段晓也多少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可我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们。”邢志奎有一肚子的怒气憋着无处可宣泄。 　　“有没有报警？” 　　“你有报警吗！”邢志奎的语气不是很好，凶巴巴的样子。他也意识到了怒气发错了对象，“对不起，不是你的原因。我女朋友受不了打击，在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 　　这才是他在朋友圈放悲伤歌曲的原因，因为人已经没了。段晓感到了一阵寒意，人已经没了，一切都成了空。 　　“我想你可能有张芮的微信，想能不能从里面找到现索。我一定要找到他们，一定要。”邢志奎握住段晓的手，他的力道很大，大到握疼了段晓。“拜托你，一定要给我看看。” 　　“我，我发给你。”段晓战战兢兢地想缩回自己的手。 　　“不要发给我，我怕那些人知道之后会对你不利。”这才邢志奎为什么要定要见面的原因。 　　“好，好，我拿手机，拿手机。”就在段晓想缩回手时，有人一把拉开了邢志奎的手，还恶狠狠地盯着邢志奎。 　　“说话归说话，把手放开。”肖郁轩出现在段晓面前时，段晓是心动加感动。她知道了有肖郁轩在是件多好的事情，以后也不想再让他猜心思，或是故意说气话。“你找我女朋友，什么事。”肖郁轩是看着列车站点猜段晓去了哪里，不过第一个地方他猜错了，所以又猜会在这里。当然，他不会承认第一个地方猜错的事，如果段晓问起的话。 　　邢志奎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段晓马上解释说他找自己有事情要问，她拿出手机翻到张芮的朋友圈让邢志奎自己去看。肖郁轩也能看得出，两人不是谈感情上的事，因为两人的神情都不好。 　　可肖郁轩还是很介意，本以为段晓说约男人见面只是说说的，没想到她真的约了男人见面，而且还被握了洗。怎么办。肖郁轩拉起段晓的手朝二楼走去，“借用你们的洗手间。”不是一楼的公用洗手间，而是二楼那间。 　　噔噔噔，肖郁轩走得飞快，段晓几乎就是被他拉着走的。“洗手。”肖郁轩打开水龙头，拉着段晓的手伸了过去一天不停得冲洗。 　　“我手不脏啊。干嘛要洗手。”段晓不明白，好端端地为什么拉着她来洗手。而且还不是在一楼的卫生间，这是要干什么。可她得到的答案又让她哭笑不得，肖郁轩说因为她的手被别的男人碰到了。“肖郁轩，只是被碰了手，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他不光用水冲，还用洗手液很认真的搓着段晓着的，恨不得连指甲缝都给洗洗干净。“当然有必要，你，只有我能碰。”肖郁轩握着段晓的手，“心别太大，忘了吗。多少还要有防范意识。” 　　肖郁轩大概是想到了那天的事，段晓自己愣了一下，她有反醒过，可是反醒之后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只会再回想起来时感叹当时的危机，庆幸肖郁轩的出现。可肖郁轩却认真记得这件事，如果她做不到，就由他第一时间出面保持。 　　“那，我以后不能再跟其他男人见面？”段晓低着头，可心里却是暖得要命。 　　“我不是说不能见面，而是注意保持距离，一有情况——”肖郁轩抬头盯着段晓的眼睛，段晓看得出他是认真的。“马上跑。如果我在，我绝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毫毛。”他说话的语气很强硬，也很专横，可段晓知道肖郁轩是为了她好。“如果能叫上我，尽量叫上我，哪怕是去接你也可以，今天，差点就跟不上你，你这个人——” 　　段晓心里早就在偷偷乐了：“不是你说跟姚若梦见面。明知道我会吃醋。” 　　“知道，我保证，不会跟她见面。”肖郁轩洗手段晓手上的泡沫，又用清水冲着。“我也会吃醋，最好不要让我吃醋，要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段晓——”肖郁轩还想再说教她几句，可不想段晓还是湿答答地手一把抓住肖郁轩的衬衣领子，将措不及防一把推倒在墙边，主动吻上他的嘴唇。 　　肖郁轩愣了一会儿，他还没有明白出了什么事。明明是在说教呢，反而是被她给偷袭上了。但，这样的感觉反而更好，肖郁轩捧住段晓的脸，全力给出回应。段晓的嘴微微张开，主动探进口中之物，肖郁轩一口吮过来不说，还轻轻拨着，段晓唔咽了一声，双手渐渐失去力气而搭在肖郁轩的肩上。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吓得段晓马上松开了肖郁轩，也幸好是敲门声，要不然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在这里发生什么。敲门的人是凌南，他说段晓的朋友好像要走的样子。 　　“我马了。”段晓红着脸去开了门，她低头走过凌南身边。 　　凌南看着肖郁轩：“洗手把领子都洗得湿掉了啊，是洗脸了吧。”肖郁轩的衬衣领子湿掉之后颜色变深了，一看就非常明显。而且，凌南回了一下头，看到段晓的腰背上也是湿的，是个很明显的手印。 　　“对，洗了个脸。”尽管领子湿掉了，肖郁轩还是整了整领子，跟着段晓走了下去。 　　这两个人啊，真是服了你们。凌南自己洗了洗手，发现洗手液少了很多，他又回头看了眼刚好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段晓和肖郁轩，这是干什么，吃了洗手液吗？ 　　段晓下去时，肖郁轩跟着很紧。邢志奎见她来但站了起来，说自己找到了有用的照片。段晓的手机就放在桌上，段晓不明白他说的有用是什么意思。“你要走了吗？”段晓问他。总觉得他好像要去做什么傻事。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帮忙。”邢志奎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增加决心。他又说了声再见，走到门口时又回了一下头，问了句，“你男朋友。” 　　段晓这才想起来没有介绍过肖郁轩。“我男朋友，肖郁轩。”肖郁轩跟着点了点头。 　　邢志奎也是，他这才走出门。他出门之后，肖郁轩对问段晓出了什么事。段晓就把邢志奎讲的事给肖郁轩简单讲了一下。“我怕他会做傻事，到最后会伤到自己。”段晓的话让肖郁轩一脸沉思的模样。 　　“你坐一下，我马上回来。”肖郁轩急忙冲到门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刚出现在楼梯拐角的凌南吼了一声，“凌南，照顾好她。” 　　凌南莫名其妙，他不觉得自己不会照顾段晓，更何况，现在，会什么好照顾的。凌南和段晓互相看了眼，看来段晓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肖郁轩的意思。可段晓看着肖郁轩跑出去的方向就是邢志奎走的方向，她认为肖郁轩可能是去找邢志奎了，可他找邢志奎干什么？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冷了，凌南说再重新冲一杯就好。他把冷掉的两杯咖啡拿回工作台准备倒掉，可段晓觉得可惜说加热一下还可以喝。“我又不是顾客，没那么讲究。热一下好了，别浪费了。” 　　凌南只好给她加热了冷咖啡。 　　“凌南，你是不是找到真爱啊。”段晓托着下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她是心里有数，故意问了凌南。不想刚要倒热咖啡的凌南差点将咖啡倒在手上，他连忙拿了抹布擦掉倒出来的咖啡。 　　凌南叹了一声说：“我对肖郁轩已经放弃了，好吧。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只能当我是朋友。不过也幸好是你，我认同。” 　　“那，你就把他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会照顾好他。啊，不对，可能是他照顾我更多。”说着，段晓乐得笑了起来。凌南跟着笑，把热咖啡放到了段晓面前。 　　 ☆、第 60 章 　　 　　几天之后段晓得知了一件事，不应该说是被动知道的，而是肖郁轩突然就提起了一件事。说是在他去过的某家酒吧里出了一件事，有人寻衅滋事，一个人和几个人打了起来。据说那几个人被修理得非常惨。在警察来之前，那个人跑掉了。 　　肖郁轩说非常惨的程度是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那个人几乎是往死里打其中一个人。不管别人怎么打他，他都只打一个人。被打得很惨的那个住了院，好像还断了肋骨和——肖郁轩凑到段晓耳说了两个字。 　　段晓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肖郁轩露出厌恶嫌弃的表情：“酒吧那么乱，你以后要少去。” 　　肖郁轩没在听，而是问段晓要不要看当时的视频，有好事观围的人拍下来放在了朋友圈。没等段晓说要看，肖郁轩已经把手机递到了段晓面前。段晓还没仔细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有前几天，这个声音还和她聊了些事情。段晓一脸错愕地望着肖郁轩，肖郁轩认为段晓应该已经知道了他说的是谁。“是你？” 　　“是我什么？”肖郁轩摸摸段晓的头，“酒吧里这种事很常见。不看了，说说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段晓就说了凌南的事，她前几天和凌南聊天时，得到了凌南的肯定。凌南说他跟陈朝海现在在一起。段晓祝福了那两位，只说要注意安全。当然，还有一件事，段晓没跟肖郁轩说。她问了姚若梦的事。 　　如果是肖郁轩的青梅竹马，身为肖郁轩多年朋友的凌南多少会知道。凌南说自己当然知道。他说因为两家的爸爸是朋友，所以两人从小就开始走动。小的时候来往得比较多。这是肖郁轩自己说过的话，后来到了两人读了不同的高中之后，就少了往来。 　　凌南看出段晓的担心，说他多少跟姚若梦接触过，是个漂亮的，但有点自以为是的人。喜欢差遣人。这个性格大概也和她从小被人说漂亮有关系。 　　人总说心里美也很重要，但外貌却往往更直接。网上有句话“美貌这种东西，不能保证你一辈子都在峰顶，但是，真心漂亮的人，只要不是蠢到家，哪怕跌到谷底也很快就有人拉她起来。”人就是那么现实，这一点，段晓自己也承认，要不然怎么她也是看在肖郁轩长得好看的份上先是喜欢了他的颜值，后才喜欢上他这个人。 　　段晓问凌南，自己是不是应该更注重打扮什么的，要不然以肖郁轩阅人的眼光，在他的新鲜感退去之后，会不会被厌倦。会不会呢？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 　　肖郁轩注意到段晓在看自己，他坐到段晓身边揽上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是不是我太好看，你怎么看也看不够。”他说了句打趣的话，可不想段晓点头承认嗯了一声。她这么一承认反而让肖郁轩不感相信，下一秒，他推到段晓，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 　　段晓她没有回避肖郁轩的目光，双手握在他的手腕上：“你，喜欢我什么？”这好像是恋人之间经常被提起的问题。可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很暖和。”肖郁轩哈哈笑了起来，他说的是实话。冬天时，段晓像个小火炉，把她搂在怀里暖和的不要不要的。 　　“这样——”段晓幽幽地说了句。没有其他优点了吗？想想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被称赞的优点，相貌一样，收入一般，能力一般，什么都只是普通的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被肖郁轩喜欢。 　　肖郁轩仿佛看出了段晓的心事，他把她拉了起来：“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认为会配上我，认为我的新感过去之后会厌倦你。” 　　“你怎么会知道！”段晓惊呼。 　　“你的心思都写在你脸上。”肖郁轩吻了吻段晓的脸颊，段晓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吗，除了你很暖和这一点外，因为你不嫌我是个穷光蛋，是个无业游民，还说要养我。” 　　好像是说过这么傻呼呼的话，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肖郁轩根本不需要段晓“养”。 　　“你要遵守诺言，说养我，就要养我一辈子。”肖郁轩刮了一下段晓的鼻子，眼里全是宠溺的目光。段晓哇的哭了出来抱住肖郁轩的肩膀，嘴里念叨着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肖郁轩搂住段晓的背，轻轻拍着，“这才乖，说到要做到。我就不客气得，被你养了。”他在笑，段晓却在哭，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感动。 　　话虽如此，可段晓心里还是有个小疙瘩，就是姚若梦的存在。如果是普通朋友，段晓不会介意。可青梅竹马的交情不能和普通相比，从姚若梦看着肖郁轩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用凌南的话说，她天生就是有一双狐狸眼，会勾男人。 　　“有件事，姚若梦过生日邀请我过去。可以带朋友，问我要不要去。”肖郁轩说话时很平常的样子，可却让段晓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要不要去？”肖郁轩笑眯眯的样子。 　　每次啊，每次犹豫的时候都会被他的笑容迷惑住，段晓明白这正是自己的弱点和没有原则的地方。面对肖郁轩的笑容时，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见段晓没有马上回答，肖郁轩故意说了句：“如果你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他的话让段晓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他不是自己说自己不要去，而是让段晓来决定。 　　“我也，去好了。”段晓说得很心虚，“可以去不同的地方对写小说有帮助。” 　　“说得也是。不过这样可不行。”肖郁轩看着段晓说，他是指段晓身上的穿着，出席那种场合，可不能穿得这么随便。段晓只有两身很好的衣服，一件是第一次跟着肖郁轩假扮女朋友时的穿着，另一件则是职业套装。不过看来两件都不合适。“不知道订做的时间够不够。”肖郁轩抱起胳膊，“走，买衣服去。” 　　结果就是段晓跟着肖郁轩去了商场里买衣服，肖郁轩的兴致很高，可段晓却情绪低落。一想到买新衣服是为了参加男朋友青梅竹马的生日宴会，心情自然怪怪的。肖郁轩问段晓意见时，她还得换上笑脸说可以。 　　站在试衣间里的段晓觉得自己蠢透了，装什么大肚，老实就说自己不想去，也不希望他去不就好了吗？还嘴硬说什么去了见见世面对写小说有帮助。帮助个大头鬼，害得现在这个心情只会影响写小说。 　　哎，段晓轻声叹气，衣服是真心漂亮，可就是提不起精神。肖郁轩在外面催，问她换好了没有。换好了让他看看，段晓只好从试衣间里出来。“转一圈。”肖郁轩让她转一圈，她就转了一圈。“再换一件。” 　　营业员又拿来另一件给段晓去换。确实呢，心情不一样，段晓拿着衣服看了看上面的标签，以前还会想如果买这样的衣服肖郁轩可还怎么活下去，现在，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可这样的不食其立，让肖郁轩买真的好吗。 　　“就这件吧。”段晓换了衣服出来问肖郁轩。虽然让肖郁轩一起逛街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是他破费。“这次让我自己付钱。”段晓轻声说着。 　　肖郁轩愣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段晓转身去试衣间里换下衣服。 　　段晓不是很乐于出席这次宴会，可她不想做个无理取闹的人，阻止肖郁轩来参加。更何况肖郁轩事先问了她的意见。 　　段晓很害怕这样的场合，每次出现这样的场合时，她都认为自己和这种场合很不搭。那些有钱的喜欢高调生活的人，脸上总是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各种肤白貌美的女孩子穿梭在会场，像无数花枝招展的蝴蝶飞来飞去。而她呢，却只有站在肖郁轩旁边，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感。如果没有肖郁轩，她只能做朵壁花。 　　时不时会有人过来和肖郁轩打招呼，说一句好久不见，或是最近在忙什么。“听说你最近回了趟公司？”一位年轻男人过来向肖郁轩问候。 　　“有点事。”肖郁轩没多解释。段晓知道是什么事。 　　“我说嘛。”男人很自信的样子，“我说你怎么可能真一无所有，你是不是在考验我们这帮朋友。你放心，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这帮人，都是你兄弟。”那人勾住肖郁轩的背，显得很熟络的样子，嘻嘻哈哈笑着。 　　至于肖郁轩再跟他说什么，段晓完全没有在听，那些人的事并是她想关心的。这里的一切都让段晓都很不自在，段晓紧紧地挽着肖郁轩的胳膊，往他身边靠了靠了。而与肖郁轩谈话的这位注意到了便问了句：“女朋友？” 　　“我女朋友，段晓。”肖郁轩介绍说。眼看着段晓要伸手时，肖郁轩一把握住她的手撇到了自己身后，眼睛还盯着段晓，好像在说不可以被人碰到，礼节性的握手也不可以。“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怕生人。” 　　“哈哈。”那人笑了起来，“真有意思，肖郁轩也会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博爱，哈哈哈……” 　　段晓皱了皱眉头，这才注意到这位，长得期期文文，可说话却像是带着刺似的。那人看到了段晓的目光，挑了一下眉毛。段晓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第 61 章 　　 　　凌南有着一张可爱的笑脸，生为一个男人真是可惜了他的皮肤和五官，竟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从进入会场开始，就有不少女孩过来向凌南搭话。 　　估计也有想和肖郁轩搭话的女孩，只是肖郁轩身边有段晓在。在外人看来，两人很亲密的模样，要么是挽着胳膊要么就是牵着手，明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来向肖郁轩搭话的男人也不多，除了这位。 　　“给我说说，你是真不打算回家了？公司呢，也不要？”那人还在和肖郁轩说话。 　　“别提这件些事。到不如说说你，听说你不也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怎么不带出来玩。”肖郁轩拉着段晓的手，段晓感到他在用力，不对，他应该是在示意什么。 　　段晓不明白，但有一点，看来段晓和肖郁轩的想法一样，不喜欢眼前的这位来搭话的男人。段晓不喜欢这人看自己的目光，那么的直接，眼神里流露的目光仿佛是在说我在打你的主意。 　　“我想去趟洗手间。”段晓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会错肖郁轩的用意，肖郁轩马上松开了手说声去吧。段晓匆匆转身离开，只是她离开时，听到那个男人在向肖郁轩说起他的女朋友，是嫌女朋友上不了台面，想换一个。 　　他说话时看着段晓的背影，段晓感到了一阵阵地脊背发麻，不寒而栗。 　　好像这里才可以正常呼吸一下，会场里太多太多的香水味，熏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旁边站了两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在化妆，一个拿着口说这是男朋友买的，夏奈儿的口红。女孩轻轻抹在嘴唇之后抿了抿，看上去她的嘴唇很有弹性很水润的模样。另一个则拿出粉饼，用化妆刷沾了轻轻抹在脸上。她的动作看上去娴熟又自信，竟然让段晓看得出了神。 　　她眼前两位漂亮的女孩，真的很漂亮，站在镜子前的模样，好像既然要上台的模特，挺直的腰杆，细长的胳膊腿儿，年轻又自信又有活力的模样。 　　段晓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虽然也为了参加这次活动进行了精心准备，可再怎么样，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和那些女孩子不属于同一类人，没有尖尖的下巴，没有一字眉，没有末梢带卷染成栗色的头发和亮晶昌的嘴唇。如果说衣服在肖郁轩的搭配下还可以撑撑场面，可这张脸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拿口红的女孩在放下红口去拿另一个化妆品时，不小心碰到了口红，口红滚到段晓的脚边，段晓捡起来还给了女孩。女孩说了声谢谢。“哎。你看到轩了吗？”女孩对同伴说话时，段晓正走向门边。“听说他带了女朋友来。” 　　轩，肖郁轩吗？段晓听到了。这两个女孩口中所说的轩是肖郁轩？ 　　“真的吗，他又有女朋友？”那位见粉底抹得差不了，又从化妆包里拿出眉笔描了描眉毛，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看来是很满意这个妆容。“可他订过婚，后来又悔婚了，知道吗？” 　　“订过婚，和谁？”女孩对八卦都有好奇心。 　　“还能是谁，今天的主角啊。” 　　段晓想到了，今天的主角是姚若梦，意思是肖郁轩曾和姚若梦订过婚？有订、过、婚？还有这样的事，可从来没有听肖郁轩讲起过。但既然已经悔婚，他不讲应该也没有关系啊。段晓感到了莫名的心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她心脏的位子上狠狠的剐了一个口子，让她鲜血直流。 　　“是吗，那还有女朋友？他是带着女朋友来示威吗？姚若梦，没气死吧？”女孩着说又轻蔑地笑了出来，仿佛是在期待着看好戏似的。 　　难怪，肖郁轩想来参加，是因为他想向姚若梦示威，用这样的自己？段晓再次审视镜子中的自己，既然卫生间的灯光有柔软的作用，但段晓看自己仍是普通。不能和身边那两个女孩相提并论，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她那个性格，让哪个男人会受得了啊。”女孩说着咯咯笑，笑声里带着嘲笑的意味。 　　“小声点。”另一个女孩说，“毕竟是今天的主人，不要在这里说人家坏话。”她说归说，看来是很赞同，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知道轩的女朋友长什么模样，如果还没有你好看的话，我要不要去把他抢过来啊？”女孩一边说话一边笑。 　　另一个女孩也跟着笑，似乎是件很好笑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那可真要试试了，记得帮我一把。”说着女孩又拿出口红抹在嘴唇上。两个人说说笑笑收起小包包走了出去。 　　段晓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原来真的还有很多肖郁轩的事，她不知道。宁愿亲口听到肖郁轩说，也不想以这种方式入耳。可听都听到了，不可能假装没有听到。 　　肖郁轩和姚若梦，原来要订过婚啊。怪不得，段晓认为自己会没有理由地讨厌姚若梦，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青梅竹马虎，而是因为他们曾经订过婚。这可真是，晴天霹雳。段晓的心里多了一个疙瘩。 　　段晓认为这样很不好，虽然说是过去的事，可总是很在意。像是被刺扎过的地方，既然刺没了，但肉还会疼。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肖郁轩看到姚若梦时，是那么得自然。段晓认为自己做不到，如果再让她遇到曾跃的话？ 　　她设想了画面，如果是在街上遇到曾跃的话，她宁愿装作没看到曾跃而走得远远的，更不可能说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打声招呼，或是有说有笑。可肖郁轩，竟然还能和姚若梦说说笑笑。段晓走了过去，肖郁轩立即拉起她的手。 　　应该相信他才对啊，段晓看到了站在会场的肖郁轩。她才离开一会儿儿，就有女孩围到了肖郁轩身边，而且其中两个正是刚刚段晓在洗手间遇到的女孩。那两个女孩和肖郁轩，还有刚才和肖郁轩搭话那个男人有说有笑。 　　段晓迟凝了一下，要不要过去。反而是那位朋友先发现了段晓，冲着她挥了挥手。段晓这才注意在自己身后的段晓，说了句：“怎么才来。”他离开那帮人走到段晓身边。 　　不说在同意成为女朋友时就想过嘛，仅仅是抱着谈恋爱的目的去交往，不会去想将来能不能在一起。成也好，不成也好。至少现在就要开开心心过每一天。肖郁轩看段晓时，段晓笑了笑，可肖郁轩在看到她的笑容时却愣了一下。 　　他拉起段晓走了走到外边的走廊：“不舒服？”他握着段晓胳膊，关心她。虽然她在笑，可是笑得连眉头也皱了起来，“是不是不喜欢这里，不喜欢我们就走吧。 　　段晓愣了一下，明明心里就想好的，谈一次恋爱就好，可真的开始之后，人就变得贪心了。想要更多，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想要一个将来。以前都不奢望的事情，现在却每个都想要。她摇了摇头，靠到肖郁轩身上。“没事。” 　　“女孩说没事时，肯定有事情。告诉我，什么事。”肖郁轩抱着段晓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紧紧搂着段晓。 　　“你的经验可真丰富。”段晓嘟哝了一句，要不然呢，他怎么会知道说没事，其实内心才是真正有事情。而且这件事和他有关。可，要不要告诉肖郁轩呢，他会如何回答。看看姚若梦看肖郁轩时的眼神，想必未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事情。 　　“我说两位，恩爱秀完了吗？”凌南走了过来，冰这里可是公共场合，要秀恩爱也要注意分寸。“还要不要再进去聊会儿。”凌南问。 　　段晓看了眼肖郁轩，肖郁轩问她要不要再进去。段晓心里酸溜溜地，明明是他自己要带着女朋友要来示威的，竟然还问要不要走。忘了来的目的吗？“里面有你的朋友吧，没关系，你想再聊会儿就再聊会好了，我会陪着你的。”这样，如你所愿，好不好。段晓很讨厌这样不诚实的自己，可嘴巴就是不听话。 　　“我朋友？”肖郁轩愣了一下，他明白段晓说的是刚才那个来搭话的人。他哼笑一声说，“也不说是我朋友，他比其他人聪明点，可能认为我身上还有用价值，才会过来打招呼。不信你问凌南。” 　　凌南耸一下肩，嗯哼表示认同：“没见过来跟我搭话的只有女人没有男人吗？”凌南笑了出来，“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跟家里绝裂，说不定还会在背后嘲笑我是个男同。” 　　段晓愣愣地看着凌南，她觉得凌南的笑声里多少有点凄凉的感觉。 　　“不用在意。”凌南搭了一个段晓的肩膀，这次肖郁轩没有要拉开的意思。是凌南自己松了手。“要往好的一面看，我现在也很好，不是吗，还找到了真爱。”说话时，他看着肖郁轩。 　　段晓这才笑了出来，确实，这样乐观才好。就在段晓稍稍感到放松可以笑出来时，马上又收起了笑脸，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许多。因为她看到这次宴会的主角，姚若梦拿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不要，段晓在心里喊着，不要过来和肖郁轩打招呼，不要！段晓的内心促使她拉住肖郁轩的手要走的模样，可不想，姚若梦浅笑一下，猛得将手里的酒泼了过来。满满一杯红酒，泼了过来。 　　段晓愣住了，这、这是怎么了？ 　　 ☆、第 62 章 　　 　　这是出了什么事？段晓还在为肖郁轩和姚若梦曾订过婚而暗自烦恼时，姚若梦就走了过来，眼里带着怒气。不对啊，段晓看出来了，这不是刚才姚若梦看肖郁轩的眼神。明明刚才看他时眼里全是女人味，想要魅惑他的样子，可现在，却像一个输急了眼的女人。 　　整杯满满的红酒哗的一下倒了过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出了什么事情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了酒，还得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瞪着肖郁轩——身边的那个男人。 　　姚若梦手里的酒杯倒拿着，里面剩下的酒滴到了地毯上。同样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地毯上的红酒来自肖郁轩身边的男人。正是刚刚和肖郁轩搭话的那个男人，他的脸色拉了下来，随时要爆出火来的样子瞪着姚若梦。 　　“别以为你有你爸撑着我就不敢动手！”说着他挥起一掌甩了过去，可不想肖郁轩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还生硬地掰了回去。那人瞪着肖郁轩。“肖郁轩，你认为你还有资格阻止我？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自己的现状，真是搞笑。” 　　肖郁轩冷冷地盯着他，一时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这时凌南出来打圆场：“行了，一人少说一句，赶紧擦擦。”说着，他拿出手帕想给他擦擦。 　　不想那人甩开凌南的手帕：“你有什么资格碰我，同性、恋！”他此言一出，周围有传出到吸一口冷气和惊讶的声音。 　　“宋选，你够了！”姚若梦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客气，宋选的手被肖郁轩拦住了，可没有拦着姚若梦，她直接伸手抓到这个叫宋选的男人的脸上。宋选的脸上留出了几道清晰的抓痕。“我可不记得我请你来，你还有脸向我示威。你要不要脸。” 　　什么，什么情况？段晓听得云里雾里，好像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段晓现在只想拉着肖郁轩，她很怕肖郁轩会冲去揍宋选，毕竟肖郁轩这个人也会打架，也不是第一次打架。段晓紧紧挽着肖郁轩的胳膊。 　　“臭XX！你是个什么货色你自己清楚，装什么清高！”宋选看来是撕皮了脸皮，也不想在姚若梦面前装斯文。正好这时也没有人拉着宋选，宋选这人根本不在别人的看法，他是忍受不了发个女人对他指着鼻子骂，还被泼了一身的酒。他抡起拳头打了过去。 　　姚若梦措不及防被重重打了一拳，眼看着他还要打时，肖郁轩和凌南还有其他人上前想要拉住宋选。毕竟姚若梦是今天的主角呢，都要给她面子，宋选竟然会打她，看来是撕破脸豁出去。 　　可就在一群人拉在一起时，宋选的胳膊肘儿撞到了段晓，他的用力很猛，段晓整个人就被撞到地上，虽然说有地毯在，摔倒也不会很疼，可段晓还是痛得扶着脚踝。“好痛，痛。”她痛得眼睛都要流出来，一手抓住了肖郁轩的裤腿，肖郁轩这才发现段晓被撞倒在地上。 　　“撞到了，怎么了？”肖郁轩抱起段晓，她说可能扭到了脚，用冰块敷就好。“冰块，服务员，拿冰块！冰块！”肖郁轩冲站在一边同样看呆的服务员喊了几声，服务员这才回过神跑去拿冰块，肖郁轩就把段晓抱到人少的一边坐下。 　　服务员拿着冰块过来，肖郁轩拿餐巾包起冰块敷在段晓的脚踝上。段晓这才觉得好受了些。可那边呢，宋选竟然和凌南打了起来，事情怎么会这样？一个好好的生日会竟然演变成了斗殴场。 　　看起来凌南明显会吃亏，到不是因为拳头不够硬，而是输在身高的体型。凌南不是宋选的对手。“你有问题。”肖郁轩问段晓，段晓看得出他是要去帮凌南。 　　“没关系，你去吧，但不能输，替凌南揍回来！”段晓不确定凌南被宋选打了几拳，但肖郁轩一定会让宋选付出更多代价。段晓笑了出来，看来真是说对了，本来是想开开眼界，看看有钱人家的生日宴会是什么样子，想着可能对写小说有帮助，现在可真是有帮助了。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男人发狠来的打架，虽然其中一个心爱的男人，但段晓想念，肖郁轩不会输。 　　宋选见是两个对付他一个人，心里多少有点虚，可他嘴硬，骂骂咧咧：“有本事再打我啊，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单挑啊，来啊！” 　　凌南和肖郁轩都不想再会这个白痴一样的人，可宋选还在骂：“死同XX，你会得XX！妈X。”多难听的话他都骂得出来， 　　虽然说两个打一个不公平，但却没人来制止一下。肖郁轩和凌南把宋选揍得趴倒在地上起不来。凌南拉住肖郁轩，认为这样差不多就得了。 　　“你给我记住我打你的原因！姓宋的！”凌南发起狠来也是凶得可以，而肖郁轩则站在凌南身边揉了揉了自己的拳头。这几拳是替凌南打的，宋选用了最难听的语言骂凌南，肖郁轩可不会放任不管，还有一新是替段晓打的，谁叫他心怀不轨地看着段晓，还把段晓撞到在地扭到了脚。肖郁轩认为宋选就活该挨揍。 　　宋选见这两人要走，还气不过，又在后面骂：“肖郁轩，你给记住，你现在敢跟我斗，信不信我玩死你，我——” 　　肖郁轩回头狠狠地瞪着宋选：“你还没被打够，还是你为你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他轻声哼气冷笑，“我失去的东西，只要我喊一声爸，我就能要回来，你呢。拼爹，你拼不过我。” 　　段晓不是很明白肖郁轩要讲什么，而且她又觉得脚在痛了，根本无心听肖郁轩的话。宋选想要追上来还要再打的样子，可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姚若梦双手插在腰上，指着宋选说：“拼爹是吧，那也算我一个！给我打他。”姚若梦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冲出几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按住宋选就往死里打。 　　肖郁轩捂住段晓的眼睛，说：“不要看，他们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好不好走？”他看段晓走跟一瘸一拐脸上的表情也是吃痛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脚又在痛了。还没等到回答他就蹲到了段晓面前，两手向后一伸，“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走能。”段晓说。 　　“这个时候逞什么强，还想让我再说一次！”肖郁轩吼了一声，旁边的凌南连忙劝着段晓女孩子在男朋友面前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该依靠的时候就应该依靠。肖郁轩又催了一声，段晓这才趴到肖郁轩的背上，肖郁轩呼啦一下站起来，背上段晓大步走向电梯。 　　看着背着自己的肖郁轩，段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刚刚打了一架，身上也挨了几拳，肯定有打疼的地方。看看凌南的脸就知道，那么可爱的一张被打出一个淤青，光是看了就会觉得疼。可凌南却说没什么：“啊，电梯来了，你们先走吧。”凌南竟然没有要一起进来的意思。 　　段晓不明白，凌南为什么不一起走。肖郁轩叫她别再想其他人的事，好好顾着自己。段晓低头，轻声说了句：“我可不可以趴着，这样看着你会觉得好累。” 　　“那就趴着，这还用得着问！”肖郁轩能多电梯内的镜子里看到脸红的段晓，不知道是里面太闷热，还是想哭。段晓整个身子靠到了肖郁轩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抱在他胸前。“那个死宋选，不好好修理他，就不知道谁是他爸爸。敢撞到你，骂凌南，活腻了！”肖郁轩还有气头上，骂了宋选几句。 　　“肖郁轩，对不起。”段晓突然就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肖郁轩的脖颈背上。肖郁轩问她为什么要道歉，段晓哽咽着说，“我知道你爱你，可我竟然怀疑你。”她把在洗手间听到的事讲了出来，她以为和姚若梦订过婚的人是肖郁轩，直到姚若梦向宋选泼了酒，段晓才明白自己错怪了肖郁轩，甚至还怀疑了这段感情。 　　肖郁轩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宋选碰你，而凌南可以。不是因为凌南的取向，而是我知道凌南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可宋选那个混蛋绝对不行。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睛，我怎么没把他眼睛抠出来！” 　　“手，还疼不疼。”段晓刚才有看到肖郁轩的手背上的伤痕。他那么漂亮的手，受了伤。段晓看着也心疼。 　　“有你在，怎么会疼。”肖郁轩使劲掂了掂段晓，“哭够了没有。真不知道你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说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的说，趁着现在全部说出来。” 　　段晓说了她的想法，从开始同意交往时就有的想法。既然没有未来，也没有关系，只两个在一起时能开心快乐，彼此爱着对方，就足够。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红，所以在说话时整个人就埋在他的后颈背上。肖郁轩背着她走出电梯，朝着停满车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肖郁轩在听了段晓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段晓认为肖郁轩在生气。这也难怪，哪对情侣在开始交往时就抱着会分手的想法。根本就是消极的，不抱希望的想法。“我问你。如果我现在要跟你分手，你怎么想。” 　　段晓整个人僵住了，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哭得比刚才还在凶。“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很爱你，不要——”她唔咽着，说得语无轮次。” 　　“段晓！”肖郁轩停下脚步，语气认真而严肃。 　　 ☆、第 63 章 　　 　　段晓心里咯噔一下，这难道真的是要分手了吧，她全身都在抗拒，不想听不想听。段晓知道自己错了，本以为只要在一起时开心就好，哪怕分手也会接受。就刚刚肖郁轩讲了“分手”两个字，她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现在肖郁轩用很严肃地语气说话，让段晓感到他是在说真的，他真的是嫌烦了，要分手！段晓双手抓着肖郁轩的肩膀，手抖个不停。她是有多害怕听到这两字，这只能说明她从内心根本不想分手。段晓已经意识到了，她爱肖郁轩，很爱他。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他分开，更不想说分手。 　　“肖郁轩，我错了，我不应该抱着这样的想法。原谅我，我以后不会——”段晓被肖郁轩放到了地上，这是要被正式说分手吗？段晓战战兢兢地望着肖郁轩。 　　肖郁轩捧住段晓的脸颊轻轻晃了晃她的脑袋：“我知道你写小说的，可你的思路不在用我身上好吗，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我在你想你。”段晓眼泪鼻涕一大把，可不想肖郁轩捏着自己的衣袖就要替段晓擦眼睛。段晓制止了他，“不要，衣服会脏掉。” 　　“这个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肖郁轩哪管这么多，就用衣袖替她擦了眼泪鼻涕。“听着，我没有说要和你分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记住了吗！”他又贴着段晓的脸轻轻揉了揉，晃了晃。段晓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愣愣地看着肖郁轩。他抱住段晓，将她搂到自己怀里，下巴在她的肩上蹭了蹭，马上又吻了她的颈。 　　“肖郁轩，这里——”段晓想说这里不合适，毕竟是公共场合呢，要是有人经过被看到就不好了。 　　肖郁轩才不管这些：“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他细细碎碎地亲着段晓的垂耳，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上，就连耳朵也红得发烫。 　　“哪，哪句？”段晓整个人被肖郁轩推倒在水泥柱上，他的手是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慢慢地游走到各处。“我爱你？” 　　“不是。”肖郁轩已经吻到了段晓的嘴唇，他咬了咬她的下巴唇，还说如果再想不出来，今天就在这里不会让她回去。段晓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状态，根本无法思考。“但这句也要，说十遍。” 　　“到底，是哪句——嗯……”段晓双手搭在肖郁轩的肩上，他的手已经游到了她的后背，轻轻解开了扣子。段晓整个人后背一紧，“我，我想你。” 　　“快说。”肖郁轩给了段晓说话的机会，他暂时放过了段晓的嘴唇，不停地吻着她的脸。段晓只好说了十遍“我爱你”和“我想你”。肖郁轩在她说完之后，马上就封住她的嘴唇，暂时就不需要这些话了，只要她就可以。 　　段晓感到了脚在痛，她只皱了一下眉，肖郁轩就想到了。他拉开车门，抱起段晓放到后座。车门一关，他整个人都轻扑了上来。亲吻变得激烈，渐渐地车内的玻璃上蒙上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肖郁轩吻在段晓的胸前，看来他现在根本不会停下来。 　　段晓很担心会被经过的人看到，虽说是地下车库，可还是很明亮。“别，别在这里，万一被看到。肖郁轩。”段晓双手抵在肖郁轩胸前，肖郁轩握住她的手吻了吻。 　　“我要把你脑袋瓜子里乱七八糟的进行清理。用到写小说上就够了，别用在我身上。至于其他的事，回家再说。”肖郁轩这才坐了起来，把段晓也拉着坐了起来，“把衣服整整好，要不然我会克制不住。” 　　段晓的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这才低头看到自己胸前一塌糊涂，这都是拜某个手脚所致。她连忙扣好扣子，整理好衣物。 　　“去趟医院。”肖郁轩把起段晓，段晓以为他要走着去，肖郁轩哭笑不得，“我想让你坐到前排。”他抱着段晓坐到前排，还给她系上安全带。可就在他扣了安全带的扣子时又忍不住吻住了段晓的嘴唇，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握着段晓的右手。肖郁轩要松开时，是段晓忍不住追吻了出去。一下子，又分不开了。 　　结果又迟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医院，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医生配了药让段晓去擦。肖郁轩很认真地问了医生擦药的次数。 　　晚上洗过洗，肖郁轩就很积极地替段晓擦药：“上次也是这里。”他抬头，正好对上段晓的视线。上次是在在山里，段晓和肖郁轩都摔到了坑里，回去之后肖郁轩给段晓擦了红花油。“以后要注意，别再扭到脚。” 　　“知道。”段晓看着给自己擦药水的肖郁轩，认真的眼神格外吸引人。“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还这样。”段晓学着上次肖郁轩的样子拉开衣襟包住对方的样子，难道是这个举动时，“爱上我的？” 　　肖郁轩很认真地回想，又摇了摇头：“不是。” 　　“唉？难道更早？”段晓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那个，那个？”她是指肖郁轩为了赶走曾跃而强吻她的事。 　　“可能——”肖郁轩又想了想，“更早。” 　　“更早？”段晓觉得不可能，“我认识你才多久。”段晓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跟肖郁轩还什么更多的交集。 　　“你是在故意跟我装算吗？”肖郁轩去洗了手回来，坐到段晓面前，“是因为——”肖郁轩拉起段晓的手，放到自己的脖子处。肖郁轩就不想念，都做了同样的动作，她还会想不起来。 　　确实，有过这种事，段晓想起来了，因为肖郁轩的手好冷。她就擅作主张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下面取暖。肖郁轩说这给了他很大的震惊，主动贴上来的女生那么多，可没有哪个人会让他碰这个部位。“在这之前，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也差不多。可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很暖和。”肖郁轩捧上段晓的脸，当时她的皮肤暖暖的，好像一个暖手宝。而且她笑得那么真诚，“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可能，冥冥之中注定的事，你是我第一个带着去看日出的人。以前是妈妈带我去看过一次日出，很震憾。”肖郁轩提到了妈妈，段晓没了响动。段晓知道肖妈妈的事是肖郁轩内心的痛。她主动凑上前吻住肖郁轩的嘴唇。 　　“脚，还疼不疼。”肖郁轩问她。段晓摇了摇头，马上，她整个人被肖郁轩按倒在床上。“那，继续我们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我会小心，不弄疼你的脚。” 　　段晓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放松，好像是第一次和肖郁轩身心结合了。把自己内心担心的事说出来之后，反而更加爱肖郁轩。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的好事了，没有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专心。”肖郁轩带着喘息的低沉声音把段晓从想象中拉了回来，她点头嗯了一声，好好地迎合着肖郁轩的每一次。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有没有某个点，或是契机。”肖郁轩问了一句。 　　“……”段晓呃了一声，“你不说要专心吗……” 　　结果就是在两个回段晓家时又去山上看了一次日出。上次是下过雪，根本没有看到日出，这次总算圆了肖郁轩的梦想了，站在山顶看到太阳缓缓升起。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景色，看着青黑色的天空，在东方渐渐发白，黑色退去变青，由青变白。鱼肚白，山间迷弥在树林中的雾和水汽也渐渐淡去。 　　白色中带了一丝微红，日出的速度很快。微红亮了起来，越来越亮，太阳从东方的山背后升起。一轮巨大的圆盘形，通红，但刺眼。很快就升到天空照亮整片大地，渐渐发光发热。在此时此刻会感觉到什么叫斗转星移，什么是地球在自转，才能感受到时间流逝得飞快。肖郁轩在段晓背后紧紧搂着她，他的下巴就搁在段晓的颈间，轻轻吻了吻。 　　“不是你说要来看日出吗，不好好看。”段晓嘟哝了一句。 　　“我想和你做次约定，下次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去天涯海角看日出。”肖郁轩说归说，可手脚可没闲着，一手已经探到了段晓的胸前，段晓隔着衣服制止了肖郁轩。提醒他这里还有人在呢。 　　凌南就站在两人身后抱着胳膊感叹自然的神奇，还说下次也想和陈朝海一起去看日出，还说或多或少能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黄山看日出了，想必从云层里看着日出，会更加震撼吧。“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他嘻嘻笑着转身要走的架式。 　　“听到了吗，凌南说我们可以继续。”肖郁轩太喜欢这里，也很爱段晓。段晓说他是发情了，怎么随时随地都要想。 　　“不行，不能在这里。这里会有人。”段晓可不想在这里就嗨咻。肖郁轩不相信她的话，还说都在山顶了还哪来的人，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的声音。段晓说是砍竹子的人会来山上。肖郁轩只好作罢，牵着段晓的手，跟着凌南下山。 　　传处传来竹子被砍之后滑落山间的声音，还经过了陆荣峰的茶园。还看到了冬天那条让两个人都困在里面的山涧，现在山涧里有着潺潺溪水。远处有鸟鸣，空气又是那么的清新。身边还有最爱的人，段晓偷偷看了眼肖郁轩，这一切，让她幸福无比。 　　“我爱你。”段晓轻声说了句。 　　“凌南，你听到了吗，她说她爱我。”肖郁轩突然向凌南炫耀。段晓瞪了眼肖郁轩，这种事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再说一遍。”肖郁轩抱起段晓原地打转。 　　“小心，小心，这可是山路，注意脚下，快点放我下来。”段晓吓得不敢乱动。 　　“你再说十遍我才会放你下来。” 　　“……” 　　 ☆、第 64 章 　　 　　三人一起出现在段晓的老家是因为陆荣峰的婚礼。陆荣峰邀请了三人来参加他的婚礼，三人如约而至。至于红包，就由肖郁轩负责，大大的厚厚的一个红包。段爸爸段妈妈看到肖郁轩能来自然高兴，两位老人家可是早就认准了这个有出息的未来女婿。 　　陆荣峰家里很热闹，到处都贴上了红色的双喜字，他的房间也被粉刷一新，添置了新的家具，家具上都挂了红色的线，讨个吉利的兆头。身边男方这边的人，只需要参加晚上的婚宴。婚宴摆在村里的晒谷场，因为天气一直很好，就连棚子也没搭，旁边支起了一根根高高的竹子，挂上灯照亮晒谷场。一边的房子里挤满了村里的来帮忙的人。有人负责洗菜，有人负责烧菜，还有人负责端盘子上菜。一切在忙乱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凌南说这样的婚礼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很新奇。他坐到肖郁轩旁边，同他坐的还有段晓一家人，和另几个村里人。人还没齐，新郎新娘也还没到，自然不能动筷子。于是这些人就吃起了瓜子花生，年轻人玩手机，中年人聊家常，老年人坐在一边偶尔说上几句。 　　段晓心里不知怎么有点莫名的激动，她看了眼肖郁轩，肖郁轩也正好看了她。目光对上时，段晓笑了出来。她在肖郁轩的眼里看的到除了爱意便是温柔。 　　这次她在自己父母面前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心里坦荡荡，脸上喜洋洋。同桌的人看出了苗头问段妈妈：“什么时候喝你女儿的喜酒啊。” 　　段妈妈乐得合不拢嘴：“早呢早呢，才刚谈呢。”估计她心里也是希望段晓能早点结婚。“我给你讲，我这个未来女婿很有出息的——”然后就吧啦吧啦开讲了。讲得那么好，听着肖郁轩都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他有段妈妈眼里成了那么一个有出息的未来女婿。 　　遇到男性村民时来打招呼时，肖郁轩会在段妈妈介绍之后发支烟，还会替他们点上。段晓说他真会做人，自己不吸烟了，可知道递烟的重要性。看把那些村里人给乐得，看到他递的烟那么好，就认为段妈妈说得不假。 　　就连段爸爸也很乐于向村里人介绍肖郁轩，都还没有订下来的事，两位早就看准了肖郁轩。段晓悄悄说：“你看，要是我不跟你结婚，我怀疑我爸妈会打死我。” 　　“噢，是吗，那我试试看？”肖郁轩故意说。 　　“你敢。”段晓的放在桌底下的脚狠狠踩了肖郁轩一脚，不想肖郁轩拉起她的手放到桌底下，与她十指相扣不肯松开。他的举动让段晓无法生气，那么犯规的笑脸，怎么可能会生气。 　　凌南放下手要，刚刚他给陈朝海拍了这里的照片，心里多少有点感慨。这样和乐融融的场面很另人向往，他不能有奢望。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相伴老便是知足。毕竟这个社会还没有足够的宽容。 　　远处传来了鞭炮声，有人高喊着新人来了、新人来了，一些小孩早就跑到向了迎新的队伍，一路跟着跑了起来。新郎陆荣峰背着新娘走了进来，看热闹的人就跟着起哄。不知怎么的，这面的场面竟然看得段晓想哭。 　　“你在想自己结婚时，会不会也是这样？”肖郁轩凑到段晓耳边小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可以满足你，但新郎一定得是我才可以。” 　　“废话嘛。”段晓回头说了句，不想嘴唇碰到了肖郁轩的嘴唇，两人愣了一下，这里可是有很多人的场合，不过那些人的目光大多都集中到了新人身上，没人注意到某个角落里两人不小心亲了一个。 　　新人到了，菜也一个接一个端了上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每个人都很高兴，段爸爸还给肖郁轩倒了酒：“小轩，以后要对我女儿。” 　　“好，好。”肖郁轩一咕噜喝下小杯的白酒，顿时感到嗓子火辣辣的。他拿起酒瓶看，才发现是52度的白酒，度数这么高他不敢于喝第二杯。“叔叔酒量这么好。”他看到段爸又喝一口闷了一酒盅。段妈妈在劝着段爸爸少喝点。 　　“凌南，你喝酒吗？”段晓拿起红酒给凌南倒，凌南推辞了一下。肖郁轩看了不高兴说自己还没有呢，到是先给凌南倒上。段晓说，“又不会少了你的。杯子拿过来。”他给肖郁轩也倒上。三个人高高兴兴碰杯吃菜，等着新人来敬酒。 　　婚宴已经散场，只有聊得起劲的人还坐在一起不知疲倦地聊着家长里短，而一些人忙着收拾碗盘和剩菜。段妈妈说让段爸爸醒醒酒再走，段晓和肖郁轩他们先行回去。凌南不用跟回去，他仍像上次那样住在陆荣峰家的旅社里。 　　从他站的窗台可以看到手牵手离开的段晓和肖郁轩。明明只是很普通的拉着手，可在他看来，确是格外的恩爱。凌南脸上的有了少许寂寞的神情。 　　山间的路灯不是很亮，沿着盘山路两人手牵着手。“你说，等我们老了，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手牵着手走。”段晓问肖郁轩。肖郁轩说那是肯定的事。 　　“有件事——”肖郁轩的语气变得深沉了很多，似乎要说的事是经他深思熟虑之才得出的结论，可他刚要说话时，手机响了。肖郁轩拿出手机，看了号码，立即神色凝重了许多。 　　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事，雷清明不会打电话过来。肖郁轩在接了电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段晓看得出来，应该是件棘手的手。“怎么了？”段晓问他。 　　肖郁轩长叹一声：“看来我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他的话让段诧异，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肖郁轩看得出段晓脸上的表情，他放回手机捧住段晓的脸宠溺地晃了晃，“笨蛋，我是我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在一起，可以闲逛，可以聊天。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去解决。其实就算不出事，我也要回公司去。我刚想说的，也是这件事。” 　　见段晓仍不是很明白的样子，肖郁轩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他离开公司就是义气用事，因为看到爸爸对后妈很好，对弟弟也很好，心里很不舒服。肖郁轩说是自己心智不成熟。其实管理公司也是，其实公司并不会缺少他而无法运作，只要还有那三个人在。 　　那三个人，可是其他公司想方设想想挖也挖不走的人。有他们在，既然他当个甩手掌柜，自己去快活自在也可以。肖郁轩说在公司会活得很累，压力很大，这也是逃避的另一个原因。他说雷清明会像一个幽灵一样时时盯在身后。 　　段晓想到了雷清明的模样，看上去还好，虽然不苟言笑，但也没有肖郁轩说得那么恐怖。“那是你没有见认过他的厉害。”肖郁轩这才笑了几声，收起笑声，又牵起段晓的手，“以后陪你的时间会少，你要作好心理准备。要不，我们结婚吧。噢，不，等等，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正式向你求婚。” 　　“肖郁轩，你现在都说明了，我怕我到时不会有惊喜。” 　　“没关系，我会在你最放松的时候，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又乐起来，比起即将要处理的事情，求婚才是正事。他还说到了要处理的麻烦事，说段晓应该会想到事情的麻烦来自哪个人。段晓脑袋里叮的一声，说了到一个人的名字，肖郁轩点头。那个引起麻烦的人，正是宋选。 　　他说宋选决不那种愿意吃亏的人，既然他知道了打不过，就会换一种方式讨回去。段晓担心，可肖郁轩却说不用担心。在这件事情上，宋选会输得很惨。 　　“你是指商业竞争？”段晓认识的肖郁轩，除了那次在公司穿着像个精英之外，其除时间都和商业精英沾不上边。段晓晃了晃肖郁轩的手：“其实你穿西装的样子也很好看，禁欲系，很诱人。”她咯咯笑了起来，眼前看到的是当时出现在公司里的肖郁轩，简直就是个万人迷。可这样的万人迷，确已是名草有主的人。 　　“你，确定？喜欢禁欲系？”肖郁轩停下脚步，一手搂住段晓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后脑勺，嘴唇不由得就啄了上去，“想起来，上次的遗憾，我们下次再来过。” 　　“肖郁轩。”段晓红了脸，她想到了什么事，上次有肖郁轩的办公室里差点就被，可后来雷清明他们进来打断了肖郁轩的行为。“这可不是禁欲系该有的行为。” 　　“那你说是什么样的行为。”幸好天黑，肖郁轩看不清她的脸红到发烫，段晓凑到肖郁轩耳边说了几句。“你喜欢这样的也可以，我可以配合你的需求。”肖郁轩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你自己克制不住，可不要怕我用力过猛。” 　　“肖郁轩，你这个坏人。”段晓轻轻一拳捶在肖郁轩的胸口，不想肖郁轩接住段晓的拳头握在自己掌心不说，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唇。趁着夜深人静，四周也是无人。再加上过了今晚可能就要演什么“禁欲系”，只能趁着现在再疯狂一次。 　　段晓无法制止肖郁轩的行为，她的全身早就说了可以。那么明亮的月，在她眼前轻动，未来的一切却好像变得清晰了很多。 　　 ☆、第 65 章 　　 　　段晓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肖郁轩了，她不知道这两个星期是怎么过的，可能就是看着肖郁轩发来的一张照片就那么浑浑噩噩过了两个星期。照片是在肖郁轩回公司之后的第一天发来的，他穿着西装正儿八经的站在办公桌前的样子。 　　很迷人，段晓痴迷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拍的照，男人还是女人，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迷到。就光光这样无聊的问题，就困扰了段晓很久。像肖郁轩说的，他如果全身心投入工作，会变得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她一个信息，段晓不打电话给他，就是怕会打扰到他。 　　可这样熬着不见面，不通话，心里像是有几只小猫在抓似的，难受。段晓坐在电脑前，看着文档发呆。自从和肖郁轩谈恋爱之后花在写文上的时间少了很多不说，就算目前这样，肖郁轩离开了两个星期，本想着好好码点字，可时间却花在想念他了。哪怕是对着他那张照片发会呆，顺便开一会脑洞也好。 　　等到清醒过来时，时间又过了少小。像这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结果，当然就是收入的减少。小说底下除了催更的，还是催更的。段晓知道不能对不起看书的读者，可就是集中不了思路。 　　虽然说她这篇以肖郁轩和凌南为原型的小说还蛮受欢迎的，段晓托着下巴看到“订制”两个字，突然就有了想法。这类小说不像言情小说可以出版，段晓很想要一本自己小说的实体书，看来订制是个好办法。不过订制需要花钱，花吧，段晓想，她很想反这本小说做为礼物送给某个人。 　　空下来之后，又在想肖郁轩了，脑袋里是停止不了想他。或者去看看他也好，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段晓知道肖郁轩的公司在哪里，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时，脚已经迈了出去，等在了地铁站台。 　　人都走到这里，那就去看看他吧。那么空着手又不好意思，等到从地铁出来时，段晓去买了点水果和蛋糕。心想可以和他的同事分着吃，他都忙到两个星期没回来，肯定很辛苦。 　　段晓走到肖郁轩公司大楼下，抬头看看高耸的楼层，她知道肖郁轩在哪一层，可这样昂着头让她数不清是哪一层。段晓向后退了一步，不想撞到了别人身上。正当她要说了句对不起时，才发现撞到的人是雷清明。 　　雷清明扶了一下眼镜，认出了段晓。可他也没有要多问候的意思，只在点头之后就朝楼里走去，段晓跟了上去：“能不能带我进去。”她没有门禁，进不去，也没有事先告诉肖郁轩一声，本想当作一个惊喜。 　　走在前面的雷清明回头，目光冷冷地说：“你不知道他很忙？”说话间的语气很不客气，仿佛段晓的出现是多余的事情，只会打扰到肖郁轩的工作。段晓整个人僵在原地，雷清明察觉到自己说话过重，只好又说，“下次来之前先打个电话，我会给你安排时间见面。” 　　还，需要安排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出现在她家里的人，见在见面却需要预约时间。段晓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低着头伸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雷清明：“这个，麻烦你带给他，我、我就不打扰了。” 　　什么惊喜，太自以为是了，不是吗？段晓在内心暗暗骂自己傻，现在的肖郁轩可不是以前那个无业游民时的肖郁轩，那时的他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现在，见个面，需要预约。 　　段晓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会儿，可接过她手里东西的人，并不是雷清明，而是另一个人。华倩茹拿过水果和蛋糕笑嘻嘻地说：“小雷，你也太严肃了，看把段晓吓得。肖总现在不正空着吗。我想肖总见到段晓肯定会高兴。”说着，华倩茹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走吧，他不带你上去，我带你上去。跟着我走好了。” 　　“肖总一会儿就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你现在带她上去——”雷清明沉下脸。段晓突然想到了那天的事，好像雷清明有发现，还说肖郁轩的扣子竟然会扣错，而玻璃上会有并不明显的手印。 　　华倩茹咯咯笑起来：“小雷你太严肃了，肖总可是有两个星期泡在公司里了，你还想让他怎么样。不给点奖赏吗？呶，这就是最好的奖赏。”华倩茹硬是把水果塞到雷清明手里，自己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拉着段晓的走，刷了门禁止走向电梯。 　　雷清明只好拎着水果跟了上来。段晓马上说：“我不会呆很久的，我只是想见他一面。他是说过会很忙，可是我没想会过忙到连发条信息的时间也没有。我——”段晓低下头，心里略有酸楚，她多少有点担心。吃好了吗，睡好了吗，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才会空见一面。 　　“你的出现会影响到肖总的状态。如果肖总没有认识你，说不定很早就会回公司。”雷清明说话依就那么不客气。 　　“小雷，你怎么说话的。”华倩茹严厉地看着雷清明，又对段晓笑，“别听他乱说。他就是羡慕妒忌恨，自己没有女朋友，就酸肖总。” 　　段晓只好干笑，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这两个体人产生过结。肖郁轩曾经说过，这三个人是他的得力助手，有他们在，他可以十分放心。电梯停下时，三人走了出去。段晓却迟疑了，她知道做的事确实有不妥当。 　　“我还是不打扰他了。这些东西你们处理掉好了，我不打扰了。”段晓认为自己来这里是个不正确的选择，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华倩茹想再劝劝她，可段晓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而雷清明一脸冷漠的表情仿佛在说，你早就应该有个觉悟。段晓笑了笑，按了电梯上往下的按扭。“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电梯上的楼层指示灯慢慢靠近，电梯叮的一声响，停了下来。段晓又说了一声：“我走了。”她迈进电梯，正等着电梯门关上时，有人一伸手使得电梯门再次打开。段晓看到肖郁轩一脸气急地出现在眼前，她又惊又喜。 　　在电梯门再度徐徐关上时，段晓看到笑得灿烂的华倩茹，和摇了摇头，扶了下眼镜的雷清明。当然，还有眼前这位身上如同散发着火热气息的肖郁轩。他穿西装的样子果然很好看，本人站在面前比在照片里还要好看一百倍不止。 　　一看到，就让段晓刚刚下定的决心瞬间动摇，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可这里是公司里，又不是在家里，段晓害怕自己的行为会影响到肖郁轩的身份。她不敢动，可肖郁轩不会，就在电梯门关上时，肖郁轩上前抱住段晓将她搂在怀里。 　　“幸好你来了。”肖郁轩这么说了句，“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还想离开我身边。借我，充电。”说着，肖郁轩就那么吻住了段晓的嘴唇，他才不管电梯里有没有监控，会不会被人看到。两个星期没有抱到眼前的人已经把肖郁轩逼到了极致。 　　原本坐在办公室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听到了段晓的声音。一时间肖郁轩还以为是错觉，他冲出来，看到正要走进电梯的段晓。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还说什么不应该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电梯停下时，两人并没有走出去。或者说段晓想走，可肖郁轩拉着她不放。等着电梯再度回到他办公室的楼层。 　　“我、我只想看看你，不想打扰你。”段晓很担心自己的出现打扰了肖郁轩，还想起雷清明说的，一会儿之后有个重要的会议。 　　“这怎么能叫打扰，我巴不得你天天能来。我是没时间来找你，可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哪怕不说话，看着你在我身边也好。”肖郁轩把段晓拉进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肖郁轩的话让段晓愣了一下，眼泪啪答啪答落了下来，肖郁轩慌了手脚，连忙给她抹眼泪。段晓一下抱住肖郁轩扑在他怀里。“我以为我会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你，我以为你只会要工作不要我。肖郁轩，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知道，知道。”肖郁轩抱着怀里的段晓，才被她这么抱着，他的身体就有了感觉。一会儿之后就要开会了，可身体却不能控制。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段晓可是想看禁欲系，可不能被碰了一下就整个人绷不住。肖郁轩推开段晓，深呼吸。 　　见自己被推开，段晓愣了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连抱都不想抱我吗？” 　　怎么就又误会了，肖郁轩又抱住段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看到你就会想——你知道吗，马上就要开会，我——”肖郁轩管不那么多了，对着段晓吻了上去。段晓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一想到他马上就要开会，整个人便有些抗拒。 　　“我，我等你好了。工作重要，我能理解。”这次是段晓推开肖郁轩。“我不走，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这是给肖郁轩吃了定心丸了：“行，那边的会，我会速战速决。不会有问题，等到结议结束，宋选那小子就会彻底完蛋。”看起来，肖郁轩的心情很好，他捏了下段晓的鼻子，让段晓老老实实在他办公室里等着，“哪都不准去！” 　　段晓说了好，她哪都不会去，只会呆在肖郁轩的办公室里，老实等着。原本只想看他一眼，没想到还得到了拥抱，这已经是很大的满足了。 　　就在段晓站在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时，身后办公室的人轻轻打开，有个人走了进来。 　　 ☆、第 66 章 　　 　　肖郁轩的办公室，向阳的采光非常好，站在这里能被阳光照到。会觉得暖暖的，不过可能夏天会热，就没有什么遮阳设施吗？抬头，看到了高高卷起的窗帘，原来还是有窗帘的啊，那个人，竟然不把窗帘放下。一会儿可还怎么—— 　　窗帘是自动的，只要一按旁边的按扭，就会自己缓缓落下。遮光效果很好，一下子室内暗了很多。段晓想着开把灯开了吧，转身吓得尖叫一声。身后不知何时就站了一位看上去五十多的男人。 　　她是惊魂未定，那位却是笑嘻嘻地说了句：“呦，里面还有人在。”段晓看着对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公司里的员工，或者说公司里有这把年纪的老员工？“坐，坐。找灯是吧，灯在这城。”中年男人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按了一下，整个办公室便是通亮一片。 　　段晓才可以更加仔细地看清对方：“师傅，你是这里的员工？”段晓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中年男人还想了想：“确切的说，不是。” 　　“客户？” 　　“也不是。” 　　“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肖总办公室。”段晓心里有了点防范意识，那些重要人物都去开会了，突然冒出一个可疑的人出现在肖郁轩的办公室，不提防着点可不行。段晓的脑洞又开了，她怀疑这个出现的人，会不会是商业间谍，趁着那好些人在开会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了吗，现在可是白天。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也对，段晓想，如果是小偷的话，门等同于虚设。他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劝你快点走，要不然我会叫保安。”段晓就是吓吓对方，因为她不知道保安的电话，就连雷清明他们的电话也知道。整个公司里，她唯一知道电话的就是肖郁轩，可现在肖郁轩在开会，雷清明这个会很重要，她不敢打电话打扰他。 　　“噢，是吗，你打吧。”中年男人坐了下来，还跷起个二郎腿，一副我就看好戏的架式看着段晓。段晓只好硬着头皮拿起座机听筒，她也算有点小聪明，就随便在上面按了两字数字，假装接通了电话。“喂，保安吗，肖总办公室里有可疑人物，你们马上派人来。”说着她挂了电话，段晓都要佩服自己的聪明了，这一招都想得出来。 　　“你怎么不再问我是谁了？”中年男人觉得很好玩，“那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保安队长叫什么名字。”他的气势可比段晓强很多，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个有来头的人。可这人会是什么来头，那些经理都在开会啊。“答不出来，不要紧，我现在就把保安队长叫过来问问。” 　　说着，中年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段晓愣愣地看着他，不会吧，他这也是在吓唬人吗？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喂，是我。刚才没有接到办公室打来的电话？”他说着，看了眼段晓，段晓这回吓得可够呛了，她的谎言马就被拆穿了。“啊，这样，没事了。你们不用过来，我在这里招待客人。”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挂了电话。“小姑娘，我们再聊聊。” 　　段晓可不想再跟这个中年男人聊聊，总觉得他神神叨叨，不知是什么底细。“我不要跟你聊，我们没什么好聊得。” 　　“行，那你就站着，我随便看看。”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四处走动。他走一步，段晓就跟一步。总之，要保护好肖郁轩的办公室，不能让他在这里乱翻东西。中年男人站起来走到书桌边，刚想拿起文件夹，就被段晓一把夺了过去：“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不能乱碰这里的东西。” 　　中年男人哈哈笑了起来：“整个公司还没我不能碰的。” 　　“你是小偷，当然想碰哪里就碰哪里。”段晓护着肖郁轩的桌子寸步不离。 　　中年男人又笑：“我不是小偷，这幢大厦归我。” 　　“管理员？”段晓愣了愣，这么说来也是，管理员是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可就算是管理员也不可能随便乱动别人的江西。中年男人大概也不想翻东西了，又坐回到沙发上，招招手示意段晓也坐下来，可段晓防着他，不想坐到他身边去。 　　中年男人又跷起了二郎腿：“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段晓轻声嘀咕了一句，我干嘛要告诉你。中年男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你跟肖总是什么关系。” 　　“我跟肖总是什么关系，好像不关你的事吧。”段晓仍就保持着警惕，心想这个管理员可真八卦，不会整幢大厦的八卦他都知道吧。“到是你，就算你是管理员，也不应该随便进肖总办公室。麻烦你出去。” 　　“你告诉我，你跟肖总是什么关系，我就出去。”中年男人讲起了条件，但段晓不确定他会不会兑现。 　　“我是他女朋友，这个可以吧。现在你能出去了吧！”段晓摸不透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是什么底细。只觉得他这个人，气场很足，跟他说话时，都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要不然，就会被他一眼看穿。 　　中年男人听了回答，站了起来：“这个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也不跟我说一声。”这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小声到段晓没有听清楚，只催着他快点离开。 　　可中年男人却笑眯眯地打量着段晓，段晓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野兽盯着的无辜小动物。她大气也不敢喘，也不敢动弹。有那么一瞬间，段晓觉得自己对这体感似曾体会过，这可不是什么错觉，绝对体会过。 　　“行，那我出去，你在里机等着那个臭小子。”中年男人笑眯眯地走了出去，还顺道关上门。就在灯光灭掉时，吓得段晓双腿一软，怎么回来，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无端敬畏。办公室里很昏暗，她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去开了窗帘。 　　正好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肖郁轩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徐徐升起的窗帘和站在窗边的段晓。“你喜欢亮一点的环境？”肖郁轩上前就抱住段晓，迫不及待地要吻她。可段晓却伸手挡住了肖郁轩的嘴。 　　“刚刚有人进来，我跟他说了几句话。”段晓说，“我不知道他是谁，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西装，还说是大厦的管理员，整幢大厦都归他管，他还想碰你的东西，但我制卡子他。” 　　肖郁轩眯了眯眼睛，显然不明白段晓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呢？” 　　“他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段晓一脸疑惑的样子，“我说了我是你女朋友，不要紧吧。”段晓有点担心，怕万一给肖郁轩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段晓说完这句话，肖郁轩好像就猜到了刚才进来的人是谁。 　　他安慰段晓说：“没事，你做得很对，也说得很对。”见段晓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肖郁轩轻叹一声，拉起段晓的手，“来，跟我去见个我，虽然说早晚要见面。我原本打算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不过现在你们都已经见过了，就去打声招呼。” 　　“啊，谁？”段晓不明白。 　　“我爸爸。”说着肖郁轩要带着段晓去，可段晓却吓到了。 　　现在，就去见肖郁轩的爸爸，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没有穿着正式的认服，没有带礼物。就这么去见可能的未来公公，段晓腿软了。“下次吧，要不下次吧，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你看，还空着手。”段晓想耍赖皮，能拖就拖一下。 　　不想肖郁轩却说：“准备什么，你们不是见过面了吗？” 　　“见过面？谁？哪里？”段晓似乎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会有似曾相认的感觉，果然是父子，瞪人的眼神一模一样，就连压迫感到一样。刚才那个进来的人，根本不是管理员，而是肖郁轩的，“爸爸？”这下子，段晓更不想去见了，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刚才对肖郁轩的爸爸有点无理啊，还说他是小偷，不对，以前也说过肖郁轩是贼。段晓整个人赖到地上，果然是父子没错了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肖郁轩还哪管这些，连哄带骗，还许了不少承诺才把段晓给拉了起来。“深呼吸，深呼吸。我爸是个很好沟通的人。” 　　“嗯，是很好沟通。”段晓想到刚跟肖郁轩爸色讲了不少话了，他是个很会聊的人。不想聊的人是段晓自己。“不对，不好沟通。”段晓发现自己差点就被肖郁轩给带着走了，“下次吧，要么下次。等我准备好了再去见。”段晓怂成了这样，可肖郁轩没有依他。 　　“不用准备，越准备你越不想见。”肖郁轩停在一间办公室外。看上去是个挺气派的办公室，两扇大门看上去很实沉很牢靠的样子，段晓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脑袋里想到的竟然是乱七八糟的事。“爸，你在里面吧。” 　　没等到里面的有人给出回应，肖郁轩带着段晓推门而入，这一刻，段晓很想先SI一SI。早知道，早知道，可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和后悔药。 　　里面宽敞明亮，装修豪华，对段晓而言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坐在老板椅上的，肖郁轩的爸爸，果然是刚才那位“管理员”，段晓唯一的希望破灭了，这是留了多少不好的印象啊—— 　　 ☆、第 67 章 　　 　　段晓到不是没有设想过和肖郁轩家人见面的场景，可无论是哪种设想，都是中规中矩的，带着见面礼，穿着正式，见面时一定要笑得灿烂。可现在呢，这次见面的过程完全在设想之外，没有好印象不说，还说对方是小偷，假装打电话给保安电话，又被戳穿谎话，全是不好的印象啊。 　　段晓咽了一下口水，进了肖爸爸的办公室，哪还有退路。段晓只好硬着挤出笑意。肖爸爸也在笑，笑脸仍是刚才的笑脸，但在段晓看来多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当然这是段晓自己的感觉，肖爸爸绝没有这个想法。 　　“爸。”肖郁轩叫得有点生硬，语气也有点不情愿的样子。明明是他带着段晓来的。“我女朋友，段晓。段晓，我爸。” 　　“叔叔好。”段晓笑得即生硬又干巴巴，就算有诚意也体现也不出来，她的笑容怎么看就怎么僵硬。“刚才真的对不起，错怪叔叔，呃。”段晓不想提“小偷”两个字，只好干笑。 　　反而是肖爸爸哈哈大笑起来：“小轩，你女朋友说我是小偷。” 　　“这有什么，她说我是贼。”肖郁轩说，“爸你不用往心里支，她是写小说的，脑洞大。” 　　段晓想阻止肖郁轩也来不及了，她可不希望肖爸爸知道自己是写小说的，年轻人还好，年纪大的人对全职写小说的不是很理解，有些是无法接受，认为有个安全固定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更何况以段晓的经验来看，一说起写小说，必写要问什么小说啊，有没有出版过啊，哪天拜读一下啊之类的客套却让她不想回答的话。她连忙说：“写着玩的，只是兴趣爱好，就在网上写写，没有发表过。” 　　“说得这么谦虚。要写就好好写，写出个名堂来。这样让我说起我儿媳妇，我也能自豪地说是个作家。哈哈哈。”肖爸爸的话让段晓胆战心惊，按着段晓的理解，如果她想做肖家的儿媳妇，就要是个有身份的人。段晓看了眼肖郁轩。 　　肖郁轩又不是傻，当然听得出爸爸话里有话：“爸，你要我，还是要有身份的儿媳妇，你自己选一个。我反正是跟定她一个，你要是不要我，我也无所谓，反正她说过她养我。”肖郁轩口气很大，语气也很冲。 　　段晓见了又吓到了，这人怎么跟爸爸这样说话。“叔叔，他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他什么意思，我会不懂。他是我儿子，我比你更了解他。”肖爸爸一点也没有生气，正像他说的，肖郁轩是他的儿子，对肖郁轩的性格很了解。“我就问问你，你真说过你养他这句话。” 　　肖郁轩很自豪地抬头着，反而是段晓颤颤巍巍：“说过，可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肖郁轩家里的情况。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是不是自以为是不要紧，我就问你。”肖爸爸严肃认真的盯着段晓，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如果我把肖郁轩赶出家门，你是不是真会养他。” 　　“会！”这次段晓一点也没有犹豫。“虽然我的小说没有出版过，我也不能称之为作家，顶多是个网络写手，可我很喜欢这个职业。我的收入和我的努力能正比，我相信我可以养得起他。”段晓开始讨厌肖爸爸，拿这种事情来要挟，这还是亲爸吗？还是这类人都这样，像凌南家也是如此。言语间，多了几分厌恶，幸好这次段晓还保持了理智，要不然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大概是段晓的在态度出乎了肖爸爸的意料，肖爸爸愣了一下，随合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我从来没有起他赶出过家门，要离家也是他自己。”肖爸爸看着肖郁轩，仿佛是在说这个儿子太不成熟。 　　肖郁轩昂了一下头，伸手搂上段晓的肩：“是啊，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幸好这次我离家了，要不然我就不会遇到这么爱我的人。”说着，他还把段晓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了，此时的段晓就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存在。 　　“我是拿你这个任性儿子没办法。”肖爸爸叹笑，“不要见怪。”肖爸爸对段晓，“如果我儿子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尽管对我说。” 　　“没有，肖郁轩对我很好。”段晓看了眼肖郁轩。说来，也真是命运的安排，要不是肖郁轩离家，她也不会到遇到这个人。更不可能展开一段恋情，能遇到他真的，太好了。段晓的手指穿过肖郁轩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肖爸爸也看到了，轻轻点了点头。“段晓，今天晚上到家里来吃餐饭，见见我太太，和我二儿子。” 　　段晓看了眼肖郁轩，眼神在问他要不要答应，肖郁轩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段晓这才答应了肖爸爸的邀请。 　　“噢，对，收购的事情谈成了？”肖爸爸这才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没想到老宋的儿子这么不堪一击。你，还是要给他留条后路，要不然，老宋那里我不好交待。我还是希望他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说说着着婉惜的话，可语气却是欢快，看来肖爸爸也是乐于看到收购的事。 　　段晓想到了是哪件事，之前在喝完喜酒回去的路上，肖郁轩接到了雷清明的电话，说是有搞不定的事。后来肖郁轩才说宋选有意制造的难题。肖郁轩的意思很简单，他不吃宋选那套，既然想制造难题，那么行，就把他的公司买下来。 　　肖郁轩就是这样的人，段晓有意识到。对他好的人，他也会好好对别人，对他不好的人，他会讨回自己想要的公道，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曾跃那次也是，宋选也是。都是如此。 　　“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喊一声妈。”肖爸爸盯着肖郁轩，段晓知道是怎么回事，肖郁轩说过，现在这个妈妈是后妈。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承认这个妈妈，之所以会离家，也是因为觉得爸爸和后妈还有后妈的孩子在一起时，更像一家人。 　　肖郁轩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我女朋友喊的时候，我就喊。” 　　“这是逼着我催你们两快点结婚？”肖爸爸皱了皱眉头，“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逼我做事情。”顿时，肖爸爸的脸色拉了下来，段晓能感到气氛僵了。 　　“不，肖郁轩不是这个意思。”段晓想做和事佬，可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劝。肖爸爸一句那是什么意思，就把段晓的话给呛了回去。段晓内心欲哭无泪，刚刚不是聊得好好的了吗，气氛也很好，可怎么到了这个话题，就不能互相都让一步吗。“肖郁轩，你说句。”段晓拉了拉肖郁轩的衣角。 　　肖郁轩就算再不情愿，可段晓的话，他会听。“晚上，晚上见面时，喊一声行了吧，就喊一声。” 　　“行，一声就够。”肖爸爸很满意这个结果，“看来，你在某些地方确实改变了我儿子。我现在很放心把他交给你。哈哈哈哈，”突然笑声停顿了一下。 　　看到肖爸爸的脸色又由阴转晴，看得出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如果抚了毛，也是个好说话的人。根本就是和肖郁轩一样嘛，段晓再次肯定，果然就是两父子啊。肖郁轩的性格和他爸爸很像。 　　“年轻人，悠着点，注意身体。”肖爸爸在两人走出去时，被了一句。 　　两人似乎都不明白肖爸爸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互相看了眼。 　　回到肖郁轩的办公室，段晓仍是心有余悸，她一直以为肖爸爸会看不起她的收入来源。可肖爸爸也没那么介意，到是段晓认为自己要好好规划一下将来。这条路能够走多远。“规划将来？”肖郁轩一把关上门就从后面抱住了段晓，“你的将来就是当我的太太，就把写小说当成爱好，赚钱养家的事，交给我。” 　　他边说边动手动脚，嘴巴除了说话，也没有闲下来的意思。嘴唇已经落在了段晓的脖颈间。段晓很想认真去想想将来，可肖郁轩的行为扰乱了她的思绪。被牵着鼻子走了，段晓转过身，双手回搂上肖郁轩的腰。 　　肖郁轩凑到段晓耳边轻咬她的耳垂，段晓整个人都被肖郁轩撩得心痒难耐。“我已经站起来了。”肖郁轩说得很轻声，说完还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暖呼呼的气。 　　段晓马上红了脸，不用肖郁轩说，她也能感受到。“肖郁轩，现在还是白天呢，又想在办公室——唔。” 　　此时段晓的意见在肖郁轩面前就是苍白无力。肖郁轩哪管段晓说什么，他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衣扣，她的后背被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整个都放松了许多。 　　“我表现得这么好，你说要不要奖励我。”肖郁轩已经迫不及待推到了段晓。段晓昂头能看到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窗帘，这么明亮的环境下，她会害羞到不行。见她用手捂着脸，肖郁轩开她的手，“看着我，说爱我。” 　　“我——爱你。”段晓难为情，可看着他的眼睛就会不由得说出口，正因为是他，还需要有什么顾虑，“我爱你。”段晓捧住肖郁轩的脸，主动吻上上去。 　　肖郁轩发出低沉的喘息声，起伏着身体。段晓的手就没有离开过肖郁轩，不管是让她说十遍“我爱你”，还是一百遍，一千遍，都不是问题。未来的路，就算有曲折也可以克服。玻璃窗在她眼角变得明晃晃了，段晓知道自己眼角的眼光。因为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到不真实。 　　“不是我说你。”肖郁轩缓了缓气，继续起伏，“你要让我说多少次才明白，做事情、的时候、要专心，不管是什么事，特别是这种事情的时候，注意力一定要，集中到我身上。不要胡思乱想。” 　　段晓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两人的嘴唇又贴到了一起。 　　 ☆、第 68 章 　　 　　肖郁轩终于没有那么忙了，就算再晚他也会每天都出现在段晓家里。如果她睡着就，他就会轻手轻脚躺到她身边，哪怕是靠着她也好。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多好，段晓转身，投入肖郁轩的怀抱。 　　“把你吵醒了？”肖郁轩摸了摸段晓的脑袋，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吻。段晓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今天我把所有时间都空出来给你，你陪我一起去吃个饭。”她又迷迷糊糊地点头。 　　段晓已经见过肖郁轩的父母了，确切点说是生父和继母。段晓一开始还担心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肖郁轩的父母会对自己有看法。或者上演一出不管是电视小说还是现实里都会上演的父母反对剧。可不想，肖郁轩的父母没有一点意见。 　　虽然段晓也想过如果他父母反对，只要肖郁轩坚持，那么咬牙也有和他在一起。肖郁轩爸爸的意思很简单，钱，我们家有的是。既然儿子想定下来，就定下来好了。我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爸爸。而肖妈妈，好吧，段晓只见过肖妈妈一面，这位续母，是个话很少的女性，即漂亮，又稳重。仅管肖爸爸和她相差十来岁，仍就坚持娶了她。 　　继母的意思是和肖爸爸一样，只要肖郁轩喜欢就好。段晓估计着他们都认为肖郁轩是成年人了，已经可以放手让他独立，也尊重他的先生。为此段晓感叹一下下，如果凌南的父母也能这么开明，该有多好。不过情况不一样，也不能相提并论。 　　肖郁轩还有一个在读中学的弟弟，那天吃时，弟弟也来了。是个很漂亮的男孩，看得出很受父母的宠爱。在段晓看来肖爸爸的肖妈妈都是挺理性的人，弟弟看上去也不是个熊孩子，很听话，段晓注意到弟弟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在看到弟弟时，段晓很想问个问题。 　　“你弟弟在学校里是不是校草啊？”最后没有问弟弟，而是问了肖郁轩。 　　肖郁轩摇头，说自己不关心这个问题。段晓说不明白肖郁轩到底在怄什么气，之前吵翻的原因是什么。 　　肖郁轩沉默了一下，没说原因。后来还是肖爸爸说的，因为有一次在吃饭时，没有给肖郁轩准备蛋羹。原本是准备了两份的，可其中一份被肖爸爸自己吃了，另一份给了弟弟。再加上肖郁轩从爸爸再婚，都没有叫过继母一声妈妈，所以那天肖爸爸也火了，吵了几句。 　　这次见面，肖郁轩跟着段晓一起喊了声妈妈。肖爸爸已经允许两个人结婚，可以张罗着办酒席的事情了。 　　段晓问肖郁轩会不会太快，就算两个人从认识开始到现在也不到半年时间，那么快就要结婚了吗？ 　　“有什么关系。”肖郁轩巴不得早点结婚，只要是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不经过爱情长跑也可进行婚姻殿堂。说着，他把段晓的腿夹到自己的两腿间，整个人把段晓搂在怀里。“下一个冬天时，我就可以搂着我的小火炉。”他乐得美滋滋地笑了出来。 　　迷迷糊糊地，段晓又睡着了。肖郁轩也是，即使睡着了，也想搂着她，可她嫌两个人搂着睡太舒服，无意识地转身要离开肖郁轩的双臂。不想她才刚转身，肖郁轩又贴了上来，一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晚安。”肖郁轩轻声说了句。 　　肖郁轩说今天是重要的一天，段晓想到了哪件重要的事情。为了配合惊喜，段晓没有问是什么事。 　　两人去吃饭时，段晓会想菜里会不会藏着戒指，会不会有鲜花和拉小提琴的人，可饭吃完了，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到底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逛街吃饭，都很普通。就连在商场时，也没说要看看珠宝专柜的意思。难道不是求婚？ 　　吃完饭，肖郁轩又说去看电影。段晓又开始想象会不会在电影开始之前会有一个求婚仪式，会不会是包场了吧。她进去影厅时，留心看了四周的人，可四周来看电影的人，不像是见证人，只是，来看电影的吧。 　　段晓等到电影放完，也没有求婚的仪式出现。段晓和肖郁轩随着人流走出了电影厅，看来她是想错了。肖郁轩说重要的事，应该不是求婚。她拉着肖郁轩的手：“你说今天有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肖郁轩哈哈笑了起来：“忍不住要问了？我就等着你问我。” 　　“到底是什么事？” 　　“事情就是——”肖郁轩拖长了声，却说了句，“还没到时候。”段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惊喜是肯定有，可却不知道是什么。而且不到时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比求婚更重要的事？ 　　走出电影院，又说去逛街，眼看着天色暗了起来。他还逛得起劲了，段晓问他要去哪里，肖郁轩打死不肯说。两人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到处乱逛。但肖郁轩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两人走到斑马线前等着红灯变绿，段晓问现在去哪里，肖郁轩指了指眼前一幢高高的大楼。“吃晚饭？”段晓看看时间是差不多到晚餐时间，可这一天下来，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重要的事呢，惊喜呢，段晓有点失落地跟着肖郁轩走进酒店的旋转门。 　　她没有想到，在旋转门另一侧的人，竟然会是曾跃。段晓已经想不起来有多少没有见过曾跃了，甚至她认为自己快忘了这个人的长相。在看到他时，竟然没有一丝的留恋之情。看到他时，觉得只是见到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 　　段晓曾设想过，如果遇到曾跃时自己不会想和他打招呼，如果是远远看见，就当做没看见走走过就好。可现在这种情况，不想看见也不可能。曾跃也看到了段晓。旋转门慢慢转动，肖郁轩同样注意到了曾跃的存在，也注意到了段晓看到了曾跃。 　　既然曾跃走出了旋转门，仍就扭头在看段晓。肖郁轩拉着段晓的手，不由分说重重地吻住了段晓，吻得异常的情深。不但如此，他还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撇了眼曾跃，目光里全是挑衅的意味。 　　肖郁轩才不管这里是不是在门口，会不会被其他人看到，他只管自己吻够了，这才松开了手。段晓轻声说了句：“肖郁轩，你好坏。”想必，她是知道肖郁轩故意表现给谁看的。不过，她不介意，反而很乐于如此。 　　两人走进电梯，到了酒店的顶楼。“餐厅在顶楼吗？” 　　“对。”肖郁轩强忍着脸上的喜悦，一会儿的惊喜就要到了。出了电梯之后，他带路，把段晓领到一扇门前，段晓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通向餐厅。 　　就在她疑惑时，肖郁轩推开了门。在看到眼前景相时，段晓惊讶地说不上话。肖郁轩他太有心了。虽然不是圣诞节，可她看到的却是一颗巨比比的圣诞树，而且还是真的松树。上面挂满了圣诞彩灯，一闪一闪，格外迷人。不仅如此，四围也被圣诞装饰布置得满满当当，如果不是天气，谁也不会怀疑现在不是圣诞节。耳边还能听到圣诞节的音乐，叮叮当，叮叮当。要说真差什么，就是圣诞老人和驯鹿了。 　　段晓笑了起来，原来肖郁轩记得啊，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巨大的圣诞树下。她那时抬头看着树顶的星星灯，视线转回来时，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肖郁轩。那时段晓产生了错觉，看到了有星星出现在肖郁轩身后。 　　“还没完呢。”肖郁轩抬头不知给谁了一个信号，突然头顶就亮起无数的星星灯。刚才段晓的注意力全放在圣诞树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哇的一声，惊叹得不得了。“圣诞老人呢，你怎么还不出来。” 　　还有圣诞老人？段晓看到一个打扮成圣诞老人的人走了出来。不过一看身形就知道是谁了。段晓咯咯笑了出来：“是凌南。”凌南身边竟然还有一条穿着驯鹿套装的小狗，摇着巴毛让人出戏。 　　凌南煞有介事地从红包绒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圣诞礼物。”他交到肖郁轩手里。肖郁轩郑重地单膝跪地，伸手递出戒指，“段晓，嫁给我好吗。以后你只负责在家写小说，赚钱养家的事交给我。我会让你吃好的，喝好的。永远只爱你一个人。” 　　“嫁给他，嫁给他。”凌南在旁边助兴，就连小狗也汪汪叫了几声。 　　段晓当然伸手，让肖郁轩替好戴上戒指。两个还相拥在了一起。从天上飘起了人工雪花，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平安夜那天，两人的第一次相遇。 　　“以后的每个圣诞节，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肖郁轩抱着段晓，吻在了一起。 　　后来，段晓送了一本书给凌南，说是订制的书，世界上只此两本，一本他自己收藏着。一本送给凌南。小说的原型人物是凌南和肖郁轩。段晓叮嘱凌南，别让陈朝海看到了，不然他要是看出来，他会吃醋。凌南哈哈笑了起来说不会，因为陈朝海是不那样的人。 　　至于那条狗，是凌南和陈朝海一起养的，说是要把它当一家人看待。有爱的故事可以一直讲下去，我认为，写到这里已是足够。 　　祝看文的各位安好，天随人愿。 　　2016/12/21于圣诞节前